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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筑城的谋划

    一个多月后,北城门外多了两间石屋,又过了半个月,秦经纬带着美玉等伙伴住了进去。

    转眼到了秋天,秦经纬犯起愁来,又要储备食物了,这些年东奔西走除了野味就是野菜野果,整整六年没有吃过米面了,秦经纬看着眼前的荒地心想:要是有些种子就好了。

    由于南行有了经验,北行的时候秦经纬特地做了一把弓,多少次靠着这把弓死里逃生,一晃这把弓也陪伴他三四年了,如今趁着动物储秋膘,自己也得抓紧多打些猎物,经过多年生死磨炼的他犹如森林中的精灵,打猎自然轻而易举。

    除了捕获了众多猎物,他还活捉了三只野猪,两只野鹿和五只山鸡,有两只山鸡被山坪咬的奄奄一息,好在坚强的活了下来。秦经纬还特地为它们建了几间木屋分别圈养起来,当然他还割遍了周围的野草,在几座屋后面堆成了小山。

    冬天总是如此难熬,秦经纬给自己做了两件皮袄、一双皮靴。

    除了肉干,他也去水边捕些鱼,偶尔进山打些野味,也不至于吃的太单调。

    三匹马和两只鹿食量很大,秦经纬觉得草不够吃,杀了只鹿。

    野猪不挑食,草也啃肉也吃,坚强的活着。

    可怜的五只山鸡陆陆续续饿死了四只,秦经纬心想若是自己能有些稻谷,这山鸡也不会这么凄惨。

    熬过了一日又一日,天气开始转暖,秦经纬在城里寻寻觅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在一个貌似酒坊的地方找到了高粱、小麦、粟米、稻米等谷物。

    这些谷物装在缸里用油纸封着埋在地下,还多亏是山坪刨出来的,不然他根本发现不了,这一口缸能装三石五斗谷物,看着这十几口大缸,秦经纬心里乐开了花。

    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秦经纬才把城东的小河引到城北的荒田,翻地、育苗、插秧,耕种紧锣密鼓,美玉和白泥马做牛用,种子够用,耕地够用,力气不够用。

    秦经纬每天累到手脚抽搐,回到屋中倒头就睡,每次野鹿饿到嘶鸣才能把他吵醒。

    耕了约有一百多亩田,秦经纬再也坚持不住了。

    夏季来临,秦经纬隔三差五去田间除草,一有闲暇就进入深山布置陷阱,他对那几只饿死的山鸡耿耿于怀,心想决不能让如此惨痛再次发生。

    一转眼又到了秋季,最忙碌的时候终于到了,秦经纬忙碌的日夜不停,两个月后看着自己的粮仓,秦经纬满意的笑了。

    虽然不如预期,但他仍然收获了稻米五十石,高粱五十石,小麦四十石,粟米四十石,他怀疑可能是酒坊的谷物存放太久影响了产量,不过来年就可以用新种,产粮一定会更多些,也可能是耕地马不如牛。

    有了这些粮,牲畜就能吃饱,再看看畜棚,两大一小三匹马正悠闲的嚼着草料,看样子来年他又会多一匹小马,七只野猪在猪圈里哼哼,虽然猪圈已经被加固过多次,但这野猪总是会想方设法的破坏围栏,十几只被剪掉羽翼的不知名飞禽被关在宽敞的木屋里,高粱粟米撒了一地,秦经纬心想让它们吃个够,那只春天半夜吵他美梦的野鹿如今也有了三个伴儿。

    寒风已歇,春雪消融,秦经纬又开始了劳作,整日在田间忙碌像个老农。

    春回夏至,秦经纬喂了牲口就在门口晒太阳,快到小暑了,天气越来越热,他打算把发霉的谷子晒一晒,忽然他灵光一闪,为何不酿酒?想到这里,秦经纬直奔书肆。

    按照书中记载,秦经纬钻入深林寻找可以增加酒香的草木、野果,除了各种合适的配料,他还在一片向阳坡地发现了桑叶和蚕茧,他想起跟着姐姐纺丝的惬意时光,转念一想何不养蚕?

    收集好需要的材料之后秦经纬回到家中,顺便还带回了一堆蚕茧。一边尝试着制作酒曲一边还惦念着养蚕。

    经过十几天的摸索,酒曲终于制成,有了酒曲就可以开始酿酒了,一想到父亲在地炉旁煮酒的样子,秦经纬有些兴奋又有些心酸。

    为了酿出好酒,秦经纬真是煞费苦心,先是搭了个凉棚,后来直接修成酿酒的作坊,发现地方不够大,他又扩建了一番。

    忙忙碌碌酒屋建成,酒却酿不成了,眼看到了秋分,秦经纬只能把酿酒的事先搁置一旁。

    今年丰收比去年多了五成有余,秦经纬又扩建了粮仓。

    他看着东一间西一间的屋舍觉得有些别扭,又砍了树枝做篱笆,围成个大院。

    秦经纬站在院外若有所思,这屋舍都是他这三年来造的,也什么计划,需要什么就建什么,反正地方开阔,屋舍棚圈显得七零八落,他想起城门口那块木牌“有规有矩”,仔细思量,原来如此。

    五年过去了,秦经纬俨然活成了农夫模样,不过他可比寻常农夫富庶太多了,三间石屋装满了粮食,足有上千石,如今可谓是鸡鸭成群,鹿马满圈,每次投食野猪的三个猪圈,真可谓是壮观,数十头野猪争先恐后,哼哼个不停。

    秦经纬在门口饮酒沉思,误入这方圆城已过了十一个春秋,那美玉也产下三匹小马,野猪更是不知繁衍了几窝,山坪已经不复往昔神采,隐隐见老,自己应该三十有四才对,可他却没有任何变化。

    秦经纬心想“无间无距”难道是没有时间没有距离?可这每天日出日落,一年四季更迭,万物枯荣都是真实存在的啊,自己走过千山万水总是回到这方圆城,那无距的意思是没有远近还是不分方向?

    秦经纬把所有的经历和问题都整理一遍,又参照着典籍重新解读那四句话,得出一个粗略的结论:这里存在着一定的规则,或者说是自然法则,但是对自己没有时间的约束,没有准确的方向,要遵循着某种规则去修缮或者说是重建这座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还有两个问题:修缮到什么程度,有怎样的标准,修完城是如何离开呢?秦经纬还是没想明白。

    既然长生不死,又找不到方向,想要离开就只能修城了,但是每年入春就要耕种,夏季养蚕纺织渔猎修屋,秋分又忙着收获,冬季还要酿酒,哪里有时间修城啊。

    酒可以不酿,但寒冬也不适合修城,若是不耕种畜牧全力修城,粮食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

    这城中屋舍千万,怕是要修个成千上万年,还没等修完几座存粮都已经腐朽发霉了吧,而且这千万年以后父母姐姐早就化为枯骨,世间都不知是何面貌了。

    若是有些帮手就好了,起码可以一边种田一边修屋,不至于再来个天降流火或者晴天霹雳就把屋舍毁了,可是自己寻觅了数载也没寻见半点人的踪迹,谁能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咦!秦经纬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猩猩心智颇高,灵性通人,不知道它能不能被驯服,若是真能驯服百十只猩猩,那可真是修城有望了,看那猩猩身强体壮,一只能当两个壮丁。

    秦经纬越想越兴奋,好像自己如沙场将帅指挥着千军万马。

    既然有了主意,那就行动,秦经纬也不确定驯服猩猩到底能不能成,自然要做好失败的打算,他筛了一些优质谷物做种,封在了酒坊的大缸中,把酿好的酒埋在了地下,打开禽舍猪圈鹿棚,放他们重归山林,临走前他还背了两斗谷物。

    秦经纬全身上下挂满了东西,其中当属铁锅和三尺长的锯子最重,不过秦经纬没有选择骑马,也没让山坪跟着,看着这经营了五年的小院心中有些不舍,此次远行不知何年再返,刚种的稻谷也没法收了。

    若是此行不成,大不了重新来过!秦经纬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跋山涉水近一年,秦经纬终于来到遇到猩猩那条小河,他在附近找了许久,也到峭壁的石缝查看过,没有发现猩猩的踪迹,看来那猩猩是离开这片区域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十二年过去了,那猩猩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

    秦经纬继续探索,某日他来到一座山顶,爬上大树,想从高处查看有什么线索,只见远处山谷中有一条河流,几个黑色身影在河边一闪而过,由于距离太远,秦经纬无法确定是不是猩猩,所以他决定追过去看看。

    秦经纬来到河边,这里除了几只鹿并没有发现其他动物,他在附近又搜索了一阵,终于发现一些新鲜的粪便和黑色毛发,看起来应该是猩猩的,既然有了线索找到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这天,秦经纬警惕地在林间穿行,连续的吼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种吼叫声不像虎豹那般剧烈,显得有些沉闷。

    秦经纬顺着声音慢慢靠近,来到一片洼地边缘,他看见两只体型硕大的猩猩正在对峙,这两只猩猩全身黑色长毛,背部却是银白色,脊背高出头顶,颜面有很多皱褶,头大额低,长者厚厚的冠垫,眉脊高耸双眼深陷,没有鼻梁,鼻孔好似两个大洞直接长在脸上,鼻孔周围有隆起的鼻翼泛着乌黑的光泽,吻部突出,大嘴一张露出如同老虎一般的獠牙。肩膀又宽又圆,脖颈、四肢都异常粗壮,此时正用宽阔的手掌捶打自己的胸膛,发出“嘭嘭”的响声。

    两只猩猩身后各有十几只或大或小的猩猩躲在树林,还没等秦经纬看清到底有多少只,那两只大猩猩就已经厮打在一起,猩猩看起来体型硕大,可动作却迅捷异常,两只猩猩粗壮的手臂都抡的飞快,劈头盖脸就朝对方头部拍去,其中一只还跳起来从上向下猛砸,另一只则趁着对方双脚腾空向前猛推直接把那跳跃的猩猩推翻在地。

    秦经纬眼皮直跳,这猩猩不单强壮有力,而且打架都有章法,根本不像其他猛兽那般全凭体型和蛮力,看来之前还是小觑了这种猛兽,若是自己对上其中一只也难有胜算。

    正思量间两只猩猩就已经分出胜负,经过几个照面被推到那只渐落下风直接退入右侧山林,山林中猩猩尾速而去,另外一只也没追赶,带着左侧众多猩猩钻进身后密林。

    秦经纬犹豫片刻朝着左侧追了过去。

    暮色降临,秦经纬不敢再追,就在山坡找了个低矮崖壁生起火来,没有合适的栖身之所,秦经纬不敢掉以轻心,所幸这林间猛兽畏惧火源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林间传来轻微异响,秦经纬提起手边长矛全神戒备。

    林间走出几只猩猩,隐隐将秦经纬围在中间,秦经纬背靠崖壁,隔着火堆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只猩猩,除了走出树林的六七只外,树林间还有草木微动,显然另有埋伏。

    有一只体型硕大的猩猩慢慢向他逼近,好像就是今天得胜那只,这猩猩双手迅疾的拍打着胸口,但是没有白日激战那般剧烈。

    秦经纬心中暗道糟糕,一旦这猩猩发起攻击,自己万难招架,而且外围猩猩环伺,自己背靠峭壁,退无可退,显然已经陷入绝地,一旦动起手来自己非得被生吞活剥了不可,他感到口干舌燥,紧握的长矛也变得湿滑。

    随着那猩猩步步逼近,秦经纬看的一清二楚,这猩猩眉脊上有一道疤痕直贯头顶,看起来凶神恶煞,此时正朝他噘着嘴。

    秦经纬想起之前那母猩猩也有相似表情,不过他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他不敢妄动,只是目光在几只猩猩之间不停游离。

    这疤面猩猩走到火堆旁就直接坐了下来,发出呜呜的叫声,外围的猩猩也渐渐逼近,秦经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想只要猩猩越过火堆,自己就要抢先出手扎他个通透。

    外围的猩猩似乎是畏惧火焰,没敢靠的太近,就在疤面的身后坐了下来,那疤面猩猩伸手去摸火焰,手臂上的毛被烧焦了一块散发出焦糊的味道,疤面也不在意,又从火堆边捡起一根烧着的树枝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儿疤面和周围的猩猩开始吱吱呜呜的“交谈”起来,好像秦经纬不存在一样。

    秦经纬心中盘算现在该如何是好,这猩猩要是一直霸占着火堆不走,自己也不能在这生生耗下去,可万一惊动这些猩猩发动攻击,自己绝对无法抵挡,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