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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荡寇平风波

    河滩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青草染成了红草,太阳开始西偏,不再那么毒辣。

    马奉仙披头散发,双眼赤红,满脸的血渍都已经凝固,好像一张裂纹密布的黑红面具,他大嘴一裂桀桀怪笑,双手各抓着一半尸体盯着对面五人,好似恶鬼,脚下死尸的肠子、肺子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对面五人已经萌生退意,这尖嘴丑汉不但没有力竭,反而越来越邪性,十五六个弟兄被砍倒六七人后,这丑汉就扔了兵器开始赤手相搏,手段残忍,招招致命,不是掏心就是碎喉,后面就开始生撕了,也不知这干巴丑鬼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只要被他抓住,必定落不下全尸,就跟扯棉布一样撕掉胳膊大腿,饶是这这亡命之徒也被这场面震颤的胆寒。

    这是马奉仙撕掉的第四个人,整个人从裤裆到脖颈撕成两半,马奉仙扔了尸体,朝一人激射而去,那人见状转身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抓住发髻,马奉仙抬脚一蹬那人腘窝,那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马奉仙双脚踩住那人小腿,双手掐住脖颈就往上拔,好似拔萝卜一样,周围无人敢近前营救,只听“咔咔咔咔~”裂响不断,那人头颅连着脖颈从躯体上拔出来。

    剩余四人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要逃跑。有两人腿脚好似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一人倒是跑的飞快,马奉仙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那人猛丢,那人刚要回头就被砸了个脑浆崩裂。

    还有一人在河边摔倒,马奉仙过去掐住那人脖子就往水里按,那人挣扎一会儿也不动了,马奉仙撒手,尸体随着河水向下游漂去。

    马奉仙捡了把枪来到剩余两人面前,两人跪地求饶,不停磕头,马奉仙视若无睹,一脚踹翻一个,踩住胸口,双手倒持枪,就往下扎,“啊!”那人大声惨叫,马奉仙边扎边笑,扎的兴起,一连扎了十多枪,那人从胸腹断开,被扎成了两截,长枪透过尸身立在地上。

    马奉仙来到另一人面前,那人头已磕破,也是满脸是血,马奉仙蹲在他身边看他,那人不明所以,马奉仙牵起他一只手,“咔吧”掰断了一根手指,那人连连惨叫,“咔吧”又掰断一根,马奉仙连断他十指,又扭断他四肢,好像只为听他惨叫,直到那人嚎不出声,马奉仙好像没了乐趣,一脚将其胸口踩碎。

    别人离的稍远,只听惨叫连连,因为自顾不暇,所以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看见那边丑汉一人斩杀了十几人。蓝衣男子离得最近,激战同时也在关注四方战场,开始看到马奉仙武艺超群,能以一敌十,他还心中稍定,再看马奉仙斩杀六七人,心想觉得大有胜算,后来那边由激战变成了杀戮,到最后变成虐杀,蓝衣男子惊骇不已。

    马奉仙不紧不慢的往马青青那边走。马青青那边离的最远,七人打着打着就到了树林里。

    那头目见马青青枪术精湛,又势大力沉,自己在开阔地占不到便宜,便指示众人把马青青逼到树林里,林中草木茂密,大枪抡不开、不好发挥。不得不说这头目是身经百战之人,不单心思细腻,而且下手狠毒。马青青这边七人在树林之中,视野不佳,离得又远,才并未知晓马奉仙那边战况。

    马奉仙路过白衣三人,理都不理,偏偏这边有两人没关注到远处战况,见马奉仙从旁边路过,本能的提刀就砍。

    马奉仙一呲牙,反手夺刀,一刀将一人从头到脚劈为两半,又横刀一斩,将另一人拦腰斩断。此时众人见两人顷刻毙命,也反应过来,立刻分出五六人将马奉仙围住。

    马奉仙丢了手中刀,探爪直取一人咽喉,那人躲闪不急,被抓了个正着,马奉仙就将这人当做兵器,向四外猛抡,两人躲闪不及被扫倒,马奉仙扔了手中人,饿虎扑食一般就扑到了一人身前,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双腿,马奉仙嘿嘿一笑,双手一扯就将那人撕碎,随手一丢就落到人群当中。

    剩余八九个人正围着白衣三人猛攻,突然有一物飞来,距离稍近的几人急忙躲开,那物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众人一瞥,是一条大腿连着半副身躯还当啷个脑袋,心中大惊。

    白衣三人也是怎么也没想到飞来半截尸体,虽然他们斩杀了对面三四人,但看到这半截尸体依然极为不适。

    白衣男子抬头看向旁边,马奉仙正在那里拧脑袋,两个脑袋被马奉仙硬生生从身体上拧下来,拎在手里。白衣三人和对面众人见到此景也不再动手,双方僵在那里,此时蓝衣男子也靠了过来。

    马奉仙拎着脑袋继续往树林里走,两个脑袋晃晃荡荡,好似敲锣。

    那头目见马奉仙赶来,心中一愣,仔细观瞧那丑汉还拎着两个脑袋,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亲弟弟,头目大怒,哭喊道:“哎呀,三弟,你杀了我三弟,我要将你这丑鬼扒皮拆骨!”说着就直奔马奉仙。

    “这个还是这个?”马奉仙说:“都还给你!”两颗头颅朝头目猛丢。

    头目左闪右避,举刀就劈,马奉仙闪身探爪猛掏,两人战在一处。

    马青青本来已经落于下风,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呼呼喘着粗气,见马奉仙赶来,他不由得精神振奋,不再一味防守,提枪猛攻。

    金仙儿几人战力不如马青青,虽然之前是配合头目作战,此时也是累的够呛,车三一个不留神,闪躲之时撞在树上,被马青青一枪扎进胸口,马青青把尸体往大耳朵男子前面一甩,那男子急忙躲开。

    马青青抡枪横扫,一个干瘦男子被扫中腰部飞了出去。剩下三人自知不敌,偷看头目,头目与那丑鬼激战正憨,分不开身,他们不由得心中盘算该如何是好。

    这一伙人除了头目也有二十几名好手,剩下的只能算是武艺平平,先前骑马追击的七人里,就折损了两个好手,后来见那丑汉难惹,又分去八九人围攻,剩下十几人分别围剿蓝衣男子和白衣三人。

    车三几人溜须拍马是高手,武艺却实在一般,给头目打打下手自然没有问题,现在让三人对阵这银枪大汉,只有挨打的份儿。

    金仙儿给胡六和范大耳朵递了个颜色,两人心领神会就往头目身边跑,马青青在后面紧追,他身形高大,速度却是一点儿都不慢,两个健步就追上一人,银枪从后背捅出前胸,马青青拔出大枪往前一掷,直接把那大耳朵钉在地上。

    此时头目一看方才五人现在只剩一人,也从悲愤中恢复了理智,心中暗道不好。

    马奉仙逮着机会,抓住头目手腕,那头目一挣竟然挣脱不开,这丑鬼双臂奇长不算,双手好似钢筋铁骨,掐的手腕酥麻,头目换手接刀,直砍丑鬼手臂。

    马奉仙不肯松手,拽着头目侧身躲刀抬腿就踢。

    一刀劈空,头目不闪不避,翻手刀往上撩,心想就是硬挨一脚也要断他一臂。

    马奉仙立刻收腿撒手,身体后仰,腿往前曲,就要下跪。

    那头目目光在上,不料马奉仙已经转攻下盘,再想后退已然来不及了。

    马奉仙跪在地上,等身旁刀光一过,伸手就抓头目脚腕,那头目只来得及后撤一步,马奉仙一手抓空,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头目脚腕,往前一扯就将头目掀翻在地。

    马奉仙顺势站起身来,抓着头目就抡,那头目还没来得及曲身再砍,头就撞到了大树上,嘭的一声脑袋就撞个稀碎,马奉仙仍不过瘾,抡着无头尸身猛砸大树,腰身往上全部砸碎,另外一条大腿没了粘连飞了出去,马奉仙单手拎着条腿朝白衣三人走去。

    胡六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马青青过去将他扎个通透,然后跟着马奉仙往树林边走。

    此时一个白衣女子背靠一颗大树双目紧闭,另外一个白衣女子和那白衣男子护在两旁,蓝衣男子也靠拢过来,在正面迎击白巾众人。

    十四五人见那丑鬼和银枪大汉一前一后从树林中走出,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马青青捡起带来的那张弓,马奉仙去取那口长刀,两人拿了兵器就走,离开这不属于他们的战场。

    那白衣男子见两人要走,大喊道:“二位英雄,请助我等杀贼,必有重谢。”

    二人好似没听见,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衣男子心中焦急,一个师妹已经生死不知,自己和小师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二人一走,自己定是十死无生了。

    马奉仙边走边想,那白衣三人是生是死他不在意,但是自己杀了这么多白巾,剩余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如今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留下祸根,心中主意已定,马奉仙给马青青递了个眼神,马青青心领神会,二人转身直奔白巾。

    这边白巾众人和白衣三人都没有贸然出手,白巾众人恐怕情况有变,想等二人走远再动手,没想到那丑鬼又急往回返,这时蓝衣男子抢先出手了,众人又战作一团。

    马奉仙和马青青如虎入羊群,顿时将众白巾杀个七零八落,马青青大枪一挑,随后抽回大枪,以枪做棒直接将一个白巾打了个脑袋开花,红白之物溅了白衣男子一脸,那白衣男子也顾不得许多,胡乱摸了一把,一口宝剑抹、击、点、刺,招招直奔众白巾要害。蓝衣男子此时一手持剑一手持叉也放倒了两人。

    片刻后,那些想要逃跑的也被众人一一扑杀,白巾无一生还。

    白衣男子和白衣女子瘫坐在地上,蓝衣男子背靠大树,双臂不停的颤抖,却没有放松警惕。

    马奉仙和马青青沉默不语,马青青在想这三人要如何处理,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全都宰了,来个死无对证。

    马奉仙也在想要是全杀了,这河滩虽然偏僻,但迟早会被人发现,况且这一下死了五六十人,在当地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可能没人追究,万一要是露了什么蛛丝马迹又要徒生事端,一想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迹,四散奔逃的马匹,还有一具尸体都不知道漂到哪去了,毁尸灭迹要耽搁太久,实乃下策。

    马奉仙开口说道:“此事与我二人无关,我们也不想知道你们的身份,我们二人从未出现在此地,你们也从未见过我们,你们可明白?”

    马青青一想确实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便说道:“若是有人听不明白,泄露了我二人行踪,不但要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你们家中老小也一并挖出来生吞活剥了!”

    白衣男子一听,连忙点头答应:“明白,明白,此地偏僻,绝无旁人,贼人全是我等斩杀!”

    蓝衣男子只是盯着二人,没有说话。

    马奉仙和马青青听白衣男子答应,转身便走。两人跑了三里多,跳进河里就开始洗涮身上血污,马青青还好,身上血迹不多,也并未受伤。

    马奉仙整个人好像血做的一般,披散的头发被血污粘的好像筷子一样,脸上的血干了一层又一层,好似龟裂的地皮,布衣已经变成了板甲,用力一掰就能掉下血滓,还能抖落许多零碎。

    两人匆匆忙忙洗涮完毕,赤身裸体就往树林里钻,马青青带路找到了藏好的马匹,两人取出换洗的衣物穿戴整齐,把武器包好,马青青又取出块黑色油布把血衣包好挂在马背上,等血衣干了就给烧了。两人不敢耽搁,疾行了两个时辰才上了大路。

    此时二人已经是精疲力尽,马奉仙更是全身疼痛,身上还有大小十余处伤,虽然敷了金疮药包扎,也是疼痛难忍,腰部中剑最深,骑马颠簸每一步都感觉皮肉撕裂,饶是这样,两人又逃了一个时辰才放缓速度。

    此时天已漆黑,两人路过一个村庄,寻了家农户想要投宿,这农家只有两间草房,家中一个老媪和一个老汉。

    马奉仙称自己是过路的马贩,老汉闻着马奉仙身上有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儿,十分犹豫。

    马奉仙给了老汉一百文钱,老汉见到钱财,便开门让进二人,又让老媪准备饭菜。

    老汉称自己独子随着村中壮丁上山打猎去了,天亮就回,让二人在另一间草屋住下。

    其实这老汉独子今日刚走,不知几天才能返回,老汉故意说天亮便回,其实只是让这二人心生顾忌,万一这两人心生歹意,也得掂量掂量。

    马奉仙两人吃了几碗稀粥啃了两张饼就躺下休息。

    第二日天还未亮,老汉就宰了两只鸡用水煮了,老汉见那九尺大汉身材魁梧,生怕一只不够他吃,一狠心宰了两只,煮好以后就喊二人来吃早饭。

    马奉仙一看,一盆米饭、两只鸡、两碟咸菜、还有几个鸡蛋,心想即使这老汉家过年的伙食,应该也不过此,不禁暗中感慨。

    老媪心有不舍,四个鸡蛋就能卖一文钱,一只母鸡能卖三十几文钱,如今一天就少了两只,自家独子都已二十九岁,娶妻还没有着落,这白米平时也是不舍得吃,不过得了人家一百文钱,老媪也没说什么。

    老汉还问二人要不要吃酒,马奉仙笑着推辞了。

    吃完了早饭两人告辞启程,老汉和老媪送着二人离去。

    马奉仙在茅屋中留了两贯钱,本来马青青想给老汉留个几金,被马奉仙制止了,毕竟像老汉这种贫苦百姓拿出金子来必定遭人猜忌,容易惹祸,天下贫苦千万,自己又能帮得了几人呢!

    老汉返回收拾屋子,见屋内有两贯钱,老泪纵横大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