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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河滩斗群贼

    周九郎在远处看见一道奇怪的身影翻墙而走,好像还带着什么东西,只是月色之中身形太快,没看清楚,他也不敢妄动,就在树上蹲着等。

    东方皓月将陆少骞和那妇人带到了兵器房,往地上一扔,什么话也没交代转身就走,出了门只见那抽搐的细犬不单没死,还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取出一块布条把狗嘴缠住,夹起细犬直奔花园。

    周九郎一看东方皓月回来了,背着一个比马车车轮还大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胳膊下还夹着一条狗,不禁好笑“四哥你怎么偷狗?”

    东方皓月把狗交给周九郎,“快走,原路返回!”

    周九郎夹着细犬跃出高墙直奔柳叶园,东方皓月在不远处跟着,时而隐身时而出现,两人躲过三四拨巡夜的军卒,回到了柳叶园,两人翻墙进了柳叶园摸到了阿依娅那个小院,轻敲房门。这柳叶园是风云场所,人多眼杂,别处难保不被人看见,所以二人只能来到此处。

    何壬子听到敲门声,轻声问道:“何人?”

    周九郎回道:“是我,周九郎。”

    何壬子一听,也不敢耽搁,连忙叫醒阿依娅,两人披裹衣物打开房门。

    阿依娅一看周九郎一身黑衣还夹着一条狗,又看见东方皓月也是一身黑衣背着个巨大的包裹,不知道装的什么,心中暗想这是什么造型?

    周九郎进屋把细犬往地上一放,东方皓月从窗户一跃而入,也把大包放在地上,没办法,只因那包太大,寻常的房门没法通过。

    何壬子给二人沏茶倒水。

    东方皓月说道:“何壬子你去把云烟叫来。”

    周九郎说:“还是我去吧。”说完便要出门。

    东方皓月扫视了一下周九郎,周九郎才反应过来,嘿嘿一笑。

    何壬子心中了然,就去找云烟。

    不一会儿云烟就到了,东方皓月把大包打开,众人借着烛光一看,不禁惊叹,全是好东西啊。

    东方皓月打开大木盒,让三女自己挑选,饶是云烟见到这些首饰也不禁赞叹工艺精湛、珍贵异常,阿依娅、何壬子虽然喜爱,但是不敢去挑,云烟掩面笑道:“这是将军的赏赐,二位妹妹不必害羞。”二女见云烟笑的千娇百媚,竟然有些痴迷。

    二女又望向周九郎和东方皓月,周九郎自顾自的喝茶,东方皓月微笑点头。

    哪有女子不爱首饰,三女在那翻来捡去,试试这个又戴戴那个,还互相插簪挂辔,关系拉近了不少。

    东方皓月捡出几块金铤颠了颠交给云烟,告诉她这是偿还从柳叶园取的三百金。

    周九郎一愣,问道:“四哥你是早就想到了吗?”

    东方皓月气笑道:“我怎么知道有陆少骞这么一号人物!”

    周九郎嘟囔道:“早知道这贼子这么有钱,我也跟进去了,四哥,那里是不是还有遗留,要不我们再走一趟?”

    东方皓月顿时无语,摸了两根金条给周九郎,周九郎也没客气,直接踹在怀里。东方皓月自己也揣了一根,又递给云烟一根,云烟笑着收下。这些金条没有固定的尺寸,都是民间将金器私自融成的金条,粗细长短不一,形状也不方正,不知道陆少骞从哪搜刮来的。

    周九郎也跟着蹲在地上翻翻捡捡,挑了几块玉珏、玉佩、玛瑙、宝石揣进怀中,又选了一块玉佩要送给东方皓月,东方皓月瞪了他一眼。

    东方皓月捡起一个翠绿扳指颇为中意,戴在手上也是大小合适,便收了起来。

    除了东方皓月,四人收获颇丰、心满意足。

    东方皓月告诫三女“所有物品,两年内绝不可在人前显露!”

    剩下的东西还很多,东方皓月让云烟先收藏起来,日后酌情处理,折算的钱财先把园子扩修一番,富余的全部购买农田。

    周九郎问:“吃狗肉吗?”

    东方皓月没有理他,把三口刀剑用黑布裹起来,又让云烟取个笼子把狗先圈着,云烟领着阿依娅、何壬子把剩下的东西重新包好,藏到阿依娅的床下。

    一切妥当,东方皓月和周九郎趁着夜深无人路过,返回房中休息。三女也各自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竿,云烟前来禀报,说昨夜陆府“走水”,陆少骞遇害,死相凄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东方皓月听完一皱眉,跟云烟说:“我并未取他性命,看来是有人火上泼油了”

    云烟问:“该如何做?”

    东方皓月反问:“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懂了!”云烟告退出了房间。

    东方皓月带着周九郎去西市闲逛,西市仍是熙来攘往,没有因为死了一个校尉而受影响,反倒是不少商贩因为少了一个恶霸而暗自窃喜。周九郎买了上等的锦、绮、罗、纱、绸,说是要给何壬子填补些衣裳,两人又找了个酒楼饱餐了一顿。

    东方皓月二人回到柳叶园,云烟安排两个伙计牵着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出了城。

    翌日午时,周九郎赶着一辆马车,随着人群从南城门出城,走了十里路遇见了那两名伙计,伙计接过马车,往北城门返回,东方皓月和周九郎翻身上马,周九郎背着个长条黑布包裹,东方皓月牵着一条细犬,顺路南下。

    马奉仙和马青青当日出城,天色尚早,路上行人并不多,两人着急赶路,马青青一骑在前开路,牵着六匹大马,各种兵器行囊都包裹好,由六匹大马负担倒也不重,马奉仙在队尾断后。

    二人每跑两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过城不入,遇镇不停,碰到乡野小店就喝碗羊汤,啃几张胡饼,主要是给马匹添些草料豆饼。

    就这样,两人一日一夜跑四百多里出了河东道,进入绥州。

    正午,太阳毒辣,马青青在河岸饮马,马奉仙在河边树林下休息。当时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也是为了遮阳,就下了小路一直顺着河滩的树林边走,然后再穿到县道上,这么走既不炎热,也能省去不少路程。马青青饮完了马,把马牵到树林里乘凉,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启程赶路。

    “杀啊,别让他们跑了,杀死一人赏钱五千,活捉一人赏钱十千!”喊叫声从远处传来。

    河对岸出现数十人追赶着前面五人,其中有个好似头目的大汉在后面大喊,旁边众人哇哇大叫。再看前面五人,其中四人身穿白衣,另一人身穿蓝衣。

    五人且战且退,“浑兄,之前是我心胸狭隘,你莫要计较,此番遭难若是我等脱困,必有厚报!”一个白衣男子与那蓝衣男子说到。

    “浑某如今也裹挟其中,还是先脱身在说吧。”

    白衣男子生怕这蓝衣撇下他们独自逃命,闻听此言心中稍定,不过即使有他相助,这几人想要逃脱也是难如登天。

    马青青在远处观瞧,那白衣四人中有两男两女,看动作姿态应该是全都受了伤,虽然武功不差,但是对手人数众多,又有十数人骑马追击,前面五人明显处于下风,那蓝衣男子明显武功最高,但是敌人众多,也只能自保。再看追击那些人,服饰各异,但是头上统一包着白色头巾,出手也是狠辣异常。

    马奉仙对马青青说道:“赶紧收好行囊,牵上马匹!”

    马青青明白,这荒郊野岭突然出现的厮杀很容易裹挟到他们,如今自己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两人坐在树下并不显眼,河对面众人都没有发现,但是那胭脂马在绿色树林中太过显眼,有一白衣女子看到了河对岸有数匹红马,就招呼其他四人往河对岸靠,想夺了马匹方便脱身。

    此时那头目见五人往河岸退,也看到了对面林中有数匹大马,但他不知道对面树林里到底藏了多少人,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指挥众人全力绞杀五人。

    马奉仙和马青青翻身上马,就要远离这种江湖厮杀。

    那头目仔细一看对面只有两人,心想算你们倒霉,这次截杀可不能走漏了风声,当即吩咐几个骑手前去追赶。

    这几个骑手各佩刀剑弓弩,就要渡河。马奉仙和马青青身后树林密集,不便马儿奔跑,只能沿着河滩往大道赶。

    “嗖嗖嗖~”几支箭就朝马奉仙二人射了过来,二人急忙闪躲,马奉仙和马青青兵器都在包裹里捆着,既要躲箭,还要防着乱箭伤了马匹,这河滩不像官道平整开阔,若是全力纵马,万一崴了马腿可就麻烦了,心中不禁窝火。

    马奉仙见后面是不打算放过他二人了,显然已经没有商讨的余地了,心下一横,对马青青说道:“你先将马匹带到安全之处,我来拦住他们”,又摸了摸胯下白马说:“你跟着青青,要帮我看住马匹。”说完跳下了马,一边跟着马跑,一边从行囊中抽出一口长刀。

    马奉仙手持长刀站定,拦在众人面前,后面众骑见跳下一人拦路,便想纵马撞他个骨断筋折。

    马奉仙捡起几块石子朝众骑猛丢,“砰砰砰~”三人应声落马,此时众骑也赶到了,马奉仙高高跳起,抡刀左右横斩,其中一人身子一歪,堪堪躲过这一刀,但也从马上掉了下去,另一人直接被削肩斩成两段,众骑皆惊,没想到遇上了扎手货,不敢怠慢,先落马的三人也爬起两人,剩余两骑也不再追赶,一共六人将马奉仙围在中间厮杀起来。

    白衣众人也过了河,眼见林中马匹被牵走,不禁心生绝望,不过此时少了数骑围堵,压力也小了不少,那头目趁一个白衣男子分神之际,猛劈一刀,直接砍在白衣男子背上,那白衣男子直接跪倒在地,旁边众人趁机一拥而上,直接把这男子捅了个通透,死的不能再死了。

    本来五人还想要不要与河岸那两人反向而走,现在又折损一人,也只能朝那二人方向走,谋求一线生机。

    两名白衣女子在前,一白一蓝两名男子在后,就朝马奉仙奔过去了。

    这时马奉仙又砍倒了三人,见四人引着大部队直奔自己而来,不禁暗道倒霉。

    马奉仙这把长刀在烈日下映的闪闪发亮,左劈右砍,上下翻飞,片刻,先前那六人已经全部被砍倒,有几人的残肢都不知道飞哪去了。二男二女此时也到了马奉仙近前,心中惊异,这人身躯瘦弱,长的面目狰狞,武功却当真了得,这么一会就斩了一二三四五六七,七骑!

    追击众人也到了,见到地上尸首暴跳如雷,那头目眉头紧皱,却没急着动手。

    马奉仙大喊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若让我离去,两不相干,若要得寸进尺,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一名白衣女子眉头紧皱,怎么此人说着狠话,声音却这般好听,听起来一点也不凶,若是他不说话,单看相貌倒是更凶一些。

    头目旁边有个中年男子气的浓眉倒竖,咬牙切齿“杀了我们弟兄,还想走,这就送你去黄泉路!”

    “杀!”众人一哄而上,与五人战成了一团,那头目喊了一声:“车三、胡六、金仙儿、苏云子、范大耳朵,随我去追逃走那人。”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支箭直射头目面门,那头目心中大惊,急忙扭头,那支箭射掉了头巾,在他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顺着眼角往下直流。

    旁边林中走出一人,正是马青青,背着银枪,右手持弓,拉弓就射,边射边喊:“不用追了,你爷爷在此!”

    马青青一箭接一箭,全朝着骑马的射,乱战之中若是射其他人则容易误伤马奉仙,另外骑马的目标比较明显,射不中人就射马,乱箭之下所有人都下马混战,还有六人直奔马青青而来,马青青扔了弓,抽出大枪就与六人战在一处。

    这河滩边上杀的是昏天暗地,激战中,众人也分散成几个战团,蓝衣男子独战八九人,打的旗鼓相当,白衣三人勉强抵挡十几人,马奉仙一人与十几人厮杀,压力明显最大,却越战越勇。

    马奉仙俯身躲过直刺心口的一枪,顺势长刀横扫砍众人小腿,众人往后急退。

    有一黄衣肥汉动作稍慢,脚腕被齐齐砍断,“啊!”的一声惨叫肥汉栽倒在地,马奉仙刀尖上撩,直接削掉他半个下巴,鲜血狂喷。

    马奉仙也顾不得这肥汉死了没死,刀背往上一搪,挡住劈向面门的一刀,这时后背的一杆大锤也到了,马奉仙闪躲已然不及,只得猛向前扑,缓解这一锤之力,这一锤要是砸实能将马奉仙打飞出去。

    饶是马奉仙尽力前扑也被打的跪在地上,马奉仙顺势团身向前翻滚,翻滚的同时长刀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向后扎,正扎在准备补刀的黑脸汉子肋下。

    马奉仙还没站稳,各种兵器又劈头盖面而来,马奉仙双手举刀自下往上斜斩,哪知腰间还有一剑刺来,只见寒光一闪即至,溅出一股血花,长衫瞬间染红一片,马奉仙只得向左纵身,勉强与众人拉开距离。

    左侧有一斧将朝马奉仙挥砍,被马奉仙抓住长柄,用力一扯就抓住那人领口,向前一推,挡住劈面一刀,右手长刀从斧将腹中抽出,尸体随手一丢。

    马奉仙反手挥刀逼退三人,垫步前冲,直奔对面锤将,那锤将刚举起双锤,下巴就被顶了个正着,锤将吃痛,眼冒金星,双锤也撒了手,马奉仙长刀直插锤将心窝用力一拧,那锤将也是一条虎汉,双手紧抓长刀摔倒在地。

    马奉仙抽不出刀,此时有又一剑刺来,马奉仙只好弃了长刀,转身躲过此剑,抓住那剑客胳膊,单手掐碎剑客咽喉,夺过那把长剑,向上一撩直接斩断身旁刀客手臂。

    蓝衣男子这边也挂了彩,不知何时肩头被砍中一刀,皮肉外翻,蓝衣男子左手持刀,右手持斧,显然是从对手夺来的兵器,跟六七个人杀的你来我往,旁边有两具无头尸身,还有一人躺地哀嚎。

    那三名白衣此时也是拼命相搏,既然逃不掉就看哪方先死绝了,白衣早已沾满血污,三人互相掩护竭力周旋,只是长久厮杀动作也慢了许多,已做困兽之斗,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马青青这边,那头目武艺不在马青青之下,又有五人在旁策应,着实难缠。马青青仗着力大枪沉倒是还能应付,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恐怕也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