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篇 山里人的故事
山里人的故事
山里人跟山吃山，山里人有讲不完的故事。
水妹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
水妹长到二十岁，便出落得如花似玉，也如涓涓小溪那般温柔，那般纤巧那般透明。
山外有个犀牛镇。镇里扯常有吃剩饭的闲人到山里游玩。
杨二是犀牛镇上的江湖汉子。他在端午节的时候在山里游玩被一条毒蛇咬伤，从此英雄落难，好在他命不该绝，被水妹救下，世上总是流传英雄救美人，杨二这七尺男子却被美人救了，看来世上什么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杨二死里逃生，当然是水妹的恩德所致。水妹从此也改变了命运。因为杨二把水妹娶到了山外。
山里人有个信条，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木棒背起走。水妹嫁给杨二住在镇里，从此镇里便多了许多山里人的故事，杨二娶了个天仙般的美女，把犀牛镇上的男子汉们给羡慕死了，扯常有人借口到杨二家观光。
人们把爱情看成是最自私的东西，因此，杨二守着水妹，常年不敢离开左右。
早些年，杨二混得不错，土豪的范儿很足。但是这两年守着娇美的妻子，坐吃山空，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加上娇美的妻子经他几年颠三倒四的折腾，也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甜蜜了。因此，杨二把水妹丢在家里便又跑他的江湖去了。
杨二一走便是五年，水妹守在家里，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镇里那些吃剩饭的闲人总想调水妹的情，水妹却冷若冰霜，她守着山里人的老规矩，在家从母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水一样。
有一天，水妹却风闻杨二在外面又发财了，而且还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纠结的消息，说杨二找了一个小三，水妹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她深信杨二在家时候，几乎把她融化进骨子里了。
又是一个端午节到了，水妹早就包好粽子，她正准备去河边祭祀屈原大夫的时候，杨二却踏进了家门。眼睛死死盯着水妹的小腹，水妹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杨二：“真是想死我了，一去就五年不回。”
“别来这一套，偌大的镇，吃剩饭的多如牛毛，还能冷淡你。”杨二把水妹一推，眼睛冒出凶光。
水妹“哇”的一声哭起来，冤屈的泪，再也禁不住汩汩地流了下来。
“说，不会下蛋的鸡，到底跟多少野男人上过床！”拳头把水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大把大把的头发被杨二揪掉。
“女人的命真贱！”水妹把杨二的折磨归罪于自己的命。水妹被杨二休了，她好冤屈。山里人天生命苦，她自我安慰。
被杨二抛弃的水妹又回到了鸡狗寨。犀牛镇上的人们都说杨二忘恩负义。水妹在犀牛镇困守了五年活寡，她的骨头像换了似的，回到鸡狗寨后，经过几个月的磨炼，她的体力又使不完了。
寨子里的苟子与水妹从小青梅竹马。水妹被杨二娶走以来，苟子哭了三天三夜。他哭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水妹被杨二休回山里，苟子喝了一坛子陈年老窖，高兴地唱了一宿，其中一首歌唱的是：
久不抽烟嘴巴馋，久不见妹心不安。
今日路上碰见妹，十天半月说不完。
苟子的心事，终于有人传到了水妹的耳里，水妹便觉得欠下了苟子很多的人情。
日头过晌了，苟子挑了一担干柴走在山路上，水妹拿着一把钩刀在半路上截住苟子，苟子见状，丢柴担下就逃。水妹见状，大笑道：“苟子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苟子止住脚步回头说：“我看你拿着钩刀像是打劫的女匪，哪有不逃命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话跟你说呢！”
苟子惊疑，“你还看得起我？”
“我对不住你呢！”水妹内疚。
“我对你有愧。”苟子很知趣。
“我们做兄妹吧！”水妹落下泪来。
“不，我想娶你。”苟子拉住水妹的手。
“我嫁过人了，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到下辈子去了呢？”苟子把水妹的手拉得更紧。
水妹流着大把大把的泪：“苟子哥，人家会说我二路货呢。”
“只要我还不说你，别人嚼舌根让他嚼去。我喜欢你就行了。”苟子把水妹揽到怀里。
水妹推开苟子：“苟子哥，我巴不了肚，人家说我是不会下蛋的鸡。”
“我不管那些事，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妹伏在苟子身上哭得很幸福。苟子有了水妹相好了，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总有使不完的劲。清早，苟子去收吊，到了鸡公山，一头三十多斤的獐子正吊在他放的树上，痛苦地呻吟着，已奄奄一息。他上去轻轻放下，捆了个结实，他插上了獐刀，把獐子往肩一扛，走在林中小道上，唱起了情歌：
哥呀哥，妹呀妹，昨夜梦见乖阿妹，
手拉手，心连心，搂着细腰同床睡，
口水流起三尺长，美人美酒醉醉醉。
“苟子，交桃花运了？怪不得又吊上了一只獐果子呢！”张三嫂敞着怀正在给孩子喂奶，雪白的乳峰顶着孩子的嘴，讪笑着。
“苟子好口福，见者有份，我家有坛陈年老窖。”
人们一下子将苟子的屋挤得水泄不通。当即，一群少妇娘儿们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拔毛的拔毛。水妹拿着量米筒上了楼：“苟子，米呢？”
“赶快下去，我正换衣服呢。”苟子光着膀子，慌了手脚，水妹红着脸正欲上木梯，被苟子制止了，张三嫂却在木梯下面摇着梯子：“快点上去，我要借木梯去用一下。”水妹站在木梯上，上不上，下不下，最后被张三嫂摇着梯子，还是上了楼，梯子却被张三嫂抽走了。
“快把木梯给我背来。”苟子喊。
水妹上了楼，望着正在换衣服的苟子哥，一身健壮的肌肤，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苟子哥。
楼下却无人理睬。食客们正张罗着把獐子肉摆到了案板上。水妹却在楼上和苟子亲热。
水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苟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笑你蠢宝呢！”水妹红脸低下了头。
苟子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求婚？”
“不到那个岭，不唱那支歌。”
“那你今天到了哪个岭？”苟子瞳仁闪亮。
水妹妩媚地迎着狗宝闪亮的瞳仁：“现在就看你唱什么歌呢！”
苟子把水妹揽入怀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涌遍全身，慢慢地融化……
“喂！味道怎样！”獐子肉半生不熟，香气喷鼻，苟子与水妹在楼上醒悟过来时，才知道这是双关语。苟子当即抓住楼板，纵身跳下楼来，为水妹架好梯子。
桌碗摆好，食客们围了满满一桌，寨子里德高望重的桂堂大伯起身发话说：“各位乡亲，今日托苟子的运气来吃野味，苟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水妹的事，大家也明白，昨日，水妹与我说了，我看今日是黄道吉日，干脆就办了，过后让他们到民政部门登个记，原来遗留下的规矩，从今日起就废了。以后，凡是有人改嫁或再婚，均不许烂嘴烂舌乱发议论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好哩！”食客们齐称赞，乡亲们当即举杯赞不绝口。水妹与苟子忙里忙外，敬酒谢客。
常言道：跟山吃山，跟水吃水。苟子与水妹相依为命，苟子以打猎放吊为业，水妹捞虾捕蟹辅佐家庭，两口子生活得有滋有味，过得美满和睦。
但是好景不长，镇里突然来人了，并下了禁文，山里人再也不准以打猎为生了，并在街头巷尾都沾贴了国家级及省级野生动物的保护条例，还有红头文件。苟子惶惶不安了几天几夜。
跟山不吃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苟子咬了咬牙：“只好重操旧业了。”
“对，爷爷在世时，不是留给你一套藤编技术吗？我还可以给你当下手呢！山里有的是藤子。”水妹豁然开朗。
说干就干，开始，苟子试着编了几个花篮，水妹提到犀牛镇去卖，没等片刻工夫，便被人买走了。
第二次，苟子编了好几种花样的东西，他和水妹一起到了镇上，刚摆下摊子，便有个戴眼镜的先生走了过来：“同志，你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编的吗？”
“我从来不做二道贩子。”苟子有些恼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玩意要是你编的话，我们公司愿意高薪聘请你们，这些我全买了。”
水妹一脸惊疑，苟子一口拒绝：“我们是山里人，哪里也不去，你若要的话，我还可以编些货卖给你。”苟子与水妹把货卖了后，便双双回到了家里。
家里有了财源，日子便过得红火起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水妹却病了。成天就呕吐，吐又吐不了，苟子带水妹到镇里求医，一位新来的医生说：可能是得了食道癌，最多活不了一年，苟子与水妹哭得死去活来，回到家里，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水妹终日以泪洗面，苟子不死心，拿着编织花篮赚下的钱，带着水妹到县城医院，经过“B超”检查，原来却是怀孕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水妹和苟子惊喜得流出了眼泪，医生开了单子后，要水妹好好调养身子，不要去干重活累活。
回家路上，他们碰上了杨二，水妹和苟子都没有理睬，杨二却搭讪说：“苟子兄弟，我想和你做笔生意保你一年准发大财。”
“我与你没有生意可做。”苟子牵着水妹欲走，杨二拦住摸出一包“和天下”香烟弹了一根给苟子，苟子推开，杨二自己叼上点燃吐出一大把烟雾说：“生意大大的有呢！我在广东与一家大酒店签订了一份购销合同，专门收购野生动物、山珍海味。”他又望了望水妹的脸色十分憔悴，便故作怜悯道：“水妹，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你就不该背叛我，不然话，不会这么惨。”
“你别逞能，你比山里人差不了多少，苟子哥，我们走。”水妹拉着苟子走了。
“不识抬举！”杨二重重吐了口唾沫。
杨二专收购野生动物，苟子却不愿和他合伙做生意。后来，杨二因为倒卖受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被公安机关拘捕了，并判了五年徒刑。这事，苟子与水妹全然不知。
过了没多，山里突然来了很多客人，鸡狗寨沸腾了。大片的山林被开辟为国家森林公园，并受重点保护的旅游区，山里得到了开发以后，犹如天上掉下的夜明珠。远远望去，使人撩起无边无际美的遐想。由地区外贸局投资创办的“鸡狗寨竹编藤编艺术开发总公司”已正式挂牌营业，苟子当上了技术总监。
水妹抱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孩子，在当班的人群中指指点点，很多外出务工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在家门口就可以就业，山里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山里人跟山吃山，山里人有讲不完的故事。
水妹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
水妹长到二十岁，便出落得如花似玉，也如涓涓小溪那般温柔，那般纤巧那般透明。
山外有个犀牛镇。镇里扯常有吃剩饭的闲人到山里游玩。
杨二是犀牛镇上的江湖汉子。他在端午节的时候在山里游玩被一条毒蛇咬伤，从此英雄落难，好在他命不该绝，被水妹救下，世上总是流传英雄救美人，杨二这七尺男子却被美人救了，看来世上什么事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杨二死里逃生，当然是水妹的恩德所致。水妹从此也改变了命运。因为杨二把水妹娶到了山外。
山里人有个信条，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木棒背起走。水妹嫁给杨二住在镇里，从此镇里便多了许多山里人的故事，杨二娶了个天仙般的美女，把犀牛镇上的男子汉们给羡慕死了，扯常有人借口到杨二家观光。
人们把爱情看成是最自私的东西，因此，杨二守着水妹，常年不敢离开左右。
早些年，杨二混得不错，土豪的范儿很足。但是这两年守着娇美的妻子，坐吃山空，钱再多也经不住花，加上娇美的妻子经他几年颠三倒四的折腾，也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甜蜜了。因此，杨二把水妹丢在家里便又跑他的江湖去了。
杨二一走便是五年，水妹守在家里，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镇里那些吃剩饭的闲人总想调水妹的情，水妹却冷若冰霜，她守着山里人的老规矩，在家从母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水一样。
有一天，水妹却风闻杨二在外面又发财了，而且还听到了一个令她十分纠结的消息，说杨二找了一个小三，水妹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她深信杨二在家时候，几乎把她融化进骨子里了。
又是一个端午节到了，水妹早就包好粽子，她正准备去河边祭祀屈原大夫的时候，杨二却踏进了家门。眼睛死死盯着水妹的小腹，水妹情不自禁，上前抱住了杨二：“真是想死我了，一去就五年不回。”
“别来这一套，偌大的镇，吃剩饭的多如牛毛，还能冷淡你。”杨二把水妹一推，眼睛冒出凶光。
水妹“哇”的一声哭起来，冤屈的泪，再也禁不住汩汩地流了下来。
“说，不会下蛋的鸡，到底跟多少野男人上过床！”拳头把水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大把大把的头发被杨二揪掉。
“女人的命真贱！”水妹把杨二的折磨归罪于自己的命。水妹被杨二休了，她好冤屈。山里人天生命苦，她自我安慰。
被杨二抛弃的水妹又回到了鸡狗寨。犀牛镇上的人们都说杨二忘恩负义。水妹在犀牛镇困守了五年活寡，她的骨头像换了似的，回到鸡狗寨后，经过几个月的磨炼，她的体力又使不完了。
寨子里的苟子与水妹从小青梅竹马。水妹被杨二娶走以来，苟子哭了三天三夜。他哭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水妹被杨二休回山里，苟子喝了一坛子陈年老窖，高兴地唱了一宿，其中一首歌唱的是：
久不抽烟嘴巴馋，久不见妹心不安。
今日路上碰见妹，十天半月说不完。
苟子的心事，终于有人传到了水妹的耳里，水妹便觉得欠下了苟子很多的人情。
日头过晌了，苟子挑了一担干柴走在山路上，水妹拿着一把钩刀在半路上截住苟子，苟子见状，丢柴担下就逃。水妹见状，大笑道：“苟子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苟子止住脚步回头说：“我看你拿着钩刀像是打劫的女匪，哪有不逃命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有话跟你说呢！”
苟子惊疑，“你还看得起我？”
“我对不住你呢！”水妹内疚。
“我对你有愧。”苟子很知趣。
“我们做兄妹吧！”水妹落下泪来。
“不，我想娶你。”苟子拉住水妹的手。
“我嫁过人了，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年纪轻轻的，怎么说到下辈子去了呢？”苟子把水妹的手拉得更紧。
水妹流着大把大把的泪：“苟子哥，人家会说我二路货呢。”
“只要我还不说你，别人嚼舌根让他嚼去。我喜欢你就行了。”苟子把水妹揽到怀里。
水妹推开苟子：“苟子哥，我巴不了肚，人家说我是不会下蛋的鸡。”
“我不管那些事，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水妹伏在苟子身上哭得很幸福。苟子有了水妹相好了，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总有使不完的劲。清早，苟子去收吊，到了鸡公山，一头三十多斤的獐子正吊在他放的树上，痛苦地呻吟着，已奄奄一息。他上去轻轻放下，捆了个结实，他插上了獐刀，把獐子往肩一扛，走在林中小道上，唱起了情歌：
哥呀哥，妹呀妹，昨夜梦见乖阿妹，
手拉手，心连心，搂着细腰同床睡，
口水流起三尺长，美人美酒醉醉醉。
“苟子，交桃花运了？怪不得又吊上了一只獐果子呢！”张三嫂敞着怀正在给孩子喂奶，雪白的乳峰顶着孩子的嘴，讪笑着。
“苟子好口福，见者有份，我家有坛陈年老窖。”
人们一下子将苟子的屋挤得水泄不通。当即，一群少妇娘儿们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拔毛的拔毛。水妹拿着量米筒上了楼：“苟子，米呢？”
“赶快下去，我正换衣服呢。”苟子光着膀子，慌了手脚，水妹红着脸正欲上木梯，被苟子制止了，张三嫂却在木梯下面摇着梯子：“快点上去，我要借木梯去用一下。”水妹站在木梯上，上不上，下不下，最后被张三嫂摇着梯子，还是上了楼，梯子却被张三嫂抽走了。
“快把木梯给我背来。”苟子喊。
水妹上了楼，望着正在换衣服的苟子哥，一身健壮的肌肤，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苟子哥。
楼下却无人理睬。食客们正张罗着把獐子肉摆到了案板上。水妹却在楼上和苟子亲热。
水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苟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笑你蠢宝呢！”水妹红脸低下了头。
苟子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求婚？”
“不到那个岭，不唱那支歌。”
“那你今天到了哪个岭？”苟子瞳仁闪亮。
水妹妩媚地迎着狗宝闪亮的瞳仁：“现在就看你唱什么歌呢！”
苟子把水妹揽入怀里，一股甜蜜的热流涌遍全身，慢慢地融化……
“喂！味道怎样！”獐子肉半生不熟，香气喷鼻，苟子与水妹在楼上醒悟过来时，才知道这是双关语。苟子当即抓住楼板，纵身跳下楼来，为水妹架好梯子。
桌碗摆好，食客们围了满满一桌，寨子里德高望重的桂堂大伯起身发话说：“各位乡亲，今日托苟子的运气来吃野味，苟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与水妹的事，大家也明白，昨日，水妹与我说了，我看今日是黄道吉日，干脆就办了，过后让他们到民政部门登个记，原来遗留下的规矩，从今日起就废了。以后，凡是有人改嫁或再婚，均不许烂嘴烂舌乱发议论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好哩！”食客们齐称赞，乡亲们当即举杯赞不绝口。水妹与苟子忙里忙外，敬酒谢客。
常言道：跟山吃山，跟水吃水。苟子与水妹相依为命，苟子以打猎放吊为业，水妹捞虾捕蟹辅佐家庭，两口子生活得有滋有味，过得美满和睦。
但是好景不长，镇里突然来人了，并下了禁文，山里人再也不准以打猎为生了，并在街头巷尾都沾贴了国家级及省级野生动物的保护条例，还有红头文件。苟子惶惶不安了几天几夜。
跟山不吃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苟子咬了咬牙：“只好重操旧业了。”
“对，爷爷在世时，不是留给你一套藤编技术吗？我还可以给你当下手呢！山里有的是藤子。”水妹豁然开朗。
说干就干，开始，苟子试着编了几个花篮，水妹提到犀牛镇去卖，没等片刻工夫，便被人买走了。
第二次，苟子编了好几种花样的东西，他和水妹一起到了镇上，刚摆下摊子，便有个戴眼镜的先生走了过来：“同志，你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编的吗？”
“我从来不做二道贩子。”苟子有些恼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玩意要是你编的话，我们公司愿意高薪聘请你们，这些我全买了。”
水妹一脸惊疑，苟子一口拒绝：“我们是山里人，哪里也不去，你若要的话，我还可以编些货卖给你。”苟子与水妹把货卖了后，便双双回到了家里。
家里有了财源，日子便过得红火起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水妹却病了。成天就呕吐，吐又吐不了，苟子带水妹到镇里求医，一位新来的医生说：可能是得了食道癌，最多活不了一年，苟子与水妹哭得死去活来，回到家里，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水妹终日以泪洗面，苟子不死心，拿着编织花篮赚下的钱，带着水妹到县城医院，经过“B超”检查，原来却是怀孕了，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水妹和苟子惊喜得流出了眼泪，医生开了单子后，要水妹好好调养身子，不要去干重活累活。
回家路上，他们碰上了杨二，水妹和苟子都没有理睬，杨二却搭讪说：“苟子兄弟，我想和你做笔生意保你一年准发大财。”
“我与你没有生意可做。”苟子牵着水妹欲走，杨二拦住摸出一包“和天下”香烟弹了一根给苟子，苟子推开，杨二自己叼上点燃吐出一大把烟雾说：“生意大大的有呢！我在广东与一家大酒店签订了一份购销合同，专门收购野生动物、山珍海味。”他又望了望水妹的脸色十分憔悴，便故作怜悯道：“水妹，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你就不该背叛我，不然话，不会这么惨。”
“你别逞能，你比山里人差不了多少，苟子哥，我们走。”水妹拉着苟子走了。
“不识抬举！”杨二重重吐了口唾沫。
杨二专收购野生动物，苟子却不愿和他合伙做生意。后来，杨二因为倒卖受国家保护的野生动物被公安机关拘捕了，并判了五年徒刑。这事，苟子与水妹全然不知。
过了没多，山里突然来了很多客人，鸡狗寨沸腾了。大片的山林被开辟为国家森林公园，并受重点保护的旅游区，山里得到了开发以后，犹如天上掉下的夜明珠。远远望去，使人撩起无边无际美的遐想。由地区外贸局投资创办的“鸡狗寨竹编藤编艺术开发总公司”已正式挂牌营业，苟子当上了技术总监。
水妹抱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孩子，在当班的人群中指指点点，很多外出务工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在家门口就可以就业，山里人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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