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篇 租来的媳妇

    租来的媳妇

    年根岁末，老巴接到儿子电话，说要带媳妇回家过年，好家伙！几年没有回家了，还记得家里有两砣老木头，老巴心里高兴，但接到电话就骂开了：好小子！你翅膀硬了，家也不要了，你就是回来也别想进我的门！老巴只顾着干吼，没想到老伴在背后听壁脚。

    老巴骂累了，噘着个油瓶嘴生老伴仍气：你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儿子？

    “我儿子怎么啦？你不是在村里人前人后地吹吗？‘我儿子那才叫本事呢，读了大学读硕士，读了硕士读博士。’现在怨上我啦？门都没有！”

    “博士算个球！连个媳妇娶不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我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老伴没有搭话，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也着急，常言：十七十八正当时，二十七八过了时。现在儿子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找到媳妇。村里傻不拉叽的人都娶上了媳妇，自己的儿子读了几大箩书，真的是白读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那小子要是真的回来了，你就这个寒酸相？”老巴责怨老伴。“你不是说回来也不让他进门吗？还怕我寒酸？”老伴嘟囔着嘴。老巴斜眼瞪着老伴：“就知道跟我较劲，他要真带个女客人回来，你还想棒打鸳鸯呀？”

    吵归吵，说归说，老巴夫妻统一了思想。到了小年，老巴便把家里养了一年的肥猪给杀了，老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管儿子回不回来，反正是年年过年年年盼，失望里头有希望。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没想到老巴儿子真的带了一个女客人。老巴围着女客人转了三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子把媳妇介绍给老妈，老妈拉着儿媳的手乐开了花，眼泪都笑出来了。老巴站在一旁，心里虽然乐呵呵的，脸上却装着很不屑的样子。

    街坊邻里赞不绝口，父老乡亲一个津津乐道，都夸老爸祖坟冒青烟了。

    老巴心中的疑惑仍然没有解开，他拉着儿媳到旁边探问：“你真是齐阳的媳妇？”

    “爸，您觉得我不像？”儿媳笑着反问。

    儿子生气了，说：“你是怀疑我长了花花肠子？”

    “你以为就你见过大世面？！电视上还播过租个媳妇回家过年呢，你以为我就傻呀？哼！”老巴开门见山，把心里的疙瘩甩了出来。

    儿媳听了公公的话，真诚地解释说：“爸，我可是您的真儿媳！到时候如果齐阳要是把我甩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呦！”

    老巴将女客人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没有言语，把老伴拉到了僻静处，问：“你说这外国媳妇靠谱吗？”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怀疑，她比咱儿子高出一个头，晚上要想那事准被她一脚踹床下！”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你就是想着我被你欺压了一辈子，没把你踹床下去！”老伴狠狠斜了一眼老巴，回屋去了。

    老巴笑了，朝老伴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乐呵呵说：“这小子有种！书没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