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卜先知翻了船
女所长走了进来，胖西来终于见到了大救星。
正要投诉这个活阎王，却听到“啪啪啪”三声响。
庄二阎王给了自己三个耳光，打掉自己的一颗槽牙。
他嘴角流着血，指着胖西来说：“胖……胖……胖西来，你会后悔的。”说完摔门而去。
女所长和胖西来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倒了。
背作文的事情两人互相让了步，胖西来想背就背，不想背就不背。但对其他科目，庄二阎王要求得更严了，他说“这科损失那科补。”
整整8个半月，胖西来就是这么过来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人瘦了三圈，肥肉掉了30斤。
最后一周，庄二阎王终于开了恩，“这周不用学了，好好放松，养足精神。想嗨歌，想撩妹，随你便。”
胖西来像木头一样没动，仍然在做习题，他已经习惯每天做题了。
庄二阎王见他不动，劈手把作业本夺过来撕个粉碎，朝胖西来踢了一脚，吼道：“滚出去玩！”
胖西来蹲在地上，摸着疼痛难忍的屁股，“老子投诉老姨去。”
“去吧，”庄二阎王狂笑起来，“不去是孙子！”
……
胖西来想约冯雪出去玩，打电话她拒接了，于是给她发了微信。
好半天她才回复：“等你考上了京大，我陪你一起爬长城。”
看着冯雪的回信，胖西来心里空落落的。
正在这时，黑娥来看他。
见他百无聊赖，黑娥说：“我带你到颐和园划船吧，那里过去可是皇帝游玩的地方。”
两人一起来到颐和园划船，胖西来闷闷不乐，基本就是黑娥一个人在划，船在湖中间打转转。
“还想白月光吗？”黑娥怼他，“早就给你说过，白月光想照你，躲都躲不开。不想照你，就是登上天，也不照你！”
胖西来抬起头，盯着黑娥问：“你是不是知道她什么事？”
“没有，没有，”黑娥眼睛躲闪着，“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闲心管她。”
“真没有？”
“没有。”
“黑娥，你是会撒谎的人吗？”
黑娥噗嗤一笑，“逃不过猪八戒的鼻子，闻出味了。”
胖西来伸出手来，“拿来吧。”
“拿什么？”黑娥眼睛迈向颐和园的另一边，“我们……去那边吧。”
“别打岔，”胖西来诈唬说，“照片给我。”
黑娥上中学时就是校报记者，经常拿着傻瓜相机到处拍，捕捉校园里的八卦新闻。
黑娥不经诈，犹豫了半天递给他一沓照片来。
全是冯雪和一个男生在一起的照片，有牵手的，有跳舞的，有一起嗨歌的……
胖西来懵了，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颐和园的水就像钱塘江一样翻滚涨潮起来。
突然，他站起身来，三下五去二，把照片撕个稀碎，狠狠地扔在湖里。碎片散落在湖面上，就像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胖西来面向夕阳，站在船头大声吟诵着：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西来哥，没事吧，”黑娥吓坏了，哽咽着说：“都怪我，不该给你看的。”
胖西来直勾勾地看在西边的太阳，眼睛没动。
黑娥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别想白月光了，好好考试吧。”
“你以为我只是为白月光吗？”胖西来终于有了反应，大声说：“我是为俺桃花镇争口气，这么多年该出一个985大学生了。也是为爷爷，为他复兴嫘祖的理想！更是为我自己，我要重走丝绸之路！”
黑娥激动地留下眼泪，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那个喜欢吹牛皮的西来哥又回来了。”
2013年6月7日上午9:00，黄河省西陵县城关第23考场。
“嘀”的一声铃响，莘莘学子们鱼贯而入，各自进入自己的考位。
第一门考语文，胖西来先看了一下作文题。
【给材料作文：一个有一道裂痕的钻石，若切割好的话就价值连城，若切割不好则损失惨重，很多钻石商家都不愿意切割。一位老雕刻家设计了周密的方案，让他年轻的徒弟进行切割。徒弟没有犹豫就切割了并获得成功。老雕刻家说，不考虑价值，无所畏惧，就能做好一件事情。根据以上材料自命题作文。】
他按捺不住兴奋不已的心情。
他是重生过来的，曾经看过《黄河省2013年-2023年历年高考满分作文大全》，所以题目他提前知道，还专门仿写了一篇《心无算计做大事》，庄二阎王也打了满分。
一想到庄二阎王，眼前就浮现出他那无比担心的神情来，“担心个鸟？未卜先知就是我的杀手锏啊。”
考试时间是150分钟，他只给作文留了25分钟，足够了，他胸有成竹。
他认认真真花了125分钟把前面的题目做好，并反复检查了几遍，才开始写作文。
与其说是写作文，还不如说是背作文，就是背诵自己仿写的那篇被庄二阎王打了满分的作文。
他大笔一挥，潇洒地写下了七个字的题目：《心无算计做大事》。
……《红楼梦》里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说的是老算计别人。而我今天说的“算计”是指老算计自身的价值，爱惜自己的羽毛，在意自己的得失，反而让自己畏手畏脚，影响了做事的决心，延缓了做事的行动。
他一字不差地把开头背诵着写了出来。
可是，写着，写着，脑袋里却忽然短路了，总觉得上句接不上下句，越是努力回忆，却越回忆不起来！
胖西来慌了神，眼前又浮现出庄二阎王来。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
胖西来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只剩不到10分钟了。
他深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加快速度，按照自己的记忆，重新组织语言，总算磕磕绊绊地把作文写完，但总感觉有些东扯西拉，像一本流水账。
……
在无数个噩梦之后，高考分数总算出来了，只进了二本调档线，离京大差了足足30分！
胖西来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窿，这意味着他没法进入京大，没法抬腿就可以去冯雪的菁华大学蹭饭了。
可是桃花镇已经炸开了锅。
镇里好几年才考出一个二本，平时不大来往的亲戚们都提着油条、粉条和腊肉上门贺喜。
镇长亲自上门道喜，送了500元红包。
妈妈买了大长鞭炮，在门外炸响了足足半个小时，震得桃花谷里都产生了回音。村里人说胖西来不但金榜题名，还要走桃花运。
胖西来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天，感到身心疲惫，就跑到临近嫘祖镇爷爷那里去了。
他整天泡在桑园里吃桑枣，吃得嘴巴黑黢黢的，就像女生涂了黑色的口红。
爷爷唠叨着让他就上一个二本大学，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开始填报志愿的第一天，他没有去填报，躺在桑园凉棚的小床上左右翻滚着，小床“吱吱”作响。
上二本吧，就像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朋友，整天不是互相添堵吗？
而且这是单项选择。一旦选了，就不能再选择其他的，终究意难平。
选二本就像选黑娥，可是他的心中还是京大，因为京大就是冯雪啊。
呸呸呸，该打！怎么能说二本就是黑娥呢？她是多好的哥们。
怎么还要想冯雪呢？她不是……胖西来拍拍自己的脑袋，想把冯雪拍出去，可是拍了半天，她的影子还留在脑袋里，就像中了“蚕宝宝”病毒，没法删除。
不上二本吧，爷爷、妈妈、地下有知的爸爸，还有这么多亲戚朋友和乡亲们都期盼着呢。
太难选择了，这比选女朋友难多了！
忽然，“嘀”的一声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庄二阎王发来的短视频。他一改往日骄横的神态，双手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西来，你就上二本吧，否则，我减不了刑啊。”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是冯雪打来的电话。
接吗？
正要投诉这个活阎王，却听到“啪啪啪”三声响。
庄二阎王给了自己三个耳光，打掉自己的一颗槽牙。
他嘴角流着血，指着胖西来说：“胖……胖……胖西来，你会后悔的。”说完摔门而去。
女所长和胖西来都被他的气势给吓倒了。
背作文的事情两人互相让了步，胖西来想背就背，不想背就不背。但对其他科目，庄二阎王要求得更严了，他说“这科损失那科补。”
整整8个半月，胖西来就是这么过来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人瘦了三圈，肥肉掉了30斤。
最后一周，庄二阎王终于开了恩，“这周不用学了，好好放松，养足精神。想嗨歌，想撩妹，随你便。”
胖西来像木头一样没动，仍然在做习题，他已经习惯每天做题了。
庄二阎王见他不动，劈手把作业本夺过来撕个粉碎，朝胖西来踢了一脚，吼道：“滚出去玩！”
胖西来蹲在地上，摸着疼痛难忍的屁股，“老子投诉老姨去。”
“去吧，”庄二阎王狂笑起来，“不去是孙子！”
……
胖西来想约冯雪出去玩，打电话她拒接了，于是给她发了微信。
好半天她才回复：“等你考上了京大，我陪你一起爬长城。”
看着冯雪的回信，胖西来心里空落落的。
正在这时，黑娥来看他。
见他百无聊赖，黑娥说：“我带你到颐和园划船吧，那里过去可是皇帝游玩的地方。”
两人一起来到颐和园划船，胖西来闷闷不乐，基本就是黑娥一个人在划，船在湖中间打转转。
“还想白月光吗？”黑娥怼他，“早就给你说过，白月光想照你，躲都躲不开。不想照你，就是登上天，也不照你！”
胖西来抬起头，盯着黑娥问：“你是不是知道她什么事？”
“没有，没有，”黑娥眼睛躲闪着，“我天天忙得要死，哪有闲心管她。”
“真没有？”
“没有。”
“黑娥，你是会撒谎的人吗？”
黑娥噗嗤一笑，“逃不过猪八戒的鼻子，闻出味了。”
胖西来伸出手来，“拿来吧。”
“拿什么？”黑娥眼睛迈向颐和园的另一边，“我们……去那边吧。”
“别打岔，”胖西来诈唬说，“照片给我。”
黑娥上中学时就是校报记者，经常拿着傻瓜相机到处拍，捕捉校园里的八卦新闻。
黑娥不经诈，犹豫了半天递给他一沓照片来。
全是冯雪和一个男生在一起的照片，有牵手的，有跳舞的，有一起嗨歌的……
胖西来懵了，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颐和园的水就像钱塘江一样翻滚涨潮起来。
突然，他站起身来，三下五去二，把照片撕个稀碎，狠狠地扔在湖里。碎片散落在湖面上，就像一朵朵小小的白花。
胖西来面向夕阳，站在船头大声吟诵着：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西来哥，没事吧，”黑娥吓坏了，哽咽着说：“都怪我，不该给你看的。”
胖西来直勾勾地看在西边的太阳，眼睛没动。
黑娥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别想白月光了，好好考试吧。”
“你以为我只是为白月光吗？”胖西来终于有了反应，大声说：“我是为俺桃花镇争口气，这么多年该出一个985大学生了。也是为爷爷，为他复兴嫘祖的理想！更是为我自己，我要重走丝绸之路！”
黑娥激动地留下眼泪，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那个喜欢吹牛皮的西来哥又回来了。”
2013年6月7日上午9:00，黄河省西陵县城关第23考场。
“嘀”的一声铃响，莘莘学子们鱼贯而入，各自进入自己的考位。
第一门考语文，胖西来先看了一下作文题。
【给材料作文：一个有一道裂痕的钻石，若切割好的话就价值连城，若切割不好则损失惨重，很多钻石商家都不愿意切割。一位老雕刻家设计了周密的方案，让他年轻的徒弟进行切割。徒弟没有犹豫就切割了并获得成功。老雕刻家说，不考虑价值，无所畏惧，就能做好一件事情。根据以上材料自命题作文。】
他按捺不住兴奋不已的心情。
他是重生过来的，曾经看过《黄河省2013年-2023年历年高考满分作文大全》，所以题目他提前知道，还专门仿写了一篇《心无算计做大事》，庄二阎王也打了满分。
一想到庄二阎王，眼前就浮现出他那无比担心的神情来，“担心个鸟？未卜先知就是我的杀手锏啊。”
考试时间是150分钟，他只给作文留了25分钟，足够了，他胸有成竹。
他认认真真花了125分钟把前面的题目做好，并反复检查了几遍，才开始写作文。
与其说是写作文，还不如说是背作文，就是背诵自己仿写的那篇被庄二阎王打了满分的作文。
他大笔一挥，潇洒地写下了七个字的题目：《心无算计做大事》。
……《红楼梦》里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说的是老算计别人。而我今天说的“算计”是指老算计自身的价值，爱惜自己的羽毛，在意自己的得失，反而让自己畏手畏脚，影响了做事的决心，延缓了做事的行动。
他一字不差地把开头背诵着写了出来。
可是，写着，写着，脑袋里却忽然短路了，总觉得上句接不上下句，越是努力回忆，却越回忆不起来！
胖西来慌了神，眼前又浮现出庄二阎王来。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胖西来，你会后悔的。”
……
胖西来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来，只剩不到10分钟了。
他深吸一口气，镇静了一下，加快速度，按照自己的记忆，重新组织语言，总算磕磕绊绊地把作文写完，但总感觉有些东扯西拉，像一本流水账。
……
在无数个噩梦之后，高考分数总算出来了，只进了二本调档线，离京大差了足足30分！
胖西来感觉就像掉进了冰窟窿，这意味着他没法进入京大，没法抬腿就可以去冯雪的菁华大学蹭饭了。
可是桃花镇已经炸开了锅。
镇里好几年才考出一个二本，平时不大来往的亲戚们都提着油条、粉条和腊肉上门贺喜。
镇长亲自上门道喜，送了500元红包。
妈妈买了大长鞭炮，在门外炸响了足足半个小时，震得桃花谷里都产生了回音。村里人说胖西来不但金榜题名，还要走桃花运。
胖西来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天，感到身心疲惫，就跑到临近嫘祖镇爷爷那里去了。
他整天泡在桑园里吃桑枣，吃得嘴巴黑黢黢的，就像女生涂了黑色的口红。
爷爷唠叨着让他就上一个二本大学，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开始填报志愿的第一天，他没有去填报，躺在桑园凉棚的小床上左右翻滚着，小床“吱吱”作响。
上二本吧，就像选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朋友，整天不是互相添堵吗？
而且这是单项选择。一旦选了，就不能再选择其他的，终究意难平。
选二本就像选黑娥，可是他的心中还是京大，因为京大就是冯雪啊。
呸呸呸，该打！怎么能说二本就是黑娥呢？她是多好的哥们。
怎么还要想冯雪呢？她不是……胖西来拍拍自己的脑袋，想把冯雪拍出去，可是拍了半天，她的影子还留在脑袋里，就像中了“蚕宝宝”病毒，没法删除。
不上二本吧，爷爷、妈妈、地下有知的爸爸，还有这么多亲戚朋友和乡亲们都期盼着呢。
太难选择了，这比选女朋友难多了！
忽然，“嘀”的一声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是庄二阎王发来的短视频。他一改往日骄横的神态，双手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西来，你就上二本吧，否则，我减不了刑啊。”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是冯雪打来的电话。
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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