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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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未时三刻，厉飞雨跟着张均师兄一起来到了赤水峰下一处还算不错的林子里。
这里确实如他所说，是一处有山有水有阳光的好地方。在林子深处有不少的坟墓，很显然这里就是埋葬殉职的普通弟子的地方。
此时在最前方的一处新坟前，早已站立着一个形单影只，略显萧索的高大身影，正是张长老。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张长老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见是他们，只是脸色阴郁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待二人走近了，厉飞雨看到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面是一些蜡烛元宝纸钱，还有一些熟鸡熟鹅的祭品。
张长老看了厉飞雨一眼，有些唏嘘的道：“好，回来就好”，然后并未多说，只是转头对张均说道：“开始吧”。
张均应了一声之后，就将竹篮子拿了过来，一一取出里面的熟鸡熟鹅用大碗盛了，摆在了坟头上。
然后又拿了一个铜盆，将纸钱，元宝，蜡烛分给了厉飞雨和张长老。
厉飞雨瞅了瞅坟头和墓碑，默默地将纸钱、元宝扔进了火盆烧了，然后又取出那件记名弟子衣衫，以及那些还未完工的木雕也通通扔进了火盆里。
三个人默默的祭奠，谁都没有说话，烧完了手中的纸钱，张长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后将剩余的全部浇在了坟头之上。
片刻之后，又将一个沉沉的包裹交给了张均，最后拍了拍厉飞雨的肩膀，一言不发神情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二人目送张长老的背影远去之后，张均看着铜盆里正在燃烧的那些木雕，犹豫了片刻，这才从自己怀里也拿出了一个木头雕成的小猴子，也慢慢的放到了铜盆里。
接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夕阳，也不知道是给身旁的厉飞雨说，还是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属猴的，有一天偷偷的塞给我这个”，
“说是自己动手做的一个小玩意，一点心意”。
“原本我不想收，也不该收，可是却硬塞给了我，我见他一片心意，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没想到………唉”。
听他如此说，厉飞雨才想明白为何当日四人在偏厅准备出发之前，张均师兄会少有的用温和的语气和几人说话，临走时还专门拍了拍郑寒的肩膀以资鼓励。
想到此处，厉飞雨不得不感叹，郑寒若是去从事其他行业，未必不会有出头之日，可惜他却选了一条不适合他的路。
江湖原本就是条不归路啊。
或许他进入七玄门本身就是个错误，听他临别之日和自己说的话，想来也是因为家中有苦衷吧。
说到头要不是逼不得已，恐怕一般的老百姓谁也不愿将自己的孩子送来过这刀尖上跳舞的日子吧。
就连韩立当初加入七玄门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给家里多挣几两银子而已。
厉飞雨想到当初在入门测试的时候冒着自己坠崖的风险托了他一把，到底做的对不对？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一把，或许郑寒会老老实实的回到村子里去，虽然日子清苦一些，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却不但没有加入七玄门，还连性命也丢了。
可是郑寒心中难道真的就没有想要改变命运的想法吗？
如果他是一个愿意屈服于命运，甘于平庸的人，想来也不会刻意去和内门弟子以及其他的记名弟子们努力搞好关系，想尽快融入七玄门了。
更不会自己主动站出来接了这个任务，并且拼死完成了他。
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两人在坟头站立良久，眼看天色渐黑，这才一齐离开了林子。
张均带着厉飞雨来到了落日峰下一处有些偏僻的宅院，是专门处理门内弟子私事杂务的。
见厉飞雨拿出的那个破布包，里面除了十几两散碎银子外，剩下的每个十两重的六锭银子分明就是早上他发下去的任务补贴银子。
其中三十两是郑寒本该有的，多出来的三十两定然就是厉飞雨自己的。
张均看了一眼厉飞雨，默默无言的将这包银子接过来，一起放进了包裹里，里面是抚恤银子一百五十两。
之后他又从自己的怀里同样掏了三十两银子一起放了进去，交给了一位管事。
厉飞雨多次和那位管事核对了郑寒先前登记在册的地址，确认是安泉镇三桥村郑大广无误之后，两人才一起离开了这处院落。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道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略显沉闷，直到快到了落日峰下不远处，张均才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厉飞雨跟上来，才开口道：“三日后的大考，好好努力，我希望你能通过”。
“这次的竞争很激烈，可能内门弟子招收人数会大幅缩减，你要有心里准备”。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知道你当初加入七玄门的初衷，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全靠血气之勇”。
“只要我们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就好”。
张均最后看了一眼厉飞雨，自顾自的转身从另一条山道离开了，边走边说道：“七玄门像你这样有人情味的人不多了，我希望来日能真正叫你一声厉师弟”。
“还有，不管你干什么也好，半夜三更不要再随便跑出去了，让别人知道，你会很麻烦”。
厉飞雨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看着远去的张均师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想到原来他在夜间查房的时候早就发现自己有几次没有在房中，但却没有揭发出来。
要知道按照门规，夜间查房的时候不在屋舍之内，可是要直接逐出七玄门的，哪里还有资格参加入门考试。
原来张均师兄一直都是一个面冷内热的人啊。
眼看时间还早，厉飞雨也不想回到喧闹的屋舍里去，而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踱步到了当初参加初次入门测试的炼骨崖。
几个月前的往事历历在目，甚至他还看到了那天郑寒一脚踩空的那处印记。
良久之后，看着渐渐爬上山崖的月色，他慢慢的从怀里取出那把小刻刀，在心中默默念道：“安息吧，兄弟，但愿下辈子，你不会再选错了路”。
“哼，野狼帮，我们又添了一笔血债！”。
下午未时三刻，厉飞雨跟着张均师兄一起来到了赤水峰下一处还算不错的林子里。
这里确实如他所说，是一处有山有水有阳光的好地方。在林子深处有不少的坟墓，很显然这里就是埋葬殉职的普通弟子的地方。
此时在最前方的一处新坟前，早已站立着一个形单影只，略显萧索的高大身影，正是张长老。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张长老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见是他们，只是脸色阴郁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待二人走近了，厉飞雨看到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小竹篮，篮子里面是一些蜡烛元宝纸钱，还有一些熟鸡熟鹅的祭品。
张长老看了厉飞雨一眼，有些唏嘘的道：“好，回来就好”，然后并未多说，只是转头对张均说道：“开始吧”。
张均应了一声之后，就将竹篮子拿了过来，一一取出里面的熟鸡熟鹅用大碗盛了，摆在了坟头上。
然后又拿了一个铜盆，将纸钱，元宝，蜡烛分给了厉飞雨和张长老。
厉飞雨瞅了瞅坟头和墓碑，默默地将纸钱、元宝扔进了火盆烧了，然后又取出那件记名弟子衣衫，以及那些还未完工的木雕也通通扔进了火盆里。
三个人默默的祭奠，谁都没有说话，烧完了手中的纸钱，张长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酒葫芦，喝了几口后将剩余的全部浇在了坟头之上。
片刻之后，又将一个沉沉的包裹交给了张均，最后拍了拍厉飞雨的肩膀，一言不发神情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二人目送张长老的背影远去之后，张均看着铜盆里正在燃烧的那些木雕，犹豫了片刻，这才从自己怀里也拿出了一个木头雕成的小猴子，也慢慢的放到了铜盆里。
接着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夕阳，也不知道是给身旁的厉飞雨说，还是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属猴的，有一天偷偷的塞给我这个”，
“说是自己动手做的一个小玩意，一点心意”。
“原本我不想收，也不该收，可是却硬塞给了我，我见他一片心意，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没想到………唉”。
听他如此说，厉飞雨才想明白为何当日四人在偏厅准备出发之前，张均师兄会少有的用温和的语气和几人说话，临走时还专门拍了拍郑寒的肩膀以资鼓励。
想到此处，厉飞雨不得不感叹，郑寒若是去从事其他行业，未必不会有出头之日，可惜他却选了一条不适合他的路。
江湖原本就是条不归路啊。
或许他进入七玄门本身就是个错误，听他临别之日和自己说的话，想来也是因为家中有苦衷吧。
说到头要不是逼不得已，恐怕一般的老百姓谁也不愿将自己的孩子送来过这刀尖上跳舞的日子吧。
就连韩立当初加入七玄门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给家里多挣几两银子而已。
厉飞雨想到当初在入门测试的时候冒着自己坠崖的风险托了他一把，到底做的对不对？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不是自己那一把，或许郑寒会老老实实的回到村子里去，虽然日子清苦一些，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却不但没有加入七玄门，还连性命也丢了。
可是郑寒心中难道真的就没有想要改变命运的想法吗？
如果他是一个愿意屈服于命运，甘于平庸的人，想来也不会刻意去和内门弟子以及其他的记名弟子们努力搞好关系，想尽快融入七玄门了。
更不会自己主动站出来接了这个任务，并且拼死完成了他。
什么是对？
什么是错？
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两人在坟头站立良久，眼看天色渐黑，这才一齐离开了林子。
张均带着厉飞雨来到了落日峰下一处有些偏僻的宅院，是专门处理门内弟子私事杂务的。
见厉飞雨拿出的那个破布包，里面除了十几两散碎银子外，剩下的每个十两重的六锭银子分明就是早上他发下去的任务补贴银子。
其中三十两是郑寒本该有的，多出来的三十两定然就是厉飞雨自己的。
张均看了一眼厉飞雨，默默无言的将这包银子接过来，一起放进了包裹里，里面是抚恤银子一百五十两。
之后他又从自己的怀里同样掏了三十两银子一起放了进去，交给了一位管事。
厉飞雨多次和那位管事核对了郑寒先前登记在册的地址，确认是安泉镇三桥村郑大广无误之后，两人才一起离开了这处院落。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道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略显沉闷，直到快到了落日峰下不远处，张均才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厉飞雨跟上来，才开口道：“三日后的大考，好好努力，我希望你能通过”。
“这次的竞争很激烈，可能内门弟子招收人数会大幅缩减，你要有心里准备”。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知道你当初加入七玄门的初衷，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全靠血气之勇”。
“只要我们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就好”。
张均最后看了一眼厉飞雨，自顾自的转身从另一条山道离开了，边走边说道：“七玄门像你这样有人情味的人不多了，我希望来日能真正叫你一声厉师弟”。
“还有，不管你干什么也好，半夜三更不要再随便跑出去了，让别人知道，你会很麻烦”。
厉飞雨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看着远去的张均师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想到原来他在夜间查房的时候早就发现自己有几次没有在房中，但却没有揭发出来。
要知道按照门规，夜间查房的时候不在屋舍之内，可是要直接逐出七玄门的，哪里还有资格参加入门考试。
原来张均师兄一直都是一个面冷内热的人啊。
眼看时间还早，厉飞雨也不想回到喧闹的屋舍里去，而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踱步到了当初参加初次入门测试的炼骨崖。
几个月前的往事历历在目，甚至他还看到了那天郑寒一脚踩空的那处印记。
良久之后，看着渐渐爬上山崖的月色，他慢慢的从怀里取出那把小刻刀，在心中默默念道：“安息吧，兄弟，但愿下辈子，你不会再选错了路”。
“哼，野狼帮，我们又添了一笔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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