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竹书院
云雾缭绕之间，静坐中的叶寒山气势也变得愈加凌厉。
“这便是气海境武者的不同之处吗？”叶寒山静静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变化亦十分惊奇的感慨道。
丹田之内，预料中突破境界的痛苦并未出现，一切反倒更像水到渠成。原本在丹田与气海之中如同雾气一般循环的真气此刻彼此间似乎有了某种共鸣，彼此吸纳间，原本充满整个丹田的真气此时逐渐凝结成纯粹的清澈液体。
骤然空荡的丹田此时亦如同泡入水中的棉絮一般，疯狂吸纳着周边能用的一切真气，旋即一点点化作液体充入丹田，旋即如血液一般奔流在经脉之中，除了阵阵暖洋洋的舒畅之外，各处肌肉亦一阵酥痒，不觉间便让他升起几分困意。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忘了，但凡你能记得一些境界的方向也不会如此轻松的踏入气海境。”
不知多久后，叶寒山这才缓缓醒来。入耳的却是楼听雪有些诧异的感慨。
“忘不忘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叶寒山见她此时才似乎相信自己不禁苦笑。
“当然，只要你知道境界，在可以尝试破境之时就一定会冲击境界，再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像你这般，一直等到真气足够浑厚让它自己水到渠成。”楼听雪十分自信的向他说道。
“当然，只要是个人十之八九都会在有八九成可能突破的时候搏上一搏，至于那一两成的机会则会被忽略不计，谁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倒霉蛋。”叶寒山对此也深信不疑，世间有太多谋略便是利用这一点而无往不利，也可以说是人性不足之一。若是自己早就知道这些，也许会做出与其他人一样的选择。
“你的伤恢复的如何？”见他此时已经突破境界，楼听雪忽然开口问道。
“还行，已经结痂了。这些天还得感谢你得悉心照料。”叶寒山动了动身躯，虽然伤口并未伤及五脏六腑，但毕竟深可见骨，行动之间依旧能感觉到肌肉阵阵抽痛。
“那就再休整两天，我已经失踪三日，关心我的那几人也该心急了。”楼听雪这时才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那就现在走吧，林子那么大，外面的人就算再好的耐性也不可能还在等着。就算有，以你我现在的状态应该也足以应付。”叶寒山这才想起她来找自己是想带他回涟阳城的，就算是楼家对她再怎么过分，能让她选择留在楼家也必然是楼家还有东西值得她留下。
否则她大可离开涟阳城，更不用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等等吧，反正也这么多天了，再换两次药你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不差两天。就算林中没人，靠近涟阳城的地方也肯定会有人蹲守。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楼听雪闻言却反倒多了几分犹豫，转过身后才微微低头说道。
殊不知此刻外面的悬崖边，一名黑袍人已然在荀伯的陪同下有些怀念的看着远处。
“先生，这里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察觉到黑袍下散发的冷冽之气似乎有所减弱，荀伯不禁有些欣喜的说道。
“没什么特别，我本就是涟阳人，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黑袍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脚下崖壁，旋即不由感慨着回道。
“荀伯，你觉得一个人弥补缺憾最好的方式应该是什么呢？”片刻后，黑袍人才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荀伯看着黑袍的背影，一时竟有些犹豫。
“我离开涟阳城不久便与你相识，你也一直跟着我，你我之间大可畅所欲言。”黑袍见他欲言又止，笑着开口说道。
“虽然并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若先生所说只是你一个人的缺憾，那便不如顺其自然的忘却，根本无需弥补。”荀伯思索片刻后颇有深意的说道，“人和树木一样，虽然会留下许多伤痕，也会折断很多枝桠，但随着时光荏苒都会被逐渐抚平。倘若只是一个人的遗憾，而其余人都只把它当做往事，那想着如何去弥补，无疑只是让原本平复的事情更加深刻。倒不如相逢一笑，之后随心而行。”
“嗯？倒也不无道理……”察觉到荀伯言外之意，黑袍为之一愣，片刻后却又无法反驳。
“你先回分舵吧，告诉他们，这几天我去处理些事情。”又继续盯着崖壁看了许久，黑袍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的淡漠又悄然恢复，其中更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霸道。
“是。”见黑袍逐渐与平常无二，荀伯也在微微一笑后应声退下。
“尸傀殿……当年那帮东躲XZ的鼠辈竟也有了如此实力……看来放下残酷的仁德最终还是成了被宵小利用的漏洞……”荀伯离开之后，黑袍下略带惋惜的话语在崖边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空中无数被森寒杀意惊起的漫天飞鸟。
两日后的黄昏，赤裸着上身绑着显眼白色纱带的叶寒山与一袭白衣上沾染些许血污的楼听雪轻盈的跃上山崖。
“快！拦住他们！”
就在两人站稳身形不久，不远处茂密的山林中几声得意的叫喊声伴随着林中窸窸窣窣的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到声响，叶寒山二人惊讶的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抽出兵器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二人谁也没想到居然真会有人在林中苦等五天……
待到林中之人现身，叶寒山两人脸上不禁有些无奈。
林中动静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情形。只是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追着几名匆匆逃离的年轻武者，在这些武者身后，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手矫捷的女子正借着林中树木与几人周旋着，显然修为远在前面这群人之上。
“哟呵，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水灵的女人在这！”追到二人身前，眼看后方是一片悬崖的壮汉不禁放下心来。见到楼听雪之际更是有人肆无忌惮的开口，仿佛二人与这群被追的武者已然是待宰羔羊。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们回去！否则的话，就算你们赢得了我，我也有把握让你们留下几具尸体！”看了看身后绝壁，又有些不忍的看了看楼听雪，女子顿时将包括叶寒山二人在内的人尽数护在身后，几经犹豫过后上前两步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中了我们的迷药，就算你用真气暂时硬撑着你又还能撑多久？再说了，你做为青竹书院的教习，若是让他们活着离开，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好好招待你？”眼看除了女子之外叶寒山二人看上去亦不过十七八岁，脸上依旧还有几分稚气的样子，壮汉毫不掩饰对她的垂涎，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救了你自己……”
见几名壮汉之中同样有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楼听雪，叶寒山顿时只觉一股怒气难以自制的胸中翻涌，不等楼听雪有所反应便将她完全挡在身后。看向隐隐将自己几人一同护在身后的女子时他也只是冷冷的开口说道。
“怎么？你还想当护花……”
一名壮汉想要出言嘲讽的话还未说完，叶寒山盛怒之下斩出的剑影便转瞬即至，说话之人几乎来不及反应便一命呜呼。
还在凝脉境时他便足以让寻常气海境武者手忙脚乱，如今突破境界后自然更加难缠。若是此时让他对上尸傀殿那两名身材矮小的怪人，他也完全不用再做偷袭之举，更何况眼前这些显然比那两人相差甚远的零散武者。
斩杀一人之后，叶寒山也不与其他人多费口舌，几乎在斩出剑影的同时一人一剑同样含怒出击，盛怒之下，他的招式比楼听雪被杀气所扰之时更加凶狠，也更加直接，不等几人自得意中清醒，几道森寒剑光下便又有两人无声倒地。
待到此时，其余人也终于察觉到看起来有伤在身的叶寒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好对付，顿时也都开始凝神应对。
一时之间，金铁交击不绝于耳，飞溅的火花在黑夜临近的黄昏中分外亮眼。此时的叶寒山攻势之间显然少了几分往日的轻灵。虽然同样有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也同样不乏恰到好处游走在锋刃间的技法，但一人一剑的气势却不再是往日的缥缈难测，而是给人如千军万马迎面杀来时的势不可挡，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他不用你帮忙。贸然过去只会让他束手束脚。”
女子在惊讶之后，正想上前帮忙之时，却被楼听雪伸手阻止，她的眼中显然对叶寒山信心十足，更隐约带着些许得意，似向几人炫耀一般。但同时在她眼底深处，也带着几分外人难以察觉的忧虑。
如她所看到的一样，叶寒山的武学的确可谓令人惊艳，两种给人感受截然不同的招式更让人对他的武学天赋感到嫉妒。但这也恰巧成了楼听雪担心的地方，以他的武学，也许自己能够凭借着女儿家的柔弱与对武学配合的理解跟他一同对敌，但在这之中只要她表现的争强好胜又或是太想保护他，便毫无疑问会干扰到他精确的判断和无迹可寻的招式。
这样一来，让他独自面对几人的胜算反倒比有人与他配合之下更高！
“青竹书院教习余薇多谢二位出手。”
叶寒山毫不留情的剑招下，本就不算高手的几人尽管彼此有些许配合也很快便纷纷饮恨。见身后武者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寒山，女子却很快便冲他嫣然笑道。
“如果你不管我们，他们也不冒犯我的话，或许我并不会多管闲事。”叶寒山看了看她，对自己心中的想法却毫不隐瞒，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走到楼听雪身旁。
“你的伤怎么样？”待他走到身旁，楼听雪这才低声开口，说话间不禁绕到他身后仔细的看了看，见纱带并没有血迹渗出这才舒了口气。片刻后却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余薇。
“不管怎么样，你都算出手救了我们。改天我一定带我夫君一起登门拜谢。不知二位怎么称呼？”见楼听雪看向自己，余薇诧异之余瞟向赤裸着上身只是裹着纱带的叶寒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即轻笑着回道。
“楼听雪。他叫叶寒山。”楼听雪闻言似乎更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微笑着向余薇介绍道。
“楼小姐？早就听闻楼小姐可谓天纵奇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余薇错愕的看了看她，旋即客气的说道。说话间看向两人的目光却更加耐人寻味。
青竹书院在涟阳城虽说只是传道受业之所并不参与城中各方势力的角逐，但若论综合实力与在城中的号召力却丝毫不弱于楼家。甚至就连楼家不少族人也是他们的学生，对于楼听雪与一名神秘青年失踪几日之事自然也早就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她与叶寒山出现在山林之内举止又显得十分亲昵，同样身为女子的余薇自然不免想到一些别的事情。
“我想让他去青竹书院学习。”想到叶寒山对世间不少东西并无概念，楼听雪不顾几人惊讶开口说道。
“这……以他的武学和实力，就算是让他去书院讲学也未尝不可……”余薇有些尴尬的回道。
在涟阳城中虽然武者比比皆是，但方圆数百里的无数武者中踏入气海境的却也不过数千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过三十的中年。至于城中各大家族，虽然在无数资源供给下如楼听雪这般年纪轻轻就踏足气海境的也有数十人，但其中实力出类拔萃的却连一半都不到，恐怕也就寥寥十余人而已。至于可以和眼前两人匹敌的，恐怕也就只有几位大家族倾力培养的接班人了。这样的人几乎不会出现在青竹书院内。
“那就让他去做教习，哪怕是不拿薪水也没关系，让他去多看点书。”楼听雪说话间冲叶寒山眨了眨眼，显然是告诉他青竹书院内的藏书远比楼家更多。
“以他的实力去教学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此事我还需请示院长过后才能决定。”余薇此刻也明白了过来，做为城中传承几百年的书院，他们的藏书确实不是其他任何一个家族所能比拟的。
“好，那这些天我便在楼家等你的消息。正巧我们也要返回涟阳城，不如同行吧？”楼听雪闻言欣然答道。
“好。”看了看几名受伤的学生，余薇感激的点了点头。
身中迷药的她此时早已觉得四肢有些无力，只是凭借真气的压制与特殊的吐纳方式才能勉强撑着。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若真是独自回去只怕遇到什么变故就只能任人摆布。与楼听雪二人同行无疑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不仅不需要担心两人对她不利，以二人的实力也足以应对危机。
“这便是气海境武者的不同之处吗？”叶寒山静静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变化亦十分惊奇的感慨道。
丹田之内，预料中突破境界的痛苦并未出现，一切反倒更像水到渠成。原本在丹田与气海之中如同雾气一般循环的真气此刻彼此间似乎有了某种共鸣，彼此吸纳间，原本充满整个丹田的真气此时逐渐凝结成纯粹的清澈液体。
骤然空荡的丹田此时亦如同泡入水中的棉絮一般，疯狂吸纳着周边能用的一切真气，旋即一点点化作液体充入丹田，旋即如血液一般奔流在经脉之中，除了阵阵暖洋洋的舒畅之外，各处肌肉亦一阵酥痒，不觉间便让他升起几分困意。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忘了，但凡你能记得一些境界的方向也不会如此轻松的踏入气海境。”
不知多久后，叶寒山这才缓缓醒来。入耳的却是楼听雪有些诧异的感慨。
“忘不忘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叶寒山见她此时才似乎相信自己不禁苦笑。
“当然，只要你知道境界，在可以尝试破境之时就一定会冲击境界，再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像你这般，一直等到真气足够浑厚让它自己水到渠成。”楼听雪十分自信的向他说道。
“当然，只要是个人十之八九都会在有八九成可能突破的时候搏上一搏，至于那一两成的机会则会被忽略不计，谁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倒霉蛋。”叶寒山对此也深信不疑，世间有太多谋略便是利用这一点而无往不利，也可以说是人性不足之一。若是自己早就知道这些，也许会做出与其他人一样的选择。
“你的伤恢复的如何？”见他此时已经突破境界，楼听雪忽然开口问道。
“还行，已经结痂了。这些天还得感谢你得悉心照料。”叶寒山动了动身躯，虽然伤口并未伤及五脏六腑，但毕竟深可见骨，行动之间依旧能感觉到肌肉阵阵抽痛。
“那就再休整两天，我已经失踪三日，关心我的那几人也该心急了。”楼听雪这时才有些担忧的开口说道。
“那就现在走吧，林子那么大，外面的人就算再好的耐性也不可能还在等着。就算有，以你我现在的状态应该也足以应付。”叶寒山这才想起她来找自己是想带他回涟阳城的，就算是楼家对她再怎么过分，能让她选择留在楼家也必然是楼家还有东西值得她留下。
否则她大可离开涟阳城，更不用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等等吧，反正也这么多天了，再换两次药你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不差两天。就算林中没人，靠近涟阳城的地方也肯定会有人蹲守。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楼听雪闻言却反倒多了几分犹豫，转过身后才微微低头说道。
殊不知此刻外面的悬崖边，一名黑袍人已然在荀伯的陪同下有些怀念的看着远处。
“先生，这里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察觉到黑袍下散发的冷冽之气似乎有所减弱，荀伯不禁有些欣喜的说道。
“没什么特别，我本就是涟阳人，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黑袍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脚下崖壁，旋即不由感慨着回道。
“荀伯，你觉得一个人弥补缺憾最好的方式应该是什么呢？”片刻后，黑袍人才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荀伯看着黑袍的背影，一时竟有些犹豫。
“我离开涟阳城不久便与你相识，你也一直跟着我，你我之间大可畅所欲言。”黑袍见他欲言又止，笑着开口说道。
“虽然并不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若先生所说只是你一个人的缺憾，那便不如顺其自然的忘却，根本无需弥补。”荀伯思索片刻后颇有深意的说道，“人和树木一样，虽然会留下许多伤痕，也会折断很多枝桠，但随着时光荏苒都会被逐渐抚平。倘若只是一个人的遗憾，而其余人都只把它当做往事，那想着如何去弥补，无疑只是让原本平复的事情更加深刻。倒不如相逢一笑，之后随心而行。”
“嗯？倒也不无道理……”察觉到荀伯言外之意，黑袍为之一愣，片刻后却又无法反驳。
“你先回分舵吧，告诉他们，这几天我去处理些事情。”又继续盯着崖壁看了许久，黑袍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的淡漠又悄然恢复，其中更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霸道。
“是。”见黑袍逐渐与平常无二，荀伯也在微微一笑后应声退下。
“尸傀殿……当年那帮东躲XZ的鼠辈竟也有了如此实力……看来放下残酷的仁德最终还是成了被宵小利用的漏洞……”荀伯离开之后，黑袍下略带惋惜的话语在崖边随风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空中无数被森寒杀意惊起的漫天飞鸟。
两日后的黄昏，赤裸着上身绑着显眼白色纱带的叶寒山与一袭白衣上沾染些许血污的楼听雪轻盈的跃上山崖。
“快！拦住他们！”
就在两人站稳身形不久，不远处茂密的山林中几声得意的叫喊声伴随着林中窸窸窣窣的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到声响，叶寒山二人惊讶的对视一眼，随后各自抽出兵器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二人谁也没想到居然真会有人在林中苦等五天……
待到林中之人现身，叶寒山两人脸上不禁有些无奈。
林中动静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情形。只是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追着几名匆匆逃离的年轻武者，在这些武者身后，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手矫捷的女子正借着林中树木与几人周旋着，显然修为远在前面这群人之上。
“哟呵，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水灵的女人在这！”追到二人身前，眼看后方是一片悬崖的壮汉不禁放下心来。见到楼听雪之际更是有人肆无忌惮的开口，仿佛二人与这群被追的武者已然是待宰羔羊。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们回去！否则的话，就算你们赢得了我，我也有把握让你们留下几具尸体！”看了看身后绝壁，又有些不忍的看了看楼听雪，女子顿时将包括叶寒山二人在内的人尽数护在身后，几经犹豫过后上前两步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中了我们的迷药，就算你用真气暂时硬撑着你又还能撑多久？再说了，你做为青竹书院的教习，若是让他们活着离开，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好好招待你？”眼看除了女子之外叶寒山二人看上去亦不过十七八岁，脸上依旧还有几分稚气的样子，壮汉毫不掩饰对她的垂涎，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救了你自己……”
见几名壮汉之中同样有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楼听雪，叶寒山顿时只觉一股怒气难以自制的胸中翻涌，不等楼听雪有所反应便将她完全挡在身后。看向隐隐将自己几人一同护在身后的女子时他也只是冷冷的开口说道。
“怎么？你还想当护花……”
一名壮汉想要出言嘲讽的话还未说完，叶寒山盛怒之下斩出的剑影便转瞬即至，说话之人几乎来不及反应便一命呜呼。
还在凝脉境时他便足以让寻常气海境武者手忙脚乱，如今突破境界后自然更加难缠。若是此时让他对上尸傀殿那两名身材矮小的怪人，他也完全不用再做偷袭之举，更何况眼前这些显然比那两人相差甚远的零散武者。
斩杀一人之后，叶寒山也不与其他人多费口舌，几乎在斩出剑影的同时一人一剑同样含怒出击，盛怒之下，他的招式比楼听雪被杀气所扰之时更加凶狠，也更加直接，不等几人自得意中清醒，几道森寒剑光下便又有两人无声倒地。
待到此时，其余人也终于察觉到看起来有伤在身的叶寒山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好对付，顿时也都开始凝神应对。
一时之间，金铁交击不绝于耳，飞溅的火花在黑夜临近的黄昏中分外亮眼。此时的叶寒山攻势之间显然少了几分往日的轻灵。虽然同样有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也同样不乏恰到好处游走在锋刃间的技法，但一人一剑的气势却不再是往日的缥缈难测，而是给人如千军万马迎面杀来时的势不可挡，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他不用你帮忙。贸然过去只会让他束手束脚。”
女子在惊讶之后，正想上前帮忙之时，却被楼听雪伸手阻止，她的眼中显然对叶寒山信心十足，更隐约带着些许得意，似向几人炫耀一般。但同时在她眼底深处，也带着几分外人难以察觉的忧虑。
如她所看到的一样，叶寒山的武学的确可谓令人惊艳，两种给人感受截然不同的招式更让人对他的武学天赋感到嫉妒。但这也恰巧成了楼听雪担心的地方，以他的武学，也许自己能够凭借着女儿家的柔弱与对武学配合的理解跟他一同对敌，但在这之中只要她表现的争强好胜又或是太想保护他，便毫无疑问会干扰到他精确的判断和无迹可寻的招式。
这样一来，让他独自面对几人的胜算反倒比有人与他配合之下更高！
“青竹书院教习余薇多谢二位出手。”
叶寒山毫不留情的剑招下，本就不算高手的几人尽管彼此有些许配合也很快便纷纷饮恨。见身后武者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寒山，女子却很快便冲他嫣然笑道。
“如果你不管我们，他们也不冒犯我的话，或许我并不会多管闲事。”叶寒山看了看她，对自己心中的想法却毫不隐瞒，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走到楼听雪身旁。
“你的伤怎么样？”待他走到身旁，楼听雪这才低声开口，说话间不禁绕到他身后仔细的看了看，见纱带并没有血迹渗出这才舒了口气。片刻后却又若有所思的看向余薇。
“不管怎么样，你都算出手救了我们。改天我一定带我夫君一起登门拜谢。不知二位怎么称呼？”见楼听雪看向自己，余薇诧异之余瞟向赤裸着上身只是裹着纱带的叶寒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即轻笑着回道。
“楼听雪。他叫叶寒山。”楼听雪闻言似乎更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微笑着向余薇介绍道。
“楼小姐？早就听闻楼小姐可谓天纵奇才，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余薇错愕的看了看她，旋即客气的说道。说话间看向两人的目光却更加耐人寻味。
青竹书院在涟阳城虽说只是传道受业之所并不参与城中各方势力的角逐，但若论综合实力与在城中的号召力却丝毫不弱于楼家。甚至就连楼家不少族人也是他们的学生，对于楼听雪与一名神秘青年失踪几日之事自然也早就有所耳闻。如今看到她与叶寒山出现在山林之内举止又显得十分亲昵，同样身为女子的余薇自然不免想到一些别的事情。
“我想让他去青竹书院学习。”想到叶寒山对世间不少东西并无概念，楼听雪不顾几人惊讶开口说道。
“这……以他的武学和实力，就算是让他去书院讲学也未尝不可……”余薇有些尴尬的回道。
在涟阳城中虽然武者比比皆是，但方圆数百里的无数武者中踏入气海境的却也不过数千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过三十的中年。至于城中各大家族，虽然在无数资源供给下如楼听雪这般年纪轻轻就踏足气海境的也有数十人，但其中实力出类拔萃的却连一半都不到，恐怕也就寥寥十余人而已。至于可以和眼前两人匹敌的，恐怕也就只有几位大家族倾力培养的接班人了。这样的人几乎不会出现在青竹书院内。
“那就让他去做教习，哪怕是不拿薪水也没关系，让他去多看点书。”楼听雪说话间冲叶寒山眨了眨眼，显然是告诉他青竹书院内的藏书远比楼家更多。
“以他的实力去教学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此事我还需请示院长过后才能决定。”余薇此刻也明白了过来，做为城中传承几百年的书院，他们的藏书确实不是其他任何一个家族所能比拟的。
“好，那这些天我便在楼家等你的消息。正巧我们也要返回涟阳城，不如同行吧？”楼听雪闻言欣然答道。
“好。”看了看几名受伤的学生，余薇感激的点了点头。
身中迷药的她此时早已觉得四肢有些无力，只是凭借真气的压制与特殊的吐纳方式才能勉强撑着。
以他们目前的情况，若真是独自回去只怕遇到什么变故就只能任人摆布。与楼听雪二人同行无疑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不仅不需要担心两人对她不利，以二人的实力也足以应对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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