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如楚卫君所预料的那般，他的物理确实炸了，而且直接炸到只有四十几分，相比于还是单科第一的鹿远差了整整五十分。也就是这一炸，直接让他的班级排名掉到了十五名。其他科目有进有退，影响不大。倒是地理考了个七十分整，不然怕是直接掉到二十名开外去了。
这次轮到物理老师觉得楚卫君对他有意见了，还特地跟地理老师诉起苦来，说楚卫君这孩子上课挺认真的，下课也常来问问题，但咋就考得这么差？是我做了什么让他记仇了吗？为此王治文还特地将楚卫君叫出来谈话，问他为什么这次成绩起伏这么大。但楚卫君却表现一副出视死如归的样子答道：“考不好就是考不好，我没有任何借口。”
对此王治文只好打电话给楚妈妈，俩人足足聊了一小时也找不到原因。楚妈妈是挺急的，毕竟新高考“3+1+2”的政策下来了，除语数英必考外，物理历史必须选一科，再从另外四门里选两科，选择物理即为理科，选择历史即为文科。为了将来的就业考虑，楚妈妈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理科生。但如果他的物理变得这么差，就会进退两难不知选文选理了，那是楚妈妈绝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司星寒本次班级排名第九，比起上次退步了一名。当她知道成绩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回去肯定又要被父母唠叨了，因此一直闷闷不乐。但楚卫君一直是个乐天派，退步比她还大反而一点不担心，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并表示自己寒假一定要发疯一样的玩。司星寒听见这话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寒假只有补习的命了。几天前司妈妈甚至觉得女儿钢琴十级还不够，居然想给她再报个小提琴班。尽管司星寒明确表示了拒绝，但司妈妈却说的有理有据：“趁着才高一，赶紧多学一门乐器，不然高二高三忙于学业哪来的时间啊？”
于是乎，在本学期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上，司星寒显得颇为“沧桑”，热身跑的时候也有气无力了起来。由于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等于开始放寒假，老师也没啥可教的了，就决定让学生热身完直接自由活动，爱干啥干啥别受伤就行。
司星寒婉拒了林卿想拉她打羽毛球的请求，走到操场边的看台上一个人坐了下来。楚卫君和鹿远还有张清宇则在另一边的树荫下打羽毛球，见林卿和林雪琦两人拿着球拍走了过来，就问道：“咦，司星寒没跟你们一起么？”“不知道，她说不打然后就走了唉。”听闻此言楚卫君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啧啧啧，五个人不好打啊。”平时体育课他们几个也是在一块打羽毛球。虽然司星寒不怎么会羽毛球，但是林卿却是个狂热的羽毛球爱好者，总是拉着司星寒一起玩，即便她不下场也会在边上看他们打，今天少了个人，尤其还是司星寒，楚卫君马上就不适应起来了。
打了将近十分钟后，楚卫君将球拍交给一旁站着等轮换的张清宇说道：“我买瓶水去。”随即跑向了学校超市。但他买水不过是个幌子，绕了一圈又悄悄地回到了操场上。他知道司星寒肯定不会回教室，而是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很快在东边的看台上发现了坐着的司星寒。
趁着看台上没有人，他一溜烟蹿上了台阶，来到司星寒旁边。司星寒见他来到这里也有些惊讶，但并没说什么。而他懒洋洋地靠在了一边的栏杆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司大小姐怎么不去打羽毛球，跑到犄角旮旯坐着修仙来了？林雪琦她们老想你了。”司星寒没有抬头，而是看着自己的鞋子说道：“你怎么不打球跑过来了？我不在难道你们就打不了吗？”“那可不，我们五个人中总有一个轮着打，一点不过瘾啊。”楚卫君看出司星寒有心事，但还是摆出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司星寒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说道。“好嘛好嘛，不就退步了一名么，至于吗？”楚卫君一句话就戳中了要点，“你要这么想，你也在进步，不过你进步程度没有某些人大罢了。”
“不是这个，”司星寒低声道，“我感觉......我并不是我妈妈的亲生女儿。”
这一句话直接让楚卫君呆在了原地。他原本想着就是过来做做学习上的心理辅导，怎么就开始牵扯出小说里的剧情了呢？他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但司星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楚卫君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从小到大他们总是逼我学这个学那个，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小学那会儿当你快乐地和同学们玩耍的时候，我在忙着学各种东西......”说着说着她两只手按在太阳穴上，“他们除了供我吃，供我住，逼我学这个学那个，就没......算了，你不会懂的。”
楚卫君知道，司星寒的爸爸是机关单位的领导，事情忙到好几天才能回一次家，平时都是司妈妈在家照顾她。刚才他细细揣摩了一下司星寒说的话，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于是悠悠叹了口气道：“子非鱼，安能知鱼也。表面上的快乐，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张面具罢了。”
听到这里司星寒终于抬起头来了。楚卫君继续说道：“现在的小孩，哪个不是被父母逼去学这个学那个的呢？至于我们愿不愿意学，学进去多少，最后走上社会又能用到多少，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司星寒嗫嚅道：“要是每个家长都有你一半的开明就好了。”
这个时候楚卫君就又忍不住开嘴炮了：“汝若不弃，可拜吾为义父。”司星寒瞪了他一眼问道：“我有个问题，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为什么你老是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
对于这个问题楚卫君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我小时候我妈管我也管得严呐，总是让我和学习好的那些人玩，但我这人跟他们就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玩不到一起。在家长和老师眼里，学习成绩不好的不就是坏孩子吗？”司星寒心想你搁这内涵我呢。只听他继续说道：“毛笔，绘画，架子鼓......哪方面的我没学啊，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多少呢？对于我本人又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呢？还不是要正儿八经地参加高考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楚卫君背过身去，面向栏杆，望向天边的云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过了五点太阳就差不多快要落山了。两人都很默契的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天边的彩霞。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楚卫君率先打破了沉寂：“也许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家庭环境，但我们可以乐观坦然的面对眼前的事情。”司星寒心想还好鹿远他们不在，不然他们非得怀疑你跟其他人灵魂互换了，于是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哲学了啊？”楚卫君淡淡一笑道：“看见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懂得哲学了......哎呦我去，林卿她们打完球往这边来了，我得赶紧跑。”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简直像是两个人说出来的，对此司星寒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楚卫君在冲下台阶前转过头说了最后一句话：“那么一个月之后见啦，记得寒假要天天开心。”司星寒站起身来答道：“我当然会记得。”
司星寒就这么清清楚楚地望着楚卫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了操场的某个角落里，然后装作偶遇的样子和林卿等人打了个照面。张清宇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你买个水人还失踪了？”楚卫君十分自然地回答道：“那饮料有毒，我喝完跑了足足两趟厕所，蹲得我腿都软了......”
林卿随口问道：“那你有见到司星寒吗？我们在操场上这么久就没看见过她。”“哦，她啊，刚才好像在看台上，现在应该回去了。怎么，你们夫妻俩一会儿不见就如隔三秋啊？”“楚卫君你个煞笔！有本事别跑，过来说清楚谁是夫谁是妻......”
这次轮到物理老师觉得楚卫君对他有意见了，还特地跟地理老师诉起苦来，说楚卫君这孩子上课挺认真的，下课也常来问问题，但咋就考得这么差？是我做了什么让他记仇了吗？为此王治文还特地将楚卫君叫出来谈话，问他为什么这次成绩起伏这么大。但楚卫君却表现一副出视死如归的样子答道：“考不好就是考不好，我没有任何借口。”
对此王治文只好打电话给楚妈妈，俩人足足聊了一小时也找不到原因。楚妈妈是挺急的，毕竟新高考“3+1+2”的政策下来了，除语数英必考外，物理历史必须选一科，再从另外四门里选两科，选择物理即为理科，选择历史即为文科。为了将来的就业考虑，楚妈妈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理科生。但如果他的物理变得这么差，就会进退两难不知选文选理了，那是楚妈妈绝不想看到的结果。
而司星寒本次班级排名第九，比起上次退步了一名。当她知道成绩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回去肯定又要被父母唠叨了，因此一直闷闷不乐。但楚卫君一直是个乐天派，退步比她还大反而一点不担心，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并表示自己寒假一定要发疯一样的玩。司星寒听见这话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寒假只有补习的命了。几天前司妈妈甚至觉得女儿钢琴十级还不够，居然想给她再报个小提琴班。尽管司星寒明确表示了拒绝，但司妈妈却说的有理有据：“趁着才高一，赶紧多学一门乐器，不然高二高三忙于学业哪来的时间啊？”
于是乎，在本学期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上，司星寒显得颇为“沧桑”，热身跑的时候也有气无力了起来。由于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就等于开始放寒假，老师也没啥可教的了，就决定让学生热身完直接自由活动，爱干啥干啥别受伤就行。
司星寒婉拒了林卿想拉她打羽毛球的请求，走到操场边的看台上一个人坐了下来。楚卫君和鹿远还有张清宇则在另一边的树荫下打羽毛球，见林卿和林雪琦两人拿着球拍走了过来，就问道：“咦，司星寒没跟你们一起么？”“不知道，她说不打然后就走了唉。”听闻此言楚卫君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啧啧啧，五个人不好打啊。”平时体育课他们几个也是在一块打羽毛球。虽然司星寒不怎么会羽毛球，但是林卿却是个狂热的羽毛球爱好者，总是拉着司星寒一起玩，即便她不下场也会在边上看他们打，今天少了个人，尤其还是司星寒，楚卫君马上就不适应起来了。
打了将近十分钟后，楚卫君将球拍交给一旁站着等轮换的张清宇说道：“我买瓶水去。”随即跑向了学校超市。但他买水不过是个幌子，绕了一圈又悄悄地回到了操场上。他知道司星寒肯定不会回教室，而是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坐着。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很快在东边的看台上发现了坐着的司星寒。
趁着看台上没有人，他一溜烟蹿上了台阶，来到司星寒旁边。司星寒见他来到这里也有些惊讶，但并没说什么。而他懒洋洋地靠在了一边的栏杆上，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司大小姐怎么不去打羽毛球，跑到犄角旮旯坐着修仙来了？林雪琦她们老想你了。”司星寒没有抬头，而是看着自己的鞋子说道：“你怎么不打球跑过来了？我不在难道你们就打不了吗？”“那可不，我们五个人中总有一个轮着打，一点不过瘾啊。”楚卫君看出司星寒有心事，但还是摆出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司星寒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说道。“好嘛好嘛，不就退步了一名么，至于吗？”楚卫君一句话就戳中了要点，“你要这么想，你也在进步，不过你进步程度没有某些人大罢了。”
“不是这个，”司星寒低声道，“我感觉......我并不是我妈妈的亲生女儿。”
这一句话直接让楚卫君呆在了原地。他原本想着就是过来做做学习上的心理辅导，怎么就开始牵扯出小说里的剧情了呢？他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但司星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楚卫君脸上表情的变化，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从小到大他们总是逼我学这个学那个，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小学那会儿当你快乐地和同学们玩耍的时候，我在忙着学各种东西......”说着说着她两只手按在太阳穴上，“他们除了供我吃，供我住，逼我学这个学那个，就没......算了，你不会懂的。”
楚卫君知道，司星寒的爸爸是机关单位的领导，事情忙到好几天才能回一次家，平时都是司妈妈在家照顾她。刚才他细细揣摩了一下司星寒说的话，感觉到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于是悠悠叹了口气道：“子非鱼，安能知鱼也。表面上的快乐，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张面具罢了。”
听到这里司星寒终于抬起头来了。楚卫君继续说道：“现在的小孩，哪个不是被父母逼去学这个学那个的呢？至于我们愿不愿意学，学进去多少，最后走上社会又能用到多少，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司星寒嗫嚅道：“要是每个家长都有你一半的开明就好了。”
这个时候楚卫君就又忍不住开嘴炮了：“汝若不弃，可拜吾为义父。”司星寒瞪了他一眼问道：“我有个问题，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为什么你老是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不正经......”
对于这个问题楚卫君没有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下去：“我小时候我妈管我也管得严呐，总是让我和学习好的那些人玩，但我这人跟他们就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也玩不到一起。在家长和老师眼里，学习成绩不好的不就是坏孩子吗？”司星寒心想你搁这内涵我呢。只听他继续说道：“毛笔，绘画，架子鼓......哪方面的我没学啊，可是到现在还记得多少呢？对于我本人又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呢？还不是要正儿八经地参加高考出人头地。”
说到这里，楚卫君背过身去，面向栏杆，望向天边的云彩。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过了五点太阳就差不多快要落山了。两人都很默契的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天边的彩霞。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楚卫君率先打破了沉寂：“也许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家庭环境，但我们可以乐观坦然的面对眼前的事情。”司星寒心想还好鹿远他们不在，不然他们非得怀疑你跟其他人灵魂互换了，于是应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哲学了啊？”楚卫君淡淡一笑道：“看见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懂得哲学了......哎呦我去，林卿她们打完球往这边来了，我得赶紧跑。”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简直像是两个人说出来的，对此司星寒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楚卫君在冲下台阶前转过头说了最后一句话：“那么一个月之后见啦，记得寒假要天天开心。”司星寒站起身来答道：“我当然会记得。”
司星寒就这么清清楚楚地望着楚卫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到了操场的某个角落里，然后装作偶遇的样子和林卿等人打了个照面。张清宇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你买个水人还失踪了？”楚卫君十分自然地回答道：“那饮料有毒，我喝完跑了足足两趟厕所，蹲得我腿都软了......”
林卿随口问道：“那你有见到司星寒吗？我们在操场上这么久就没看见过她。”“哦，她啊，刚才好像在看台上，现在应该回去了。怎么，你们夫妻俩一会儿不见就如隔三秋啊？”“楚卫君你个煞笔！有本事别跑，过来说清楚谁是夫谁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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