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沉冤昭雪
1、王好问叮嘱留在府内的人要精心照料好王良，自己便急匆匆坐轿赶往皇宫上朝去了。因为救治王良耽误了些时间，待王好问赶到皇宫午门前时，天色已经泛亮。尽管夜里雪下得很大，但大臣们仍都早早来到午门前等待大门打开好入内上早朝。
待大门打开，大臣们便鱼贯而入来到朝堂列好队等候皇上到来。这时天已大亮，等待皇上到来的众大臣不时有人交头结耳相互低声嘀咕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隆庆帝在几名内官的引导簇拥下来到朝堂，在金銮宝座上坐定。待百官叩拜完毕，隆庆帝刚对下面说了句“众卿有本可奏”，就见站在队首的首辅徐阶匆忙出列，奏言道:
“陛下，昨天夜间西北方面送来紧急军报，十余万鞑靼骑兵已攻破边墙，正杀入我西北边地，其来势汹汹。西北督抚希望朝廷能增派军队到西北，加强力量以抗击敌军入侵。军情紧急，请陛下能早做决断。”
隆庆听完奏报，一改往日不轻易表态习惯，当即回言道:“朕欲调驻扎在京郊的火铳营赶去西北以应付危情，请问众卿谁愿督军前往？”
不料听了隆庆所言，百官竟纷纷低下头，躲避隆庆帝投射过来的目光，明显是没人愿意主动承命，朝堂顿陷一片沉默之中。
见此，隆庆帝忍不住火气陡升，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堂下众臣叱责道:“怎么，你们是见朕刚继位，眼中全然没有朕怎地？你们平日安享朝廷俸禄，如今国家有难，你们却个个畏葸不前，视敌如虎，如此大明岂不是要朝夕败亡？！”
王好问正要寻机为曾总督一案上奏，见此急忙出列，奏道:
“陛下，恕臣斗胆直言。众位大臣皆不愿领兵出征，实在是事出有因，个中有不愿道出之缘由。”
“噢？”隆庆听了心生好奇，竟忘了坐回龙椅，回言道:“请王御史详细道来。”
“陛下还记得前些年有个被朝廷治罪处死的曾铣曾总督吗？当年他在担任西北三边总督期间，颇有作为，多次主动出兵击敌，令鞑靼人心生胆寒，不再敢随意入侵我大明疆土。但当时担任内阁次辅的严嵩，为了扳倒首辅夏言取而代之，竟联合那位临阵脱逃被投进诏狱的咸宁侯仇鸾，构陷曾铣与首辅夏言内外勾结，有不臣之心，触动了先皇忌讳，致使曾铣遭受腰斩重刑，夏言也不久被处死。在曾铣死后的第二年，鞑靼首领俺答便率众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北京城外，使京郊一带饱受蹂躏。自从曾铣被杀，鞑靼人年年入侵西北边地，烧杀掳掠，我大明百姓可谓深受其苦！曾铣冤案在朝廷内外一向广受垢病，边防将士普遍心生寒意，今若能为曾铣反正昭雪，彰其功绩，恩恤其家属，则朝廷上下必会思上恩而人心大振，御边将士也会三军用命，如此何愁他区区鞑靼不破！”
王好问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隆庆帝一时听得都入了神。待王好问一番话说完，隆庆便转向首辅徐阶询问道:
“徐首辅，王御史所言，你如何看法？”
“王御史所言，句句是真，曾铣确系遭严嵩无端陷害被杀，是先帝时期一桩天大的冤案！连民间都议论者甚众，为曾铣抱屈不平。”徐阶应道。
“既是一桩冤案，徐首辅，你就牵头将案件整理清楚，为曾铣尽早反正昭雪，并恩抚其家属，诏告天下。另外前首辅夏言被杀案也要弄清案情后看是否可以昭雪，也须尽快办理。”隆庆帝当堂下旨道。
“是，臣一定按陛下旨意尽心办理。”徐阶回道。
2、王良先在王好问府中将养了两天，但他感觉呆在他人府内并不自在，便不顾挽留回到了自己在京城下榻的旅舍内居住。王良回旅舍居住后只过了一天，隆庆帝就颁下旨令为曾总督平反，追授其为兵部尚书，谥襄愍，并恩恤遗属，赠重金。得到消息的王良上街临时订做了一块灵牌，又买了些黄裱纸和香，就在旅舍院内为曾总督摆上牌位，上香烧纸祭祀一番，告慰黄泉之下的曾总督。旅舍老板听说昔日威名赫赫的曾总督翻案消息，也为王良送上了祝福。
第二天，王良又去了王府一趟，向王好问郑重致谢，两人叙谈了好长时间。谈话间，王好问告诉王良，曾家母子如今能等来翻案结果，已属万幸，也多亏了新皇原本就有除旧布新之意，并说先帝嘉靖在位早期在“大礼仪”事件中，大臣杨慎因直言上谏不合圣意被流放云南，终生未获赦免，直到前几年在郁郁寡欢中死去。还说杨慎那可是当年的状元郎，其才华冠于当世，但他后半生却只能无奈在流放困苦的生活中度过，无法施展报国之志，真是令人惋惜呀！说完这些，王好问微闭双眼，忘情吟诵起杨慎的词作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世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待王好问自顾自吟诵完杨慎的诗词，看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王良似乎也有些感慨，便道:“这位当世大才子的晚年词作可谓道尽了人生无常、世事苍桑，令人禁不住生出万千感慨，实乃千古佳作、千古佳作啊！”
3、王良尚还在回城固路上，在城固的曾家母子就已经接到由京城送达的朝廷为曾总督平反并让曾家母子回京接受抚恤恩典的行文。传送信件的驿马因可各站接力，因而比平常人骑马赶路要快上许多。待王良回到城固，朝廷为曾总督翻案消息已经在当地传扬开来，许多得到消息的人都道这老天爷终还是有公道的！王良与谢府庄园的人及军营王守备等一一惜别，便备好车马，护送曾家母子仨人踏上回京路途。
路过赵虎仨人殉难山口，几人下马停车，在赵虎仨人合葬坟墓前摆上祭品祭祀了一番。因马车比单独骑马走得慢些，几人赴京整整用了两个月。待到了京城，首辅徐阶亲自接见了曾家母子仨人，当面抚慰一番，并亲自布置下恩抚善后的相关事宜。徐阶同时告诉曾家母子，曾铣遗骸当初是被刑部一位下层官员悄悄葬在了京郊的一处乱岗，案子翻过来后，这位官员就将曾铣的下葬处告诉了其上司，皇上已恩准可将曾铣骸骨运回家乡安葬。
待大门打开，大臣们便鱼贯而入来到朝堂列好队等候皇上到来。这时天已大亮，等待皇上到来的众大臣不时有人交头结耳相互低声嘀咕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隆庆帝在几名内官的引导簇拥下来到朝堂，在金銮宝座上坐定。待百官叩拜完毕，隆庆帝刚对下面说了句“众卿有本可奏”，就见站在队首的首辅徐阶匆忙出列，奏言道:
“陛下，昨天夜间西北方面送来紧急军报，十余万鞑靼骑兵已攻破边墙，正杀入我西北边地，其来势汹汹。西北督抚希望朝廷能增派军队到西北，加强力量以抗击敌军入侵。军情紧急，请陛下能早做决断。”
隆庆听完奏报，一改往日不轻易表态习惯，当即回言道:“朕欲调驻扎在京郊的火铳营赶去西北以应付危情，请问众卿谁愿督军前往？”
不料听了隆庆所言，百官竟纷纷低下头，躲避隆庆帝投射过来的目光，明显是没人愿意主动承命，朝堂顿陷一片沉默之中。
见此，隆庆帝忍不住火气陡升，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堂下众臣叱责道:“怎么，你们是见朕刚继位，眼中全然没有朕怎地？你们平日安享朝廷俸禄，如今国家有难，你们却个个畏葸不前，视敌如虎，如此大明岂不是要朝夕败亡？！”
王好问正要寻机为曾总督一案上奏，见此急忙出列，奏道:
“陛下，恕臣斗胆直言。众位大臣皆不愿领兵出征，实在是事出有因，个中有不愿道出之缘由。”
“噢？”隆庆听了心生好奇，竟忘了坐回龙椅，回言道:“请王御史详细道来。”
“陛下还记得前些年有个被朝廷治罪处死的曾铣曾总督吗？当年他在担任西北三边总督期间，颇有作为，多次主动出兵击敌，令鞑靼人心生胆寒，不再敢随意入侵我大明疆土。但当时担任内阁次辅的严嵩，为了扳倒首辅夏言取而代之，竟联合那位临阵脱逃被投进诏狱的咸宁侯仇鸾，构陷曾铣与首辅夏言内外勾结，有不臣之心，触动了先皇忌讳，致使曾铣遭受腰斩重刑，夏言也不久被处死。在曾铣死后的第二年，鞑靼首领俺答便率众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北京城外，使京郊一带饱受蹂躏。自从曾铣被杀，鞑靼人年年入侵西北边地，烧杀掳掠，我大明百姓可谓深受其苦！曾铣冤案在朝廷内外一向广受垢病，边防将士普遍心生寒意，今若能为曾铣反正昭雪，彰其功绩，恩恤其家属，则朝廷上下必会思上恩而人心大振，御边将士也会三军用命，如此何愁他区区鞑靼不破！”
王好问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隆庆帝一时听得都入了神。待王好问一番话说完，隆庆便转向首辅徐阶询问道:
“徐首辅，王御史所言，你如何看法？”
“王御史所言，句句是真，曾铣确系遭严嵩无端陷害被杀，是先帝时期一桩天大的冤案！连民间都议论者甚众，为曾铣抱屈不平。”徐阶应道。
“既是一桩冤案，徐首辅，你就牵头将案件整理清楚，为曾铣尽早反正昭雪，并恩抚其家属，诏告天下。另外前首辅夏言被杀案也要弄清案情后看是否可以昭雪，也须尽快办理。”隆庆帝当堂下旨道。
“是，臣一定按陛下旨意尽心办理。”徐阶回道。
2、王良先在王好问府中将养了两天，但他感觉呆在他人府内并不自在，便不顾挽留回到了自己在京城下榻的旅舍内居住。王良回旅舍居住后只过了一天，隆庆帝就颁下旨令为曾总督平反，追授其为兵部尚书，谥襄愍，并恩恤遗属，赠重金。得到消息的王良上街临时订做了一块灵牌，又买了些黄裱纸和香，就在旅舍院内为曾总督摆上牌位，上香烧纸祭祀一番，告慰黄泉之下的曾总督。旅舍老板听说昔日威名赫赫的曾总督翻案消息，也为王良送上了祝福。
第二天，王良又去了王府一趟，向王好问郑重致谢，两人叙谈了好长时间。谈话间，王好问告诉王良，曾家母子如今能等来翻案结果，已属万幸，也多亏了新皇原本就有除旧布新之意，并说先帝嘉靖在位早期在“大礼仪”事件中，大臣杨慎因直言上谏不合圣意被流放云南，终生未获赦免，直到前几年在郁郁寡欢中死去。还说杨慎那可是当年的状元郎，其才华冠于当世，但他后半生却只能无奈在流放困苦的生活中度过，无法施展报国之志，真是令人惋惜呀！说完这些，王好问微闭双眼，忘情吟诵起杨慎的词作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世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待王好问自顾自吟诵完杨慎的诗词，看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王良似乎也有些感慨，便道:“这位当世大才子的晚年词作可谓道尽了人生无常、世事苍桑，令人禁不住生出万千感慨，实乃千古佳作、千古佳作啊！”
3、王良尚还在回城固路上，在城固的曾家母子就已经接到由京城送达的朝廷为曾总督平反并让曾家母子回京接受抚恤恩典的行文。传送信件的驿马因可各站接力，因而比平常人骑马赶路要快上许多。待王良回到城固，朝廷为曾总督翻案消息已经在当地传扬开来，许多得到消息的人都道这老天爷终还是有公道的！王良与谢府庄园的人及军营王守备等一一惜别，便备好车马，护送曾家母子仨人踏上回京路途。
路过赵虎仨人殉难山口，几人下马停车，在赵虎仨人合葬坟墓前摆上祭品祭祀了一番。因马车比单独骑马走得慢些，几人赴京整整用了两个月。待到了京城，首辅徐阶亲自接见了曾家母子仨人，当面抚慰一番，并亲自布置下恩抚善后的相关事宜。徐阶同时告诉曾家母子，曾铣遗骸当初是被刑部一位下层官员悄悄葬在了京郊的一处乱岗，案子翻过来后，这位官员就将曾铣的下葬处告诉了其上司，皇上已恩准可将曾铣骸骨运回家乡安葬。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