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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难办的外亲

    寒假期间,为了感情培养,双方家长都有意愿让我和牙牙多多接触,于是我就在大舅子的摩托车行帮忙,牙牙也是。春节前后,结婚的人多,摩托车是嫁妆的标配,因此大舅子还比较忙,我们过去帮忙很合适。

    以前大舅子跟老丈人一起收破烂,钱也没少挣,只是收破烂的名声不大好,现在大舅子出来单干,找了摩托车行这个生意,没想到还真不错,虽然收入还没收破烂高,但上档次,可以毫不谦虚地自称老板。

    我跟大舅子夫妇还不算熟悉,一来他们都忙,我也忙,少见面少接触;二来我算还没“过门”,双方不算正式关系,因此,自然有点生分。反而是大侄女不会生分,四岁的孩子也不会生分,听说我会讲故事,很快就跟我自然熟,牙牙就是拉着大侄女跟我再次见的面。对于她的这个举动,我是赞赏了,通过大侄女的间接接触,这样再次见面比较顺滑,也容易消除陌生感,可见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当然,我向来不觉得她傻,虽然她只有小学文化,但不代表她没有学习能力,只是脑里有问题,不能高强度思考。

    对于我会写作,只有牙牙有感觉,其他人没多大感觉,认为那是书呆子的事,换不来钱,没大用。至于丈母娘和老丈人,那更是瞧不上眼,也就大学生还有点用,能换个铁饭碗。

    相互寒暄结束。我就跟着师傅一组,帮忙组装车辆,牙牙负责卫生和照看大侄女,大舅嫂和大舅子是导购员,丈母娘负责泡茶接待客人。生意好,每天都要忙到晚上七点后才能吃晚饭,然后才有空休息。这样的工作环境,我和牙牙并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充其量算是一个临时工。

    三天后,也就是腊月廿二,我就学会了独自组装,大舅嫂夸我聪明,我自信地说:“这不难,也就是一个程序问题,熟悉一下就可以了。”

    大舅嫂不是来夸我的,她是有任务的,来当特使的,有一个问题,他们不放心,我有个鲤城区的女朋友这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这儿,毕竟南安的老乡还有十几个。大舅嫂就是负责打探这个的。我说没有的事,也就是我怕人纠缠,找了个挡箭牌。

    大舅嫂解释说:“大学生,别多心,不是我们对你的不信任,牙牙那丫头就是我婆婆的心头肉,她怕她受委屈了,看得比较紧,你别多心。”

    “行。我能说什么呢。”

    大舅嫂知道我有点情绪,转移话题说:“武德,听说你会编戏,大概有很多女学生喜欢你吧?”

    “是的。”我很有抵触情绪地说,“就我这相貌,就我这体格,就算不会编戏,也不想追女孩子,那也会有人主动凑过来的。”

    “你倒是很有自信。”大舅嫂不客气地说,“不过你这体格好像跟我婆婆也有点关系吧,我可听说了,你在高中窜高了十公分,真的吗?”

    大舅嫂这是绵里藏针啊。她在向我暗示男人需要实力。对,如果不算写作能力,我还真的没啥实力,在他们眼中也就是一般般。

    “......对,嫂子说的也对,现实就是这样,我是个穷人,我一哭穷,基本上女人都吓跑了。呵呵。”我赶紧低调处理一下。

    “我听说你们大学生,好多人谈恋爱只是玩玩,不当是真的,对吧?”

    我点头答道:“是有这么些人,但是,也有真感情的,不过能走到最后的确实少。爱情跟婚姻还是有区别的,本来就是这样。”

    “对,你懂得这个就好,婚姻一般都是利益交易,这跟谈恋爱可不一样。”大舅嫂眼睛突然一合一开,有提醒我的眼神。

    我没想到大舅嫂能说出这样有现实意义的话,真是小看她了。我还以为她是一个保守村姑,没想到她这么有见地,而且还是一个性格外向的泼辣人,跟牙牙正好相反。牙牙,除了生气的时候脾气外露之外,其他的都是不动声色的。不过,我觉得还是大舅嫂这样的女人好相处,牙牙那样的让人心里没底。

    我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她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黑色的女士小西装,脸部较圆,鼻子轮廓分明,是她整个脸最漂亮的点,她的头发是短发,有一种老板娘的干练。

    “我这个小姑,虽然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对你可是真心的,希望你别对不起她。”大舅嫂开始不客气了,警告说。

    原来跟我唠唠是为了这一回事啊,我偷偷瞄了一眼牙牙,只见她低着头跟大侄女逗着玩了,似乎对我们这边的动静一无所知。可惜我不会这么觉得。这个女人,好的时候像小猫咪,闹的时候像大侄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

    再看牙牙,她要柔和很多,脸蛋是椭圆形的,身材也偏苗条,不过她不瘦,因为营养充足,她的外部发育得都挺好,用丰满来形容也不为过,就是一条米色的高档针织连衣裙和腰间红色皮带已经把丰满的曲线都表露出来。

    本来,小别胜新婚,我对她藏着一团火气的,经过大舅嫂的盘查后,我对牙牙的那团火就消失了,相反的是一团怒气,甚至对她那白皙的皮肤有了恶意,认为她跟死人似的,只能待在屋里,见不得阳光。

    无论如何,在这一家子人中,我始终是个外人,也始终是个书呆子,不堪大用,能跟牙牙凑合着过就行了。

    “我真是个傻瓜……”我对自己骂起来。

    牙牙大概从我的脸上看出了不高兴,不信任,她开始担心,但没有删除这个疑惑,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得失之间,很难平衡。

    是的,无论如何都得做点什么,至少得通过交流化解我心中的不快。

    于是她走到我身边,关心地问道:“武德,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吧。”然后递给我一杯茶水。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我甚至不去看她。没错,我的老婆不向着我,还伙同丈母娘和大舅嫂来审查我。我不是来当临时工的,我是来和她搞好关系的,现在我们两个人不仅没有亲近起来,反而多出了一道缝隙,这个责任得怪她。

    本来嘛,小别胜新婚,我是想“欺负”她的,这个有病的、丰满的肉体,因为柔弱,让我更想“欺负”她,过去是这种想法,现在还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问题。

    腊月廿五,距离被审问三天,我才又从家里过来帮忙,这也表明我家跟她家有很大的区别。

    还是没办法心平气静地对待这段屈辱,继续在店里干这份临时工都觉得自卑,一整天忙碌,工作衣满是机油。

    知道了审问这事,牙牙一家为此争论过。大舅子和老丈人是反对派,觉得有点过分,不利于小两口的感情。丈母娘坚持,认为合情合理,再说不能惯着着我。大舅嫂对着大舅子抬抬眼,赞同,说男人不能惯着。大舅嫂是贤内助,大舅子稀罕她,退出反对派不过一家之主还是老丈人,他对牙牙说要处理一下,毕竟是一个大学生,无论如何都是骄傲的。牙牙心里支持妈妈和嫂子寻根究底,同时也觉得哥哥和父亲也有道理。

    但不管怎样,我的这个态度总是让她担心的,于是她主动跟我沟通:“武德,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我们能一起到江滨路散散步吗?”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牙牙,穿了一套白色呢子运动衫,上衣带兜帽的,敞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那里有一条白色的珍珠项链,外头搭一件草绿色大衣,她这身打扮明显是计划好的,也是来化解的矛盾的,我总得给人家机会吧。

    牙牙办事向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也是我后来领悟的。

    我们一同向旧桥头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人还有点拘束,尽管我们曾经偷偷摸摸滚过好几次床单,彼此熟悉得很,可是,在新的矛盾面前,我们生分了。

    江滨路,忙碌的人们像蚁群。我们从旧桥头下到河岸边,避开路上的喧闹的人群和车辆,冬季的河水处于枯水期,夕阳斜照在收缩的水面,闪着金色的光,岸边裸露出来出一大片鹅卵石和青草地,有牛羊在上面吃草和溜达。我们选择往上游的前锋村的方向走去,对着落日的方向,也对着水面反射的黄色阳光。

    渐渐,我们走到南晶针织厂后边的那个沙坑,那里附近人家建房子挖出来的沙坑,很大,水挺深,但跟主河道相连,没有暗流和漩涡,表面看很安全。

    到了这里,我站着不走了,一路默默地走没意义,可见牙牙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的想法很不错,但执行力比较差,一般都偏被动型的。打开缺口还是得我来,毕竟我是男人。

    回忆当初,我跟牙牙说说我过去的一个事:有一次,我差点掉入眼前的这个深水坑里,因为坑边的沙土突然崩塌了,当时很危险,被沙埋了脚就挣不脱了。

    牙牙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把我拉上,我立刻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凉和紧张。

    “傻瓜,那已经过去。”我说。

    我知道牙牙对我的感情,因为这个我可以不计较,我只是讨厌她对我的不信任。

    重新和好给了牙牙很大影响,她高兴起来像大侄女,笑起来像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