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暗潮（下）
夏迩站在那只巨大“水滴”的正下方，抬头看见“水滴”垂下的末端压缩的镜像。
她忽然面露惊喜的神色，但旋即又皱起眉头，陷入思索。
北堂侍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没有打扰。
夏迩又尝试着哼唱起来，但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么顺利，她一次次的中断，又一次次的从头哼起。
“我想不起来了。”夏迩懊恼的说，“在高塔上，有一只可以照见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镜子，当唱起古老的歌谣，镜子就将开启一道去往任何地方的门。故事里大概是这样的，宗颋说到这里的时候，唱过一首童谣，可他仅仅唱过几次，我已经记不完整了。”
夏迩尽管这样说，但她却并没有放弃，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山林里落起了细雪，不时的传来树枝上大块的积雪掉落的声音。
幽暗的光线中，黑色的石壁前，几人先后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只有洛森，他似乎已然死了。
赤染沙希环顾周围，又看着洛森，“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北堂侍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一阵剧烈的寒颤。
赤染沙希望去夏迩，“我们中间一定有人做了什么，虚拟电信号对我们大脑的影响才会中断。”她说话间又低头看着不远处那具雪地中的尸体，“洛森已经死了，这显然与他无关。风泽一直和我在一起。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两个。”
夏迩毫不回避的说道：“不用猜了，是我。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地方，并且在此之前为了来到这个地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风泽怀疑的说：“你是说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纵？在这之前，决定我们此刻来到这里的经历也都在别人的计划中？”
赤染沙希不等夏迩回答便紧接着问道：“是宗颋吗？”在她看来，夏迩的话并没有多少可疑，
夏迩说：“不。”
赤染沙希又问道：“那是谁？”
“你很快就会见到。现在、还想去联盟圣地的人，入口就在那里。”夏迩指向黑色的石壁。
赤染沙希正要说话，夏迩已经转身走向了那面石壁。那里此刻已然成了一道隐蔽的空间传送门。
石壁的另一面，是一个开阔的地下世界，黑暗中散布的蓝紫色发光晶石隐约映出这里的轮廓。
随后跟进来的北堂侍说道：“这里不是我们刚才进入的虚拟世界吗？”
“在虚拟世界中看到的是过去的联盟圣地。现在你看到的才是它真实的样子，这里的空间经历过很多次塌缩。”她指向上方暗淡的“水滴”，“而那里曾储存着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DNA，并且掌握着世间万物的进化信息。直到这里被毁之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随后跟进来的赤染沙希环顾周围这个俨然废墟的地方，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夏迩一面继续向前走，一面说道：“这里在补缀者联盟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人类现今的文明中所有的神都曾诞生于此。神的诞生，曾指引远古蒙昧初开的人类，在进化的起点给予他们高尚的信仰，觊觎他们在这信仰中前往正确的方向。”
赤染沙希说：“我得到的那只手抄本中都是真的，《山海经》中的地理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是地外文明的到来改变了这里，并且将这个星球上的异兽改造成了后来的人类？”
“可以这么说。”夏迩走过了“水滴”的下方，继续朝着前方的尽头走去。
赤染沙希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夏迩的背影说：“联盟元老会已经不存在了，这里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但我会继续完成‘破茧计划’。”
夏迩停下脚步，“‘破茧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元老会中六大首脑设计的阴谋，他们妄图将世界压迫在补缀者联盟的控制之下。而正是因此，这里才变成了现在你所看到的样子。联盟瓦解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外在的因素，而是核心的腐朽导致补缀者联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说话时，正前方的地面开启了一道光阑叶片式的门，在它的下方依然是同样结构的门，一道又一道连续的开启，直至散发出幽绿的微光。
“在这下面就是补缀者联盟的起源，圣地的核心。”夏迩说，“但要去到那里，必须借助你和风泽的异能。”她指着水下，“圣地的核心在这水下两百米，大约150米水深、半径五十米的水域有着严密的防御系统。只有借助风泽的异能把我们直接传送到圣地核心的地方，才能避开那些防御。在此之前，还需要你的能力标记我们的状态，以备在水下发生意外时，还有生还的机会。”
“这是要把命运系在我的手上吗？”赤染沙希说，“反常的信任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真正的目的。”
夏迩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进入圣地核心所必须的因素，一个都不能少。”
风泽望向北堂侍，向夏迩问道：“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人，还是在暗示我们中间有一个是多余的？”
“没时间解释。”夏迩严肃的说，“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没有在一个小时内从这里离开，那这里就将是我们的坟墓。”
风泽问：“你说坟墓是什么意思？”
夏迩说：“我们最多还剩一个小时，接下来、这里会再次充满高浓度EFS因子，我们的异能会被完全抑制，并且这里的空间会进一步塌缩，我们将被困死在这里。”
风泽走上前，低头朝着水下望去，“你恐怕失算了。我看不到下面，也没有方位和水深的数据，不可能传送到准确的位置。”
“不需要准确。入口的正下方垂直两百米的深度就是目的地。”夏迩说，“你只需要让我们越过防御系统的有效区域。”
“等等。”赤染沙希拦住风泽。
夏迩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赤染沙希说：“我必须了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一定和之前的虚拟空间有关。”
“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是我们被选择了。石壁的传送门不是由我开启的，而是因为我们是被选中的人。”夏迩一面说着，一面不时的确认智能手环设定的时间，“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为了阻止‘堕天使日’的降临。”
赤染沙希问：“怎么阻止？”
“我们没有时间了。”夏迩表现得非常紧张，“我该告诉你们，这里也有守卫，还剩三十秒，我们必须去到水下。”
赤染沙希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最终将没有退路，就在她正要提醒风泽时，他已经利用他的异能开启了一道空间裂隙。
赤染沙希看出风泽此刻的想法也和她一样，他们都打算就此离开这里。
风泽转身退入空间裂隙中，赤染沙希也旋即跳了进去。
远处的另一边，微明的蓝紫色荧光中又出现了一道空间裂隙，风泽和赤染沙希先后从门里穿越而出。
“没用的。”夏迩说，“你的空间裂隙无法穿过这里的屏障。”
“这只是偶尔的失误。”风泽再次创造出一个空间裂隙。
这一次、赤染沙希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她听到了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更像是来自于上方传导的震动，并且正在持续接近。
与此同时，风泽又一次失败，他依然身在这个立方体的地下空间里，这一次他在空间跃迁后，传送到了距离其他人更远的地方。
赤染沙希向夏迩问道：“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里的守卫到底是什么？”
夏迩失望的看着前方的地面开启的钢门再次一道道的合上，又看了一眼手腕上智能助手的预设时间，“我们错过了一次最佳的机会。”
北堂侍始终关注着夏迩的一言一行，他能够感觉到，夏迩变得和之前有些不同。他感觉不到她的感性，尽管过去她也是一贯的冷静，但却不像此刻的她，一心去到圣地的核心，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
他拉住她的一只手，“如果我们被安排的结局最终是死亡，难道还要顺从命运吗？”
夏迩坚定的说：“我们必须阻止‘堕天使日’的降临。”
北堂侍反问道：“如果你所了解的这一切只是谎言呢？”
夏迩说：“绝不可能，这是宗颋耗费半生才创造的机会。”
“如果这根本就与宗颋无关……”
“在虚拟空间里，当他的虚拟形象出现时，说出了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密语。”夏迩说，“他曾经留下那个密语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会因为怀疑而犹豫。”
地下一阵剧烈的震动，上方垂直降下一只巨大的圆柱形金属舱，落地的瞬间，周围亮起一圈白色的光带，灯光在金属舱的外壁映出近似山纹的图形。
金属舱旋转展开四道扇形的舱门，接着、再次二级延展，垂直倒向地面，俯瞰俨然一个同轴的十字。
十字的中心直立着一只七米高的人形机体，黑白灰三色相间的外层装甲通体使用了亚光涂层。V形的面部金属与头部的连接处分布着层叠的棱形钢甲，俨然鳞片一般延伸向颈部。在它的背部有着一只黑色的金属匣，金属匣的表面分布着类似结合线的纹路，那些纹路规则、有序。
她忽然面露惊喜的神色，但旋即又皱起眉头，陷入思索。
北堂侍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没有打扰。
夏迩又尝试着哼唱起来，但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么顺利，她一次次的中断，又一次次的从头哼起。
“我想不起来了。”夏迩懊恼的说，“在高塔上，有一只可以照见世界每一个角落的镜子，当唱起古老的歌谣，镜子就将开启一道去往任何地方的门。故事里大概是这样的，宗颋说到这里的时候，唱过一首童谣，可他仅仅唱过几次，我已经记不完整了。”
夏迩尽管这样说，但她却并没有放弃，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山林里落起了细雪，不时的传来树枝上大块的积雪掉落的声音。
幽暗的光线中，黑色的石壁前，几人先后从雪地中站了起来。
只有洛森，他似乎已然死了。
赤染沙希环顾周围，又看着洛森，“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北堂侍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一阵剧烈的寒颤。
赤染沙希望去夏迩，“我们中间一定有人做了什么，虚拟电信号对我们大脑的影响才会中断。”她说话间又低头看着不远处那具雪地中的尸体，“洛森已经死了，这显然与他无关。风泽一直和我在一起。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两个。”
夏迩毫不回避的说道：“不用猜了，是我。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地方，并且在此之前为了来到这个地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风泽怀疑的说：“你是说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纵？在这之前，决定我们此刻来到这里的经历也都在别人的计划中？”
赤染沙希不等夏迩回答便紧接着问道：“是宗颋吗？”在她看来，夏迩的话并没有多少可疑，
夏迩说：“不。”
赤染沙希又问道：“那是谁？”
“你很快就会见到。现在、还想去联盟圣地的人，入口就在那里。”夏迩指向黑色的石壁。
赤染沙希正要说话，夏迩已经转身走向了那面石壁。那里此刻已然成了一道隐蔽的空间传送门。
石壁的另一面，是一个开阔的地下世界，黑暗中散布的蓝紫色发光晶石隐约映出这里的轮廓。
随后跟进来的北堂侍说道：“这里不是我们刚才进入的虚拟世界吗？”
“在虚拟世界中看到的是过去的联盟圣地。现在你看到的才是它真实的样子，这里的空间经历过很多次塌缩。”她指向上方暗淡的“水滴”，“而那里曾储存着这个世界所有生命的DNA，并且掌握着世间万物的进化信息。直到这里被毁之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随后跟进来的赤染沙希环顾周围这个俨然废墟的地方，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夏迩一面继续向前走，一面说道：“这里在补缀者联盟诞生前就已经存在。人类现今的文明中所有的神都曾诞生于此。神的诞生，曾指引远古蒙昧初开的人类，在进化的起点给予他们高尚的信仰，觊觎他们在这信仰中前往正确的方向。”
赤染沙希说：“我得到的那只手抄本中都是真的，《山海经》中的地理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是地外文明的到来改变了这里，并且将这个星球上的异兽改造成了后来的人类？”
“可以这么说。”夏迩走过了“水滴”的下方，继续朝着前方的尽头走去。
赤染沙希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夏迩的背影说：“联盟元老会已经不存在了，这里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但我会继续完成‘破茧计划’。”
夏迩停下脚步，“‘破茧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元老会中六大首脑设计的阴谋，他们妄图将世界压迫在补缀者联盟的控制之下。而正是因此，这里才变成了现在你所看到的样子。联盟瓦解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外在的因素，而是核心的腐朽导致补缀者联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说话时，正前方的地面开启了一道光阑叶片式的门，在它的下方依然是同样结构的门，一道又一道连续的开启，直至散发出幽绿的微光。
“在这下面就是补缀者联盟的起源，圣地的核心。”夏迩说，“但要去到那里，必须借助你和风泽的异能。”她指着水下，“圣地的核心在这水下两百米，大约150米水深、半径五十米的水域有着严密的防御系统。只有借助风泽的异能把我们直接传送到圣地核心的地方，才能避开那些防御。在此之前，还需要你的能力标记我们的状态，以备在水下发生意外时，还有生还的机会。”
“这是要把命运系在我的手上吗？”赤染沙希说，“反常的信任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真正的目的。”
夏迩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进入圣地核心所必须的因素，一个都不能少。”
风泽望向北堂侍，向夏迩问道：“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人，还是在暗示我们中间有一个是多余的？”
“没时间解释。”夏迩严肃的说，“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们没有在一个小时内从这里离开，那这里就将是我们的坟墓。”
风泽问：“你说坟墓是什么意思？”
夏迩说：“我们最多还剩一个小时，接下来、这里会再次充满高浓度EFS因子，我们的异能会被完全抑制，并且这里的空间会进一步塌缩，我们将被困死在这里。”
风泽走上前，低头朝着水下望去，“你恐怕失算了。我看不到下面，也没有方位和水深的数据，不可能传送到准确的位置。”
“不需要准确。入口的正下方垂直两百米的深度就是目的地。”夏迩说，“你只需要让我们越过防御系统的有效区域。”
“等等。”赤染沙希拦住风泽。
夏迩说：“我们没有时间了。”
赤染沙希说：“我必须了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一定和之前的虚拟空间有关。”
“做出选择的不是我们，是我们被选择了。石壁的传送门不是由我开启的，而是因为我们是被选中的人。”夏迩一面说着，一面不时的确认智能手环设定的时间，“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今天会出现在这里，为了阻止‘堕天使日’的降临。”
赤染沙希问：“怎么阻止？”
“我们没有时间了。”夏迩表现得非常紧张，“我该告诉你们，这里也有守卫，还剩三十秒，我们必须去到水下。”
赤染沙希意识到，他们很可能最终将没有退路，就在她正要提醒风泽时，他已经利用他的异能开启了一道空间裂隙。
赤染沙希看出风泽此刻的想法也和她一样，他们都打算就此离开这里。
风泽转身退入空间裂隙中，赤染沙希也旋即跳了进去。
远处的另一边，微明的蓝紫色荧光中又出现了一道空间裂隙，风泽和赤染沙希先后从门里穿越而出。
“没用的。”夏迩说，“你的空间裂隙无法穿过这里的屏障。”
“这只是偶尔的失误。”风泽再次创造出一个空间裂隙。
这一次、赤染沙希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她听到了细微的声音，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更像是来自于上方传导的震动，并且正在持续接近。
与此同时，风泽又一次失败，他依然身在这个立方体的地下空间里，这一次他在空间跃迁后，传送到了距离其他人更远的地方。
赤染沙希向夏迩问道：“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里的守卫到底是什么？”
夏迩失望的看着前方的地面开启的钢门再次一道道的合上，又看了一眼手腕上智能助手的预设时间，“我们错过了一次最佳的机会。”
北堂侍始终关注着夏迩的一言一行，他能够感觉到，夏迩变得和之前有些不同。他感觉不到她的感性，尽管过去她也是一贯的冷静，但却不像此刻的她，一心去到圣地的核心，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
他拉住她的一只手，“如果我们被安排的结局最终是死亡，难道还要顺从命运吗？”
夏迩坚定的说：“我们必须阻止‘堕天使日’的降临。”
北堂侍反问道：“如果你所了解的这一切只是谎言呢？”
夏迩说：“绝不可能，这是宗颋耗费半生才创造的机会。”
“如果这根本就与宗颋无关……”
“在虚拟空间里，当他的虚拟形象出现时，说出了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密语。”夏迩说，“他曾经留下那个密语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会因为怀疑而犹豫。”
地下一阵剧烈的震动，上方垂直降下一只巨大的圆柱形金属舱，落地的瞬间，周围亮起一圈白色的光带，灯光在金属舱的外壁映出近似山纹的图形。
金属舱旋转展开四道扇形的舱门，接着、再次二级延展，垂直倒向地面，俯瞰俨然一个同轴的十字。
十字的中心直立着一只七米高的人形机体，黑白灰三色相间的外层装甲通体使用了亚光涂层。V形的面部金属与头部的连接处分布着层叠的棱形钢甲，俨然鳞片一般延伸向颈部。在它的背部有着一只黑色的金属匣，金属匣的表面分布着类似结合线的纹路，那些纹路规则、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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