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临夜（下）
赤染沙希和夏迩被洛森召集，秘密前往瓠岛南端的地下安全屋。
此时的夏迩心里充满了疑问。她没有想到赤染沙希果真会营救北堂侍。只是，她安排北堂侍在瓠岛南端的安全屋藏身，而洛森抵达江沪市之后又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难以判断。
夏迩更想不明白的是，以往洛森一贯对人少有信任，这一次却选择北堂侍替代明美和鹿森凛来负责他的安保，似乎完全不合逻辑。
这其中每一件事在夏迩看来都有悖常理，这令她不禁怀疑，补缀者联盟元老会是否真的还存在，洛森会否只是假借了元老会的名义在利用他们。毕竟、此前洛森说的话、做的事都与补缀者联盟曾经的初衷大相径庭。
瓠岛南端的地下安全屋里，中控室中，洛森坐在会议桌前。方才结束与赤染沙希的通话，确定了他们到达的时间后，洛森又测试了一遍他对安全屋系统的控制权限。
夏迩和赤染沙希到达安全屋，进入中控室时，洛森即刻启动安全屋进入警备状态，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锁定为目标。
夏迩尽管一开始感到诧异，但很快她就猜到了洛森的用意，甚至解开了她在此之前的疑惑。
安全屋中控室会议桌的周围出现了几道投影屏，显示着赤染沙希此前在这里与北堂侍谈话的记录，包括风泽的出现也记录在其中。
洛森环视周围，又宛然审度的注视着赤染沙希，眼神里流露出自视高明的得意，“我拥有这个安全屋的最高权限，可以避开任何人远程控制这里的一切。”
“别说的好像你是最近才怀疑我。”赤染沙希的语气显得并不感到意外，“是谁让你怀疑我的？”
“你是真的猜不到吗？你的父亲苏桁非常看重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不想因为一些隐患失去他已经得到的。而自从原本的你被未来的意识完全取代，就变得无视他的存在一意孤行，这令他深感不安。”洛森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习惯性的将手肘支撑在扶手上，双手在身前十指相对的依序轻敲着指尖，“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投靠光曜会的，你潜伏在我们中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投靠过光曜会。”赤染沙希说，“倒是你很可疑，你的决定、你的计划都完全是在遵循光曜会的理念。”
“别想混淆试听。”洛森指着身边的投影屏，“这个人叫风泽，是熙明生物公司总裁风岚的独子。我有确切的情报能够证明，风岚和光曜会有着密切的往来，熙明生物也是光曜会在幕后操控。而且现在看来，我们在枫林湾袭击韩允植的那晚，风泽也曾出现过，可以确定他也是光曜会的成员无疑。”
“光曜会和补缀者联盟相互之间的渗透从来没有停止过。”赤染沙希说，“现在妄想混淆视听的人是你。”
夏迩插话道：“你们的争执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结果，除非直接汇报元老会定夺。”
洛森一双手用力的拍在面前的桌上，“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赤染沙希在通讯器中说道，“明美，全面接管安全屋系统。”
她朝着监控旋转着竖起的手指，又指向洛森，她身上瞄准器发出的绿色光点转移到了洛森的前额。
赤染沙希望着紧张到鬓角滚落汗珠的洛森，走近他的面前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就算明美没有提前控制这里的系统，凭借我的异能，你能杀我吗？”
“你早就知道我怀疑你了？”洛森望向夏迩，“可我没想到你也会背叛。”
“到底谁才是背叛联盟的人？”夏迩说，“我所了解的补缀者联盟，绝不可能为了阻止‘堕天使日’牺牲初人，更不可能认同光曜会的计划。”
赤染沙希对洛森威逼道，“你只有一条生路，告诉我元老会在什么地方，我要见首脑，我必须知道‘破茧计划’为什么中断？”
洛森嘲讽的笑道：“‘破茧计划’不是中断，而是早已被放弃。你完全不了解联盟在过去经历了什么。
曾经的那些计划中，不论是企图破解基因枷锁的‘溯源计划’，还是你说的‘破茧计划’，对于未来，事实证明都缺乏可行性。不仅如此，因此产生的分歧还引起了联盟高层的分裂，令联盟几乎瓦解。
早在十年前，补缀者联盟就已经无力与光曜会抗衡。元老会能做的选择，只有利用光曜会的‘源洲计划’，才有机会将联盟的势力渗入各个领域，等待再次崛起的时机。”
夏迩激愤的质问道：“如果背离了初衷，就算崛起，又有什么意义？如果选择了光曜会的路，崛起的还是补缀者联盟吗？”
“你和宗颋那些老顽固一样冥顽不灵。”洛森说，“你难道还不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初衷，信仰不过是少数人的欺人手段和多数人的自欺。谎言的背后，人所图谋的只有权利。不论是补缀者联盟还是光曜会，也不论选择什么路，终极的目标都是权力和利益。”
“我对你们说的没有兴趣。”赤染沙希向洛森问道：“现在就让我和元老会联络。我必须确认，我为之效力的是元老会，而不是你。”
洛森拒绝道：“你知道这不可能，你没有这权限。联络元老会必须在确定安全的前提下。”
赤染沙希说：“如果你拒绝，我就公开这一切，让补缀者联盟和光曜会，包括他们所控制的财团都公之于众。”
“你简直是疯了。”洛森捏紧的拳头砸在桌上。
赤染沙希一改方才的严肃，俏皮的一笑，“我可以不计后果做我想做的事，可你做不到。”
洛森在愤怒中懦弱的沉默了，他双手用力的压着桌子，缓慢的朝着身后的椅子坐下来，微垂着头，回避着所有人的目光。他不希望让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他的惶恐、他的无能都无以掩饰的尽显在那张脸上。
赤染沙希了解洛森，她清楚他的弱点，“我已经没有耐性继续等下去了呢。现在就做出你的选择，是联络元老会，确认你说的所有计划都是元老会的决定；还是把你说过的所有机密都上传到网络，我们为此变成联盟和光曜会追杀的目标，直至死亡。”
洛森松开衬衣的领口，“建立联络有可能暴露元老会的位置，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这不是我要的回答。”赤染沙希说着发出语音指令，“倒数三十秒，激光发射。”
随着安全屋系统语音倒计时，激光发射器的镭射瞄准器绿色光点变成了红色。
北堂侍看见自己身上的激光点也变成了红色，不禁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赤染沙希在倒计时的声音中说道：“得不到我要的答案，灭口是最好的选择。”
北堂侍看着夏迩，相比于此刻惊恐中几近崩溃的洛森，她表现得异常平静，这令北堂侍放弃了冒险一搏得打算。
就在系统倒数五秒时，洛森大声说道：“我现在就联络元老会。”他说话时甚至下意识地站起身，本能的躲避着激光瞄准点。
洛森联络了元老会，证实了他执行的计划就是由元老会所决定。
卫星加密通讯中止后，洛森又扣上了衬衣领口的纽扣，系紧了松散的领带，向赤染沙希傲慢的说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赤染沙希说着，在通讯器中向明美问道，“锁定元老会的坐标了吗？”
明美在通讯器中回答，“已经确定坐标。”
洛森不禁问道：“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夏迩说道，“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元老会。利用风泽的能力帮助她去到那里。”
洛森叫道：“那你还不阻止她？”
夏迩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也想知道现在的元老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要知道现在的补缀者联盟究竟是什么？我从未背离联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盲目的效忠。”她言语间望向北堂侍，“忠诚不是令任何人无畏牺牲的理由。”
中控室的会议桌上方，空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呈现椭圆形延展开。
与此同时，赤染沙希的通讯器中传来风泽的声音，“我已经在坐标地点，空间跃迁已经准备就绪。但你真的相信补缀者联盟的圣地就是这个地方？”
此时的夏迩心里充满了疑问。她没有想到赤染沙希果真会营救北堂侍。只是，她安排北堂侍在瓠岛南端的安全屋藏身，而洛森抵达江沪市之后又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难以判断。
夏迩更想不明白的是，以往洛森一贯对人少有信任，这一次却选择北堂侍替代明美和鹿森凛来负责他的安保，似乎完全不合逻辑。
这其中每一件事在夏迩看来都有悖常理，这令她不禁怀疑，补缀者联盟元老会是否真的还存在，洛森会否只是假借了元老会的名义在利用他们。毕竟、此前洛森说的话、做的事都与补缀者联盟曾经的初衷大相径庭。
瓠岛南端的地下安全屋里，中控室中，洛森坐在会议桌前。方才结束与赤染沙希的通话，确定了他们到达的时间后，洛森又测试了一遍他对安全屋系统的控制权限。
夏迩和赤染沙希到达安全屋，进入中控室时，洛森即刻启动安全屋进入警备状态，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锁定为目标。
夏迩尽管一开始感到诧异，但很快她就猜到了洛森的用意，甚至解开了她在此之前的疑惑。
安全屋中控室会议桌的周围出现了几道投影屏，显示着赤染沙希此前在这里与北堂侍谈话的记录，包括风泽的出现也记录在其中。
洛森环视周围，又宛然审度的注视着赤染沙希，眼神里流露出自视高明的得意，“我拥有这个安全屋的最高权限，可以避开任何人远程控制这里的一切。”
“别说的好像你是最近才怀疑我。”赤染沙希的语气显得并不感到意外，“是谁让你怀疑我的？”
“你是真的猜不到吗？你的父亲苏桁非常看重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不想因为一些隐患失去他已经得到的。而自从原本的你被未来的意识完全取代，就变得无视他的存在一意孤行，这令他深感不安。”洛森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习惯性的将手肘支撑在扶手上，双手在身前十指相对的依序轻敲着指尖，“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投靠光曜会的，你潜伏在我们中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投靠过光曜会。”赤染沙希说，“倒是你很可疑，你的决定、你的计划都完全是在遵循光曜会的理念。”
“别想混淆试听。”洛森指着身边的投影屏，“这个人叫风泽，是熙明生物公司总裁风岚的独子。我有确切的情报能够证明，风岚和光曜会有着密切的往来，熙明生物也是光曜会在幕后操控。而且现在看来，我们在枫林湾袭击韩允植的那晚，风泽也曾出现过，可以确定他也是光曜会的成员无疑。”
“光曜会和补缀者联盟相互之间的渗透从来没有停止过。”赤染沙希说，“现在妄想混淆视听的人是你。”
夏迩插话道：“你们的争执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结果，除非直接汇报元老会定夺。”
洛森一双手用力的拍在面前的桌上，“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赤染沙希在通讯器中说道，“明美，全面接管安全屋系统。”
她朝着监控旋转着竖起的手指，又指向洛森，她身上瞄准器发出的绿色光点转移到了洛森的前额。
赤染沙希望着紧张到鬓角滚落汗珠的洛森，走近他的面前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蠢。就算明美没有提前控制这里的系统，凭借我的异能，你能杀我吗？”
“你早就知道我怀疑你了？”洛森望向夏迩，“可我没想到你也会背叛。”
“到底谁才是背叛联盟的人？”夏迩说，“我所了解的补缀者联盟，绝不可能为了阻止‘堕天使日’牺牲初人，更不可能认同光曜会的计划。”
赤染沙希对洛森威逼道，“你只有一条生路，告诉我元老会在什么地方，我要见首脑，我必须知道‘破茧计划’为什么中断？”
洛森嘲讽的笑道：“‘破茧计划’不是中断，而是早已被放弃。你完全不了解联盟在过去经历了什么。
曾经的那些计划中，不论是企图破解基因枷锁的‘溯源计划’，还是你说的‘破茧计划’，对于未来，事实证明都缺乏可行性。不仅如此，因此产生的分歧还引起了联盟高层的分裂，令联盟几乎瓦解。
早在十年前，补缀者联盟就已经无力与光曜会抗衡。元老会能做的选择，只有利用光曜会的‘源洲计划’，才有机会将联盟的势力渗入各个领域，等待再次崛起的时机。”
夏迩激愤的质问道：“如果背离了初衷，就算崛起，又有什么意义？如果选择了光曜会的路，崛起的还是补缀者联盟吗？”
“你和宗颋那些老顽固一样冥顽不灵。”洛森说，“你难道还不明白，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初衷，信仰不过是少数人的欺人手段和多数人的自欺。谎言的背后，人所图谋的只有权利。不论是补缀者联盟还是光曜会，也不论选择什么路，终极的目标都是权力和利益。”
“我对你们说的没有兴趣。”赤染沙希向洛森问道：“现在就让我和元老会联络。我必须确认，我为之效力的是元老会，而不是你。”
洛森拒绝道：“你知道这不可能，你没有这权限。联络元老会必须在确定安全的前提下。”
赤染沙希说：“如果你拒绝，我就公开这一切，让补缀者联盟和光曜会，包括他们所控制的财团都公之于众。”
“你简直是疯了。”洛森捏紧的拳头砸在桌上。
赤染沙希一改方才的严肃，俏皮的一笑，“我可以不计后果做我想做的事，可你做不到。”
洛森在愤怒中懦弱的沉默了，他双手用力的压着桌子，缓慢的朝着身后的椅子坐下来，微垂着头，回避着所有人的目光。他不希望让人看见他此刻的表情，他的惶恐、他的无能都无以掩饰的尽显在那张脸上。
赤染沙希了解洛森，她清楚他的弱点，“我已经没有耐性继续等下去了呢。现在就做出你的选择，是联络元老会，确认你说的所有计划都是元老会的决定；还是把你说过的所有机密都上传到网络，我们为此变成联盟和光曜会追杀的目标，直至死亡。”
洛森松开衬衣的领口，“建立联络有可能暴露元老会的位置，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这不是我要的回答。”赤染沙希说着发出语音指令，“倒数三十秒，激光发射。”
随着安全屋系统语音倒计时，激光发射器的镭射瞄准器绿色光点变成了红色。
北堂侍看见自己身上的激光点也变成了红色，不禁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赤染沙希在倒计时的声音中说道：“得不到我要的答案，灭口是最好的选择。”
北堂侍看着夏迩，相比于此刻惊恐中几近崩溃的洛森，她表现得异常平静，这令北堂侍放弃了冒险一搏得打算。
就在系统倒数五秒时，洛森大声说道：“我现在就联络元老会。”他说话时甚至下意识地站起身，本能的躲避着激光瞄准点。
洛森联络了元老会，证实了他执行的计划就是由元老会所决定。
卫星加密通讯中止后，洛森又扣上了衬衣领口的纽扣，系紧了松散的领带，向赤染沙希傲慢的说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我不在乎。”赤染沙希说着，在通讯器中向明美问道，“锁定元老会的坐标了吗？”
明美在通讯器中回答，“已经确定坐标。”
洛森不禁问道：“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夏迩说道，“她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元老会。利用风泽的能力帮助她去到那里。”
洛森叫道：“那你还不阻止她？”
夏迩不紧不慢的回答：“我也想知道现在的元老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要知道现在的补缀者联盟究竟是什么？我从未背离联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盲目的效忠。”她言语间望向北堂侍，“忠诚不是令任何人无畏牺牲的理由。”
中控室的会议桌上方，空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呈现椭圆形延展开。
与此同时，赤染沙希的通讯器中传来风泽的声音，“我已经在坐标地点，空间跃迁已经准备就绪。但你真的相信补缀者联盟的圣地就是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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