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次冲突（上）
瓠岛南端湿地保护区的安全屋。
北堂侍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了人形机的组装，但到了安装仿生脑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整整两天的时间，人形机始终没有完成最后的装配，北堂侍最终选择了放弃，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努阿拉，组装人形机就毫无意义。
之前北堂侍在这里制造的那场大火太引人注目，赤染沙希已经对海岸巡逻队花钱打发，并且为这些人伪造了环保志愿者的身份。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回到城里去，执行洛森的指令，还有完成与赤染沙希的交易。
可如果要回到城里，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落脚点。
贝壳街的猪小弟冷鲜肉店已经毁了，半条贝壳街都还在清理废墟中。
卡宾的烤肉店在夜市，人多眼杂，楼上租的住房还住了三个店员。
北堂侍的公寓已经被密切监视，特殊应急小组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至於黛妮·弗格森，从她邋里邋遢、没有一丝年轻朝气的样子就能看出，她甚至没有过着正常的生活。她白天在餐厅干着加热预制菜的工作，晚上在一家小酒店的前台上夜班，她的全部家当就是一只掉漆的24寸行李箱。
如果要监视韩允植，仅仅依靠黛妮的能力是不够的。何况用她的能力进行大范围搜索的话，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冰晶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借助其他手段先锁定韩允植，再利用黛妮的能力针对性的密切监视。
赤染沙希也早已考虑到了这些，在夏迩几人回到城里的这天，他们的车刚进入市区，导航仪上就自动出现了路线提示，终点坐标在跳马大道与宝石街交汇处的一幢酒店公寓。
意识到车载系统遭到黑客入侵时，夏迩收到了赤染沙希发来的讯息，讯息中留下了一家酒店公寓的房牌号码。
在酒店公寓的房间里，夏迩又一次收到赤染沙希发来的讯息，根据讯息中的提示，在公寓里找到了一把复古的黄铜钥匙。
他们离开酒店公寓后，照着导航提示，沿着跳马大道向北去到坐落在船坞山半山的一幢别墅。
别墅表面上是两层，但在下沉式的一楼走廊尽头还有一道隐藏的门通向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设备一应俱全，这里几乎相当于一个安全屋。不只如此，在地下室的墙角还固定着一部小型人形机体，处于运输形态，看上去就像一只直径两米的金属球
在夏迩几人到来之前，鹿森凛和明美已经搬进了别墅。
明美告诉夏迩，过去的几天，她侵入了韩允植在枫林湾的别墅智能系统。自从命案发生后，警方对现场调查结束，韩允植就遣散了所有人，现在整个别墅完全由智能系统管理，由三部智能机器人提供日常服务，而韩允植一直没有离开过别墅。
白天，韩允植的日常起居非常简单，他几乎一整天都会待在他的卧室里。可每天晚上十一点，他就会去到别墅的阁楼。可疑的是，那里的阁楼式全屋智能系统唯一没有覆盖的区域，也没有任何室内安全设备，这不禁让人猜测，在那个阁楼里或许藏着重要的秘密。
明美尝试过用无人机携带穿墙雷达侦察，但枫林湾的安保是由暗爪雇佣兵公司的城市安保部门负责，管理非常严密，无人机甚至无法隐秘的靠近枫林湾的周边范围。
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明美一根接一根的吸着香烟，缭绕的烟雾中，交替的眯着左右两只眼睛，就像是在抛着媚眼。她右手边的烟灰缸周围已然一圈黑色的烟头。她说话时，眼神在鹿森凛和北堂侍之间来回的游移，毫不掩饰对性的渴望，只是那团俨然焚身的火中也不尽然是热烈的，火焰深处也藏着一片凄凉的阴郁。
尽管已过中年，她的美依然绽放着光彩，但在鹿森凛和北堂侍这样年轻的生命面前，他们的漠视，令她仿佛时刻都能嗅到自己的血液里焦油一般颓败的味道。
她说话时，不断的吸着香烟，卡马拉玫瑰色的塑身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少了应有的优雅。滑落的肩带，半露的玉峰，更添了一丝勾栏瓦舍才有的风情。那张散发着荷尔蒙的艳妆的面容，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更叫这妖媚淋漓尽致。
她想要沉浸在自欺中，却总有一些岁月的痕迹在提醒着她。她的指尖不时的划过脖子上的颈纹，偶尔触觉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而欣喜，又立刻会因为指尖停留在嘴角的细纹而变得神色黯然。
夏迩不难看出明美的这些小心思，她很庆幸初次见面就已然了解了她的弱点。同时她也发现，尽管明美的状态不够专注，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效率，足见她非同一般。
明美告诉夏迩，她也是初人。她有着预知能力，她能够感受到身边的能量流动，并且能够观察能量的传递规律，并将此在意识中具象化，从而看到将要发生的事。但这种能力也存在缺陷。随着预测的时间延伸，不可预测的能量干扰就有可能影响事态的发展，因此她所预知的准确性与预测的时间长度是成反比的。
就在他们交谈时，洛森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很高兴你们回来了。”洛森说，“接下来就该启动第一步行动计划。”
夏迩不解的说：“我们还没有掌握足够的情报，现在并不适合任何行动。”
“你不认为至少该听我说完行动计划吗？”洛森皱起眉头，竖在面前的双手平放在扶手上。他的话被夏迩打断，这令他的情绪蓦然剧烈的波动，打乱了他原有的思路。在控制情绪之后，他着急的回想自己要说的话，手指在扶手上快速而反复的敲击，脸上表情的变化不难看出他的情绪又变得急躁，禁不住牢骚的一句“真是见鬼。”
夏迩没有再说话，她无意去冒犯洛森，尽管她对他从来也没有半点尊敬。
另一只全息投影中出现赤染沙希的声音，她说道：“洛森的计划是，利用我父亲苏桁在枫林湾的置业，由我通知安保公司说你们是我的客人。你们进入枫林湾后，由黛妮负责观察，明美预判每一步行动，鹿森凛和北堂侍进入韩允植的别墅。整个行动由夏迩指挥。”
“开什么玩笑。”北堂侍说，“我才不会去送死。”
洛森说：“在你们行动之前，明美会做出预测，你们只要在预测的时间内完成行动，发生意外的概率就几乎为零。就算发生意外，夏迩也会接应你们撤离。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北堂侍听着他自信的语气，越发的生气，“那安保系统呢？”
洛森说：“你们进入枫林湾后，会有安保公司的无人机引路，其实是记录外来车辆的行踪。因此你们要先去苏桁的别墅，明美在那里黑入整个枫林湾的安保系统，确保行动不留任何监控记录。行动中，黛妮也会利用她的异能监视整个枫林湾范围的所有动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黛妮竖起一只手，脸偏向一侧，垂目望着地面，很不自信的问了一句，“这一次会有奖励吗？”
赤染沙希说：“每人三万以赛币怎么样？”
黛妮一时没忍住，两只手捂住嘴，欢喜地点头，指缝间传出一阵叽叽叽的笑声。
北堂侍敲了敲桌子，“我不去。”
“这不是商量。”洛森说，“我已经决定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北堂侍说，“韩允植也是初人，他的别墅里还有人形机，万一那里还有其他初人，再加上变异人形机，你是想让我们都栽在那里吗？”
“在这个计划中，你只需要了解你参与的那一部分，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洛森说着又指向夏迩，“你应该好好教他规矩。在这里，我的决定就是元老会的决定，如果有人拒不执行，那将被视为反叛，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夏迩说道：“我并不反对这个计划，但也许太仓促了，我们有必要掌握更多的情报。”
“瞻前顾后只会让我们错失机会。行动时间就定在两天后的晚上。”洛森甚至没有再给夏迩说话的机会，关闭了通讯。
“妈的。”北堂侍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他到底是弱智，还是故意让我们去送死？”
鹿森凛接过话，“也许是想在这一次让初人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威胁。”
“这次是秘密行动。”明美提醒道，“我们是凭着赤染沙希的邀请才能进入枫林湾，记得吗？如果我们肆无忌惮的去和韩允植那帮人大打出手，暴露了身份，那赤染沙希也会有麻烦，她父亲苏桁和博石科技都会因此被卷进各种负面舆论的漩涡，洛森就完蛋了。”
“你最好别再说了，这可不像善意的提醒，更像在煽风点火。”夏迩拉着北堂侍去到楼上的露台，避开鹿森凛和明美，贴近北堂侍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没看出来吗？他们也不赞成这个计划。他们是想利用你的冲动搞乱整件事。”
北堂侍立刻清醒，之前他和鹿森凛有过接触，他看得出鹿森凛绝不是那种顺从的人。但不论鹿森凛是什么目的，于他的决定都没有影响。“如果洛森代表的就是补缀者联盟，我不会为了这种下三滥的组织效力，更别想让我替洛森这种货色去卖命。”
“你冷静一点。”夏迩劝道，“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是绝对干净又正义的，这是人的世界。”
北堂侍说：“既然人这么卑劣又肮脏，那或许末日也不是什么坏事，顺其自然，让所有人去自救好了。”
夏迩说：“你心里真正想的是，现在的你觉醒了异能，就算末日，你也能活下去。你甚至可以去寻找那些过去欺凌过你和掠夺过你的人，去折磨他们。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北堂侍说，“我等不及感受一次这个世界的公平。”
“那不是公平。这个世界上公平的只有食物链。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除了杀戮和兽欲，我们还有理性。”夏迩并不确定这些话北堂侍能听得进去，她也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希望你会想想你和努阿拉的经历，也许那能让你看清真正的你。”
“别他妈扯远了。”北堂侍说，“我就直说了吧，我不相信洛森，更不相信他说的话。我看他和赤染沙希都像那些塔顶阶层的混蛋，他们那种人绝不可能毫无所图的挽救世界，在他们眼里，穷人和消耗品没有分别。牺牲任何一个人作为代价都算不上是拯救，顶多只是利益的取舍，这种取舍最后占便宜的一定是塔顶阶层，他们有的是作弊的手段和权力。
我经历过末日，见过那些人为了所谓的大局淘汰老弱病残，为了所谓大多数人的生存，背地里暗箱操作、牺牲无辜，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都是强权谋取私利的鬼话。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弱者了，有什么理由还要被那种混蛋驱使？”
夏迩揪住北堂侍的衣领，猛地将他拉近面前，呵斥道：“如果这种发泄能让你冷静一点，那就别再意气用事了。”
北堂侍伸手推开她，却被夏迩的胳膊牢牢地钩住了他的脖子，她在他的耳边语气强硬的小声说道：“耐心听我说完。我也不完全相信洛森，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和他公然对峙，他一定会让赤染沙希向韩允植透露我们的行踪，就像那晚贝壳街发生的事一样。我们还是免不了炮灰的命运，甚至会让处境变得更糟。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用聪明的办法，而不是像这样任性的横冲直撞。
我知道这些话你很难听进去，但如果我告诉你一个从洛森那里得知的情报，你也许就会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也是在拯救自己。”
她说着抱住他，看上去态度暧昧的凑近他的耳边，严肃的细述了一阵之后，又提醒道：“本来我不该把这些告诉任何人的，这违反规则，希望你不会给我惹来更多的麻烦。”
北堂侍用了一天的时间完成了人形机的组装，但到了安装仿生脑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整整两天的时间，人形机始终没有完成最后的装配，北堂侍最终选择了放弃，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努阿拉，组装人形机就毫无意义。
之前北堂侍在这里制造的那场大火太引人注目，赤染沙希已经对海岸巡逻队花钱打发，并且为这些人伪造了环保志愿者的身份。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回到城里去，执行洛森的指令，还有完成与赤染沙希的交易。
可如果要回到城里，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落脚点。
贝壳街的猪小弟冷鲜肉店已经毁了，半条贝壳街都还在清理废墟中。
卡宾的烤肉店在夜市，人多眼杂，楼上租的住房还住了三个店员。
北堂侍的公寓已经被密切监视，特殊应急小组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至於黛妮·弗格森，从她邋里邋遢、没有一丝年轻朝气的样子就能看出，她甚至没有过着正常的生活。她白天在餐厅干着加热预制菜的工作，晚上在一家小酒店的前台上夜班，她的全部家当就是一只掉漆的24寸行李箱。
如果要监视韩允植，仅仅依靠黛妮的能力是不够的。何况用她的能力进行大范围搜索的话，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冰晶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借助其他手段先锁定韩允植，再利用黛妮的能力针对性的密切监视。
赤染沙希也早已考虑到了这些，在夏迩几人回到城里的这天，他们的车刚进入市区，导航仪上就自动出现了路线提示，终点坐标在跳马大道与宝石街交汇处的一幢酒店公寓。
意识到车载系统遭到黑客入侵时，夏迩收到了赤染沙希发来的讯息，讯息中留下了一家酒店公寓的房牌号码。
在酒店公寓的房间里，夏迩又一次收到赤染沙希发来的讯息，根据讯息中的提示，在公寓里找到了一把复古的黄铜钥匙。
他们离开酒店公寓后，照着导航提示，沿着跳马大道向北去到坐落在船坞山半山的一幢别墅。
别墅表面上是两层，但在下沉式的一楼走廊尽头还有一道隐藏的门通向地下室。
地下室里的设备一应俱全，这里几乎相当于一个安全屋。不只如此，在地下室的墙角还固定着一部小型人形机体，处于运输形态，看上去就像一只直径两米的金属球
在夏迩几人到来之前，鹿森凛和明美已经搬进了别墅。
明美告诉夏迩，过去的几天，她侵入了韩允植在枫林湾的别墅智能系统。自从命案发生后，警方对现场调查结束，韩允植就遣散了所有人，现在整个别墅完全由智能系统管理，由三部智能机器人提供日常服务，而韩允植一直没有离开过别墅。
白天，韩允植的日常起居非常简单，他几乎一整天都会待在他的卧室里。可每天晚上十一点，他就会去到别墅的阁楼。可疑的是，那里的阁楼式全屋智能系统唯一没有覆盖的区域，也没有任何室内安全设备，这不禁让人猜测，在那个阁楼里或许藏着重要的秘密。
明美尝试过用无人机携带穿墙雷达侦察，但枫林湾的安保是由暗爪雇佣兵公司的城市安保部门负责，管理非常严密，无人机甚至无法隐秘的靠近枫林湾的周边范围。
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明美一根接一根的吸着香烟，缭绕的烟雾中，交替的眯着左右两只眼睛，就像是在抛着媚眼。她右手边的烟灰缸周围已然一圈黑色的烟头。她说话时，眼神在鹿森凛和北堂侍之间来回的游移，毫不掩饰对性的渴望，只是那团俨然焚身的火中也不尽然是热烈的，火焰深处也藏着一片凄凉的阴郁。
尽管已过中年，她的美依然绽放着光彩，但在鹿森凛和北堂侍这样年轻的生命面前，他们的漠视，令她仿佛时刻都能嗅到自己的血液里焦油一般颓败的味道。
她说话时，不断的吸着香烟，卡马拉玫瑰色的塑身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少了应有的优雅。滑落的肩带，半露的玉峰，更添了一丝勾栏瓦舍才有的风情。那张散发着荷尔蒙的艳妆的面容，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更叫这妖媚淋漓尽致。
她想要沉浸在自欺中，却总有一些岁月的痕迹在提醒着她。她的指尖不时的划过脖子上的颈纹，偶尔触觉没有感受到它的存在而欣喜，又立刻会因为指尖停留在嘴角的细纹而变得神色黯然。
夏迩不难看出明美的这些小心思，她很庆幸初次见面就已然了解了她的弱点。同时她也发现，尽管明美的状态不够专注，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效率，足见她非同一般。
明美告诉夏迩，她也是初人。她有着预知能力，她能够感受到身边的能量流动，并且能够观察能量的传递规律，并将此在意识中具象化，从而看到将要发生的事。但这种能力也存在缺陷。随着预测的时间延伸，不可预测的能量干扰就有可能影响事态的发展，因此她所预知的准确性与预测的时间长度是成反比的。
就在他们交谈时，洛森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很高兴你们回来了。”洛森说，“接下来就该启动第一步行动计划。”
夏迩不解的说：“我们还没有掌握足够的情报，现在并不适合任何行动。”
“你不认为至少该听我说完行动计划吗？”洛森皱起眉头，竖在面前的双手平放在扶手上。他的话被夏迩打断，这令他的情绪蓦然剧烈的波动，打乱了他原有的思路。在控制情绪之后，他着急的回想自己要说的话，手指在扶手上快速而反复的敲击，脸上表情的变化不难看出他的情绪又变得急躁，禁不住牢骚的一句“真是见鬼。”
夏迩没有再说话，她无意去冒犯洛森，尽管她对他从来也没有半点尊敬。
另一只全息投影中出现赤染沙希的声音，她说道：“洛森的计划是，利用我父亲苏桁在枫林湾的置业，由我通知安保公司说你们是我的客人。你们进入枫林湾后，由黛妮负责观察，明美预判每一步行动，鹿森凛和北堂侍进入韩允植的别墅。整个行动由夏迩指挥。”
“开什么玩笑。”北堂侍说，“我才不会去送死。”
洛森说：“在你们行动之前，明美会做出预测，你们只要在预测的时间内完成行动，发生意外的概率就几乎为零。就算发生意外，夏迩也会接应你们撤离。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北堂侍听着他自信的语气，越发的生气，“那安保系统呢？”
洛森说：“你们进入枫林湾后，会有安保公司的无人机引路，其实是记录外来车辆的行踪。因此你们要先去苏桁的别墅，明美在那里黑入整个枫林湾的安保系统，确保行动不留任何监控记录。行动中，黛妮也会利用她的异能监视整个枫林湾范围的所有动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黛妮竖起一只手，脸偏向一侧，垂目望着地面，很不自信的问了一句，“这一次会有奖励吗？”
赤染沙希说：“每人三万以赛币怎么样？”
黛妮一时没忍住，两只手捂住嘴，欢喜地点头，指缝间传出一阵叽叽叽的笑声。
北堂侍敲了敲桌子，“我不去。”
“这不是商量。”洛森说，“我已经决定了。”
“你是在开玩笑吧。”北堂侍说，“韩允植也是初人，他的别墅里还有人形机，万一那里还有其他初人，再加上变异人形机，你是想让我们都栽在那里吗？”
“在这个计划中，你只需要了解你参与的那一部分，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洛森说着又指向夏迩，“你应该好好教他规矩。在这里，我的决定就是元老会的决定，如果有人拒不执行，那将被视为反叛，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夏迩说道：“我并不反对这个计划，但也许太仓促了，我们有必要掌握更多的情报。”
“瞻前顾后只会让我们错失机会。行动时间就定在两天后的晚上。”洛森甚至没有再给夏迩说话的机会，关闭了通讯。
“妈的。”北堂侍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他到底是弱智，还是故意让我们去送死？”
鹿森凛接过话，“也许是想在这一次让初人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威胁。”
“这次是秘密行动。”明美提醒道，“我们是凭着赤染沙希的邀请才能进入枫林湾，记得吗？如果我们肆无忌惮的去和韩允植那帮人大打出手，暴露了身份，那赤染沙希也会有麻烦，她父亲苏桁和博石科技都会因此被卷进各种负面舆论的漩涡，洛森就完蛋了。”
“你最好别再说了，这可不像善意的提醒，更像在煽风点火。”夏迩拉着北堂侍去到楼上的露台，避开鹿森凛和明美，贴近北堂侍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没看出来吗？他们也不赞成这个计划。他们是想利用你的冲动搞乱整件事。”
北堂侍立刻清醒，之前他和鹿森凛有过接触，他看得出鹿森凛绝不是那种顺从的人。但不论鹿森凛是什么目的，于他的决定都没有影响。“如果洛森代表的就是补缀者联盟，我不会为了这种下三滥的组织效力，更别想让我替洛森这种货色去卖命。”
“你冷静一点。”夏迩劝道，“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是绝对干净又正义的，这是人的世界。”
北堂侍说：“既然人这么卑劣又肮脏，那或许末日也不是什么坏事，顺其自然，让所有人去自救好了。”
夏迩说：“你心里真正想的是，现在的你觉醒了异能，就算末日，你也能活下去。你甚至可以去寻找那些过去欺凌过你和掠夺过你的人，去折磨他们。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北堂侍说，“我等不及感受一次这个世界的公平。”
“那不是公平。这个世界上公平的只有食物链。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除了杀戮和兽欲，我们还有理性。”夏迩并不确定这些话北堂侍能听得进去，她也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我希望你会想想你和努阿拉的经历，也许那能让你看清真正的你。”
“别他妈扯远了。”北堂侍说，“我就直说了吧，我不相信洛森，更不相信他说的话。我看他和赤染沙希都像那些塔顶阶层的混蛋，他们那种人绝不可能毫无所图的挽救世界，在他们眼里，穷人和消耗品没有分别。牺牲任何一个人作为代价都算不上是拯救，顶多只是利益的取舍，这种取舍最后占便宜的一定是塔顶阶层，他们有的是作弊的手段和权力。
我经历过末日，见过那些人为了所谓的大局淘汰老弱病残，为了所谓大多数人的生存，背地里暗箱操作、牺牲无辜，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都是强权谋取私利的鬼话。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弱者了，有什么理由还要被那种混蛋驱使？”
夏迩揪住北堂侍的衣领，猛地将他拉近面前，呵斥道：“如果这种发泄能让你冷静一点，那就别再意气用事了。”
北堂侍伸手推开她，却被夏迩的胳膊牢牢地钩住了他的脖子，她在他的耳边语气强硬的小声说道：“耐心听我说完。我也不完全相信洛森，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和他公然对峙，他一定会让赤染沙希向韩允植透露我们的行踪，就像那晚贝壳街发生的事一样。我们还是免不了炮灰的命运，甚至会让处境变得更糟。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用聪明的办法，而不是像这样任性的横冲直撞。
我知道这些话你很难听进去，但如果我告诉你一个从洛森那里得知的情报，你也许就会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也是在拯救自己。”
她说着抱住他，看上去态度暧昧的凑近他的耳边，严肃的细述了一阵之后，又提醒道：“本来我不该把这些告诉任何人的，这违反规则，希望你不会给我惹来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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