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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庇护所

    北堂侍始终待在树林里,即便已经离开了城市范围,现在的他依旧草木皆兵,树林的幽暗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这样的季节,树林里潮湿又阴冷,尤其是在经历了之前剧烈的运动之后,汗液的蒸发加速体温的下降。

    他需要一团火,但他不能在这里生火,他收集了很多相对干燥的落叶,将它们塞进衣服和裤管里,然后把剩余的枯叶垫在地上,坐在上面,尽可能的减少热量的散失。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现在的处境相比末日还要糟糕,他身边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更没有工具。他急需一个能用做庇护所的地方休息,否则到了晚上,寒冷潮湿的海风会让衣服单薄的他死于低体温症。

    他看着树林里丁达尔效应的光束,凭着光速倾斜的角度确定太阳的方向。

    他记得努阿拉在那个时候告诉过他,在这里的西面有一幢房子,她是在那里的仓库找到的罐头、水和医药箱。他记得那些罐头的样子,外包装很干净,罐头甚至没有明显的变形,这说明那些罐头很可能是有人早就储藏在那里的,不是末日后从其他地方收集藏在那里的。

    北堂侍记得瓠岛的南端有一片湿地,很多年前这里就被划归了自然生态保护区,原住民在那个时候就都已被迁走安置。现在这个地方,除了例行巡逻的无人机,和偶尔来这里调查生态数据的环保主义者,几乎不见人迹。他猜测,西面的农场很可能是被那些环保主义者用作临时营地的地方,就像书上写到的那些山林里的猎人小屋,被用来储存一些基本生存物品和医疗急救药品,以备经过的人不时之需。如果这猜测没错,那他就至少能在那里躲藏一段时间。

    北堂侍决定等到黄昏就离开这片树林,这样至少能够降低被巡逻无人机发现的风险。

    瓠岛的冬季,气温通常在十二摄氏度左右,并不算寒冷,在这里,对于没有取暖装备又不能的人而言,潮湿才是真正的威胁。

    尽管北堂侍尽可能挑选比较干的枯叶,塞在衣服里加强保温,但在体温的作用下,枯叶中的水分开始挥发出来。没有风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湿热,当风吹过,水汽又会快速带走热量让人冻得发抖。这种王府的温度变化也在极大的削弱身体的免疫力。

    虽然北堂侍的异能已然觉醒,但这种觉醒在目前看来只不过是在初级的层面。他尽管在力量和速度上相比常人有了明显的提升,也拥有以火焰吞噬生命自我修复的特殊能力,但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可见的优势。他也会饥饿,也会口渴,没有食物和水,他最终也会面临危险。

    北堂侍在一些阔叶乔木下尽可能的收集枯叶,将它们堆在一起,然后将脖子缩在衣领下,蜷缩着躺在那些枯叶中。

    临近黄昏,北堂侍已然感觉不到明显的饥饿,他只能感觉到胃里偶尔的一阵酸痛,此刻相比于食物,他更需要的是水。

    过去的几个小时他几乎都是蜷缩在枯叶堆里,潮湿的环境令他的肌肉变得僵硬、疲劳。不仅如此,入夜前,气温的变化令风变得急劲,吹得林间的树木一片哗哗的声响。

    北堂侍极力的活动四肢,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得以唤醒,适应入夜的湿寒。

    这样过了几分钟后,他离开树林向西走。他计算着从此刻到天黑的时间,至少还有半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天黑前至少能够看到像是农场仓库一样的地方。

    大约二十分钟后,绕过一片芦苇丛的边缘,他看见远处稀松的树木间有一幢两层带阁楼的房屋,它的旁边连着一间库房。

    他不确定那里是否就是努阿拉曾说的仓库,他也不清楚那里此时有没有住着人。

    他隐蔽的接近,藏在房子五十米外的灌木丛中观察,直到他确信那幢房子里没有人,才从灌木丛爬起身,跑了过去。

    此时的他不仅疲惫,更是饥渴,他只想有个地方吃饱喝足,然后睡上一觉,哪怕就是睡在干草垛里也足以让人期待。

    北堂侍没有进去那所房子,他去到旁边的库房,库房的两扇大门是联动的,但驱动电机不仅起不了作用,生锈的齿轮也卡死了,无论他用力想把门推开,始终也没能推开能进去一个人的缝。尽管如此,北堂侍却很庆幸,这至少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在几次尝试推开库房的门失败后,北堂侍决定进去旁边的房屋,他知道这种房子里边一定是与库房相通的。

    这所房子的门窗也很结实,窗户用的甚至是双层防爆玻璃,不过在这里很常见。每年的夏天,瓠岛都会有台风登陆,因此这些过去的自建房非常结实。

    北堂侍仔细检查了门锁,尽管是机械锁,但也是高安全级的,而且看不出明显的锈迹,像是做过保养,锁上还能摸到液体蜡凝固的光滑感。这令他更加确信这房子有人在使用,只是从门把手内侧粘附的灰尘和霉菌来看,这里至少有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他庆幸找到了一处能暂时安身的地方,他不想破坏这里,更不想因为暴力开锁发出响声,他想尽办法打开那把锁,直到一分钟后,他愤怒的在紧闭的门锁上用力一拍,一声,“去你妈的!”一脚踹在了钢门上,变形松动的门在咯咯咔咔的声音中,像个瘸子一拐一拐朝着里边开了。

    北堂侍看着门后的房间,情绪在此刻的欣喜中冷静下来。

    房子里弥漫着像是很久没有拉开的抽屉里散发出的那种味道,一阵风吹进屋里,空气中又多了霉菌的气味。

    他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然后用一张沙发堵住了变形的房门。

    他开始在这里翻找东西,食物、水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他先是在厨房里找了一遍,所有的橱柜都是空的。接着他又找到了连接库房的门,推开它,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整个库房里弥漫着霉菌和苔藓混合的气味。

    他捂住鼻子退了回来,关上了那道门。

    他提醒自己,得有些耐心。他一扇一扇打开窗子,又返回去打开通去库房的门。让楼下通风散去那些霉菌。

    接着他去到了楼上,不抱希望的搜了一间屋子里所有的柜子,也都是空的。

    他将一张沙发拖去窗前,坐在上面,一双脚交叉着搁在窗台上,等待着楼下的霉菌被稀释,然后去库房里找找有没有食物和水。他相信那里一定会有食物和水,除非这里不是努阿拉说的地方。

    北堂侍的心情在希望和担忧中此起彼伏,就像过山车,直至一道光一闪而过。

    他猛地收起腿,站起来,朝着窗外望去,远处的黑暗中,一辆车正朝这里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