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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痴癲情症

    这期间,在胡保平家里请周世泰去他家做客的那位60多岁老者来过两次,他目睹了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吕定方被周世泰救过来,站起来,动起来,联想到抢救胡保平小儿事宜,他知道遇到了神医,又两次请周世泰去他家坐坐。周世泰见吕定方病已基本痊愈,就跟着老者去了。

    老者名叫吕元奎,是吕定方一位本家叔叔,与吕定方住在一条街上,中间隔着5户人家。

    周世泰走进吕元奎家,见这是一座老式的小四合院平房,正厅4间,左右各3间,正厅对面连接门楼处2间,很紧凑。房子虽然有点旧,但整齐考究,青砖青瓦,古色古香,收拾的很干净。在方正的小院子里,周世泰闻到一股酒香从右边耳房里飘出来。

    吕元奎带周世泰到客厅坐下。这时,一位60岁出头的妇人从右边耳房里出来,为二人各泡一杯文君绿茶,又到耳房里忙乎去了。

    吕元奎漫不经心的说道:“家里就我们三个人,刚才泡茶的老妪是内人,名叫代青青,今年63岁,我大她4岁。我们有3个孩子,老大、老三是丫头,都已嫁人成家,就住在本村。老二是儿子,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今年36岁,在村上当民办老师,现正在学校上课,他代语文课。

    “今天我特意让老伴烤几锅米酒,捉了几条鱼,一只鸭,咱爷俩说说心里话,谈谈生活感受,再没有别的意思。我见你年纪轻轻,却望闻问切诊疗娴熟,治病手段多样,医术高明,临床经验丰富,从医应该有段时间了。长此下去,你的医学造诣必定深厚,将来会成为医学大家,甚至会成为一代名家。周大夫,你可是前途无量啊!”

    周世泰不知吕元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着边际的顺着他的话说道:“人吃五谷生百病,动物食水草疾伴终。除了意外的、非正常死亡外,可以说疾病陪伴人和一切动物的一生。活着是相对的,死亡是绝对是;呼吸是暂时的,休止是永恒的;生命始于喊叫,终于叹息。

    “一个体格再强壮的人,排除先天性的、遗传疾病外,都会在汲取食物,吐故纳新过程中诱发病痛,只不过身体强健者自愈能力强,没有表现出相应的症状或症状较轻,在不知不觉中战胜了病魔;而身体羸弱之人,禁不住病痛折腾,病症明显,病倒了,诊治了,或痊愈,或死亡。说穿了,人的一生,就是和疾病战斗的一生,就是健康——病痛——恢复的循环往复,或者是健康——生病——死亡的过程。

    “每个人都是生命的过客,来去匆匆,聚散依依。人在疾病面前,没有贫富贵贱之别,病痛对任何一个肌体都是平等的。所以,医生诊治病况时,只要针对病,不要针对人,千方百计想法治愈病症,这样的医生,就是合格的,称职的。至于要达到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程度,就要靠个人的钻研和修炼了。”

    吕元奎静静听着,不时点头。见这位年轻藏医打住话头,品文君绿茶,就说道:“周大夫,你对疾病的认识很深刻,我个人也经历过几次治病过程,还是到公家大医院诊治的,挂号问诊的大夫都是专家级的,医术不能说不高,临床经验可谓丰富,所用药物不泛新药特药,还使用了进口药物,但是,对病症治疗作用不大,疗效甚微。花费大不说,还耽误了病情。你说这是什么原因?”

    周世泰略一思索,说道:“同一种病,因患者个体差异不同,用药和治疗手段上应该有所区别。比如说,两个人同样患有胃病,如果一人内热,一人内寒,处方必须有所不同;如若一个阳虚,一个阴虚,用药差别更大。诊治患者病情,除了因个体差异不同而用药不同外,还要注重患者的情绪、心理,弄清楚患者所思所想,然后对症下药,既治疗身体疾病,也医治心理疾病,双管齐下,只有这样,才能根治顽疾。

    “当然,在治疗手段上,不一定全部用药物治疗,还可辅助以其它办法,在生活环境,饮食习惯,行为习性等各方面综合施策,只要解除患者忧虑和压力即可。

    “作为医生,有时为了彻底弄清楚患者的病因病根,还需要与患者交朋友,与患者谈心,走进患者心里,让患者视你为知己,医生治病才能一语中的,一招制胜,用药物很难奏效的其它办法治疗,达到治愈目的。”

    吕元奎猛地拍了一下太师椅把手,说道:“你说的太对了,如果医院大夫都像你说的这样,以患者为中心,视患者为上帝,哪能产生什么医患矛盾?更没有医闹事件发生了。特别是你说的医生要与患者交心,非药物治疗患者疾病的方法,在我们农村就特别受欢迎,特别接地气。

    “就像我儿子吕青竹,你说他无病么,有时失魂落魄,若痴似癫;有时整日发呆,端坐不动;有时唉声叹气,自言自语;有时写一首诗,反复朗诵,要献给什么青梅竹马;有时整夜写信,不知是否寄出去,反正从未见儿子收到回信;有时我们一家三口正在稻田里干活,看见田埂边的一丛丛野花,儿子就采集成一束,跑回家,说要献给什么梅子;有时儿子钓到几条鲫鱼,就赶快回家,让母亲红烧后,放在饭盒里,要敬献给啥啥屈子。

    “我见儿子时不时往外拿东西,却从未见到过一次回馈。有时候,儿子晚上整夜睡不着觉,在房间里、院子里、甚至门外街道上度步,不停地转圈子,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说什么。

    “我和老伴怕儿子出意外,有时就守在左耳房儿子的书房兼卧室门口或窗下,我们两个都听见儿子多次在梦中念叨着一个名字,好像叫屈青梅;有时还唠叨外国语,说什么绿蒂绿蒂。我在儿子书房里经常见到写满屈青梅三个字的一页页纸。有时也见到写满这一串字母charlotte的稿纸。”

    吕元奎说着,将几页纸递给周世泰。

    周世泰接过纸,共有5张,其中3张纸上果然写满了屈青梅3个字。虽然是水笔字,但笔力深厚,力透纸背,很有功底,楷体、草体、行体字均有。另2张纸上写满了英文charlotte。

    周世泰上学时学过英语,知道一些单词和日常用语,但他译不出charlotte的中文是什么。

    周世泰把弄着这几页纸思考着、推敲着,又结合吕元奎刚才的谈话反复揣摩,还是没有参透其中的含义,也不能推断吕青竹身患何病。但无论怎样,他已从吕元奎与他交谈的话题转变中,听出了这位吕老先生请他来家中做客的目的,不是品尝鱼鸭米酒,而是让他诊疗儿子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