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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弑父就母 宫殿为奸

    西风呼啸,黑旗招展,远远望去,一路烟尘自东而来。这时是春日,西部黄土高原地表被西风吹的千疮百孔,犹如一位苍老的婆婆冬日里的双手。

    只有那土坳里的不知名的野花伴着这漫天风沙,昭示着西部的春天业已来临。

    透过沙尘,眯着眼睛可以看到黑色旗子上张牙舞爪的玉猪龙。不错,跨马领头开道的是玉寒宫长宫主萧玉麒,笼着黑纱的面孔,遮蔽了沙尘,同时也遮蔽了脸上的表情。

    后面紧跟的马车里坐着的是玉寒宫宫主萧玉涵,余后是玉寒宫的得力助手,他们一行自京都交割生意而回,走到陇西遇上这遮天蔽日的黄沙。

    突然,长宫主萧玉麒勒住缰绳,吁……,马儿打了一声响鼻,停了下来。

    萧玉麒翻身下马,转身走到爹爹车前,道:“父亲,这沙尘看是越来越大,刚才前哨打探不远处有一家茶店,我们是不是避一避,顺便歇歇脚再赶路可好?”

    “好!就听麒儿的安排,你吩咐兄弟们暂且喝杯茶,回到家后,再好好犒劳大家。”

    茶店其实是一个土木茅草搭建而成,简易的摆了三四张桌子,老板一见有客人来,忙召唤客人就坐,一边叫道:“快给客人看茶!”

    小二叫了一声:“来了……”从后堂提了一大壶茶,一摞碗快步走了出来。

    顿时,香喷喷的十来碗奶茶摆到了面前。玉麒忙不迭的端起来就要喝,玉涵一把拉住玉麒的袖角,道“麒儿,慢着!”

    玉涵会意,抬眼向对面桌子落座的手下兄弟望去,其中一个满面狡黠的手下,嘿嘿一笑:“宫主,我来!”

    只见这人右手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咋么了一下嘴,隔了几秒钟,又小口喝了一口,对大家摇了摇头,随即大口喝将起来。

    同桌的兄弟见没有事,便急不可耐的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这边玉涵、玉麒乃文雅之辈,便右手端碗,左臂掩袖来喝。

    等大家都再招呼店小二讨要第二碗茶来喝时,含含混混的便都趴倒在桌上。

    玉涵虽然功力较手下深厚很多,刚站起来大呼,脚只往前迈出一步,便摇摇晃晃的倒地不省人事。

    这边玉麒也是刚要站起来,便躬身趴到桌子上,只是不知为何袖口湿了一大片。

    玉麒隐隐约约看到店家和小二,后面还有一人向趴在地上的父亲玉涵走来,等他们靠近便微眯上了眼。

    只见一人用刀撩开玉涵的后背衣服,三人点点头对视一下,二人将后背开口处的衣服向两边扯开,另一人拿刀将玉涵的后背上的一块皮揭下,塞到怀中,然后第三个人掏出一瓶药水,洒到玉涵的后背。

    瞬时,玉涵的身体化成了一包血水,从袖口裤腿,还有后背的划口涌出,鼓囊囊的灌满了整双鞋子。

    这一切玉寒宫长宫主玉麒全看在眼里,不错,他是假装的!

    当那个满面狡黠的手下右手端起茶碗时,他就心存疑虑,他知道那个手下是个左撇子。

    因为他记得这个左撇子在一次酒后掰手腕游戏中,轻轻松松战胜其他同伙。

    所以,他把奶茶掩面悄悄倒进左侧衣袖内。只是这个疑虑没有告诉他的父亲——玉寒宫的宫主萧玉涵,后面那三个人行动时他更是没有阻止。

    等三人走后,长宫主玉麒慢慢睁大眼睛,缓缓抬起头,向四周打量着,心里揣测着这三人来路,为何将父亲杀死,为何将背后的一块皮削去带走?又为何没有伤及自己和手下兄弟性命?

    看着地上的父亲,不对,是一包血水,他不仅没有悲痛,内心反而透出一丝喜悦,传到嘴角,嘴角微微上扬,只是透过笼着的黑纱看不出一丝痕迹。

    等手下陆续醒来之前,他已经跪在父亲面前。手下醒来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等缓过神来,他们已经找不到那个试奶茶的同伙,还有茶店老板和伙计。

    于是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却都望向少宫主,来确认自己的答案。

    少宫主站起身来,点点头,给了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也毕恭毕敬的向他点头,就像以前对待死去的宫主一样。

    他们没人敢动死去的宫主,玉麒授意把茶店放一把火烧了,算是给死去的父亲下葬。

    玉麒望着冲天熊熊燃烧的火苗,内心压制不住的欲火也在升腾。于是他下令加快速度向西行去。

    不日,他来到了家门,走进内堂向母亲碧儿请安,只是这次那个人不在身边,而且永远不在身边。

    他已经派手下飞速给宫里传递了信息,宫里灵堂已经布置完毕。

    只见碧儿全身缟素从内堂走出,乌黑的云鬟斜垂,更衬托粉嫩白净的脖儿,弱柳拂风般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玉麒偷瞄着她的眼睛,却不见一丝泪痕,她也正好向他偷递过来眸子,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仿佛要把火势扇得更旺。

    玉麒拿出偷偷买来的贴身藏着的熏香罗帕,双手向碧儿递去。曾几何时,碧儿一直带在身边,不时嗅着,每当此景,玉麒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他享受这窒息的快感,今天更甚。

    碧儿接过帕子,闻向自己坚挺呼张的鼻翼,一股冰香沁透全身,帕子掩着嘴儿,隔着它,她感觉一股火一样的热浪袭来,她不敢睁眼,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子,舌子也被包卷进这火浪里……

    她醒来,用帕子拭去燃烧后的灰烬,但是她仿佛欲火重生了一般,腮边更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红晕。

    她向枕边的男人望去,悄悄再次摸向他的后背……

    深宫偏殿,一张干瘪的皮纸上像刺绣一般嵌着几行小字和一个盘腿而坐的练武之人。

    摇晃的烛光下,衬出一条修长的人影,此人正是当今大宋大内侍卫总管姓吴名秋桐。

    这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背负着双手在殿上踱来踱去,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再看这人面堂红紫,鹰钩鼻,细长的眼睛斜入两鬓,唇薄口阔,紧闭不语。

    “吴大人,我们此次来去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来一把火还焚尸灭迹了。”

    为首的说话的正是那个茶店老板,身后还有茶保和那个假冒的玉寒宫手下,不过此时他们都是一副大内侍卫装扮。

    “很好!玉寒宫里情况怎么样。”

    “现在是长宫主玉麒升为宫主,主管内外一切事务。”

    “那宫主夫人怎么样了?”

    “已经把大人的意思转给夫人了,夫人的意思是静观其变,还是留在玉寒宫为好。”

    只见这位吴大人嘴角向下微微一瞥,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但是瞬间即逝,犹如一眼深潭投下一颗石子,被吞没的无影无踪。

    太子少保室,这里已故的玉寒宫宫主也曾是这里的坐上宾,玉寒宫通过太子少保及其所辖的火齐门与太子敬献政治黑金,玉寒宫的玉石生意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来源之一。

    眼下只见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微微发胖,玉面短髭,面阔眉弯,精光内敛。

    此人正是太子少保,姓赵,名海石。他正在聆听火齐门门主上报的玉寒宫宫主萧玉涵被杀之事。

    只听赵少保道:“既然他们敢与太子为敌,如若不是江湖人物,那便是与太子为敌的了,他们只除去了宫主一人,其他人却毫发无损,看来与这玉寒宫宫主自身可能有莫大的干系。”

    “你们借吊唁,暗自查探,不要打草惊蛇,这长宫主亦是心机之人,只要能为太子所用,不倒戈内刃,也不必为难于他。”

    火齐门门主应声:“是,大人,我亲自走一趟。”说着正要退下,只听少保又道:“近来南儿可否听话,是不是更加顽皮了?但是武功上可不能松懈,不然我拿你是问。”

    说时,少保眼里透出慈爱的目光,就像一做大山,山涧里流淌出涓涓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