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注视
早高峰的地铁上，祁乐单手扶着栏杆，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等待着列车到达公司楼下的站点。
“昨晚没睡好吗？大清早就这么没精神。”
这声问候将祁乐的思绪拉回，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好友兼同事叶朝。
“算是吧，你知道的我经常做梦，最近这梦多得都有点影响睡眠了……啊……”
祁乐说着打了一哈欠，擦掉眼角挤出的泪珠后，又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做梦多年，最近才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
“什么？”叶朝停下滑动手机的拇指，侧头回应着。
“就是当你在梦里回忆过去时，你想到的，竟然不是现实中的过去，而是梦中世界的过去，你有过这种体验吗？”
“还真没有，我很少做梦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因为我发现即使在知道自己做梦的情况下，也很难在梦里回忆现实。
我可能会想起一位现实里许久不见的朋友，但我却想不起和他真实具体的过往。
甚至我连当天晚饭吃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你在梦里，怎么知道回忆起来的不是真实的记忆呢？”
“我当然是醒来才知道的，如果我还记得梦境内容的话。”
“哦哦。”
“而且就算是回忆梦里的过去，那种记忆也是似有似无，有时清晰有时模糊的。
比如我想回忆晚饭时，可能会想起虚假的记忆，也可能就是单纯的一片空白。
不过但凡能回忆起来的情节，我又真的会把它误当成现实！”
“比如呢？”
“比如之前有一次，我在梦里一边找家里走丢的猫一边回想猫走丢的地方。
等我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快去那个地方找猫，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根本就没养猫。”
“没错！我缓了将近五分钟才反应过来，甚至就连我想去的那个地方现实里都不存在！
但是我在梦里没有前因后果的情况下，竟然就很自然地接受了我养猫的设定。”
“有点儿意思……啧…”叶朝脸上表情突然有点认真，“你这种精神状态，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做梦而已，当然不用……而且这种情况并非百分百如此，也许是最近总会入梦太深吧哈哈。”
正在说笑的祁乐感受到一股目光袭来，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嗯？”
他转头寻找着目光的来源，但结果却好像只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怎么了？”
“没……没啥。”
祁乐转过头来，叶朝的手机横到他的眼前。
“你看这个环洲晨报直播间，竟然请了一个小孩儿来探讨预言。”
“哦？不过你每天都守着时间看新闻节目，真的好像老年人。”
叶朝没有搭理这句吐槽，摘下一只耳机塞进祁乐耳中，直播间的讨论也正步入高潮。
主持人面对一旁八九岁的小男孩儿，略显浮夸的震惊中夹杂着一丝狐疑：
“你说今日凌晨太阳升起前的异常白昼，是在预示今天创世神会降临人间？”
“是的，不过准确来说，是‘诞生’而非‘降临’。”小男孩儿一本正经道。
“诞生？创世神将以神话中投胎转世的方式降临人间？”
“不是，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诞生我也不知道，也许的确是婴儿，但绝不是投胎转世，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诞生。”
“等等，我想直播间的观众可能和我一样有些听不明白，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创世神，那他怎么可能是今天诞生呢？
按照科学的说法，我们整个宇宙存在了至少上百亿年，创世神如果真的存在，那也应该……”
“不是的，”男孩儿打断了主持人的科普与唠叨，“这个世界在创世神眼中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
男孩儿耸了耸肩，眉毛皱成八字形：
“在创世神诞生的刹那，我们的历史便成型了，未来也将随着创世神的诞生而发生改变。
至于怎么解释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预言是有限的。
我只知道，创世神现在可能已经诞生了，只是他还没睁开眼睛，等神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将会出现太阳高悬也天昏地暗的提示。”
“天哪！太阳高悬也天昏地暗？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套说法就连主持人都不太信吗？”祁乐抬头看向叶朝，“她表情好浮夸的，不像采访，更像是逗小孩儿。”
“确实，看个乐子嘛，我比较震惊的还是现在新闻媒体的堕落。”
祁乐将耳机摘下塞回叶朝耳中：“这样神神叨叨的直播间还不封，也是挺厉害的。”
“环洲晨报虽然小，但怎么说也是官媒……哎？你看！直播突然结束了，还真给封了。”叶朝再次将手机面向祁乐，展示着被封禁的直播页面。
“话说今天凌晨真的出现异常白昼了吗？”
“你不知道吗？这件事现在还在热搜榜上霸占着一半的词条。”
“我去……那你觉得这个世上存在创世神吗？”
地铁即将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叶朝将手机收入包中，看着窗外渐行渐缓的站台思索着：
“比起是否有创世神，我更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轮回转世。”
看叶朝如此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祁乐愣了愣：
“你竟然如此认真地思考这么不靠谱的问题并且还答非所问！”
“哦，不过能被官媒请来的小预言家，说不定真是有这方面才能的特能者，谁知道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出车厢，踏上通往地面的扶手电梯。
“嗯？”
祁乐再次略有警觉地回头看去，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和一个大叔四目相对。
那位大叔在对视的瞬间迅速地低下头来，本能地抬起左手假装看表，借此缓解尴尬。
看他的打扮，工装领带公文包，就是一个中年打工人而已，此刻正在站台上等着和祁乐上班方向相反的地铁。
然而将目光转移，祁乐所看之处，竟都有人急忙将视线挪开，这使他不禁疑惑起来。
“怎么了？”
见祁乐又突然安静，站在前方的叶朝回头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
随着扶梯上升，方才那些人全都消失在了视野中。
祁乐转过身来迈出扶梯，陷入了一丝自我怀疑。
然而当他抬起头，齐刷刷的目光又从四面八方射来。
“叶朝，叶朝……”
祁乐小快步追上叶朝，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看看是不是有不少人在看我？”
叶朝听罢，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躲闪的目光。
“还真是，你犯事儿了？”
“没有啊！没有吧……”
“那你是不是拍了什么沙雕短视频火出圈了？”
“我拍过吗？我好像从来都不拍吧？”
二人继续走着，祁乐紧紧挨着叶朝。
主要是四周的目光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让他感觉只有挨着熟人才能有点安全感。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他们的目光也在祁乐身上打量。
叶朝快步向前将二人拦住：
“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为什么盯着他看？”
那小情侣先是错愕地对视一眼，回过神来后带有歉意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我们只是单纯地看你们贴得很紧……”
“就感觉你俩关系肯定很好。”女孩儿附和着男孩儿说道，“而且说实话你长得蛮帅的。”
“抱歉啊，我们绝无冒犯的意思。”
“哦，谢谢……”
见二人如此诚恳，叶朝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致谢后目送二人离去。
可当他转过身，却只见祁乐正揪着一个大爷的衣领吼道：
“你踏马看我干什么？！”
【祁乐清醒程度：10%】
“昨晚没睡好吗？大清早就这么没精神。”
这声问候将祁乐的思绪拉回，他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好友兼同事叶朝。
“算是吧，你知道的我经常做梦，最近这梦多得都有点影响睡眠了……啊……”
祁乐说着打了一哈欠，擦掉眼角挤出的泪珠后，又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做梦多年，最近才发现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
“什么？”叶朝停下滑动手机的拇指，侧头回应着。
“就是当你在梦里回忆过去时，你想到的，竟然不是现实中的过去，而是梦中世界的过去，你有过这种体验吗？”
“还真没有，我很少做梦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因为我发现即使在知道自己做梦的情况下，也很难在梦里回忆现实。
我可能会想起一位现实里许久不见的朋友，但我却想不起和他真实具体的过往。
甚至我连当天晚饭吃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你在梦里，怎么知道回忆起来的不是真实的记忆呢？”
“我当然是醒来才知道的，如果我还记得梦境内容的话。”
“哦哦。”
“而且就算是回忆梦里的过去，那种记忆也是似有似无，有时清晰有时模糊的。
比如我想回忆晚饭时，可能会想起虚假的记忆，也可能就是单纯的一片空白。
不过但凡能回忆起来的情节，我又真的会把它误当成现实！”
“比如呢？”
“比如之前有一次，我在梦里一边找家里走丢的猫一边回想猫走丢的地方。
等我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快去那个地方找猫，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根本就没养猫。”
“没错！我缓了将近五分钟才反应过来，甚至就连我想去的那个地方现实里都不存在！
但是我在梦里没有前因后果的情况下，竟然就很自然地接受了我养猫的设定。”
“有点儿意思……啧…”叶朝脸上表情突然有点认真，“你这种精神状态，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做梦而已，当然不用……而且这种情况并非百分百如此，也许是最近总会入梦太深吧哈哈。”
正在说笑的祁乐感受到一股目光袭来，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嗯？”
他转头寻找着目光的来源，但结果却好像只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怎么了？”
“没……没啥。”
祁乐转过头来，叶朝的手机横到他的眼前。
“你看这个环洲晨报直播间，竟然请了一个小孩儿来探讨预言。”
“哦？不过你每天都守着时间看新闻节目，真的好像老年人。”
叶朝没有搭理这句吐槽，摘下一只耳机塞进祁乐耳中，直播间的讨论也正步入高潮。
主持人面对一旁八九岁的小男孩儿，略显浮夸的震惊中夹杂着一丝狐疑：
“你说今日凌晨太阳升起前的异常白昼，是在预示今天创世神会降临人间？”
“是的，不过准确来说，是‘诞生’而非‘降临’。”小男孩儿一本正经道。
“诞生？创世神将以神话中投胎转世的方式降临人间？”
“不是，他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诞生我也不知道，也许的确是婴儿，但绝不是投胎转世，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诞生。”
“等等，我想直播间的观众可能和我一样有些听不明白，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创世神，那他怎么可能是今天诞生呢？
按照科学的说法，我们整个宇宙存在了至少上百亿年，创世神如果真的存在，那也应该……”
“不是的，”男孩儿打断了主持人的科普与唠叨，“这个世界在创世神眼中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
男孩儿耸了耸肩，眉毛皱成八字形：
“在创世神诞生的刹那，我们的历史便成型了，未来也将随着创世神的诞生而发生改变。
至于怎么解释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预言是有限的。
我只知道，创世神现在可能已经诞生了，只是他还没睁开眼睛，等神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将会出现太阳高悬也天昏地暗的提示。”
“天哪！太阳高悬也天昏地暗？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套说法就连主持人都不太信吗？”祁乐抬头看向叶朝，“她表情好浮夸的，不像采访，更像是逗小孩儿。”
“确实，看个乐子嘛，我比较震惊的还是现在新闻媒体的堕落。”
祁乐将耳机摘下塞回叶朝耳中：“这样神神叨叨的直播间还不封，也是挺厉害的。”
“环洲晨报虽然小，但怎么说也是官媒……哎？你看！直播突然结束了，还真给封了。”叶朝再次将手机面向祁乐，展示着被封禁的直播页面。
“话说今天凌晨真的出现异常白昼了吗？”
“你不知道吗？这件事现在还在热搜榜上霸占着一半的词条。”
“我去……那你觉得这个世上存在创世神吗？”
地铁即将到站的提示音响起，叶朝将手机收入包中，看着窗外渐行渐缓的站台思索着：
“比起是否有创世神，我更想知道这个世界上存不存在轮回转世。”
看叶朝如此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祁乐愣了愣：
“你竟然如此认真地思考这么不靠谱的问题并且还答非所问！”
“哦，不过能被官媒请来的小预言家，说不定真是有这方面才能的特能者，谁知道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出车厢，踏上通往地面的扶手电梯。
“嗯？”
祁乐再次略有警觉地回头看去，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地和一个大叔四目相对。
那位大叔在对视的瞬间迅速地低下头来，本能地抬起左手假装看表，借此缓解尴尬。
看他的打扮，工装领带公文包，就是一个中年打工人而已，此刻正在站台上等着和祁乐上班方向相反的地铁。
然而将目光转移，祁乐所看之处，竟都有人急忙将视线挪开，这使他不禁疑惑起来。
“怎么了？”
见祁乐又突然安静，站在前方的叶朝回头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
随着扶梯上升，方才那些人全都消失在了视野中。
祁乐转过身来迈出扶梯，陷入了一丝自我怀疑。
然而当他抬起头，齐刷刷的目光又从四面八方射来。
“叶朝，叶朝……”
祁乐小快步追上叶朝，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看看是不是有不少人在看我？”
叶朝听罢，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躲闪的目光。
“还真是，你犯事儿了？”
“没有啊！没有吧……”
“那你是不是拍了什么沙雕短视频火出圈了？”
“我拍过吗？我好像从来都不拍吧？”
二人继续走着，祁乐紧紧挨着叶朝。
主要是四周的目光好像有着无形的力量，让他感觉只有挨着熟人才能有点安全感。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他们的目光也在祁乐身上打量。
叶朝快步向前将二人拦住：
“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为什么盯着他看？”
那小情侣先是错愕地对视一眼，回过神来后带有歉意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啊，我们只是单纯地看你们贴得很紧……”
“就感觉你俩关系肯定很好。”女孩儿附和着男孩儿说道，“而且说实话你长得蛮帅的。”
“抱歉啊，我们绝无冒犯的意思。”
“哦，谢谢……”
见二人如此诚恳，叶朝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点头致谢后目送二人离去。
可当他转过身，却只见祁乐正揪着一个大爷的衣领吼道：
“你踏马看我干什么？！”
【祁乐清醒程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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