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出现
“下一个，苏景行！”
一个身穿劲装的高大男子骑着马，在宽敞开阔的校场中大声喊道。
这男子气质粗犷，体格健壮，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军旅出身，正是教导太学生们骑射课的巫院直讲宋义忠。
与巫院中教授其他课的师长们不同，宋直讲是个普通人，准确来说，是个受伤退伍的将官。
虽没有巫力，但他身手出众，骑射功夫更是了得，哪怕如今因伤不比当年，也称得上一声高手，许多半觉醒者甚至觉醒者方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去执玉司见习的缘故，每轮休沐的课程安排有些变化，将本来一轮休沐四天的课程分成两轮休沐各两天。
“是！”苏景行应声出列。他穿着窄袖短衫，长裤长袖，袖口和脚口都束起，脚上踏着柔软的皮靴，显得英姿勃勃。
他持弓驱马，来到一处白线后。
随着宋直讲一声令下：“五鼓！开始！”旁边的力役举起鼓槌，落在鼓上：“咚——”
“驾！”苏景行一夹马腹，策马奔向隔着一个校场距离的另一道白线，同时扭身，眯起眼睛，在颠簸的马背上紧紧盯着远处的箭靶。
紧接着，他利落地侧身，举臂，张弓，放箭。
箭矢从长弓中疾射而出，划过半空，正中箭靶中央的红心！
但苏景行放箭后就不再关注那支箭，早已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架在弓上，然后夹着马腹，控制着速度，再次瞄准箭靶，拉弓射出。
“咚——咚——”规律的擂鼓声在校场上回响着。
苏景行一次次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拉弓射箭。箭矢刺破空气，接连射中靶心。
“咚！”第五声鼓声落下，苏景行的马也正好跨过了另一道白线，到达终点。
“五箭五中，四箭靶心。”宋直讲宣布道，令力役换下箭靶，接着叫下一人，“下一个，李云山！”
“是！”李云山上前，如苏景行刚才那般，一边策马，一边射箭，但与苏景行不同的是，他一次抽出的是两支箭。
待他在第五声鼓声时跨过白线，宋直讲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八箭八中，八箭靶心！”
李云山嘿嘿笑了笑，骑着马来到苏景行身边，小声说：“每到骑射课我都觉得我父亲逼我学的那些武艺也还有点用处。”
“自然有用。李左尉武艺出众，你是虎父无犬子。”苏景行很捧场地夸奖道。
巫者有巫力感知，对身体控制，肌肉调动的能力更胜于普通人，但也不是一定就能精通武艺骑射。
普通武者中亦有才华横溢，天赋超群之辈，多年的刻苦练习，哪怕是巫者，也多有不及。
比如站在校场上的宋直讲宋义忠，他的骑射功夫有时令苏景行等巫院太学生们都倾佩不已。
还有李云山的父亲李左尉，他那强悍刚猛的拳法在云和城中也颇有名气。李云山尽管嫌累不爱吃苦，但从小被李左尉逼着，武艺骑射都很拿得出手。
李云山的嘴角高高翘起，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口中还故作谦虚：“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他们说话的功夫，其他人也一个个上场，宋直讲不断报出众人的成绩。
“……许灵犀……四箭四中，三箭靶心！注意控制马速，这才四鼓的时间！”
“……孙娇……五箭四中，两箭靶心，两箭边缘！准头太差，要多加强练习！”
“……葛成阳……五箭五中，三箭靶心！准头都偏上，射箭时记得把弓往下压一压！”
“……张怀熙……六箭六中，五箭靶心，一箭边缘！”
“……郭远……四箭四中，四箭靶心！马速太慢，五鼓时间已过！”
“……朱子明……六箭六中，六箭靶心！”
“……赵海……怎么这么慢！策马！……叫你策马也别只顾着跑，放箭啊！……四箭两中，还是差点脱靶！今天放课后留下！”
大家顿时向同窗赵海投去同情的目光。
赵海哭丧着脸：“是。”
宋直讲要求严格，训练刻苦，而赵海其他功课都不错，偏偏运动方面差强人意，虽然在巫力淬体后有所提高，却远达不到宋直讲的标准。
上次苏景行还听说他在整治占卜用的牛肩胛骨时，因没控制好力道将卜骨钻坏了，不得不去朱屠那里重新买了一块。
放学后，苏景行和李云山去了昨天的那家酒肆，要了同样的雅间，坐在窗边一边吃晡食一边留意着街上的情况。
可惜直到马家药铺关门也仍没见到那个古怪男人。
他们又了一趟执玉司，想巫充言他们有没有回来的，正好遇上巫侍潘杨。
巫侍潘杨身上穿着黑白二色的长衣，纹路繁复别致，窄长的脸上带着一丝倦色，刚翻看完从珩阙借来的记录。
他告诉两人：“……商铺里的人应该都没问题，我这两天在调查运送红蝉蜕的商队，但目前没什么进展。
“听说巫侍厉那边也差不多，倒是巫充言有了些发现，只是具体情况还不确定。”
第二天放学后，两人好奇巫充言那边的进展，先去了执玉司。
但今天巫侍潘杨不在，巫充言和巫侍厉也没回来，苏景行和李云山没有在执玉司久留，便去马家药铺附近继续盯梢。
两人正在酒肆吃着晡食，李云山眼神好，盯着窗外忽然道：“有个中年男人往马家药铺去了。”
苏景行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顺着李云山所指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刚好来到马家药铺门口。他中等身材，衣着普通，模样平凡，神色间有些愁苦，还带着紧张。
苏景行分辨着上前来迎客的伙计的神色，注意到：“他以前来过。”
李云山道：“我们下去看看！”
下了楼，便见一个伙计匆匆从马家药铺出来，看样子似是要往执玉司的方向去。
苏景行快步上前，低声叫住伙计。
伙计见到他，忙道：“阁下，汪管事让小人通知你们，上次那个中年男人来了！”
苏景行点头，回想着那个男人的相貌，与巫侍潘杨画的画像对比——特征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就是完全不一样——果然想靠着画像找人，是靠不住的。
他问伙计：“那个男人来做什么的？”
伙计回答：“他买了药，和上次差不多，但还要买其他灵物材料，不少是可以用作祭祀的。”
洛国严禁私下祭祀异神，但对于用作祭祀布阵的材料，管得并不怎么严，因为这些材料较为普通又用途广泛，而且民间丧礼时送别亡者，家祭时祭告先祖，都要布阵祭祀，难免用到这些材料。
伙计又道，“汪管事借口取药材，暂时拖住了他。”
苏景行对伙计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汪管事，正常接待即可，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是，阁下。”伙计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提着一包东西从马家药铺出来。
站在街角的苏景行和李云山一前一后地迈开脚步，悄悄缀在男人身后。
一个身穿劲装的高大男子骑着马，在宽敞开阔的校场中大声喊道。
这男子气质粗犷，体格健壮，身形挺拔，一看就是军旅出身，正是教导太学生们骑射课的巫院直讲宋义忠。
与巫院中教授其他课的师长们不同，宋直讲是个普通人，准确来说，是个受伤退伍的将官。
虽没有巫力，但他身手出众，骑射功夫更是了得，哪怕如今因伤不比当年，也称得上一声高手，许多半觉醒者甚至觉醒者方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去执玉司见习的缘故，每轮休沐的课程安排有些变化，将本来一轮休沐四天的课程分成两轮休沐各两天。
“是！”苏景行应声出列。他穿着窄袖短衫，长裤长袖，袖口和脚口都束起，脚上踏着柔软的皮靴，显得英姿勃勃。
他持弓驱马，来到一处白线后。
随着宋直讲一声令下：“五鼓！开始！”旁边的力役举起鼓槌，落在鼓上：“咚——”
“驾！”苏景行一夹马腹，策马奔向隔着一个校场距离的另一道白线，同时扭身，眯起眼睛，在颠簸的马背上紧紧盯着远处的箭靶。
紧接着，他利落地侧身，举臂，张弓，放箭。
箭矢从长弓中疾射而出，划过半空，正中箭靶中央的红心！
但苏景行放箭后就不再关注那支箭，早已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第二支箭，架在弓上，然后夹着马腹，控制着速度，再次瞄准箭靶，拉弓射出。
“咚——咚——”规律的擂鼓声在校场上回响着。
苏景行一次次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拉弓射箭。箭矢刺破空气，接连射中靶心。
“咚！”第五声鼓声落下，苏景行的马也正好跨过了另一道白线，到达终点。
“五箭五中，四箭靶心。”宋直讲宣布道，令力役换下箭靶，接着叫下一人，“下一个，李云山！”
“是！”李云山上前，如苏景行刚才那般，一边策马，一边射箭，但与苏景行不同的是，他一次抽出的是两支箭。
待他在第五声鼓声时跨过白线，宋直讲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八箭八中，八箭靶心！”
李云山嘿嘿笑了笑，骑着马来到苏景行身边，小声说：“每到骑射课我都觉得我父亲逼我学的那些武艺也还有点用处。”
“自然有用。李左尉武艺出众，你是虎父无犬子。”苏景行很捧场地夸奖道。
巫者有巫力感知，对身体控制，肌肉调动的能力更胜于普通人，但也不是一定就能精通武艺骑射。
普通武者中亦有才华横溢，天赋超群之辈，多年的刻苦练习，哪怕是巫者，也多有不及。
比如站在校场上的宋直讲宋义忠，他的骑射功夫有时令苏景行等巫院太学生们都倾佩不已。
还有李云山的父亲李左尉，他那强悍刚猛的拳法在云和城中也颇有名气。李云山尽管嫌累不爱吃苦，但从小被李左尉逼着，武艺骑射都很拿得出手。
李云山的嘴角高高翘起，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口中还故作谦虚：“没有没有！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他们说话的功夫，其他人也一个个上场，宋直讲不断报出众人的成绩。
“……许灵犀……四箭四中，三箭靶心！注意控制马速，这才四鼓的时间！”
“……孙娇……五箭四中，两箭靶心，两箭边缘！准头太差，要多加强练习！”
“……葛成阳……五箭五中，三箭靶心！准头都偏上，射箭时记得把弓往下压一压！”
“……张怀熙……六箭六中，五箭靶心，一箭边缘！”
“……郭远……四箭四中，四箭靶心！马速太慢，五鼓时间已过！”
“……朱子明……六箭六中，六箭靶心！”
“……赵海……怎么这么慢！策马！……叫你策马也别只顾着跑，放箭啊！……四箭两中，还是差点脱靶！今天放课后留下！”
大家顿时向同窗赵海投去同情的目光。
赵海哭丧着脸：“是。”
宋直讲要求严格，训练刻苦，而赵海其他功课都不错，偏偏运动方面差强人意，虽然在巫力淬体后有所提高，却远达不到宋直讲的标准。
上次苏景行还听说他在整治占卜用的牛肩胛骨时，因没控制好力道将卜骨钻坏了，不得不去朱屠那里重新买了一块。
放学后，苏景行和李云山去了昨天的那家酒肆，要了同样的雅间，坐在窗边一边吃晡食一边留意着街上的情况。
可惜直到马家药铺关门也仍没见到那个古怪男人。
他们又了一趟执玉司，想巫充言他们有没有回来的，正好遇上巫侍潘杨。
巫侍潘杨身上穿着黑白二色的长衣，纹路繁复别致，窄长的脸上带着一丝倦色，刚翻看完从珩阙借来的记录。
他告诉两人：“……商铺里的人应该都没问题，我这两天在调查运送红蝉蜕的商队，但目前没什么进展。
“听说巫侍厉那边也差不多，倒是巫充言有了些发现，只是具体情况还不确定。”
第二天放学后，两人好奇巫充言那边的进展，先去了执玉司。
但今天巫侍潘杨不在，巫充言和巫侍厉也没回来，苏景行和李云山没有在执玉司久留，便去马家药铺附近继续盯梢。
两人正在酒肆吃着晡食，李云山眼神好，盯着窗外忽然道：“有个中年男人往马家药铺去了。”
苏景行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顺着李云山所指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刚好来到马家药铺门口。他中等身材，衣着普通，模样平凡，神色间有些愁苦，还带着紧张。
苏景行分辨着上前来迎客的伙计的神色，注意到：“他以前来过。”
李云山道：“我们下去看看！”
下了楼，便见一个伙计匆匆从马家药铺出来，看样子似是要往执玉司的方向去。
苏景行快步上前，低声叫住伙计。
伙计见到他，忙道：“阁下，汪管事让小人通知你们，上次那个中年男人来了！”
苏景行点头，回想着那个男人的相貌，与巫侍潘杨画的画像对比——特征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就是完全不一样——果然想靠着画像找人，是靠不住的。
他问伙计：“那个男人来做什么的？”
伙计回答：“他买了药，和上次差不多，但还要买其他灵物材料，不少是可以用作祭祀的。”
洛国严禁私下祭祀异神，但对于用作祭祀布阵的材料，管得并不怎么严，因为这些材料较为普通又用途广泛，而且民间丧礼时送别亡者，家祭时祭告先祖，都要布阵祭祀，难免用到这些材料。
伙计又道，“汪管事借口取药材，暂时拖住了他。”
苏景行对伙计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汪管事，正常接待即可，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是，阁下。”伙计回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提着一包东西从马家药铺出来。
站在街角的苏景行和李云山一前一后地迈开脚步，悄悄缀在男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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