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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恶亲纠缠

    第二日午后,赵归暮让贴身小厮送来了一块半巴掌大的麝香,让小厮告诉李希言,自己有事暂时出不来,过两日再来拜访。

    几日后,被老爷子禁足的赵归偷跑出来到同福里客栈见佐罗止言,谁知客栈的伙计送上了一封客人留下的书信前几日就离开返回家乡了。赵归暮傻眼了,他为了讨得美人欢心,被老爷子一顿暴揍,还没禁了足,他的姑娘居然走了?哦,信,看信。

    “止言深感荣幸结识公子。公子宅心仁厚,慷慨相赠百年麝香,令吾感激涕零,吾能尽孝母亲病榻前。今日之恩,铭记于心。若他日赵公子有需,吾必全力以赴酬谢。有缘再见,就此别过!”薄薄一页彩云金箔宣,在日光下闪着光点,这是文墨斋里最贵重的一种宣纸。她用这样的纸书写留信,可见对自己很重视,她母亲病种不便久留,故而留信疾走。赵归暮在金箔纸的闪耀下自己给自己找了合适的借口,渐渐抚平了失望、沮丧碎裂的心,叠好书信放入胸口,迎着阳光大步离开了……

    李希言在逻叶城的小院的石桌前撵药,安海再次风尘仆仆的进来。

    “公子,都送走了,在河中府下面一个富裕的乡,每人给了50两,买田置地。”安海说完,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厨房忙活,李希言继续撵药捣药,不一会又听见安海的声音传来:“哎,有新鲜蔬菜,谁家送的?这鸡蛋不错,挺大个哦……”

    李希言哑然,起身进厨房看了一眼,说道“嗯?还有鸡蛋呢,估计怕我不收,故意压在蔬菜下面。

    “谁家?廖婶?”安海猜到估计是她家,之前冬日里送过两回鸡蛋,李希言都没收说是留给她媳妇补身子奶孩子,只留下了干菜腌菜。

    “嗯,过几日她孙子周岁了,你去打个20两足银的长命锁送去。”

    “嗯,要不打两样,一个5两的长命锁,一对5两手镯?太重了小孩子带不动。”他真愁啊,公子只考虑钱越多越好,就没考虑过20两重长命锁不怕压着人家孩子吗?带吧,给孩子脖子勒出红痕,不戴吧岂不显得人不尊重送礼的人。

    李希言也好笑的看看他,依然那句话“好,都照你说的办。”穷苦人家,谁舍得把长命锁挂在身上?不都是收起来压箱底吗?他俩到底谁不通人情世故啊?估计又是嫌弃我给多了,怕招来人眼红嫉恨,“中午炒个青菜豆腐吧,炖个鸡蛋羹,撒点葱花、干虾皮。”靠着门框说完又转身坐回到石桌前捣药。

    “好咧”。

    吃饭的时候,孙秀一身尘土的来了,小脸上满是泪水,一抽一噎的,很是可怜。“李先生,秀儿能在您家……吃顿饭吗?”

    “可以的,让海叔给你拿双碗筷,你先去擦把脸。”孙秀在院中的水盆里洗了把脸,搽干净,进屋坐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待他吃完一碗,李希言赶忙又给他添了半碗,“别吃太饱,等下还有热汤,吃完饭再喝点。”

    三个人默默吃饭,饭毕,李希言问:“怎么了?你娘呢?”

    “秀儿娘被大舅妈二舅妈拉去府城了,说要去找姐姐要钱,三堂祖接秀儿去他家住两天,可堂祖家的伯娘不给秀儿饭吃……”,九岁的孙秀儿,按理说望子成龙的孙母,早该送他来学堂读书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孙母一直没来找她,李希言也懒得看他们那一家子亲戚贪婪的嘴脸、糟心的事儿,以及拎不清断不干净恶亲的孙母,所以也没有过问。看来之前的预言成真了,一时的心软糊涂拎不清,后续更大的麻烦来了。

    “你舅娘来过几次了?”“不知道,秀儿在家见过3回了。”

    “那他们每次来都闹你娘,你……恨不恨他们?”

    “不恨,娘每次给他们钱,他们又很疼秀儿的。”这是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孩子,缺爱,急于从别人身上寻找温暖、得到认可,辨不明是非曲直。看来孙家的灵气都集中在了孙莺身上,只是,可惜啊……

    “他们只是想从你娘身上拿钱,并不是真的疼你。倘你母亲没了银钱给他们,他们会如何?”

    “大舅母会掐秀儿,二舅母也打秀儿。”

    “你母亲爱你,但你母亲不够强势,容易被坏人欺负,下次你娘再去府城,让她带你一起去看你姐姐,你要多找你姐姐说说话。”怎么引导呢?只能他亲姐姐直言不讳。

    “可娘不让秀儿去找姐姐,她说姐姐在不好的地方,秀儿不能去那里,秀儿将来要当大官的。若是将来见了也不能喊姐姐。”

    嗨,孙莺真是可惜啊,若没有经历一遭,凭她的精明及能力,保护母子三人平安过一生,绝没有问题,现在呢?孙莺也许早就知道自己的娘靠不住,宁愿放弃读书,也要回去看着孙秀儿。可是秀儿若继续跟着孙母,真就可惜了孙莺的一番舍弃与看护。为了同为女子的无奈吧,李希言还是决定主动开口,“孙秀,你愿不愿意来学堂读书?”

    “……想……可……李先生,娘说等秀儿再大点再读书,现在还小,会被人欺负的。”

    “……”李希言真的想锤死这个孙母了,这都教了什么啊?“不会的,学堂里的同窗都很友好的,你看曲小蝉、马元才5岁就已经会背弟子规和三字经了,还会算术了,你想不想像他们一样?”

    “……想,可是娘会答应吗?”“没事,等你娘回来,现身去跟她说,一定会同意的。”

    “嗯,好,谢谢先生。”刘秀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放松且开心的笑容。

    ……

    而府城红楼里,孙莺的心凉透了,无声无息的落着泪抚摸着首饰盒,里面已经没有值钱的物事了,妈妈已经打骂过一回了,客人的赏赐都给了母亲,原来母亲并没有把这些钱花在秀儿身上,却都被迫给了这些吸血的恶亲。小丫鬟月儿愤恨咬牙道:“姑娘,夫人居然没有送小少爷去学堂,那两个坏人干嘛还理甚?”……是啊,既然弟弟花不着,干嘛还给?……

    红楼后街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小丫头月儿走近前,只对孙母屈膝行礼道:“夫人,这是姑娘最后的一点儿值钱的物事了”,说着捧上一个荷包。大舅母抢过打开一看,骂骂咧咧“打发要饭的呢?这可是她亲娘?就这两个小珠子,几个铜板?这珠子一看就是假的,糊弄谁呢?”

    “就是,没有银钱,多睡几个男人不就有了,切,让孙莺过来。”二舅母吐了一把口水,翻着白眼嫌弃异常的看着小丫鬟。

    “这位夫人,请您放尊重些,我家姑娘是舞娘,不是陪妓。”月儿气的想吐她口水,扇她耳光。

    “吆,舞娘?谁知道干什的,不都是妓,够丢人的了,还舞娘?蒙谁呢?你,去让孙莺过来,没脸见人怎么地?我们这些亲戚都快被她丢尽了脸,还活着干甚?”

    “你,……”月儿气的心肝肺都疼,不理她,转头看向孙母道:“夫人,我家姑娘被妈妈罚了半年不许拿客人的赏银,拿多少交多少。因为倒卖楼里发的首饰给您,既然您没有送小少爷去学堂,姑娘以后就不用给您银钱了。再说姑娘一个舞娘,只有来了贵客献舞才能得一点赏银,这没了赏银,就是想给,也没有了。奴婢告退,楼里不许出来太久,要不然奴也是要被罚的。”不等三人反应,月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大舅母起身想追,门口一个红楼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止了步。

    街道上,月儿对大汉屈膝行礼:“大河哥,谢谢你,要不然我家姑娘今日又要受纠缠了。”“小事儿,你快回吧,给,这个给你家姑娘,晚上肯定没有饭食了,吃这个垫垫。”“哎,多谢你,大河哥”,月儿接过油纸包小心的放进怀里,一阵烧鸡的味道直冲脑门,“那,大河哥你也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哎,好”。

    这边,孙母没要到钱,被两个娘家妯娌一顿数落,晚上睡觉也不给留床铺和被子,孙母在客房的门口枯坐了一夜,她在想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第二日几人骂骂咧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