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拳法、长枪
作为大陆的边陲，边荒是一片原始而野蛮的土地，厮杀与流血从未休止，如同一个弱肉强食的庞大狩猎场，大地之下也不知掩埋着多少白骨。
这片古老的世外之地亦从来不失神秘威严。奇峰万仞，深沟大壑；悬崖绝壁，老树参天。于群山环抱间更有大河奔涌，一静一动之间，皆有种令人生畏的磅礴和壮美。
此刻朝阳初升，天地自黑暗中渐渐醒来，万物于沉睡中缓缓复苏。璀璨的霞光穿透茫茫烟岚，宛如拨云见日，苍穹之下万山巍峨，万山之间清风浩荡！
在老瞎子居住的山顶上，楚萧目光沉静，正在演练一套拳法——说是拳法却又不太像拳法，他的脚步只在方圆三尺之地挪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的缓慢艰涩，并且有种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仿佛他只是在毫无规律节奏地做着一些怪异得近乎有些违背常理的肢体动作，没有丝毫美感、亦没有丝毫力量感可言。
老瞎子蹲在崖边那株孤零零的老树下用一根树枝掘土，头也不抬地说道：“炼体之道沦落为被天地遗弃的一道并非没有缘由，相较于如今的主流炼灵之道，炼体之道要经历的艰难凶险实在太多太多，不过最令人退缩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一道的未来实在太过渺茫。滔滔历史长河中，真正将炼体之道修炼至高深处的人，屈指可数。”
楚萧动作不停，一边应道：“屈指可数，那就是有人可数。莫说这条路上已有先行者，即使没有，我就当那第一个又如何？”
老瞎子讥讽道：“就凭你？老夫这辈子东奔西走曾见过无数如你一样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人，言之凿凿仿佛任何事皆如探囊取物，结果只遇到一点小挫折便被吓破了胆，徒增笑料而已。如今炼体之道传承缺损，你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将炼体之道修炼到第三阶金血龙筋之境的确让老夫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楚萧自顾自演练拳法，淡淡道：“老瞎子，你曾说过，红尘一万丈，山川江海与七情六欲各占五千丈。我们生而为人，至少也要走过两千丈山川江海、三千丈七情六欲才算没白活。我对力量的渴求，大抵就来源于此。”
老瞎子掘土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讥讽的表情怔在脸上，片刻后，他又微微低下头继续用树枝掘土，语气莫名道：“生而为人，亦注定了许多事都由不得你，你的路……还长着呢。”
楚萧这次却没接老瞎子的话，突然朝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已跨出了方圆三尺之地。
便是这一步落下，一种奇妙高深的韵味油然而生。
他的那些招式不再显得古怪，反倒有了种浑然天成的流畅感，仿佛与天地之间的某种规律形成了一种极为巧妙的契合，使得他的拳法气势十足的同时变得有了观赏性。
楚萧的动作由慢而快，在山顶之上辗转腾挪，拳拳生风，如暴雨怒号，似狂风穿林。演练至酣畅处，心中已无我无它，拳法随心而走，长发乱舞，面相威严！
强大的力量感使得楚萧血液沸腾，心中更产生了强大的破坏欲，斜眼一瞧，当即找到了宣泄口，一拳便向崖边那株孤零零的老树打去。
老瞎子眉头轻皱，手上的树枝向着楚萧虚空一点。
这一点非同小可，楚萧原本气势如虹，但在老瞎子这一点之下却忽然间方寸大乱，气势顿时如潮水般溃退，身躯亦是蹬蹬蹬朝后退出数丈才肯罢休。
老瞎子骂骂咧咧道：“混账小子越来越没个轻重了，这老宝贝陪伴老夫多年，金贵着呢。”
“这家伙……”
楚萧心中悚然。没想到修为精进之后面对老瞎子仍是如同遥望天渊，差距之大宛如云泥。
他分明感觉到，老瞎子这轻轻一点，力道柔和轻巧，却蕴藏着一种宛如煌煌天威般的莫测气势，令人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这恐怕是修为已到达极高深处，举手投足皆暗含某种“道”或“法”的缘故——可怕的家伙！
老瞎子微微转头，似乎在斜“睨”楚萧，静默片刻后，忽然半死不活淡淡道：“炼灵之道诸多神异，修炼至高深处，天地幻灭、人之生死，皆有迹可循，不比炼体之道简单粗暴。想学吗，我教你。”
楚萧盯着老瞎子瞧了半晌，然后摇头道：“不学。”
老瞎子嘿嘿怪笑道：“以前求着老夫教你，现在怎么又不学了？”
楚萧道：“你真的肯教我？”
老瞎子道：“假的。”然后又继续掘土。
楚萧无言以对。
其实当初老瞎子传授他修行之道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他，想学炼体之道还是炼灵之道。
楚萧在询问之下得知，炼灵之道是世界的主流，历经无数代人的打磨完善，已经具有一套趋近完美的修炼体系。而炼体之道无人接续，传承缺损，早已成了被天地遗弃的一道。
所以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做，楚萧当然选择炼灵之道。
但老瞎子性子怪异，偏偏不肯教他炼灵之道，只肯教他炼体之道，并且直言：爱学不学。
楚萧因此走上炼体之道，时至今日已有五年了。
他对炼灵之道了解不深，但炼体之道却的确是一种极为野蛮残酷的修炼之道。乃是借助外在的力量强行摧毁肌肤、经络、筋骨，使得原有的肉身在不断的损毁与新生之中蜕变为更加坚韧顽强的生命体。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而且这痛苦像是永无休止且愈来愈烈——每一次的进境，原有的肉身都会蜕变成更加强大的生命体，同时也意味着想摧毁这新生的肉身再次进境，要借助的外在力量就必须更加狂暴猛烈，理所当然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更加巨大。
从烈风、狂沙，到寒潭、飞瀑，乃至熔浆、雷池，楚萧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将炼体之道修炼到第三阶“金血龙筋”之境，这之中的经历不可谓不心酸艰险、曲折惨烈。
最初那段时间，楚萧一度觉得这样的修炼方式不像正道，他怀疑是传承缺损的缘故，从而导致某一个关键的环节出现了缺失，还曾找老瞎子抱怨了一番。
其实也没指望性子古怪的老瞎子会因此就改授自己炼灵之道，不过至少也应该编个由头来糊弄一下自己吧？
没想到老瞎子毫不避忌告诉他：正不正道老夫不知道，这炼体的法门是捡的……
不过楚萧倒也不怨老瞎子。其实炼灵之道也好，炼体之道也罢；正统也好，旁门也罢。老瞎子终归是有恩于他的。
在边荒，道统传承几乎全都被各大势力把控，从来都不轻易外传。比如在镇魔井这片地界，修炼法门几乎全都掌握在六大家族手里，视为禁脔。
更多世代相传的小家族、或是小村落，只掌握着极为粗浅的修炼之法，以进山狩猎为生，在日复一日的厮杀中挣扎求存，直到某一日死在这个过程里。后辈人长大之后亦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香火彻底断绝。
所以楚萧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至少比多数人都要幸运。
老瞎子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树枝丢到一边，从被他挖出的坑洞里抱起一个裹满泥土的酒坛子。
楚萧凑到近前，好奇道：“老瞎子，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埋的酒？”
老瞎子缓缓地剥着酒坛子上裹着的泥土，淡然道：“老夫与你终归相识一场。你记恨萧家欺压你，决心要大闹一场，事后在这片地界肯定没有容身之地，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这坛酒已经埋了二十年，比你的年纪都大，要么给你送行，要么给你送终，怎么都不算辱没你。下山去找些吃食来。”
楚萧怔了怔，大笑道：“这么说来，我倒的确该好好喝上两口。”他转身朝山下走，老瞎子忽然唤道：“等等！”
楚萧脚步一顿，回身看去。
老瞎子在那株老树躯干上轻轻一拍，一物掉落下来被他握在手中。正是楚萧从仙殁之地背回来的那杆锈迹斑斑的铜绿色长枪。
老瞎子将长枪抛给楚萧，道：“这枪还你。”
楚萧怔了怔。
这杆长枪重达四千斤，质地奇特无坚不摧，乃是极为凶猛的大杀器。不过寻常人很难撼动。即使是修为高深的修炼者，也未必就能如臂指使。
毕竟兵器作为手足之延伸，极为讲究“契合”二字，不仅要可控，更要自如，如此才可对战力进行增幅，反之便是累赘。
楚萧与生俱来一身怪力，当初在仙殁之地得到这杆长枪之后便爱不释手，只觉得是为自己量身打造。为此还特意去寻来一种极为坚韧的藤绳、替其编制了一个简陋的枪套。外出时便背在身后，闲暇时则观摩把玩，甚至常常枕枪而眠。
不过在最初的新鲜劲头过去之后，也就不再觉得有多金贵，将其用来叉鱼、凿山洞，乃至当作烧火棍，总之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不过现在，楚萧却从老瞎子的话头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依照他对老瞎子的了解，其古怪孤僻盛气凌人的性子，应该要说“这东西”才是，而他刚才说的却是“这枪”。于是问道：“这枪，很了不得？”
老瞎子道：“两个很了不得。”
楚萧嬉皮笑脸道：“那不就是很了不得很了不得了？什么来头？”
老瞎子嗤笑道：“所谓物极必反，可能你小子这些年来都太过倒霉，所以让你撞了大运捡到它。你问我我也无法说出它的确切来历，总之绝不是凡物。有朝一日，或许会吓你一大跳。”
楚萧缓缓摩挲着手里锈迹斑斑的长枪，哂笑道：“老瞎子你可别胡吹大气，我可不信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我。”
老瞎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多了种阴恻恻的味道：“你若是再敢废话连篇，老夫现在便将你从这里丢到山下去。”
……
这片古老的世外之地亦从来不失神秘威严。奇峰万仞，深沟大壑；悬崖绝壁，老树参天。于群山环抱间更有大河奔涌，一静一动之间，皆有种令人生畏的磅礴和壮美。
此刻朝阳初升，天地自黑暗中渐渐醒来，万物于沉睡中缓缓复苏。璀璨的霞光穿透茫茫烟岚，宛如拨云见日，苍穹之下万山巍峨，万山之间清风浩荡！
在老瞎子居住的山顶上，楚萧目光沉静，正在演练一套拳法——说是拳法却又不太像拳法，他的脚步只在方圆三尺之地挪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的缓慢艰涩，并且有种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仿佛他只是在毫无规律节奏地做着一些怪异得近乎有些违背常理的肢体动作，没有丝毫美感、亦没有丝毫力量感可言。
老瞎子蹲在崖边那株孤零零的老树下用一根树枝掘土，头也不抬地说道：“炼体之道沦落为被天地遗弃的一道并非没有缘由，相较于如今的主流炼灵之道，炼体之道要经历的艰难凶险实在太多太多，不过最令人退缩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一道的未来实在太过渺茫。滔滔历史长河中，真正将炼体之道修炼至高深处的人，屈指可数。”
楚萧动作不停，一边应道：“屈指可数，那就是有人可数。莫说这条路上已有先行者，即使没有，我就当那第一个又如何？”
老瞎子讥讽道：“就凭你？老夫这辈子东奔西走曾见过无数如你一样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人，言之凿凿仿佛任何事皆如探囊取物，结果只遇到一点小挫折便被吓破了胆，徒增笑料而已。如今炼体之道传承缺损，你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将炼体之道修炼到第三阶金血龙筋之境的确让老夫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楚萧自顾自演练拳法，淡淡道：“老瞎子，你曾说过，红尘一万丈，山川江海与七情六欲各占五千丈。我们生而为人，至少也要走过两千丈山川江海、三千丈七情六欲才算没白活。我对力量的渴求，大抵就来源于此。”
老瞎子掘土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讥讽的表情怔在脸上，片刻后，他又微微低下头继续用树枝掘土，语气莫名道：“生而为人，亦注定了许多事都由不得你，你的路……还长着呢。”
楚萧这次却没接老瞎子的话，突然朝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已跨出了方圆三尺之地。
便是这一步落下，一种奇妙高深的韵味油然而生。
他的那些招式不再显得古怪，反倒有了种浑然天成的流畅感，仿佛与天地之间的某种规律形成了一种极为巧妙的契合，使得他的拳法气势十足的同时变得有了观赏性。
楚萧的动作由慢而快，在山顶之上辗转腾挪，拳拳生风，如暴雨怒号，似狂风穿林。演练至酣畅处，心中已无我无它，拳法随心而走，长发乱舞，面相威严！
强大的力量感使得楚萧血液沸腾，心中更产生了强大的破坏欲，斜眼一瞧，当即找到了宣泄口，一拳便向崖边那株孤零零的老树打去。
老瞎子眉头轻皱，手上的树枝向着楚萧虚空一点。
这一点非同小可，楚萧原本气势如虹，但在老瞎子这一点之下却忽然间方寸大乱，气势顿时如潮水般溃退，身躯亦是蹬蹬蹬朝后退出数丈才肯罢休。
老瞎子骂骂咧咧道：“混账小子越来越没个轻重了，这老宝贝陪伴老夫多年，金贵着呢。”
“这家伙……”
楚萧心中悚然。没想到修为精进之后面对老瞎子仍是如同遥望天渊，差距之大宛如云泥。
他分明感觉到，老瞎子这轻轻一点，力道柔和轻巧，却蕴藏着一种宛如煌煌天威般的莫测气势，令人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
这恐怕是修为已到达极高深处，举手投足皆暗含某种“道”或“法”的缘故——可怕的家伙！
老瞎子微微转头，似乎在斜“睨”楚萧，静默片刻后，忽然半死不活淡淡道：“炼灵之道诸多神异，修炼至高深处，天地幻灭、人之生死，皆有迹可循，不比炼体之道简单粗暴。想学吗，我教你。”
楚萧盯着老瞎子瞧了半晌，然后摇头道：“不学。”
老瞎子嘿嘿怪笑道：“以前求着老夫教你，现在怎么又不学了？”
楚萧道：“你真的肯教我？”
老瞎子道：“假的。”然后又继续掘土。
楚萧无言以对。
其实当初老瞎子传授他修行之道的时候就曾经问过他，想学炼体之道还是炼灵之道。
楚萧在询问之下得知，炼灵之道是世界的主流，历经无数代人的打磨完善，已经具有一套趋近完美的修炼体系。而炼体之道无人接续，传承缺损，早已成了被天地遗弃的一道。
所以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做，楚萧当然选择炼灵之道。
但老瞎子性子怪异，偏偏不肯教他炼灵之道，只肯教他炼体之道，并且直言：爱学不学。
楚萧因此走上炼体之道，时至今日已有五年了。
他对炼灵之道了解不深，但炼体之道却的确是一种极为野蛮残酷的修炼之道。乃是借助外在的力量强行摧毁肌肤、经络、筋骨，使得原有的肉身在不断的损毁与新生之中蜕变为更加坚韧顽强的生命体。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而且这痛苦像是永无休止且愈来愈烈——每一次的进境，原有的肉身都会蜕变成更加强大的生命体，同时也意味着想摧毁这新生的肉身再次进境，要借助的外在力量就必须更加狂暴猛烈，理所当然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更加巨大。
从烈风、狂沙，到寒潭、飞瀑，乃至熔浆、雷池，楚萧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将炼体之道修炼到第三阶“金血龙筋”之境，这之中的经历不可谓不心酸艰险、曲折惨烈。
最初那段时间，楚萧一度觉得这样的修炼方式不像正道，他怀疑是传承缺损的缘故，从而导致某一个关键的环节出现了缺失，还曾找老瞎子抱怨了一番。
其实也没指望性子古怪的老瞎子会因此就改授自己炼灵之道，不过至少也应该编个由头来糊弄一下自己吧？
没想到老瞎子毫不避忌告诉他：正不正道老夫不知道，这炼体的法门是捡的……
不过楚萧倒也不怨老瞎子。其实炼灵之道也好，炼体之道也罢；正统也好，旁门也罢。老瞎子终归是有恩于他的。
在边荒，道统传承几乎全都被各大势力把控，从来都不轻易外传。比如在镇魔井这片地界，修炼法门几乎全都掌握在六大家族手里，视为禁脔。
更多世代相传的小家族、或是小村落，只掌握着极为粗浅的修炼之法，以进山狩猎为生，在日复一日的厮杀中挣扎求存，直到某一日死在这个过程里。后辈人长大之后亦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香火彻底断绝。
所以楚萧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至少比多数人都要幸运。
老瞎子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树枝丢到一边，从被他挖出的坑洞里抱起一个裹满泥土的酒坛子。
楚萧凑到近前，好奇道：“老瞎子，你什么时候在这里埋的酒？”
老瞎子缓缓地剥着酒坛子上裹着的泥土，淡然道：“老夫与你终归相识一场。你记恨萧家欺压你，决心要大闹一场，事后在这片地界肯定没有容身之地，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这坛酒已经埋了二十年，比你的年纪都大，要么给你送行，要么给你送终，怎么都不算辱没你。下山去找些吃食来。”
楚萧怔了怔，大笑道：“这么说来，我倒的确该好好喝上两口。”他转身朝山下走，老瞎子忽然唤道：“等等！”
楚萧脚步一顿，回身看去。
老瞎子在那株老树躯干上轻轻一拍，一物掉落下来被他握在手中。正是楚萧从仙殁之地背回来的那杆锈迹斑斑的铜绿色长枪。
老瞎子将长枪抛给楚萧，道：“这枪还你。”
楚萧怔了怔。
这杆长枪重达四千斤，质地奇特无坚不摧，乃是极为凶猛的大杀器。不过寻常人很难撼动。即使是修为高深的修炼者，也未必就能如臂指使。
毕竟兵器作为手足之延伸，极为讲究“契合”二字，不仅要可控，更要自如，如此才可对战力进行增幅，反之便是累赘。
楚萧与生俱来一身怪力，当初在仙殁之地得到这杆长枪之后便爱不释手，只觉得是为自己量身打造。为此还特意去寻来一种极为坚韧的藤绳、替其编制了一个简陋的枪套。外出时便背在身后，闲暇时则观摩把玩，甚至常常枕枪而眠。
不过在最初的新鲜劲头过去之后，也就不再觉得有多金贵，将其用来叉鱼、凿山洞，乃至当作烧火棍，总之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不过现在，楚萧却从老瞎子的话头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依照他对老瞎子的了解，其古怪孤僻盛气凌人的性子，应该要说“这东西”才是，而他刚才说的却是“这枪”。于是问道：“这枪，很了不得？”
老瞎子道：“两个很了不得。”
楚萧嬉皮笑脸道：“那不就是很了不得很了不得了？什么来头？”
老瞎子嗤笑道：“所谓物极必反，可能你小子这些年来都太过倒霉，所以让你撞了大运捡到它。你问我我也无法说出它的确切来历，总之绝不是凡物。有朝一日，或许会吓你一大跳。”
楚萧缓缓摩挲着手里锈迹斑斑的长枪，哂笑道：“老瞎子你可别胡吹大气，我可不信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我。”
老瞎子脸上的笑意更浓，而且多了种阴恻恻的味道：“你若是再敢废话连篇，老夫现在便将你从这里丢到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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