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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丧心病狂抓僰僮

    雷迁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个美丽女人竟然是公孙婉容?难道他是公孙述的妹子?她怎么来替多吉兆姆转达话语呢?而且多吉兆姆不是已经死去了许多年吗?公孙婉容又怎么可能具有如此上乘的轻功呢?难道多吉兆姆没有死,却与公孙婉容在一起?”想到这里,雷迁不禁感到了一种深切的宽慰:“要是多吉兆姆还活在人间,公孙慧娘就不再是一个孤儿,迟早她会得到自己母亲的疼爱和保护。我和赵匡、杨奉的努力也就没有白费!”

    这时候,雷迁忽然又觉得奇怪:“多吉兆姆的母亲应该是自己母亲的情敌,我应该仇恨她们才是,为什么还要去承诺保护她的女儿公孙慧娘呢?”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又立即在他心中道:“不对!大丈夫一诺千金,岂可背信弃义?况且杨柳儿公主当初嫁过来的时候,未必就知道多吉惠泽曾经有过我的母亲。这么说起来,她也是遇上了一个并不忠诚于自己的男人,也是一个很不幸的女人,应该算不上我母亲的情敌。多吉兆姆和公孙慧娘更加是两个无辜之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仇视她们呢?”想到这里,雷迁不由得哑然失笑:“上一代人们的恩怨情仇,难道还要我们这一代人继续传递下去吗?我又何必为它而费心伤神呢?”于是他从从容容地回到客栈,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痛苦的气色。

    杨奉对雷迁道:“申辅出去购买药材。赵大哥要他带一些药材回去。”

    “噢”,雷迁漫不经心地应道。

    杨奉又道:“二哥,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呢,以便商量决定我们夜郎国的未来大事!”

    雷迁诧异地问:“我们商量决定什么未来大事?”

    杨奉道:“我记得二哥曾经说过,你是要为公孙述报仇雪恨的。”

    雷迁道:“不错!我雷迁讲义气,重信诺,既然不能与公孙述同生共死,又岂能不为之报仇雪恨?之所以迟迟还没动手,只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

    杨奉道:“目前交趾三郡已经同汉家朝廷公开决裂,这就是我们为公孙述报仇雪恨的绝好机会!”

    雷迁摇头道:“交趾三郡太远,也太小,对汉家朝廷来说构不成什么重大威胁。”

    杨奉道:“二哥差矣!虽然交趾三郡谋反对汉家朝廷构不成重大威胁,但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施展抱负的绝好机会。想当年,我们大夜郎国也曾经地广千里,雄兵十万,纵横捭阖,雄冠西南,中原天子却是无可奈何。”

    杨奉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的夜郎国王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如今的夜郎国王却是老迈懦弱者,而且他还后继乏人。”

    杨奉立即道:“二哥此言又差矣!你既是多吉惠泽的儿子,便是夜郎国王的亲侄子,夜郎国王没有子嗣,你就是理所当然的夜郎国王位继承人!”

    雷迁摇了摇头道:“不行,我绝对不做夜郎国的国王!”

    杨奉知道雷迁不愿意承认他与多吉惠泽的父子关系,因此也就不能做夜郎国的国王,这让他觉得自己仍然很有希望。可是他又是一个心机十分深沉之人,于是试探地道:“我们还可以拥戴公孙慧娘做大夜郎国的国王嘛!”

    雷迁一楞道:“公孙慧娘是个女孩子,况全她也不是夜郎国人,她又怎么能行?”

    杨奉道:“怎么不行!交趾郡的徵和徵二不也是少女么?公孙慧娘既是蜀国公主,又是夜郎国王族的嫡系外孙女。她要是做了大夜郎国国王,我们大夜郎国就既有旧日蜀国臣民的拥护,又有百越、滇国的归心,何愁大事不能成功呢?”

    雷迁笑道:“公孙慧娘做了大夜郎国国王,百越、滇国怎么会一定拥护她?”

    杨奉道:“二哥难道忘记了,百越国的杨柳儿公主可是公孙慧娘的嫡亲姥姥,滇国的国王庄严又是多吉惠安的女婿,大家相互间都是亲戚啊!”

    雷迁道:“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乃是公开同汉家王朝决裂争锋的事情,他们怎么敢轻易卷入其中呢?”

    杨奉道:“这是实话!可是中原帝王历来岐视西南蛮夷各族,西南蛮夷各族对他们仇视已久。只是以前没有人敢于出面领头而已。不瞒二哥说,兄弟有心于此事久矣!滇国、百越从来唯夜郎国的马首是瞻,只要夜郎国决心反汉,他们就必定追随到底!”

    雷迁不由得兴奋地问道:“此话当真?”

    杨奉道:“实不相瞒,小弟的真实姓名叫做多吉兆奴,也是夜郎国人,并且已经是夜郎国的镇国大将军了。夜郎、滇国、百越已经结成了三国秘密联盟,还由小弟担任着联盟的首辅大臣呢。况且,三国的军官又多是兄弟的部下。二哥既然不愿意担任大夜郎国国王,就以雷迁或者霹雳侠的名号举起义旗,统领三国军队,那么西南一带就绝对不会再是汉家朝廷的天下!”

    雷迁大叫道:“如此甚好!咱们可以大干一场。只是我打家劫舍可以,行军布阵却是个外行,只能作个冲锋陷阵的先锋。兄弟大约也以赞划中枢,当个丞相为适宜,真要是行军作战,还得有一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三军统帅!”

    杨奉道:“赵大哥不就是这样的人才吗?他曾经率领过汉军,与冯异共同平定了西北,又曾经带领蜀军,与冯异的汉军争持了一年,他统率三国联军的能力,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况且他对公孙慧娘忠心耿耿,又是我们二人的兄长,正是上天赐给大夜郎国的最佳上将。还有,公孙慧娘的许家兄长许宝玉也是川中名士,只要公孙慧娘作了大夜郎国国王,他必然就会死心塌地的效忠大夜郎国。那时候,大夜郎国文有许宝玉和我,武有赵匡和你,还有申辅等一帮青年战将,又何愁我们的事业不能成功呢?倘若汉家王朝一定要前来镇压,我们也可与之争锋于西南,进而夺取他们的中原!难道堂堂中华就只能他们中原人氏做帝王吗?”

    雷迁不胜高兴地道:“果然不错!只是这样的大事情怎么样运作,还望兄弟好好地思考!”

    杨奉道:“此事却不必急在一时。目前有三件大事需做。一是请二哥迅速约定西南蛮夷各民族的首领,商定共同举事,然后就由你们首先举义。二是还是请二哥前往普慈寨东南许家庄,将赵大哥、公孙慧娘、许宝玉他们及其家人,一起接来夜郎国中,免除我们起事时候的后顾之忧。三是小弟立即赶回夜郎国中,与百越、滇国约定起兵事项。只要这三件大事办好了,我们就可以克日举兵,恢复大夜郎国!”

    雷迁高兴地与杨奉击掌约定了此事,然后杨奉星夜返回夜郎国去了。这里却留下四个侍女作为联络站。

    申辅回到客栈,听说杨奉已经走了,不禁有些诧异地道:“我还要与您们商量,我们怎么前往夜郎国的具体事情呢。”

    雷迁道:“杨二叔有着极为重要的事情,他必须先走。你们前往夜郎国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好了商量,而且杨二叔就是回去为此作一些准备工作的。贤侄,你此行的使命已经顺利地完成了!”

    申辅道:“好!可是我回去以后又怎么向师父他老人家具体禀报呢?”

    雷迁道:“向你师父禀报的事情还有我呢!”

    申辅高兴地道:“雷二叔要亲自去我们普慈案?”

    雷迁道:“不错!可是眼前我还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处理,大约需要一个月时间。贤侄也不必急在一时,你师父派你出来,一定也有让你在江湖上历练一番的意思。你可以先往南方各地走一走,见识见识蛮夷一带的杰出人物,然后我们再慢慢地前往普慈寨,迎接你的师父和师妹他们前往夜郎国!”

    申辅听说自己的使命已经顺利完成,自己又能前往南方历练,年轻人都有好玩心理,于是心中无限欣喜。

    当日已晚,两人便在醉风楼客栈中继续住下。

    他们尚未入睡,忽然听得客栈中传来几个儿童不断哭泣的声音。

    雷迁听得心中烦躁,便叫来店中伙计问道:“你这客店之中,几个儿童久久地哭泣不止,又让我们怎么睡觉呢?”

    店中伙计忙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几个儿童乃是僰僮。”

    雷迁道:“僰僮也是儿童,哭泣乃是儿童的天性,可是也不能影响别人睡觉,总得携带着他们的大人将他们哄好才是!”

    店中伙计为难地道:“客官此言有理。可是带着僰僮进来的这几个客人十分特殊,我们却是招惹不起!”

    雷迁发怒道:“什么人物你们招惹不起?住店总是客人,必得服从客栈安排,遵守客栈规矩。连你们老板都招惹不起,我倒想看一看,他们是洛阳城中的皇帝?还是天上的邪神?”

    店中伙计害怕雷迁惹事,慌忙道:“这几个人可不是一般的商贾,他们来到这里时,僰道城中的大小官员都前来看望过的。”

    雷迁“啊”了一声,容颜中更加恼怒,眼看就要发作。

    店中伙计只得劝道:“客官不可生气,更加不可鲁莽。本店乃是百年老店,万万不敢惹事生非的!”

    雷迁听了,只得作罢。

    店中伙计走了后,申辅问:“雷二叔,什么是僰僮?”

    雷迁道:“僰僮就是僰人当中的儿童。”

    申辅又问道:“僰人又是些什么人呢?”

    雷迁道:“僰人就是这一带的蛮夷民族。”

    申辅更加糊涂了:“什么又是蛮夷民族?”

    雷迁道:“中原王朝的达官贵人历来认为,除了你们汉人以外,其余的少数民族都是野蛮低级的人类。所谓蛮夷,就是蛮字下面有条虫,夷也是一种带侮蔑性的称谓。”

    申辅奇怪地问:“他们怎么能这样侮蔑人家呢?”

    雷迁道:“汉家王朝对蛮夷民族的污蔑何其多!就以僰人来说,你们汉人学者还说他们‘性悍好斗、卢鹿同声’呢。”

    申辅问:“那是个什么意思呢?”

    雷迁道:“意思说他们野蛮好斗,还与卢和鹿等野兽使用着同样一种语言。”

    申辅愤怒地道:“这真是胡说八道了!不论什么民族,大家都是人类。尽管开化有先有后,但彼此之间为什么不可以和睦地相处呢?难道僰人与中原人类就从来没有过联系么?”

    雷迁道:“不!其实中原人类与南方少数民族很难分开。周武王讨伐商纣王时,不是率领了八百部落参战么?八百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那是当时的各地部落几乎全部参了战。因为普天下的人们都痛恨商纣王无道,所以就群起而攻之。僰人也参加了这场战争,并且立下了大功,因此周王朝才册封僰人首领作为诸侯之一,允许他们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国家。”

    申辅继续问:“僰人作战一定很勇敢?”

    雷迁道:“不错!僰人信奉保护神格西,作战勇敢,一往无前。”

    申辅又问:“僰人懂得种植庄稼吗?”

    雷迁道:“中华人类中,僰人最早种植水稻、荔枝和生姜,实际上是江南最早开发农耕生产的民族。他们聪明能干,以生姜、魔芋做成的蒟酱,中原王朝的达官贵族也争相购买。”

    申辅道:“这么说起来,僰人并不落后,更不愚昧嘛。中原王朝的达官贵族这么岐视他们,真是不应该。我们老百姓不会这么看的!可是这些商贾带着僰僮干什么?”

    雷迁道:“中原的达官贵人觉得僰僮特别聪明能干,又特别勤劳朴实,因此争相购卖,用作为他们家中的奴隶。于是中原的商贾们做起了这个生意,并且十分赚钱。不瞒你说,过去我也贩卖过僰僮呢!”

    申辅诧异地道:“啊!雷二叔也贩卖过僰僮?你们贩卖僰僮,会通过他们的父母同意么?”

    雷迁:“既曰买卖,当然会通过他们的父母同意,也要给他们父母以银钱。可是后来的商贾就不同了,他们或哄或骗,或抢或夺,僰僮父母还不一定知道呢!这几个孩子如此的啼哭不止,大概是被人家哄骗或者硬抢出来的。”

    申辅气愤地道:“人人皆是父母所生,商贾们怎么能够去赚这种丧尽天良的钱财呢?”说到这里,他猛地想到雷迁也贩卖过僰僮,于是马上缄口不言。

    雷迁却好像没有觉察到什么,又与申辅聊起了其它话题。不久,他就侧过身子,呼呼入睡。

    申辅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孤苦无依,想到自己的乞丐生涯,想到如果没有赵匡收下自己作为徒弟,如果没有许夫人一家对自己师徒的收留,自己的命运与这些僰僮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里,他打算出面拯救这些僰僮。他也很想邀请雷迁一道进行,可是又想到雷迁毕竟从事过贩卖僰僮的生意,让他出面的确难以开口,于是毅然决然地悄悄起身,离开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