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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咸阳的危机

    陈胜的部将——扑克牌必杀令里边的一张大牌——“方片Q”周市,正在山东地区拓展根据地。狄县县令不肯反秦

    九月,就在项梁起事同一个月,陈胜派出的部将——原魏国地区的人周市,奉陈胜命北上到原魏国地区略地,魏国在中原(河南省)东部,周市不但占了魏地一些地盘,这时候都打到了山东省北部的狄县(今高青县)。狄县县令不肯反秦,周市的军队就在外面连日猛攻狄县城。

    狄县城里有一个叫田儋的,是个豪族,而且是从前齐国王族的族人。这一天,田儋把一个犯了错误的家奴捆了起来,准备杀掉。杀自家的奴婢是可以的,但是得征得官府的同意。于是田儋带着自己的堂弟田荣,还有田荣的弟弟田横,带着家丁,还有一帮街上找来的“少年”,捆着家奴,就去到县令的府里去了。

    这些“少年”都是能打架的好手。他们到了府门,跟看门的吏说明来意。狄县令正忙着守城的事呢,但现在有人来请示杀家奴的事,也得处理一下啊。狄县令就叫田儋这一些人进来。见了县令,田儋也不说杀自家奴隶了,趁机挥着家丁和少年们,就把县令杀了。

    田儋于是招来县里的豪吏子弟们,说:“诸侯都已经反秦自立,我们齐国也该复国。我田儋,是田氏(齐王族姓田),应当为王。”

    众官吏和子弟都一致同意。

    于是田儋自立为齐王,带着收编的狄县兵,打开城门,去跟城外的周市鏖战。周市不是对手,只得带着兵退走。

    随后,这齐王田儋带领着狄县子弟兵,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搏杀,居然很快控制了山东齐国大多地区。齐国这里就复国了,齐王为田儋。

    说起秦,就必须说到函谷关。

    秦国本土就是陕西,陕西省中部是东西走向长三百多公里渭河大平原,平原南面是庞大的秦岭山脉(东西走向)。黄河自北向南流动,然后在山西省的西南角向东拐去,从高空看是L型。L型的竖段部分,把陕西、山西省左右分开,所以黄河是这块平原东部的屏障。L型黄河的横部分以北,是山西省南部的中条山(东西走向)。L型黄河的横部分以南,是秦岭东段的崤山山脉。中条山和崤山,隔着黄河对望,二者平行的部分有几十公里。这就锁住了陕西大平原的东口。

    这么重要的东口当然要好好利用,在春秋时期,因为是贵族时代,打仗讲究堂堂正正,所以从来不在山地险隘的地方筑造要塞或关城。到了战国时代,布衣从政和领兵,打仗就你死我活地了,于是在战国时,秦人就在崤山北部修建了一座函谷关。因为这个关城在长长的如书函的山谷道路里耸立,所以叫“函谷关”。这个函谷关,自然就是陕西(或者说秦)的东大门。函谷关再往北隔着一些山地,就是横行的黄河。具体秦代函谷关的位置在灵宝县境内。

    函谷关以东的六国地区,被称为“关东”,而函谷关以西的秦本土的陕西中部渭河大平原,则因秦的政治中心在这里,所以称为“关中”。关中的概念,实际上就是函谷关以西的意思。

    要想打到函谷关,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函谷关以东,还是山。

    在河南省的西部,其实多是山地,其间有一条所谓的豫西走廊。该走廊两侧都是山地,大致其南有熊耳山、嵩山,其北也都是山地,北侧的山地再往北,就是横行的黄河。这条走廊东西大约二百多公里。走廊的西口,就是函谷关,东口则有荥阳城扼守。

    七月份时,陈胜派周文率领西A方面军,向西进攻函谷关。而吴广监领的西B方面军,也从陈城出发,西北上二百公里,来到豫西走廊的东口处的荥阳城。两伙人马似乎要比赛争功似的。吴广是个死心眼儿,不太懂军事,非要停在荥阳城这样的百年老墙下面督军攻坚,一连拖了几个月都毫无进展,把他属下的将官们气得半死。

    但是,吴广在荥阳坚城下消耗,客观上为周文创造了机遇,可以避免荥阳的秦军跑出来牵制周文军的西行。

    周文遂摆脱了秦主力的了干扰,一路西行,不但没有太大消耗,反而队伍越滚越大,沿途不断收编地方县兵,抵达陕西东大门函谷关的时候,麾下竟已有士卒数十万,战车一千乘!然后周文竟一举攻克函谷关,长驱直蹈,直趋咸阳,一直打到了距离咸阳城仅仅几十公里的骊山脚下。周文立在车上,铺展在他身后,数十万大军和迤逦上千辆战车,猎猎的旌旗遮住了陕西一半天的阳光。数百年未见的巨大恐慌,笼罩着秦二世的朝廷!

    周文能够轻易地打到咸阳,也是因为秦二世的情报分析工作完全失败。

    当时,陈胜在楚地造反,于陈城自立为楚王,使者把这消息汇报给秦二世,说陈城那边反了。秦二世就召集博士们和比博士低的诸儒生问:“楚的戍卒攻下蕲县入了陈城,你们觉得如何?”

    有三十多个博士和儒生就上前说:“人臣无将,将即反,罪死无赦。陛下应该发兵击之。”这个“人臣无将”是他们从《春秋》上自己发挥出的“微言大义”,就是作为人臣,怀了想篡位的心思,就算是篡位了。没有“将要”的说法。即,蓄谋犯罪,就等于犯罪

    不料秦二世却大怒立刻瞪眼睛,怒形于色。具体为什么生气,也没有解释。想来也很好理解,陈胜这帮人怎么能算是反呢?我治理的美好国家怎么会有那么多聚众谋反的呢?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然后有一个候补博士叫叔孙通的(尚未获得博士,候补阶段)就见风使舵地说:“这不是造反,只是些盗贼,鼠窃狗盗者而已。现在明主在上,怎么敢有造反的呢?只要叫郡县去捕盗就行了,哪有发兵去打的必要。不足为忧。”

    秦二世就乐了。然后挨个问别的没发言的博士和儒生们,有的说是造反,有的说是盗贼而已。秦二世就把前后所有说是造反的,全给抓到监狱里去了,查查他们是什么用心,该怎么治罪他们。因为使者也说这是造反,于是把使者也给抓监狱去了。

    后来,再有东方的使者来,秦二世问情况怎么样,使者就不敢说实话了,说:“都是群盗,郡守、郡尉已经都给抓到了。”秦二世就乐了。

    秦二世当时又赏赐叔孙通,当即把他从厚薄博士给转正为博士。叔孙通还给其他儒生们解释呢?我这么说是为了脱虎口啊,为了保命啊。然后就在儒生们的白眼下,从咸阳跑了。而他的老家就是薛城,那里已经闹起来了,他也就在家里避着。他的“事迹”在儒者圈里传开了,曲阜那里的正宗儒生们,就瞧不起他这个说假话的人。

    不管怎么样,秦二世通过“集体研究”,认为就是群盗,一般性的社会治安问题。群盗的概念,按照秦法,五人以上就算群盗。总得来说,不用发兵,各郡县的警察系统就能解决他们了,而且按使者的汇报,已经都抓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