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寒
这可能不是个梦。
但这是他上半辈子的梦啊！
有个童养媳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他还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辈子终于不用愁会再打光棍儿了！
只是现在他对这儿一无所知，现在仅知道坐在床沿上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童养媳，她叫小韩。
“家里人呢？”
提到这个话题，小韩又一次情绪失控。
“......”
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问了个不太好的问题，苏麒强扯起一个微笑，说道：“那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看咱俩认识多久了。”
小韩颤颤着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四岁就到了你们家，那时候你才刚出生，这么大点儿......”
“......”
模模糊糊看着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苏麒嘴角抽了抽，谢谢您记得这么清楚。
“......家主和夫人待我很好很好，拿我当自家孩子看待，从小到大从未亏待过我，哪怕家里后来出了事，也不曾让我们担心过......”
没等她酝酿情绪，一听她声儿不对，苏麒便连忙打断道：“你是怎么到我们家来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和爹娘走丢了，跟着逃灾的人一路向南，后来来到了西塘县，遇到家主布粥棚施粥，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后来家主与夫人收留了我，我进苏家那天恰好是小寒节，所以便有了小寒这个名字。”
虽然寥寥几句说得轻轻松松，但苏麒能想象得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逃难流离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转念一想，原来人家是叫小寒，不是小韩，得亏刚才被突然拥有了个童养媳的幸福砸晕了，没直接问她叫韩什么......
虽然小寒说得并不详尽，但苏麒还是听出了不少的信息。
只是没有过直观的了解，一些猜测并不能跟他脑海里的想法儿挂钩对等。
虚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周围一切的苏麒想了想问道：“那刚刚那老头儿是谁？”
“......他，他是......”
一提到这个，小寒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愿与他说这个。
见她这般，苏麒心底一沉。
自己不能好不容易捡到个媳妇儿，还没好好认识一下就给自己脑袋上染了色儿吧！
又一想，不对！
那老头儿好像说什么刘府招人？打工人？
在苏麒的一再追问下，小寒终于没再隐瞒。
他前两天儿跟人干架，被人开了瓢，然后就昏迷不醒了，一天一夜都没睁过眼。
血虽然止住了，但她买不起伤药，眼看着苏麒越来越虚弱，她心里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家里已经没有丝毫的积蓄了。
这一天她找遍了周围能想到的出路也只找到了刘府招婢女的活计。
成了刘府的婢女，以后就只能待在刘府了，寒来暑往，任劳任怨，自此便很难再有机会回家了，因而会有一笔银钱当作是安家费。
这笔钱与到了一定年头后从主家出来时的安家费不同，这就是个卖身的钱。
卖身契自然也是要签的。
签了卖身契之后便能拿到这笔钱，那她便有钱给他买药请大夫了。
只是说好了一吊钱，她都准备去刘府让东家过面儿了，结果牙行的李老头儿来告诉她只有八百文了。
天灾人祸的世道，银两都不值钱了，但平白少了二百文，对于他们而言，依旧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二百文，可能就是两副药钱了！
那可是能救命的！
苏麒沉默了片刻，许是眼睛有些干涩，眨巴了几下，湿润了些许，闷声道：“辛苦你了。”
得亏自己醒的及时，不然到手的媳妇儿就跑啦！
偷出手来捏了捏眉心，擦了擦眼屎，再睁眼时，苏麒感觉视线清晰了好多。
果然，不够润就是不舒服。
一抬眼就见小寒怔怔地望着他。
他也愣愣地看着她。
卧槽！
捡到宝了呀！
不施粉黛的脸颊有些清瘦，两弯远山眉，一双丹凤眼，琼鼻粉唇，一颗小小的泪痣，点在右眼下，面上仍旧挂着泪痕，楚楚动人。
感觉自己眼神儿慢慢又要模糊的苏麒突闻小寒小声说道：“你失了记忆，却变了好多，以前我从未听你说过这话。”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难道我以前是个渣？
以前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晓得，只能回道：“可能以前我不太会说话。”
但看小寒眼中那莫名的意味，似乎不是不会说话这么简单。
苏麒摸了摸鼻子，闷声问道：“有水吗？”
小寒擦了擦眼泪，起身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小寒出去了，只留下苏麒一个人静坐在狭小的房间里。
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好一会儿，小寒才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清澈见底，甚至可以数的清有几颗米粒的粥！
粥很烫，小寒拿着一把断了小半的瓷勺喂他，每一口都要吹得不烫了才送到他嘴边。
自打记事儿起就再没被人如此照顾过的苏麒，此时只觉得这小小的一碗寡淡的粥竟如此香甜，入口温热，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滚热在躯壳内存留。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个在认真地喂，一个在认真的吃，似乎房外冰凉的空气都被阻挡在这之外。
吃完粥，小寒扶着他侧身躺下，给他捒好了被角，刚欲离开，却被苏麒抓住了手腕儿。
“别去什么刘府，明儿我就好了，我来搞钱。”
小寒抿了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收拾了碗勺出门。
许是一碗热粥让他恢复了不少热量，缩在被子里也不觉得冷了，仍旧不太清明的眼睛缓缓合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房门外，小寒驻足，深深地吸了口冰凉的空气，嘴唇狠狠地抿着，又缓缓地吐出。
醒过来的苏麒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比以前要好太多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对自己如此温和过，从未有过！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有些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不要恢复以前的记忆该多好。
只是这种想法一闪而逝，无论他会不会恢复记忆，她都不会撇下他一个人。
因为，他只剩她一个了。
但这是他上半辈子的梦啊！
有个童养媳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他还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辈子终于不用愁会再打光棍儿了！
只是现在他对这儿一无所知，现在仅知道坐在床沿上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童养媳，她叫小韩。
“家里人呢？”
提到这个话题，小韩又一次情绪失控。
“......”
似乎终于察觉到自己问了个不太好的问题，苏麒强扯起一个微笑，说道：“那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说看咱俩认识多久了。”
小韩颤颤着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四岁就到了你们家，那时候你才刚出生，这么大点儿......”
“......”
模模糊糊看着她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苏麒嘴角抽了抽，谢谢您记得这么清楚。
“......家主和夫人待我很好很好，拿我当自家孩子看待，从小到大从未亏待过我，哪怕家里后来出了事，也不曾让我们担心过......”
没等她酝酿情绪，一听她声儿不对，苏麒便连忙打断道：“你是怎么到我们家来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和爹娘走丢了，跟着逃灾的人一路向南，后来来到了西塘县，遇到家主布粥棚施粥，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后来家主与夫人收留了我，我进苏家那天恰好是小寒节，所以便有了小寒这个名字。”
虽然寥寥几句说得轻轻松松，但苏麒能想象得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逃难流离的样子有多让人心疼。
转念一想，原来人家是叫小寒，不是小韩，得亏刚才被突然拥有了个童养媳的幸福砸晕了，没直接问她叫韩什么......
虽然小寒说得并不详尽，但苏麒还是听出了不少的信息。
只是没有过直观的了解，一些猜测并不能跟他脑海里的想法儿挂钩对等。
虚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周围一切的苏麒想了想问道：“那刚刚那老头儿是谁？”
“......他，他是......”
一提到这个，小寒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愿与他说这个。
见她这般，苏麒心底一沉。
自己不能好不容易捡到个媳妇儿，还没好好认识一下就给自己脑袋上染了色儿吧！
又一想，不对！
那老头儿好像说什么刘府招人？打工人？
在苏麒的一再追问下，小寒终于没再隐瞒。
他前两天儿跟人干架，被人开了瓢，然后就昏迷不醒了，一天一夜都没睁过眼。
血虽然止住了，但她买不起伤药，眼看着苏麒越来越虚弱，她心里焦急万分却毫无办法，家里已经没有丝毫的积蓄了。
这一天她找遍了周围能想到的出路也只找到了刘府招婢女的活计。
成了刘府的婢女，以后就只能待在刘府了，寒来暑往，任劳任怨，自此便很难再有机会回家了，因而会有一笔银钱当作是安家费。
这笔钱与到了一定年头后从主家出来时的安家费不同，这就是个卖身的钱。
卖身契自然也是要签的。
签了卖身契之后便能拿到这笔钱，那她便有钱给他买药请大夫了。
只是说好了一吊钱，她都准备去刘府让东家过面儿了，结果牙行的李老头儿来告诉她只有八百文了。
天灾人祸的世道，银两都不值钱了，但平白少了二百文，对于他们而言，依旧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二百文，可能就是两副药钱了！
那可是能救命的！
苏麒沉默了片刻，许是眼睛有些干涩，眨巴了几下，湿润了些许，闷声道：“辛苦你了。”
得亏自己醒的及时，不然到手的媳妇儿就跑啦！
偷出手来捏了捏眉心，擦了擦眼屎，再睁眼时，苏麒感觉视线清晰了好多。
果然，不够润就是不舒服。
一抬眼就见小寒怔怔地望着他。
他也愣愣地看着她。
卧槽！
捡到宝了呀！
不施粉黛的脸颊有些清瘦，两弯远山眉，一双丹凤眼，琼鼻粉唇，一颗小小的泪痣，点在右眼下，面上仍旧挂着泪痕，楚楚动人。
感觉自己眼神儿慢慢又要模糊的苏麒突闻小寒小声说道：“你失了记忆，却变了好多，以前我从未听你说过这话。”
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难道我以前是个渣？
以前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晓得，只能回道：“可能以前我不太会说话。”
但看小寒眼中那莫名的意味，似乎不是不会说话这么简单。
苏麒摸了摸鼻子，闷声问道：“有水吗？”
小寒擦了擦眼泪，起身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小寒出去了，只留下苏麒一个人静坐在狭小的房间里。
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好一会儿，小寒才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清澈见底，甚至可以数的清有几颗米粒的粥！
粥很烫，小寒拿着一把断了小半的瓷勺喂他，每一口都要吹得不烫了才送到他嘴边。
自打记事儿起就再没被人如此照顾过的苏麒，此时只觉得这小小的一碗寡淡的粥竟如此香甜，入口温热，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滚热在躯壳内存留。
两人都没开口说话，一个在认真地喂，一个在认真的吃，似乎房外冰凉的空气都被阻挡在这之外。
吃完粥，小寒扶着他侧身躺下，给他捒好了被角，刚欲离开，却被苏麒抓住了手腕儿。
“别去什么刘府，明儿我就好了，我来搞钱。”
小寒抿了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收拾了碗勺出门。
许是一碗热粥让他恢复了不少热量，缩在被子里也不觉得冷了，仍旧不太清明的眼睛缓缓合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房门外，小寒驻足，深深地吸了口冰凉的空气，嘴唇狠狠地抿着，又缓缓地吐出。
醒过来的苏麒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比以前要好太多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对自己如此温和过，从未有过！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有些希望他能一直这样，不要恢复以前的记忆该多好。
只是这种想法一闪而逝，无论他会不会恢复记忆，她都不会撇下他一个人。
因为，他只剩她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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