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万别是个梦
…
昏暗的房间内，空气与光线一样憋闷。
一张四尺宽的木床上，面色白净的少年郎安静地趴伏着。
少年面朝外，半张脸被坚实的枕头硌得变了形状，不薄不厚的乌青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嘴角还带着饱满欲滴的晶莹。
忽然，熟睡的少年眉头皱了皱，连带着脸蛋儿纠结在一起把狭长的眼睛挤开了条缝儿。
入眼一片模糊。
狠狠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稍有缓解，却依旧如同蒙了一层纱。
嗯？
哪儿呀这是！
屋子里光线很差，但还是能大致分辨一些轮廓出来。
房间并不大，甚至有些狭小。
离着床边儿两三步的距离是一张小方桌，上边儿摆着一个白色的高筒陶壶，两只茶杯。
桌子下则是放着一条长凳。
除此之外，没了。
布置还真是简单啊。
扬了扬头，想撑起身子，不想却换来了一阵剧痛。
嘶～
好疼！
从被子里抽出麻痹的左手摸了摸脑袋，粗糙的触感让他知晓好像是裹了棉布在头上。
而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有些眼前发黑。
草率了！
手麻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差点儿没把自己给疼晕过去。
这是被谁打了闷棍？
不能啊，我这么老实一人，也没招谁惹谁啊！
除了暗地里日常吐槽一下老板是个吸血鬼，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吧？
那是谁干的？
不是！
关键是我这是在哪儿？
伤成这逼样，不应该有人给送去医院吗？这个社会怎么了？
虽然眼神儿感觉有些不太好使，但我不瞎！
这不是医院，这是小黑屋吧！
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飞。
“有人吗？”
尝试着叫了一声，却把他自个儿给招住了。
这声音沙哑微弱，怎的还带着点儿公鸭嗓？！
忍着针扎一般的麻痛摸了摸脸，没摸到那倔强的胡茬，倒是在嘴巴上摸到了两撇娇嫩的绒毛……
这踏马……
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少年挣扎起身，立马又趴了回去。
娘咧！咋这冷呐！
恰此时，房外传来了些许声响。
“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一吊钱！”
是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带着愤怒和掩饰不住的哭腔。
嗯？
女人？
女人！
这我可就来劲了哈！
一咬牙，裹着瓷实的被子，少年挣扎起身，从床下趿拉了一双布鞋，踉跄着走向房门处。
“苏氏，你得知道，这是东家给的价儿，不是我能决定的，还不是他们说给多少就是多少？”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儿仰头看着女人那咬牙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那些钱，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没救了啊！而且…明明说好了一吊钱的，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怎么可以……”
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便成了啜泣。
摇了摇头，小老头儿刚待劝说一句，突然听到嘎吱一声，便看到房门打开了，一个裹紧被子只把头露出来的少年眯着眼睛看向这边儿。
“他醒了！”
小老头睁大了眼喊了一声，背对着房门的女人连忙扭头看去。
看到倚着门扇的少年，女人脸上的喜色还未展露便消散不见，转身冲向他。
“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儿冷，快回床上去吧。”
嗯，外边儿是真冷，他感受到了。
房门一打开，冷飕飕的寒气冻得他吉尔都缩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边儿阳光并不刺眼，但依旧让他很不适应，眯着眼也没看清个啥，只觉白茫茫一片。
模糊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极快地冲到了他身边，伸手半抱住裹着被子的他。
虽然看不清脸，但女人的声音却是清晰可辨。
清脆宛若黄鹂，煞是好听。
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人应该长得差不了。
女人扶着他进屋，他没拒绝。
外头的小老头儿也没多待，朝着屋里喊了声：“你再想想，这几天也就刘府招人，晚了可就被别人应去了。”
女人没答话。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边。
好嘛，一暗一明又一暗的，整得他都快瞎了，不过还是看到了贴着墙角挨着床头有个方棱棱的木箱子。
高出床头半身，刚好可以背靠着坐在床头，趴在床上差点儿把他憋死。
“醒了就好，你先坐会儿，我去烧点热水。”
女人将枕头垫在他后肩，安顿好他就要离开。
“等等，美女你谁啊？”
转身离去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有些僵硬地回身，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惊诧与莫名。
“你不认识我了？”
“我倒是想认识你一下……”
女人看着他，连忙坐在床沿，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反手放在了自己额前。
没发烧啊。
这……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地吓人。
少顷，细微到近乎不可闻的呜咽传来，女人的眼泪噗簌噗簌往下掉。
只是此时太过安静，可谓是落针可闻，他又怎么察觉不到。
少年有些乱了手脚，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又觉得大家不熟，这样很招人反感，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关键他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了哪儿……
“不是，你别哭啊！咱有话好好说啊！”
没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女人哭得更狠了，捂着脸抽泣，泪水从指缝滴落。
好一会儿，女人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
“你真都不记得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又是一阵沉默。
生怕她控制不住再哭上一场，连忙补上一句：“你先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可以吗？”
“苏麒。”
“诶，嗯？”
苏麒睁大了眼，没屁用，还是模糊一片，但他已经顾不得了。
同名同姓！
他清楚的摸了自个儿的脸好几遍，绝逼不是他，但名字是一样一样的，除非她说的是苏奇、苏琪或者苏齐，总不可能是俗气。
暗地里大腿都被他自己掐肿了，基本可以证实这不是在做梦……
苏麒抬头又问道：“那你呢？”
“小寒。”
小韩。
苏麒默默念叨了一句。
“咱俩有啥关系吗？”
“……我是你的童养媳。”
呀吼！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啊！
苏麒在心里头默默许愿：
千万别是个梦，千万别是个梦，千万别是个梦！
昏暗的房间内，空气与光线一样憋闷。
一张四尺宽的木床上，面色白净的少年郎安静地趴伏着。
少年面朝外，半张脸被坚实的枕头硌得变了形状，不薄不厚的乌青嘴唇无意识地张开，嘴角还带着饱满欲滴的晶莹。
忽然，熟睡的少年眉头皱了皱，连带着脸蛋儿纠结在一起把狭长的眼睛挤开了条缝儿。
入眼一片模糊。
狠狠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稍有缓解，却依旧如同蒙了一层纱。
嗯？
哪儿呀这是！
屋子里光线很差，但还是能大致分辨一些轮廓出来。
房间并不大，甚至有些狭小。
离着床边儿两三步的距离是一张小方桌，上边儿摆着一个白色的高筒陶壶，两只茶杯。
桌子下则是放着一条长凳。
除此之外，没了。
布置还真是简单啊。
扬了扬头，想撑起身子，不想却换来了一阵剧痛。
嘶～
好疼！
从被子里抽出麻痹的左手摸了摸脑袋，粗糙的触感让他知晓好像是裹了棉布在头上。
而后脑勺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有些眼前发黑。
草率了！
手麻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差点儿没把自己给疼晕过去。
这是被谁打了闷棍？
不能啊，我这么老实一人，也没招谁惹谁啊！
除了暗地里日常吐槽一下老板是个吸血鬼，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吧？
那是谁干的？
不是！
关键是我这是在哪儿？
伤成这逼样，不应该有人给送去医院吗？这个社会怎么了？
虽然眼神儿感觉有些不太好使，但我不瞎！
这不是医院，这是小黑屋吧！
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飞。
“有人吗？”
尝试着叫了一声，却把他自个儿给招住了。
这声音沙哑微弱，怎的还带着点儿公鸭嗓？！
忍着针扎一般的麻痛摸了摸脸，没摸到那倔强的胡茬，倒是在嘴巴上摸到了两撇娇嫩的绒毛……
这踏马……
缓了好一会儿，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少年挣扎起身，立马又趴了回去。
娘咧！咋这冷呐！
恰此时，房外传来了些许声响。
“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了一吊钱！”
是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带着愤怒和掩饰不住的哭腔。
嗯？
女人？
女人！
这我可就来劲了哈！
一咬牙，裹着瓷实的被子，少年挣扎起身，从床下趿拉了一双布鞋，踉跄着走向房门处。
“苏氏，你得知道，这是东家给的价儿，不是我能决定的，还不是他们说给多少就是多少？”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儿仰头看着女人那咬牙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那些钱，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没救了啊！而且…明明说好了一吊钱的，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怎么可以……”
声音越来越低，说着说着便成了啜泣。
摇了摇头，小老头儿刚待劝说一句，突然听到嘎吱一声，便看到房门打开了，一个裹紧被子只把头露出来的少年眯着眼睛看向这边儿。
“他醒了！”
小老头睁大了眼喊了一声，背对着房门的女人连忙扭头看去。
看到倚着门扇的少年，女人脸上的喜色还未展露便消散不见，转身冲向他。
“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儿冷，快回床上去吧。”
嗯，外边儿是真冷，他感受到了。
房门一打开，冷飕飕的寒气冻得他吉尔都缩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外边儿阳光并不刺眼，但依旧让他很不适应，眯着眼也没看清个啥，只觉白茫茫一片。
模糊中看到了一个身影极快地冲到了他身边，伸手半抱住裹着被子的他。
虽然看不清脸，但女人的声音却是清晰可辨。
清脆宛若黄鹂，煞是好听。
有这么好听的声音，人应该长得差不了。
女人扶着他进屋，他没拒绝。
外头的小老头儿也没多待，朝着屋里喊了声：“你再想想，这几天也就刘府招人，晚了可就被别人应去了。”
女人没答话。
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床边。
好嘛，一暗一明又一暗的，整得他都快瞎了，不过还是看到了贴着墙角挨着床头有个方棱棱的木箱子。
高出床头半身，刚好可以背靠着坐在床头，趴在床上差点儿把他憋死。
“醒了就好，你先坐会儿，我去烧点热水。”
女人将枕头垫在他后肩，安顿好他就要离开。
“等等，美女你谁啊？”
转身离去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有些僵硬地回身，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惊诧与莫名。
“你不认识我了？”
“我倒是想认识你一下……”
女人看着他，连忙坐在床沿，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反手放在了自己额前。
没发烧啊。
这……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地吓人。
少顷，细微到近乎不可闻的呜咽传来，女人的眼泪噗簌噗簌往下掉。
只是此时太过安静，可谓是落针可闻，他又怎么察觉不到。
少年有些乱了手脚，想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又觉得大家不熟，这样很招人反感，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关键他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了哪儿……
“不是，你别哭啊！咱有话好好说啊！”
没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女人哭得更狠了，捂着脸抽泣，泪水从指缝滴落。
好一会儿，女人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了些。
“你真都不记得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
又是一阵沉默。
生怕她控制不住再哭上一场，连忙补上一句：“你先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可以吗？”
“苏麒。”
“诶，嗯？”
苏麒睁大了眼，没屁用，还是模糊一片，但他已经顾不得了。
同名同姓！
他清楚的摸了自个儿的脸好几遍，绝逼不是他，但名字是一样一样的，除非她说的是苏奇、苏琪或者苏齐，总不可能是俗气。
暗地里大腿都被他自己掐肿了，基本可以证实这不是在做梦……
苏麒抬头又问道：“那你呢？”
“小寒。”
小韩。
苏麒默默念叨了一句。
“咱俩有啥关系吗？”
“……我是你的童养媳。”
呀吼！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啊！
苏麒在心里头默默许愿：
千万别是个梦，千万别是个梦，千万别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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