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李梦仙（二）
大雨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
李夏言的神情越发欢喜，对李梦仙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对方是不是自己当年走丢的同胞兄弟。
两人的年龄相仿，都是02年的，生日也同样在十月份；同样喜欢下雨天，都是从遂城二高毕业；爱好也很相像，喜欢看《少年JUMP》上连载的日漫，甚至都喜欢荒木飞吕彦老师那画风独特的《jojo的奇妙冒险》。想当年大一李夏言向同寝室喜欢漫画的兄弟安利时，他们才看了几页就都被那粗旷不已的画风给劝退了。
也不知聊了多久，李梦仙的衣兜里传出滴滴滴的声响。
他掏出手机关掉闹铃，钻出看台，直接站到了雨幕之中。
“喂！你……”李夏言刚想提醒他，意外的发现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天空灰白一片。
他也钻出看台，活动着蹲麻了的腿脚，与李梦仙一起大口呼吸着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
“言兄弟，你不是说过你擅长跑步吗，有没有兴趣陪我跑一圈？”
“好啊，慢跑还是快跑？”李夏言想着反正时间还早，自己回来探望母校本来也是想跑几圈，找看当年无忧无虑肆意飞扬的感觉。
那时他还不曾迷茫，周围是陪伴了他三年时光的老师同学，心中只有考上大学这一个目标，认为只要学习够好今后的一切人生都会畅通无阻。
“先慢跑吧，我觉得自己在大学里没怎么运动过，都快要废了。”
“哈哈，谁还不是呢！”
他们一同站在母校红色的橡胶跑道上，身后的积水坑中映出一道晃动的身影。
李夏言开始慢跑，找准自己的节奏，两步一吸气，两步一呼气——这是初中的体育老师教给他的呼吸法。
雨后的空气很湿润，带着点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跑起来后的微风很凉爽，橡胶跑道被雨水浸泡的软软的，踩上去能轻轻弹起，很是舒服。
李梦仙和他并排跑着，两人的步调渐渐趋于一致。
“感觉怎么样？”李梦仙问道
“还行！”李夏言答到。
“那就加快点速度吧。”
“好！”
两人开始由小步慢跑变为大步快跑，风吹起头发，耳边呼呼的，鞋子踩在小水坑里溅出透明的水花。
“你知道吗？”李梦仙突然说，“有人说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如果我们现在的跑步速度可以超越光速，那么，时光将会倒流，你说不定会看到几年前在这里上体育课的自己！”
“是吗。”李夏言大笑着，“如果你真的能穿越回到过去，你会干什么？”
“烧窗帘，打老师，亲校花！”李梦仙不假思索的说。
李夏言哈哈大笑起来，“就你特么叫夏洛是吧！”
他们越跑越快，红色的跑道和身边的一切都在向后退去。
“你呢？要是能回到过去，你会干什么？”
“囤口罩，囤感冒药，等着发大财！”
“不错不错，很有志气。”李梦仙也笑了起来。
很快就跑完了一圈，可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终点重新变为起点。
“可是我们都搞错了一点。”李梦仙突然摘掉帽兜，细碎的额发在风中飞舞。
“时光是倒流，而不是穿越，你不可能携带着关于未来的记忆回到过去。”
“但穿越可以，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从客观上来说是现在的你穿越回到了过去的时空，可是过去的你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依然存在。”
“如果那时的你突然见到一个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面孔，会怎么想？”
“如果你找到了过去的自己，并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告诉过去的你，那么在这一刻，未来的时间线就已经变成了两个，一个是未来与过去没有相见的时间，一个是未来与过去相见后的时间，到那时，你最终又会是谁呢？”
李夏言一愣，这些他还真没细想过。
李梦仙继续说着，语速逐渐加快。“那时你会怎么做呢？是离过去的自己远远的，不做任何干涉，寻找返回未来的方法或者孤独的死在那个时代……”
“……或者是杀了过去的自己，让现在的自己来替代他！”
李夏言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泥里。他惊恐地转头来，身旁的人微笑地看着他。还好，两人的脸并不一样。
“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李梦仙一脸轻松的说，他在奔跑中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天空。
“你难道不好奇吗？宇宙是在不断膨胀中的，如果一个人想让时间一瞬间停止或倒流，那么他就需要等同于宇宙一瞬间膨胀的力量来抵消或更大的力量逆转膨胀。从物理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没办法在身处的宇宙中获得比这个宇宙更强的力量——但是从数学上来说，让时间倒流却是可行的！”
“那是你们理科生探讨的事，我一个文科生懂个屁啊！”
李夏言干巴巴的笑笑，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那是自古以来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
千百年来，人类的文明始终在恐惧中进步。
古时的人类不明白雷鸣与闪电，所以他们会把雷电当做自然的神明，认为下雨打雷就是天神发怒，于是跪拜祈祷，祈求原谅。
而现代科学证明，电闪雷鸣是由空间气体的核外电子被电场激发后形成等离子导电状态，同时也伴随了光辐射和热效应的产生。
由于光以及热辐射的作用使其周围空气温度急剧的增加从而产生热膨胀，进而又推动空气形成震荡波，也就是我们听到的雷鸣声。空气中的水分子浓度越大杂质越多，被高压电场击穿电离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击穿电离产生肉眼可见的光辐射，这便是闪电。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敬畏与好奇；因为好奇，人类的文明最终才会进步。
可仅仅是自古以来便有的电闪雷鸣，也直到1749年的11月7日，富兰克林才提出“闪电是一种电现象”的科学假说，此后才被人逐一证实，用科学来得到解释。
可是时间呢？时间是物质的永恒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而关于时间的种种到现在大部分依然只是科学假说。现代宇宙学理论认为时间是随着宇宙大爆炸而共同产生的，在大爆炸之前宇宙中没有时间。
李夏言作为文科生他确实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哲学上关于时间的概念，尽管如此但他一直认为时间是一种古老而伟大的存在，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他似乎是想要逃离什么般，奔跑速度不自觉的越来越快，两人紧紧贴合的身影渐渐分开了。
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滑落，李夏言伸手一摸，是水。
他还以为是汗水，可是过了一会他才发现是雨。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铅灰色，雨又开始下了，顷刻间便有瓢泼之势。
李夏言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李梦仙，又要开始下雨了，咱们去躲……”
“不要停，继续跑！！”身后的怒吼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李夏言回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李梦仙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还在奔跑着，但殷红的鼻血如蚯蚓般从鼻尖流出。
“喂喂喂，你流鼻血了啊！”
“我让你继续跑，你听不到吗？！”李梦仙用手在脸上随便一抹。不知为何，他的双目微微泛红。
突然，李夏言撇见李梦仙身后那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跑道上，有一个扭动着的黑色身影。那黑影像是个人型黑洞一般，反是它所到过的一切，红色的橡胶跑道连同空中的雨水都通通破碎消失，只留下一片深邃的漆黑。
忽的他像猛然想起什么般，转头看向前方，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面前雨幕中的跑道也同样也看不到尽头。
李夏言失声喊道：“那个追着我们的黑色东西是什么？！”
“不要惊慌，继续跑就对了。”身后的李梦仙平静地说道，可李夏言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虚弱。
“那个东西开启了第十次轮回，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被吃掉了。”李梦仙淡淡的笑着，猩红的血流满了他的整个下巴，迎着雨水在雨幕中破碎成花，“拿上这个。”
李夏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后背，他接过一看，是那把黑伞。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把伞不是李梦仙给自己准备的，自始至终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李梦仙开始咳嗽，咳出血来，身型摇摇晃晃。
“什么都不要想……一直跑就对了……”他的头发被狂风吹乱，速度也越来越慢，两人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大。
“不要管我，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主动去追寻过去，要把握住还能改变的未来……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和誓言，它们是明灯……”
“不要回头，前方就是你的终点……别担心，我们终会再见的……”
鼻子突然变得很酸，李夏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身后的朋友离他越来越远。突然，面前的雨幕中好像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李梦仙再也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他看着李夏言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他轻轻哼唱起来，转头看向身后那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手掌。
他从雨幕的虚空中抽出一把骨柄的长剑，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漫不经心地拍在剑身上，沾血的长剑瞬间发出战鼓般的轰鸣，令周身的空间都微微颤动。
“去。”他轻轻抬起手臂，天空中的雨滴汇成洪流，迎上了那张惨白的笑脸。
李夏言的神情越发欢喜，对李梦仙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对方是不是自己当年走丢的同胞兄弟。
两人的年龄相仿，都是02年的，生日也同样在十月份；同样喜欢下雨天，都是从遂城二高毕业；爱好也很相像，喜欢看《少年JUMP》上连载的日漫，甚至都喜欢荒木飞吕彦老师那画风独特的《jojo的奇妙冒险》。想当年大一李夏言向同寝室喜欢漫画的兄弟安利时，他们才看了几页就都被那粗旷不已的画风给劝退了。
也不知聊了多久，李梦仙的衣兜里传出滴滴滴的声响。
他掏出手机关掉闹铃，钻出看台，直接站到了雨幕之中。
“喂！你……”李夏言刚想提醒他，意外的发现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天空灰白一片。
他也钻出看台，活动着蹲麻了的腿脚，与李梦仙一起大口呼吸着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
“言兄弟，你不是说过你擅长跑步吗，有没有兴趣陪我跑一圈？”
“好啊，慢跑还是快跑？”李夏言想着反正时间还早，自己回来探望母校本来也是想跑几圈，找看当年无忧无虑肆意飞扬的感觉。
那时他还不曾迷茫，周围是陪伴了他三年时光的老师同学，心中只有考上大学这一个目标，认为只要学习够好今后的一切人生都会畅通无阻。
“先慢跑吧，我觉得自己在大学里没怎么运动过，都快要废了。”
“哈哈，谁还不是呢！”
他们一同站在母校红色的橡胶跑道上，身后的积水坑中映出一道晃动的身影。
李夏言开始慢跑，找准自己的节奏，两步一吸气，两步一呼气——这是初中的体育老师教给他的呼吸法。
雨后的空气很湿润，带着点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跑起来后的微风很凉爽，橡胶跑道被雨水浸泡的软软的，踩上去能轻轻弹起，很是舒服。
李梦仙和他并排跑着，两人的步调渐渐趋于一致。
“感觉怎么样？”李梦仙问道
“还行！”李夏言答到。
“那就加快点速度吧。”
“好！”
两人开始由小步慢跑变为大步快跑，风吹起头发，耳边呼呼的，鞋子踩在小水坑里溅出透明的水花。
“你知道吗？”李梦仙突然说，“有人说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如果我们现在的跑步速度可以超越光速，那么，时光将会倒流，你说不定会看到几年前在这里上体育课的自己！”
“是吗。”李夏言大笑着，“如果你真的能穿越回到过去，你会干什么？”
“烧窗帘，打老师，亲校花！”李梦仙不假思索的说。
李夏言哈哈大笑起来，“就你特么叫夏洛是吧！”
他们越跑越快，红色的跑道和身边的一切都在向后退去。
“你呢？要是能回到过去，你会干什么？”
“囤口罩，囤感冒药，等着发大财！”
“不错不错，很有志气。”李梦仙也笑了起来。
很快就跑完了一圈，可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终点重新变为起点。
“可是我们都搞错了一点。”李梦仙突然摘掉帽兜，细碎的额发在风中飞舞。
“时光是倒流，而不是穿越，你不可能携带着关于未来的记忆回到过去。”
“但穿越可以，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从客观上来说是现在的你穿越回到了过去的时空，可是过去的你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会依然存在。”
“如果那时的你突然见到一个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面孔，会怎么想？”
“如果你找到了过去的自己，并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告诉过去的你，那么在这一刻，未来的时间线就已经变成了两个，一个是未来与过去没有相见的时间，一个是未来与过去相见后的时间，到那时，你最终又会是谁呢？”
李夏言一愣，这些他还真没细想过。
李梦仙继续说着，语速逐渐加快。“那时你会怎么做呢？是离过去的自己远远的，不做任何干涉，寻找返回未来的方法或者孤独的死在那个时代……”
“……或者是杀了过去的自己，让现在的自己来替代他！”
李夏言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泥里。他惊恐地转头来，身旁的人微笑地看着他。还好，两人的脸并不一样。
“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李梦仙一脸轻松的说，他在奔跑中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天空。
“你难道不好奇吗？宇宙是在不断膨胀中的，如果一个人想让时间一瞬间停止或倒流，那么他就需要等同于宇宙一瞬间膨胀的力量来抵消或更大的力量逆转膨胀。从物理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没办法在身处的宇宙中获得比这个宇宙更强的力量——但是从数学上来说，让时间倒流却是可行的！”
“那是你们理科生探讨的事，我一个文科生懂个屁啊！”
李夏言干巴巴的笑笑，他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那是自古以来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
千百年来，人类的文明始终在恐惧中进步。
古时的人类不明白雷鸣与闪电，所以他们会把雷电当做自然的神明，认为下雨打雷就是天神发怒，于是跪拜祈祷，祈求原谅。
而现代科学证明，电闪雷鸣是由空间气体的核外电子被电场激发后形成等离子导电状态，同时也伴随了光辐射和热效应的产生。
由于光以及热辐射的作用使其周围空气温度急剧的增加从而产生热膨胀，进而又推动空气形成震荡波，也就是我们听到的雷鸣声。空气中的水分子浓度越大杂质越多，被高压电场击穿电离的可能性就越大，而击穿电离产生肉眼可见的光辐射，这便是闪电。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敬畏与好奇；因为好奇，人类的文明最终才会进步。
可仅仅是自古以来便有的电闪雷鸣，也直到1749年的11月7日，富兰克林才提出“闪电是一种电现象”的科学假说，此后才被人逐一证实，用科学来得到解释。
可是时间呢？时间是物质的永恒运动、变化的持续性、顺序性的表现。而关于时间的种种到现在大部分依然只是科学假说。现代宇宙学理论认为时间是随着宇宙大爆炸而共同产生的，在大爆炸之前宇宙中没有时间。
李夏言作为文科生他确实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哲学上关于时间的概念，尽管如此但他一直认为时间是一种古老而伟大的存在，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他似乎是想要逃离什么般，奔跑速度不自觉的越来越快，两人紧紧贴合的身影渐渐分开了。
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滑落，李夏言伸手一摸，是水。
他还以为是汗水，可是过了一会他才发现是雨。灰白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铅灰色，雨又开始下了，顷刻间便有瓢泼之势。
李夏言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李梦仙，又要开始下雨了，咱们去躲……”
“不要停，继续跑！！”身后的怒吼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李夏言回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李梦仙脸色变得一片苍白，他还在奔跑着，但殷红的鼻血如蚯蚓般从鼻尖流出。
“喂喂喂，你流鼻血了啊！”
“我让你继续跑，你听不到吗？！”李梦仙用手在脸上随便一抹。不知为何，他的双目微微泛红。
突然，李夏言撇见李梦仙身后那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跑道上，有一个扭动着的黑色身影。那黑影像是个人型黑洞一般，反是它所到过的一切，红色的橡胶跑道连同空中的雨水都通通破碎消失，只留下一片深邃的漆黑。
忽的他像猛然想起什么般，转头看向前方，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面前雨幕中的跑道也同样也看不到尽头。
李夏言失声喊道：“那个追着我们的黑色东西是什么？！”
“不要惊慌，继续跑就对了。”身后的李梦仙平静地说道，可李夏言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虚弱。
“那个东西开启了第十次轮回，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被吃掉了。”李梦仙淡淡的笑着，猩红的血流满了他的整个下巴，迎着雨水在雨幕中破碎成花，“拿上这个。”
李夏言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后背，他接过一看，是那把黑伞。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把伞不是李梦仙给自己准备的，自始至终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李梦仙开始咳嗽，咳出血来，身型摇摇晃晃。
“什么都不要想……一直跑就对了……”他的头发被狂风吹乱，速度也越来越慢，两人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大。
“不要管我，你一定要记住……不要主动去追寻过去，要把握住还能改变的未来……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和誓言，它们是明灯……”
“不要回头，前方就是你的终点……别担心，我们终会再见的……”
鼻子突然变得很酸，李夏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身后的朋友离他越来越远。突然，面前的雨幕中好像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李梦仙再也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跌倒在地。他看着李夏言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他轻轻哼唱起来，转头看向身后那无数纠缠在一起的手掌。
他从雨幕的虚空中抽出一把骨柄的长剑，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漫不经心地拍在剑身上，沾血的长剑瞬间发出战鼓般的轰鸣，令周身的空间都微微颤动。
“去。”他轻轻抬起手臂，天空中的雨滴汇成洪流，迎上了那张惨白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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