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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哥哥

    李夏言猛地从梦中惊醒,脑海中光怪陆奇的梦境瞬间破碎。

    首先感到就是头痛。

    脑袋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痛,太痛了!

    可能是头痛的缘故,他明明没有吃饭,胃里却传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不受控制的打了几个嗝,吐出一股股腥气。他赶紧下床,可是一个没站稳,脸着地摔到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张大嘴巴,可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呸呸呸”他吐了几口吐沫,发现那吐沫居然是血红的颜色。

    他赶紧趴在水管上往嘴里灌水,漱了几次口,直到吐出来的水不再有颜色。

    牙龈出血了吗?他这样想着,掰开嘴巴想找出出血的地方,可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发现。他现在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可怕梦境中的景象来。

    在梦中,有个道士被土匪杀了,可那个道士又反过来把土匪杀了,然后还把那个领头的土匪给生吃了……这什么神经病似的剧情展开?汉尼拔写的剧本吗?人拔叔好歹是做熟了的!!!

    李夏言又不自觉的回想起那诡异梦境中,道士模样的怪物吃人的景象…该死的为什么在这方面会记得这么清啊?!他虽然对有血腥暴力元素的重口味电影并不反感,可正常的反胃还是有的……

    “呕~~~”他又趴在洗手池上大口的干呕起来。虽说是梦境,可那感觉却格外真实仿佛咀嚼血肉的滑腻感觉真实的在他嘴里上演了一番。

    他撑着虚弱的身体,趴在洗手池上照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凌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平时虽破旧但仍算得上是干净的道袍现在也满是血污和泥尘。

    他颤颤巍巍的回到房间,整理了下衣服,直到被风吹起的窗帘拍到他脸上,他才想起了昨夜那仿佛喝酒断片一样的经历。

    原来昨天深夜emo的时间太长,自己不知不觉就倒在床上睡着了,结果窗户没关,没盖被子硬生生吹了一整夜的风,这不头痛才怪嘞!

    可是他唯一想不通的是,昨晚拿着漂亮女孩送给自己的小礼物,emo这自己那“空白的能画最美丽图画”的感情史,可睡着了怎么却是这么个神经病似的恶心梦境。

    说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李夏言起身关上窗户,马路上传来的胎噪和声响瞬间减轻了不少。他又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减轻头痛的感觉。

    可揉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没有用,反倒是自己慢慢的适应了。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

    家里只有他一人,老妈还没下班,妹妹应该是去上舞蹈课还没回来。

    李夏言来到厨房,打开锅盖,锅里是给他留着的小米稀饭,他没有盛到碗里,而是用大勺子舀上满满一勺,直接对着锅喝起来。

    虽然凉了但是并无大碍,只是才喝了两三勺,他就发觉自己已经喝不下了,可他明明一个上午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李夏言把剩余的稀饭盛到碗里,把锅刷了,并简单打扫了一下厨房。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在床上。

    用手摸了摸额头,自我感觉应该没有发烧。可就是头痛,深入到脑仁儿的那种痛。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他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女人说话的声音和钥匙开门的声音又把他重新吵醒。

    李欣语和拎着大袋小袋的张秀萍有说有笑的进了门,却都被刚走出房间的李夏言吓了一跳。

    “小言你不舒服吗?”张秀萍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儿子问道。

    “哥你哭了?”李欣语看着双眼泛红的哥哥问道。

    李夏言尴尬笑笑,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儿子,你看这是什么?”张秀萍扬了扬手中满满当当的购物袋,上面印了四个大红字“陈发商铺”。

    “是排骨,老妈今天中午要做红烧排骨!”还没等李夏言仔细看去,李欣语便兴奋的抢答道。

    “哦哦,期待老妈的厨艺哟。”说完这句话,他就又回到了屋内。搁以前,他李夏言基本都会激动的苍蝇搓手加口水直流三千尺,可今天他也只能无精打采的敷衍几句,因为头痛的厉害。

    他又回到房间,仰面躺在床上,眼皮直往下坠,手脚组成一个大大的“大”字。突然,他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方道长,你醒醒啊……”女孩抱着年轻的道人哭泣着。

    “胡……姑娘……”

    他缓缓睁开眼睛,可是聚焦不准,一切都模模糊糊。轻柔的发丝飘落他在脸上,痒痒的。女孩的泪水滴在嘴里,苦苦的咸咸的。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他闻到了女孩身上,温暖湿润的气息,带着雨后泥土的些许气味和植物叶子的芬芳。

    许久之前,也有一个女人这样抱着自己。

    “娘……”孩童伸出稚嫩的手掌,想触碰自己母亲的脸颊。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安慰那个天使般的容颜,拂去那阳光下晶莹的泪珠。

    “哥你是想耍流氓吗?”就在手指触碰到少女脸颊的那一刻,对方慢悠悠的说。

    “你……小语?”

    李夏言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原本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变成了眼前笑眯眯的妹妹。

    他原本伸出的准备温柔抚摸的手突然一变,随后一把捏在了女孩柔嫩细腻的脸颊上。

    “哈哈哈!!!”奸计得逞的李夏言大笑着在床上翻了几个滚,这时,李欣语才觉得自己那个“正常”的哥哥又回来了。

    从自己这个哥哥在全日寄宿高中上学之后,每月星期放假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后总会一脸猥琐的凑上前来抱住自己举高。

    说起来有点奇怪,明明哥哥跟个竹竿似的瘦,可抱起60公斤的自己还是轻轻松松。

    自小时候起的记忆中,抱过自己次数最多的,除了妈妈就是这个哥哥了。

    “哥,你为什么总能抱得动我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李欣语问了哥哥这样一个问题。

    下午的阳光从阳台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洒在身上,一旁是老妈晾晒的洁白床单,微风吹动,床单上传来洗衣液好闻的香气,窗外,绿油油的树叶摇拽,哗哗地响。

    自己那个呆头呆脑的哥哥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是我妹呀,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抱得动你。”

    真是土的掉渣,怪不得你找不到女朋友。妹妹这样想,可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微笑。

    那年,妹妹十四岁,哥哥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