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两页罗塞尔日记被我整齐地叠好，装在了裙子的内兜里，这几天都不敢拿出来。
我怕自己弄丢它之后，只能凭着记忆把大致的内容复述出来，暴露自己也会读简体中文的秘密。
莎伦和马里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马里奇特意提醒我，那两张纸也都是普通的纸，什么灵性都没有。
我哼唧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为自己辩解。
莎伦很快离开了。我今天的任务是复习神秘学课程，以及跟着马里奇学习一些格斗技巧。技巧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核心内容是运用一切手段把对方打倒在地，很混蛋也很有效。
对于扮演“疯子”，我则没有更多的进步。一方面，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我强行降智；另一方面，莎伦对我造成的那种束缚，让我从身到心都变得很麻木迟钝，再也找不回当时大脑高速运转的感觉。晋升慢一点也无所谓……我这样安慰我自己。
毕竟，到了“狼人”阶段，满月诅咒可就太痛苦了。
“明天是周五吗？”看着报童从身边走过，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是周五。”马里奇回忆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影响你的生活、也没有失控的前兆，不用在意。”
不如说，这种麻木的状态，恰好也能降低失控的风险。但临近分别之前，马里奇还是提醒我，注意看看日历，小心满月。
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则是周五上午，与奥黛丽等人一同去参加的马术课程。一般来说，贵族的马术课都是一对一教学，奥黛丽也不例外，但是我突然回到贝克兰德，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马术教练，所以，霍尔家干脆安排我和奥黛丽一起学习，反正，没人在乎我的真实水平，学了就行，骑成什么样随便。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最好不要迟到或者翘课。
“囚犯”魔药让我的各种动作变得更加灵活，学习撬锁、翻墙等行为也变得更加容易。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骑马的了。小时候，我和奥黛丽都骑过那种小巧的矮种马，可那时候我的平衡能力就差得要命，总担心自己从马上掉下来摔断脖子。
骑马比骑自行车麻烦。
马场上，奥黛丽、奥黛丽的马术教练、莱克特男爵家的女儿和她的马术教练装备齐全地站在马场旁边，等待工作人员牵出他们的马匹。我没有属于自己的马，站在那里就没有其他人那样有底气。奥黛丽转过身，打量了我两眼，对我笑了一下。我隐约觉得她有些地方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很可能是已经服食了魔药，变成了“观众”。
我可不想被她这么观察啊……不过，我是不会责备她的，这也是扮演的一部分。
这么想着，马儿就被牵到了我们的身边。仰望着我身旁那匹肩高和我的头持平的高头大马，我心脏的跳动全成了退堂鼓。为了防止惊马，马术教练的说话声音都十分轻柔，听得我直想挠耳朵。
“先牵着马，绕场一周，感受一下马匹的步伐和你们之间的默契。”
全场只有我一个初学者，也只有我一个人需要傻兮兮地牵着马在场外绕圈。很快，那两个人就已经跨上马，练习起小快步和起跑。马术教练们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两个骑在马背上的女孩子身上，我都已经绕过一圈回到起点，却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
旁边穿着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给我搬了一个上马凳。我尴尬地把上马凳夹在左手边，右手拉住马缰绳。好在马匹十分温顺，见我不走，它也停下了脚步，不需要我牵制住。
像傻瓜一样。
…………
“杜蒙特先生，你能去指导一下我姐姐吗？”奥黛丽缓缓勒紧了缰绳，让马放慢了脚步，对跟在她身边的马术教练吩咐说，“我现在想随便走走，练习一下几天前学的技巧，只要关注一下我有没有摔下来就好了。”
“好的，霍尔小姐，您的姿势已经相当不错，不需要过多担心了。”塔利姆·杜蒙特顺便夸奖了一下他美丽又聪慧的学生，把视线投向了马场的另一边。
啊，站得像个傻瓜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姿势的问题，一坐在马背上，我就不由自主地向左边倾斜。只要一离开那个马术教练的视线，我就开始向左滑，滑呀滑呀，我就要掉到马的肚子下面了。
“佩恩小姐！”塔利姆急得差点喊出来了，“坐直，腰要直起来！两腿用力，坐正！”
“我觉得我坐得很正很直了。”我半挂在马的左侧，平静地看着这个颠倒的世界，跟着马的步伐上下上下。
被马术教练扶起来，重新坐回本来的位置，在对方略带不满的眼神中重新起步。奥黛丽快步走到我的左边，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
“我在这边，露易丝。我帮你看看你的姿势。”
“嗯，哦，好的。”我叹了口气，“反正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出了问题……”
奥黛丽轻推了我一把，让我回到原位。“你往左偏了。”
我继续绷直自己的身体，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奥黛丽推向另一边。到底为什么会往那边偏呢！
“原来如此。”奥黛丽突然低声说，“你的马镫……两边不一样。”
“唉？这个还可以两边不一样吗？”
我身子一歪，奥黛丽赶紧又把我扶过去。“待会儿你换一副马镫。”
“好。”我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终于走到出口，我从马上艰难地掉了下来，叫来工作人员检查。这幅马镫果然不对劲，取下来我才发现，两边的皮带宽度居然不太一样。难怪我骑在马上，身体却总是向一边偏过去。
这也是观众的能力吗？我看向奥黛丽，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一上午过去，我被马术课折磨得疲倦不堪，而另外两人却显得身姿更加挺拔，气质更加高雅了。
我恨贵族教育。
“中午回家一趟吧。”离开马场前，奥黛丽挽起我的手，“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说。”
想告诉我成了非凡者这件事吧。我点了点头，跟她一起登上了印着霍尔家章纹的马车。
车上，奥黛丽的宠物犬苏茜已经安静地坐在了我们面前的座位上，眼神深邃而沉静。被她这样打量着，我的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奥黛丽干笑了两声。“苏茜最近，最近，变得非常聪明，性格也变得很深沉了。也许这就是成熟吧，哈哈哈。”
我则有了另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不会准备了两份魔药，又给苏茜喝了一瓶吧。
不会吧……
在我的面前，苏茜吐了吐舌头，缓缓摇起了尾巴。
我只能摸摸她的脑袋。
我怕自己弄丢它之后，只能凭着记忆把大致的内容复述出来，暴露自己也会读简体中文的秘密。
莎伦和马里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马里奇特意提醒我，那两张纸也都是普通的纸，什么灵性都没有。
我哼唧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为自己辩解。
莎伦很快离开了。我今天的任务是复习神秘学课程，以及跟着马里奇学习一些格斗技巧。技巧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核心内容是运用一切手段把对方打倒在地，很混蛋也很有效。
对于扮演“疯子”，我则没有更多的进步。一方面，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我强行降智；另一方面，莎伦对我造成的那种束缚，让我从身到心都变得很麻木迟钝，再也找不回当时大脑高速运转的感觉。晋升慢一点也无所谓……我这样安慰我自己。
毕竟，到了“狼人”阶段，满月诅咒可就太痛苦了。
“明天是周五吗？”看着报童从身边走过，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过得浑浑噩噩的……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是周五。”马里奇回忆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影响你的生活、也没有失控的前兆，不用在意。”
不如说，这种麻木的状态，恰好也能降低失控的风险。但临近分别之前，马里奇还是提醒我，注意看看日历，小心满月。
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则是周五上午，与奥黛丽等人一同去参加的马术课程。一般来说，贵族的马术课都是一对一教学，奥黛丽也不例外，但是我突然回到贝克兰德，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马术教练，所以，霍尔家干脆安排我和奥黛丽一起学习，反正，没人在乎我的真实水平，学了就行，骑成什么样随便。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最好不要迟到或者翘课。
“囚犯”魔药让我的各种动作变得更加灵活，学习撬锁、翻墙等行为也变得更加容易。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骑马的了。小时候，我和奥黛丽都骑过那种小巧的矮种马，可那时候我的平衡能力就差得要命，总担心自己从马上掉下来摔断脖子。
骑马比骑自行车麻烦。
马场上，奥黛丽、奥黛丽的马术教练、莱克特男爵家的女儿和她的马术教练装备齐全地站在马场旁边，等待工作人员牵出他们的马匹。我没有属于自己的马，站在那里就没有其他人那样有底气。奥黛丽转过身，打量了我两眼，对我笑了一下。我隐约觉得她有些地方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很可能是已经服食了魔药，变成了“观众”。
我可不想被她这么观察啊……不过，我是不会责备她的，这也是扮演的一部分。
这么想着，马儿就被牵到了我们的身边。仰望着我身旁那匹肩高和我的头持平的高头大马，我心脏的跳动全成了退堂鼓。为了防止惊马，马术教练的说话声音都十分轻柔，听得我直想挠耳朵。
“先牵着马，绕场一周，感受一下马匹的步伐和你们之间的默契。”
全场只有我一个初学者，也只有我一个人需要傻兮兮地牵着马在场外绕圈。很快，那两个人就已经跨上马，练习起小快步和起跑。马术教练们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两个骑在马背上的女孩子身上，我都已经绕过一圈回到起点，却只能茫然地站在原地。
旁边穿着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给我搬了一个上马凳。我尴尬地把上马凳夹在左手边，右手拉住马缰绳。好在马匹十分温顺，见我不走，它也停下了脚步，不需要我牵制住。
像傻瓜一样。
…………
“杜蒙特先生，你能去指导一下我姐姐吗？”奥黛丽缓缓勒紧了缰绳，让马放慢了脚步，对跟在她身边的马术教练吩咐说，“我现在想随便走走，练习一下几天前学的技巧，只要关注一下我有没有摔下来就好了。”
“好的，霍尔小姐，您的姿势已经相当不错，不需要过多担心了。”塔利姆·杜蒙特顺便夸奖了一下他美丽又聪慧的学生，把视线投向了马场的另一边。
啊，站得像个傻瓜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姿势的问题，一坐在马背上，我就不由自主地向左边倾斜。只要一离开那个马术教练的视线，我就开始向左滑，滑呀滑呀，我就要掉到马的肚子下面了。
“佩恩小姐！”塔利姆急得差点喊出来了，“坐直，腰要直起来！两腿用力，坐正！”
“我觉得我坐得很正很直了。”我半挂在马的左侧，平静地看着这个颠倒的世界，跟着马的步伐上下上下。
被马术教练扶起来，重新坐回本来的位置，在对方略带不满的眼神中重新起步。奥黛丽快步走到我的左边，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
“我在这边，露易丝。我帮你看看你的姿势。”
“嗯，哦，好的。”我叹了口气，“反正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出了问题……”
奥黛丽轻推了我一把，让我回到原位。“你往左偏了。”
我继续绷直自己的身体，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奥黛丽推向另一边。到底为什么会往那边偏呢！
“原来如此。”奥黛丽突然低声说，“你的马镫……两边不一样。”
“唉？这个还可以两边不一样吗？”
我身子一歪，奥黛丽赶紧又把我扶过去。“待会儿你换一副马镫。”
“好。”我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终于走到出口，我从马上艰难地掉了下来，叫来工作人员检查。这幅马镫果然不对劲，取下来我才发现，两边的皮带宽度居然不太一样。难怪我骑在马上，身体却总是向一边偏过去。
这也是观众的能力吗？我看向奥黛丽，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一上午过去，我被马术课折磨得疲倦不堪，而另外两人却显得身姿更加挺拔，气质更加高雅了。
我恨贵族教育。
“中午回家一趟吧。”离开马场前，奥黛丽挽起我的手，“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说。”
想告诉我成了非凡者这件事吧。我点了点头，跟她一起登上了印着霍尔家章纹的马车。
车上，奥黛丽的宠物犬苏茜已经安静地坐在了我们面前的座位上，眼神深邃而沉静。被她这样打量着，我的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
奥黛丽干笑了两声。“苏茜最近，最近，变得非常聪明，性格也变得很深沉了。也许这就是成熟吧，哈哈哈。”
我则有了另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不会准备了两份魔药，又给苏茜喝了一瓶吧。
不会吧……
在我的面前，苏茜吐了吐舌头，缓缓摇起了尾巴。
我只能摸摸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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