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十一月
根据书中所说，冥想的第一步是完全放空思绪，这样做是为了充分释放自身的灵性，从而与弥散在环境中的魔法能量建立感应。
不过对于拥有高等思维的智慧种族来说，要真正做到停止思考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在大贤者亚德早就考虑到了这点，他给出的解决办法是一串数字：
1、2、3、5、7、11、13、17……
拥有前世记忆的法赛自然一眼看出，这不就是质数数列吗？虽然多了个1。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名字是亚德数列，质数也被称为亚德魔法数。
大贤者亚德认为，质数无法被其他自然数整除，代表了它们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数，不带一丝杂念，因此也不会对灵性产生干扰。
所以冥想者可以在心中默念质数数列，并尽可能沉浸其中，这样便等同于完全放空了。
不得不说，这位大贤者还真有点东西。
于是法赛便和爱丽丝一同坐定，闭目凝神，开始专心致志地数起了质数。
1、2、3、5、7、11、13、17、19、21……不对，数错了。
1、2、3、5、7、11、13、17、19、23、29、31……
不知过了多久，满脑子全是数字的法赛忽然感觉浑身一轻，仿佛浸没在了水中。
不仅如此，耳中还隐隐听到细砂滑动的声音，双眼虽然紧闭，却能看到千丝万缕的光体在摇曳。
法赛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魔力了。
真是奇妙。
法赛一边感慨，一边试探着将注意力集中于一点，附近的光体果然如书中所说的一样，纷纷向此处汇聚，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
法赛又控制光点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圆周完成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随之产生，周围飘荡的魔力仿佛受到了惊扰一般，猛地向内一缩——
这便是所谓的亚德模型了。
也是最基础的模型。
更进阶的冥想模型不仅需要控制光点做出更复杂的运动，甚至还要一心多用、同时操作好几个光点。
法赛不自量力地试了一下，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看来自己在魔法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外挂，还是得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来。
他遗憾地收起多余心思，回归最简单的亚德模型。
随着光点不断绕圈，附近区域内的魔力被持续压缩，很快就超过了书中所说的“属性阈值”，无属性的自然魔力在高压之下开始突破灵魂的边界，通过灵性层向内部渗透。
原理有点类似于用加压的方式使水分子穿过半透膜。
到这一步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接下来按照书中的描述，法赛应该会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身体、滋润心灵，魂魄也为之充盈。
然而，那种感觉最终并没有到来。
魔力一接触他的灵魂，就如同盐粒遇水一般，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法赛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难不成我的魔免体质在这种时候也有效？
他又反复尝试了许多次，结果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他的灵魂就像是一个黑洞，会无差别地将一切能量吞噬，不起一丝波澜。
事到如今，法赛只得接受了自己与魔法绝缘的事实，满怀不甘地退出了冥想。
当他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外面现在已经入夜，空旷的田野上一片漆黑，幽邃的夜空中明月高悬。
而爱丽丝平静地依偎在自己怀中，还没有停止冥想。她的表情轻松中透着一丝愉悦，显然是有所收获。
因此法赛没有去打扰爱丽丝，静静等待着女孩醒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爱丽丝终于睁开了双眼：“法赛阁下，我好像有魔力了！”
真让人羡慕啊……法赛在心中叹息，表面上却不着痕迹：“那可要恭喜你了，爱丽丝，看来你拥有成为魔法师的潜力。”
“让我试试！”女孩兴高采烈地竖起一根手指，引导体内的魔力从指尖发射出去。
由于手指、指甲都不是魔法触媒，所以这么做并不能释放任何法术，不过魔力在离开人体时会发出辉光，用来展示魔力的存在倒是非常直观。
只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一道微微泛绿的光芒在爱丽丝的指间亮起，无数细小的能量颗粒在光芒中飞舞、逸散。
梦幻般的美丽。
在光芒中，法赛和爱丽丝相视而笑。
片刻后，光芒熄灭。作为最基础的模型，亚德模型的冥想效率很低，几个小时的冥想下来，积累的魔力也就只够挥霍这么一会儿。
“哎呀，魔力好像用光了。”黑暗中，爱丽丝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来试试看吧，法赛阁下！”
到底还是躲不过去……
法赛尴尬地咳了咳嗓子，尽可能平淡地说道：“嗯……抱歉，我好像是没有办法使用魔力的样子……”
…………
同样被不爽情绪纠缠的，还有索德兰王国的南郡领主——理查德·鲁迪·法伊拉伯爵。
时间来到十一月底，法伊拉伯爵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脸色阴沉得一如外面的天色。正巧他的长子本杰明打猎归来，看到父亲这幅样子，当即肃容来问：“父亲，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
对自己的继承人，法伊拉伯爵当然不需要有任何隐瞒：“还是卵石溪镇的事……爱丽丝·安娜·龙缘，她竟敢拒绝我为她安排的婚姻！”
“什么？”本杰明眼神一凛，“她明确拒绝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背叛！”
法伊拉伯爵一甩手：“哼，她还没有胆量明确回绝。只是这一个月来无论我怎样催促，那边都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就是不肯与克拉克爵士完婚。”
“这和直接拒绝有什么区别？”本杰明听完了也极为生气，“父亲，咱们必须得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以后谁还会尊重我们的家族？”
“我当然知道必须得予以惩戒。”法伊拉伯爵捶了一下桌面，“但那个女人有一条龙！”
本杰明不解：“我们不是也有希丝蒂娅女士吗？”
“希丝蒂娅女士只听命于王室。”法伊拉伯爵纠正道，“别指望能请动她出手。”
本杰明听后不语，父子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本杰明终于又开口说道：“父亲，我有一个提议。”
法伊拉伯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本杰明继续说道：“再怎么样那也只是一条龙，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咱们可以略施手段，将它从卵石溪镇引开，然后再趁虚而入……”
“逻辑上可行，但谁会愿意去当这个诱饵？天杀的，那可是条龙！”法伊拉伯爵一时大摇其头。
不过本杰明也是想过了这一点才提议的：“父亲，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与那条黑龙有怨。咱们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哦？”法伊拉伯爵好奇地抬起眉梢，“是谁？”
“一个叫詹姆斯的游侠骑士，之前是肥猪霍恩的狗腿，后来被那女人和黑龙赶了出去，沦落得穷困潦倒，迫不得已加入了一个盗贼团伙，在燕雀滩镇附近活跃。”
“噢……”法伊拉伯爵想起来了，“詹姆斯啊，那家伙我记得……你确定他会愿意与黑龙拼命？”
本杰明信誓旦旦：“听说当初那条黑龙一尾巴抽断了他的左臂，导致他再也握不住缰绳，彻底断绝了骑士之路。从那之后他逢人便说有朝一日一定要报仇雪恨，亲手把那恶龙大卸八块。”
法伊拉伯爵沉吟片刻，终于点头：“行，那你去联络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这边就开始准备动手。”
本杰明当即一拍胸脯：“是，父亲！”
然而法伊拉伯爵和本杰明都没有发现，还有另一个人躲在门后把他俩的密谋给听了个一清二楚，此人正是法伊拉伯爵的次子——亚瑟·理查德·法伊拉，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爱丽丝的青梅竹马。
原来亚瑟身为次子，在兄长成年后便被送到了彼时尚且还算风光的齐亚图男爵家进行骑士修行，期间与爱丽丝两小无猜，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
当初爱丽丝来郡城受封时，正是他挺身而出，替爱丽丝作证了身份。
还记得吗？当初卡尔斯说爱丽丝想要继承卵石溪镇必须得有人能证明她和霍恩男爵的舅甥关系，爱丽丝则告诉他不必担心，自己有充足的把握。
那个“把握”说的就是亚瑟。
通过这些事情，足以看出这两人的关系之亲密。
甚至可以让亚瑟为了爱丽丝背叛自己的父亲。
“父亲和哥哥要对爱丽丝下手？！”
亚瑟在门外听到法伊拉伯爵的计划，二话不说披上斗篷便冲出了城堡。
“爱丽丝有危险！我必须得及时通知她才行！”
在凛冽的冬雨中，亚瑟骑马一路狂奔，力求能尽早赶到卵石溪镇。结果在黄昏时分，由于道路湿滑加上过度劳累，亚瑟的坐骑一不小心失了前蹄，导致他重重摔下了马，当场陷入了昏迷。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里，似乎身处一座营地，外面有篝火在燃烧。
“我这是在哪？”亚瑟艰难地撑起身子，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好在旁边看护的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是前往卵石溪镇的车队。”卡尔斯说道，“我们看到你在路边昏迷不醒，就把你一起给带上了，亚瑟少爷。”
“去卵石溪镇的车队……”
亚瑟松了口气，
“那太好了……”
说罢往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不过对于拥有高等思维的智慧种族来说，要真正做到停止思考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在大贤者亚德早就考虑到了这点，他给出的解决办法是一串数字：
1、2、3、5、7、11、13、17……
拥有前世记忆的法赛自然一眼看出，这不就是质数数列吗？虽然多了个1。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名字是亚德数列，质数也被称为亚德魔法数。
大贤者亚德认为，质数无法被其他自然数整除，代表了它们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数，不带一丝杂念，因此也不会对灵性产生干扰。
所以冥想者可以在心中默念质数数列，并尽可能沉浸其中，这样便等同于完全放空了。
不得不说，这位大贤者还真有点东西。
于是法赛便和爱丽丝一同坐定，闭目凝神，开始专心致志地数起了质数。
1、2、3、5、7、11、13、17、19、21……不对，数错了。
1、2、3、5、7、11、13、17、19、23、29、31……
不知过了多久，满脑子全是数字的法赛忽然感觉浑身一轻，仿佛浸没在了水中。
不仅如此，耳中还隐隐听到细砂滑动的声音，双眼虽然紧闭，却能看到千丝万缕的光体在摇曳。
法赛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魔力了。
真是奇妙。
法赛一边感慨，一边试探着将注意力集中于一点，附近的光体果然如书中所说的一样，纷纷向此处汇聚，形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点。
法赛又控制光点在面前画了一个圆，圆周完成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随之产生，周围飘荡的魔力仿佛受到了惊扰一般，猛地向内一缩——
这便是所谓的亚德模型了。
也是最基础的模型。
更进阶的冥想模型不仅需要控制光点做出更复杂的运动，甚至还要一心多用、同时操作好几个光点。
法赛不自量力地试了一下，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看来自己在魔法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外挂，还是得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来。
他遗憾地收起多余心思，回归最简单的亚德模型。
随着光点不断绕圈，附近区域内的魔力被持续压缩，很快就超过了书中所说的“属性阈值”，无属性的自然魔力在高压之下开始突破灵魂的边界，通过灵性层向内部渗透。
原理有点类似于用加压的方式使水分子穿过半透膜。
到这一步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接下来按照书中的描述，法赛应该会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进入身体、滋润心灵，魂魄也为之充盈。
然而，那种感觉最终并没有到来。
魔力一接触他的灵魂，就如同盐粒遇水一般，顷刻间消失不见了。
法赛心里咯噔一声：坏了，难不成我的魔免体质在这种时候也有效？
他又反复尝试了许多次，结果无一例外，皆以失败告终。
他的灵魂就像是一个黑洞，会无差别地将一切能量吞噬，不起一丝波澜。
事到如今，法赛只得接受了自己与魔法绝缘的事实，满怀不甘地退出了冥想。
当他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外面现在已经入夜，空旷的田野上一片漆黑，幽邃的夜空中明月高悬。
而爱丽丝平静地依偎在自己怀中，还没有停止冥想。她的表情轻松中透着一丝愉悦，显然是有所收获。
因此法赛没有去打扰爱丽丝，静静等待着女孩醒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爱丽丝终于睁开了双眼：“法赛阁下，我好像有魔力了！”
真让人羡慕啊……法赛在心中叹息，表面上却不着痕迹：“那可要恭喜你了，爱丽丝，看来你拥有成为魔法师的潜力。”
“让我试试！”女孩兴高采烈地竖起一根手指，引导体内的魔力从指尖发射出去。
由于手指、指甲都不是魔法触媒，所以这么做并不能释放任何法术，不过魔力在离开人体时会发出辉光，用来展示魔力的存在倒是非常直观。
只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一道微微泛绿的光芒在爱丽丝的指间亮起，无数细小的能量颗粒在光芒中飞舞、逸散。
梦幻般的美丽。
在光芒中，法赛和爱丽丝相视而笑。
片刻后，光芒熄灭。作为最基础的模型，亚德模型的冥想效率很低，几个小时的冥想下来，积累的魔力也就只够挥霍这么一会儿。
“哎呀，魔力好像用光了。”黑暗中，爱丽丝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来试试看吧，法赛阁下！”
到底还是躲不过去……
法赛尴尬地咳了咳嗓子，尽可能平淡地说道：“嗯……抱歉，我好像是没有办法使用魔力的样子……”
…………
同样被不爽情绪纠缠的，还有索德兰王国的南郡领主——理查德·鲁迪·法伊拉伯爵。
时间来到十一月底，法伊拉伯爵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脸色阴沉得一如外面的天色。正巧他的长子本杰明打猎归来，看到父亲这幅样子，当即肃容来问：“父亲，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
对自己的继承人，法伊拉伯爵当然不需要有任何隐瞒：“还是卵石溪镇的事……爱丽丝·安娜·龙缘，她竟敢拒绝我为她安排的婚姻！”
“什么？”本杰明眼神一凛，“她明确拒绝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背叛！”
法伊拉伯爵一甩手：“哼，她还没有胆量明确回绝。只是这一个月来无论我怎样催促，那边都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就是不肯与克拉克爵士完婚。”
“这和直接拒绝有什么区别？”本杰明听完了也极为生气，“父亲，咱们必须得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否则以后谁还会尊重我们的家族？”
“我当然知道必须得予以惩戒。”法伊拉伯爵捶了一下桌面，“但那个女人有一条龙！”
本杰明不解：“我们不是也有希丝蒂娅女士吗？”
“希丝蒂娅女士只听命于王室。”法伊拉伯爵纠正道，“别指望能请动她出手。”
本杰明听后不语，父子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本杰明终于又开口说道：“父亲，我有一个提议。”
法伊拉伯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本杰明继续说道：“再怎么样那也只是一条龙，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咱们可以略施手段，将它从卵石溪镇引开，然后再趁虚而入……”
“逻辑上可行，但谁会愿意去当这个诱饵？天杀的，那可是条龙！”法伊拉伯爵一时大摇其头。
不过本杰明也是想过了这一点才提议的：“父亲，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与那条黑龙有怨。咱们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哦？”法伊拉伯爵好奇地抬起眉梢，“是谁？”
“一个叫詹姆斯的游侠骑士，之前是肥猪霍恩的狗腿，后来被那女人和黑龙赶了出去，沦落得穷困潦倒，迫不得已加入了一个盗贼团伙，在燕雀滩镇附近活跃。”
“噢……”法伊拉伯爵想起来了，“詹姆斯啊，那家伙我记得……你确定他会愿意与黑龙拼命？”
本杰明信誓旦旦：“听说当初那条黑龙一尾巴抽断了他的左臂，导致他再也握不住缰绳，彻底断绝了骑士之路。从那之后他逢人便说有朝一日一定要报仇雪恨，亲手把那恶龙大卸八块。”
法伊拉伯爵沉吟片刻，终于点头：“行，那你去联络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这边就开始准备动手。”
本杰明当即一拍胸脯：“是，父亲！”
然而法伊拉伯爵和本杰明都没有发现，还有另一个人躲在门后把他俩的密谋给听了个一清二楚，此人正是法伊拉伯爵的次子——亚瑟·理查德·法伊拉，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爱丽丝的青梅竹马。
原来亚瑟身为次子，在兄长成年后便被送到了彼时尚且还算风光的齐亚图男爵家进行骑士修行，期间与爱丽丝两小无猜，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
当初爱丽丝来郡城受封时，正是他挺身而出，替爱丽丝作证了身份。
还记得吗？当初卡尔斯说爱丽丝想要继承卵石溪镇必须得有人能证明她和霍恩男爵的舅甥关系，爱丽丝则告诉他不必担心，自己有充足的把握。
那个“把握”说的就是亚瑟。
通过这些事情，足以看出这两人的关系之亲密。
甚至可以让亚瑟为了爱丽丝背叛自己的父亲。
“父亲和哥哥要对爱丽丝下手？！”
亚瑟在门外听到法伊拉伯爵的计划，二话不说披上斗篷便冲出了城堡。
“爱丽丝有危险！我必须得及时通知她才行！”
在凛冽的冬雨中，亚瑟骑马一路狂奔，力求能尽早赶到卵石溪镇。结果在黄昏时分，由于道路湿滑加上过度劳累，亚瑟的坐骑一不小心失了前蹄，导致他重重摔下了马，当场陷入了昏迷。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里，似乎身处一座营地，外面有篝火在燃烧。
“我这是在哪？”亚瑟艰难地撑起身子，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好在旁边看护的人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是前往卵石溪镇的车队。”卡尔斯说道，“我们看到你在路边昏迷不醒，就把你一起给带上了，亚瑟少爷。”
“去卵石溪镇的车队……”
亚瑟松了口气，
“那太好了……”
说罢往后一倒，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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