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策划
“两岁半……”
希丝蒂娅满头黑线，默默地变回了人形，从侍从手里接过长裙重新穿好。
她看得出来法赛是条幼龙，但没想到幼的这么离谱，以至于和对方较真的自己简直像个白痴，顿时没了兴致：“好吧，小子。记住了，索德兰王国是我的地盘，你想在这里寄宿没有问题，但不准给我惹麻烦，也不准觊觎我的财产。你能染指的只有这一亩三分地，看在这女孩的份上。”
法赛原本就只想守好卵石溪镇，没有打算越界，可是经过希丝蒂娅这么一说，他再答应下来就像是听了人家的命令似的，让法赛十分不爽，所以干脆昂然而立，不作回应。
“你这小鬼……”希丝蒂娅见状几欲发作，但一想到法赛只有两岁半，终归还是发作不起来，只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回去了，不用送了！”
说罢甩手而去。
法赛目送她在骑士的搀扶下登车，然后一众人马呼呼啦啦地又沿来路折返，直到希丝蒂娅的马车金顶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歪头来看爱丽丝道：“她明明也是条龙，飞过来不就得了，何必乘马车呢？”
“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爱丽丝大为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现在希丝蒂娅走了，没有外人在场，她倒是正好有些事情想问法赛：“法赛阁下，你真的只有两岁半吗？”
法赛坦然以对：“骗你干什么？”
“啊这……”爱丽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由于法赛表现出的稳重可靠，她一直以为法赛应该远要比自己年长，没想到居然只有两岁，换算成人类可能还没出襁褓，这让年已十六还得依赖对方的自己情何以堪？
法赛看出她的窘迫，适时出言安慰：“年龄并不能够代表什么。真龙一族有先天血脉传承，我们生而知之，虽然身体只有两岁，但心灵早已成熟。”
“说的也是……”爱丽丝尴尬一笑，“真好啊，巨龙一族……”
忽然，法赛身上一闪而没的亮点引起了爱丽丝的注意。
“咦？法赛阁下，这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从法赛鳞片缝隙里抠下一粒砂金：“这……这是金子？！法赛阁下，你转过来再让我看看！”
自己身上哪来的金子？法赛十分诧异，但还是乖乖转过身来，让爱丽丝爬到背上东摘西捡。
没过一会儿，等爱丽丝再下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攒了一小把细碎的金粒，不看成色的话约莫小半枚金币的分量。
这下法赛也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还有析出金粒的功能？
不对！他陡然想起下午在山涧里冲澡一事，脑海里跳出了一个时代感满满的名词——淘金。
“是溪水！”
此前的探索已经查明，卵石溪镇的上游是一片地质运动活跃的山区，而地质运动活跃就意味着许多深埋在地下的矿物会随着山峰隆起抬升至较浅的地层，其中很有可能就包括一些黄金。
然后当山峰的海拔突破雪线，积雪季节性消融汇聚成溪流，在长年累月的冲刷中就有概率将裸露的黄金剥落，顺流直下形成颗粒状的砂金。
而在下游河道中设法拦截、收集这些砂金的行为，即是“淘金”。
由于技术门槛低，且有机会一夜暴富，淘金热潮在前世的地球历史上屡见不鲜，但凡传出砂金的消息，总能吸引无数人趋之若鹜，黄金的魔力可见一斑。
不过看爱丽丝的反应，似乎在这个世界，起码在索德兰王国的南郡，淘金致富还不是一个深入人心的概念。
于是法赛立刻为爱丽丝详细讲解了一番个中原理，并大胆做出预言：“流经小镇的卵石溪里也一定存在砂金！”
这个消息对于深陷债务危机的卵石溪镇来说当真是雪中送炭，年轻的龙缘女士喜出望外，恨不得立马叫醒所有领民起来淘金，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法赛却又泼了她一桶冷水：“等等，爱丽丝，不要高兴得太早。不管矿源多么富饶，被水流剥落的黄金也不会太多，能一路流到下游、被人力拦截的就更少。对一两个人来说也许还算笔横财，但指望靠砂金去偿还五千枚金币的债务就纯属想太多了。”
“啊？”爱丽丝一听大失所望，“那怎么办？要不然直接去开采上游的金矿？”
“那至少要深入大森林几百里，何况金矿的具体位置也不清楚，靠镇上这点人力想全面勘探没可能的吧？”法赛摇了摇头，替爱丽丝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吧。砂金的事情先不要跟外人说，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利用这些金子创造最大的收益。”
“好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和衷共济，爱丽丝对法赛不说言听计从也称得上是信任有加。既然法赛这样说了，那她就乐得将砂金一事全权交给法赛处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思路不是？
卵石溪镇的龙缘女士和黑龙法赛从来就不是领主和客卿的关系，而是交情深厚的朋友。
当天晚上法赛夜不能寐，苦思冥想了一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思路。
所以次日一早法赛就兴冲冲地绕到龙缘大厅卧室一侧，刚想敲窗户又怕惊扰到爱丽丝休息，只好把眼睛贴上去窥视，想看看爱丽丝到底起没起床。
结果没想到爱丽丝和他心有灵犀，此时也刚睡醒，就来开窗通风，一推窗子正好撞到法赛的眼珠，疼得黑龙龇牙咧嘴：“嘶！抱歉，别误会，我不是在偷窥……”
爱丽丝比他更愧疚：“呀！没事吧法赛阁下？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没事。”法赛挥了挥前爪，快速平复姿态，回到了一直以来的雍容模样，“说正事吧。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思考了一下，其实砂金的价值并不仅限于那点金子，真正厉害的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消息把大量的人口吸引过来……试想一下，如果爱丽丝你让南郡的人都知道卵石溪的河水里能淘出砂金，然后还欢迎大家来卵石溪镇淘金——会有多少幻想一夜暴富的家伙动心？”
爱丽丝眼珠一转：“想必一定不少。但……我不明白，弄那么多人来镇上做什么？他们只会偷鸡摸狗、调戏村妇。咱们需要的是钱，不是一群白日做梦的流浪汉。”
“人就是钱。”
对于毫无经济学常识的中世纪少女，法赛不吝赐教：“淘金不是短工，在真正捞到金子之前没有人想离开河滩。但人总归得吃饭，得取暖。那么饭从哪里来？柴从哪里来？他们在卵石溪镇淘金，还能去橡树坡镇买吃的不成？”
爱丽丝恍然大悟：“所以说真正的目标是这些人口袋里的钱？”
法赛点头：“我的建议是先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前期准备，毕竟眼下临近入秋，得等秋收之后才有足够的粮食往外卖。还有其他物资也要多囤一些，木柴、布匹这些硬性需求到时候肯定不会缺销路。”
法赛这一张饼画得又大又圆，爱丽丝只是简单设想了一下就已经沉浸在日进斗金的幻想中不能自拔了：“不可思议，这么厉害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法赛在心里嘀咕，但总不能跟爱丽丝说是从另一个世界学来的吧？便顺口扯谎道：“血脉传承。”
“真好啊，巨龙一族……”爱丽丝信了他的鬼话，小脸上满满都是羡慕，“人类怎么就没有血脉传承呢？”
法赛莞尔一笑：“既然你不反对，那咱们就这么干吧。”
“嗯！”
终于看到发财的机会，爱丽丝这些天来头一次表现得干劲满满。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光靠他们俩肯定做不成，得把整个卵石溪镇都发动起来才能确保妥当。而想要调动庄园的民力，自然绕不过总管卡尔斯。
没错，卡尔斯最终如愿保住了自己总管的位子。这是因为翻遍整个卵石溪镇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会读写的文化人了，爱丽丝又没有财力向外界招聘，所以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他。
总不能让爱丽丝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亲力亲为吧？
一听说爱丽丝和法赛准备蹭砂金的热点赚流量快钱，卡尔斯赞叹手法高超之余不忘出言提醒：“通常来说一家五口人一星期的生活开销差不多一枚银币，假设这些钱全被我们赚走，那五个人一年也就是五枚金币。想在一年内赚够五千金币等于至少得养活五千外人，这可要比卵石溪镇现在的总人口还多，负担未免太重。”
不得不说，抛开道德问题，卡尔斯作为家臣还是有点水平的，这确实是一个法赛不曾想到的问题。
好在卵石溪镇也不是只有法赛才有脑子。爱丽丝在经过他的一番提点之后已经彻底开窍，思维非常活络：“法赛阁下说了：‘人就是钱’，想赚钱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要是实在能力有限，倒也不用非得抓着每一枚硬币不放，可以允许临近领地一起加入进来，咱们只像城市里的老爷那样抽个分成即可。”
说完还不忘朝法赛显摆：“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法赛阁下？”
法赛只能慨然长叹：“孺子可教也。”
希丝蒂娅满头黑线，默默地变回了人形，从侍从手里接过长裙重新穿好。
她看得出来法赛是条幼龙，但没想到幼的这么离谱，以至于和对方较真的自己简直像个白痴，顿时没了兴致：“好吧，小子。记住了，索德兰王国是我的地盘，你想在这里寄宿没有问题，但不准给我惹麻烦，也不准觊觎我的财产。你能染指的只有这一亩三分地，看在这女孩的份上。”
法赛原本就只想守好卵石溪镇，没有打算越界，可是经过希丝蒂娅这么一说，他再答应下来就像是听了人家的命令似的，让法赛十分不爽，所以干脆昂然而立，不作回应。
“你这小鬼……”希丝蒂娅见状几欲发作，但一想到法赛只有两岁半，终归还是发作不起来，只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回去了，不用送了！”
说罢甩手而去。
法赛目送她在骑士的搀扶下登车，然后一众人马呼呼啦啦地又沿来路折返，直到希丝蒂娅的马车金顶消失在道路尽头，这才歪头来看爱丽丝道：“她明明也是条龙，飞过来不就得了，何必乘马车呢？”
“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爱丽丝大为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现在希丝蒂娅走了，没有外人在场，她倒是正好有些事情想问法赛：“法赛阁下，你真的只有两岁半吗？”
法赛坦然以对：“骗你干什么？”
“啊这……”爱丽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由于法赛表现出的稳重可靠，她一直以为法赛应该远要比自己年长，没想到居然只有两岁，换算成人类可能还没出襁褓，这让年已十六还得依赖对方的自己情何以堪？
法赛看出她的窘迫，适时出言安慰：“年龄并不能够代表什么。真龙一族有先天血脉传承，我们生而知之，虽然身体只有两岁，但心灵早已成熟。”
“说的也是……”爱丽丝尴尬一笑，“真好啊，巨龙一族……”
忽然，法赛身上一闪而没的亮点引起了爱丽丝的注意。
“咦？法赛阁下，这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从法赛鳞片缝隙里抠下一粒砂金：“这……这是金子？！法赛阁下，你转过来再让我看看！”
自己身上哪来的金子？法赛十分诧异，但还是乖乖转过身来，让爱丽丝爬到背上东摘西捡。
没过一会儿，等爱丽丝再下来的时候，手心里已经攒了一小把细碎的金粒，不看成色的话约莫小半枚金币的分量。
这下法赛也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还有析出金粒的功能？
不对！他陡然想起下午在山涧里冲澡一事，脑海里跳出了一个时代感满满的名词——淘金。
“是溪水！”
此前的探索已经查明，卵石溪镇的上游是一片地质运动活跃的山区，而地质运动活跃就意味着许多深埋在地下的矿物会随着山峰隆起抬升至较浅的地层，其中很有可能就包括一些黄金。
然后当山峰的海拔突破雪线，积雪季节性消融汇聚成溪流，在长年累月的冲刷中就有概率将裸露的黄金剥落，顺流直下形成颗粒状的砂金。
而在下游河道中设法拦截、收集这些砂金的行为，即是“淘金”。
由于技术门槛低，且有机会一夜暴富，淘金热潮在前世的地球历史上屡见不鲜，但凡传出砂金的消息，总能吸引无数人趋之若鹜，黄金的魔力可见一斑。
不过看爱丽丝的反应，似乎在这个世界，起码在索德兰王国的南郡，淘金致富还不是一个深入人心的概念。
于是法赛立刻为爱丽丝详细讲解了一番个中原理，并大胆做出预言：“流经小镇的卵石溪里也一定存在砂金！”
这个消息对于深陷债务危机的卵石溪镇来说当真是雪中送炭，年轻的龙缘女士喜出望外，恨不得立马叫醒所有领民起来淘金，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法赛却又泼了她一桶冷水：“等等，爱丽丝，不要高兴得太早。不管矿源多么富饶，被水流剥落的黄金也不会太多，能一路流到下游、被人力拦截的就更少。对一两个人来说也许还算笔横财，但指望靠砂金去偿还五千枚金币的债务就纯属想太多了。”
“啊？”爱丽丝一听大失所望，“那怎么办？要不然直接去开采上游的金矿？”
“那至少要深入大森林几百里，何况金矿的具体位置也不清楚，靠镇上这点人力想全面勘探没可能的吧？”法赛摇了摇头，替爱丽丝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吧。砂金的事情先不要跟外人说，给我点时间想想，怎么利用这些金子创造最大的收益。”
“好吧。”
经过这么多天的和衷共济，爱丽丝对法赛不说言听计从也称得上是信任有加。既然法赛这样说了，那她就乐得将砂金一事全权交给法赛处理——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思路不是？
卵石溪镇的龙缘女士和黑龙法赛从来就不是领主和客卿的关系，而是交情深厚的朋友。
当天晚上法赛夜不能寐，苦思冥想了一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思路。
所以次日一早法赛就兴冲冲地绕到龙缘大厅卧室一侧，刚想敲窗户又怕惊扰到爱丽丝休息，只好把眼睛贴上去窥视，想看看爱丽丝到底起没起床。
结果没想到爱丽丝和他心有灵犀，此时也刚睡醒，就来开窗通风，一推窗子正好撞到法赛的眼珠，疼得黑龙龇牙咧嘴：“嘶！抱歉，别误会，我不是在偷窥……”
爱丽丝比他更愧疚：“呀！没事吧法赛阁下？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没事。”法赛挥了挥前爪，快速平复姿态，回到了一直以来的雍容模样，“说正事吧。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思考了一下，其实砂金的价值并不仅限于那点金子，真正厉害的是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消息把大量的人口吸引过来……试想一下，如果爱丽丝你让南郡的人都知道卵石溪的河水里能淘出砂金，然后还欢迎大家来卵石溪镇淘金——会有多少幻想一夜暴富的家伙动心？”
爱丽丝眼珠一转：“想必一定不少。但……我不明白，弄那么多人来镇上做什么？他们只会偷鸡摸狗、调戏村妇。咱们需要的是钱，不是一群白日做梦的流浪汉。”
“人就是钱。”
对于毫无经济学常识的中世纪少女，法赛不吝赐教：“淘金不是短工，在真正捞到金子之前没有人想离开河滩。但人总归得吃饭，得取暖。那么饭从哪里来？柴从哪里来？他们在卵石溪镇淘金，还能去橡树坡镇买吃的不成？”
爱丽丝恍然大悟：“所以说真正的目标是这些人口袋里的钱？”
法赛点头：“我的建议是先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前期准备，毕竟眼下临近入秋，得等秋收之后才有足够的粮食往外卖。还有其他物资也要多囤一些，木柴、布匹这些硬性需求到时候肯定不会缺销路。”
法赛这一张饼画得又大又圆，爱丽丝只是简单设想了一下就已经沉浸在日进斗金的幻想中不能自拔了：“不可思议，这么厉害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法赛在心里嘀咕，但总不能跟爱丽丝说是从另一个世界学来的吧？便顺口扯谎道：“血脉传承。”
“真好啊，巨龙一族……”爱丽丝信了他的鬼话，小脸上满满都是羡慕，“人类怎么就没有血脉传承呢？”
法赛莞尔一笑：“既然你不反对，那咱们就这么干吧。”
“嗯！”
终于看到发财的机会，爱丽丝这些天来头一次表现得干劲满满。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光靠他们俩肯定做不成，得把整个卵石溪镇都发动起来才能确保妥当。而想要调动庄园的民力，自然绕不过总管卡尔斯。
没错，卡尔斯最终如愿保住了自己总管的位子。这是因为翻遍整个卵石溪镇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会读写的文化人了，爱丽丝又没有财力向外界招聘，所以再怎么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他。
总不能让爱丽丝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亲力亲为吧？
一听说爱丽丝和法赛准备蹭砂金的热点赚流量快钱，卡尔斯赞叹手法高超之余不忘出言提醒：“通常来说一家五口人一星期的生活开销差不多一枚银币，假设这些钱全被我们赚走，那五个人一年也就是五枚金币。想在一年内赚够五千金币等于至少得养活五千外人，这可要比卵石溪镇现在的总人口还多，负担未免太重。”
不得不说，抛开道德问题，卡尔斯作为家臣还是有点水平的，这确实是一个法赛不曾想到的问题。
好在卵石溪镇也不是只有法赛才有脑子。爱丽丝在经过他的一番提点之后已经彻底开窍，思维非常活络：“法赛阁下说了：‘人就是钱’，想赚钱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要是实在能力有限，倒也不用非得抓着每一枚硬币不放，可以允许临近领地一起加入进来，咱们只像城市里的老爷那样抽个分成即可。”
说完还不忘朝法赛显摆：“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法赛阁下？”
法赛只能慨然长叹：“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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