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对吗？
次日，一切在朱老板的安排下，来的比他想象中快。
他一夜未眠，但认得清晨的模样。
和清晨一起到来的，还有琪琪和他的前妻，当然，还有朱老板，这是他答应过杨云海的事情，会让他和家人再见面的。
此刻的杨云海油油的头发分成条状盖在脑门上，憔悴的面容显得他胡子变得深了，但其实他昨晚刚洗过澡之后刮了胡子。
杨云海要求过朱老板，不要让他在栅栏里见面，他想最后一面体面一些。
于是，杨云海坐在等候处的椅子上，带着期待，也带着窘迫，等待与他们见面。
“爸爸！”
门外，前妻撑着一把伞，琪琪牵着她的手，向他跑来。
“琪琪乖！”杨云海忍住泪水，下意识起身，张开臂膀，小跑过去。
雨水未曾变小，撞击在他脸上，前妻的伞替他遮住了风雨，他在庇护下拥抱住琪琪。
他从前妻的身侧，看到朱老板走出车门，他不需要在乎雨水多大，自是有手下为他遮风打伞，他可以潇洒的大步走来。
“叔叔没骗你吧，你爸爸这不是在这里吗？”朱老板慈爱的摸摸琪琪的头。
“爸爸，你这些天去哪了呀，怎么晚上不和琪琪说话了。”
杨云海握紧琪琪的手，“爸爸出差去了，那琪琪这几天有没有好好上学。”
琪琪噘着嘴，小声抱怨道：“妈妈把我送到了华风贵族小学，我不想去，小雪和小东都不在那里，我在那里没有朋友一起玩。”
杨云海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前妻，注意到她的目光有意的在躲避他。
“放心好了，你帮我这么大忙，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了，都给你安排好了。”朱老板油腻的脸配不上狡黠的笑。
“让我和家人多聊几句。”杨云海目光瞥了一眼朱老板和身旁的手下，示意他们离开。
朱老板呵笑一声，伸出右手，手下立马给他递上一根烟。
“不着急，我回车里等着，你们慢慢聊。”说罢，朱老板得意地吸入一口烟，自然而然的拍了一下杨云海前妻的臀部，潇洒转身。
杨云海这才发现，朴素的前妻今日穿着修身的风衣，脖子上挂着简易但一眼就知道不简单的首饰，她隐藏在衬衫下的手腕，也戴上了手镯。
杨云海立刻将目光移回琪琪身上。
“走，别在雨里，咱们到里面说。”
杨云海刚抱住琪琪往看守所走去，前妻忽然将手按在琪琪肩头，翡翠的质地这次显露的十分清楚。
许久未见，她说的第一句话，“我看就不用了吧。”
前期目光对上杨云海，随后又转移到红星市第一警察局的牌子上，她的意思不言自明。
“好，那就在这里说吧。”杨云海低下头，他自知这不是适合和家人叙旧的地方。
“琪琪，爸爸给你买了大蛋糕，放在家里了。”
“爸爸这次没有骗我吧，上次妈妈做了好多菜等你回来，不让琪琪动筷子。”
杨云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他向后挪动一步，抬头，装作无意间淋湿在雨中。
“爸爸怎么会骗琪琪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前妻忽然打断他。
杨云海心中翻腾无数浪潮，但到了嘴边却一句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会带琪琪经常去看你的，今天就说这些吧。”前妻扶住琪琪的肩膀。
“好。”杨云海缓缓松开手，无奈回应。
“走吧，爸爸还有事。”前妻推一推琪琪后背，转身离开。
杨云海失去了雨伞的庇护，雨水冲刷他漠然的面庞，顺着他脏污的衣袖再次汇入泥土中。
“琪琪！”
他忽然大喊。
他的家人回头，
“好好上学，听妈妈话。”
琪琪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前妻和琪琪走进朱老板的豪车中，在匀速上升的车窗里，杨云海最后看到的是前妻冷漠的神情和朱老板油腻的脸。
“走了，法院见。”朱老板挥挥手。
“等一下。”
原来朱老板的情人，夏小姐也来了，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推开车门，她没有手下为她打伞，她也没在意雨水，大步走在杨云海面前。
“啪”给了他一巴掌。
随后，丢下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有始有终。”说罢，她转身回到车内。
杨云海望着远去的豪车，捡起那盒玉溪和zippo，独自点上一根，走回拘留所旁，一辆警车开到他面前，示意他上车。
他自然是懂得，朱老板已经将一切事宜安排的前后有序，他只需要跟着走就可以。
警车跟在朱老板的豪车后面，雨水冲打在玻璃上，模糊了风景。
这分明是最后的道别，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毫无悲伤，这个雨分明很大，为什么我却毫无波澜，车内沉闷的空气，寂静与沉默，我感到身心麻木，在不应该静止时选择漠然，我似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给自己写好了剧本，认定了轨迹，在一个雨季的夏天，我杀死了自己的欲望，杀死了自私的野心，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雷声来到，一万匹脱缰的野马，没有草原奔跑。
记者们早已在法院前待命，朱老板安排的记者冲在最前，他们的任务只有一句话，“你肯定这是你干的吗？”，随后杨云海也只需要回复一句话，“我干的。”，其他蜂拥而至的记者他都不需要理会，那些大厂牌，大logo的麦克风像是万千剑戟，而他则是早已破烂的茅草，任凭他们肆意发问。
杨云海下车，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但没想到这些记者对此事的关心程度远超他所料，那些记者还在坚持对正义的追寻，他们堵在杨云海身前，完全不给朱老板安排的记者们缝隙。
“是不是朱总让你承认的，请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杨云海，正义是不会缺席的，我们相信这事与你无关。”
“朱总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如果你隐瞒实情，那就是助纣为虐。”
杨云海站住，看着这些眼里闪着光的年轻人，他笑了，笑自己前半辈子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笑自己后半辈子懦弱无能，安于现状，他还笑现在的自己，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然不敢说出实话。
“杨云海！”
在嘈杂的询问中，他清晰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也不会认错这个声音。
他回首，目光打量人群，向远处寻找，左右探寻。
夏花就在台阶下面，她脸上的淤青还没有痊愈，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淋湿，黏在脖颈上，衣衫还沾着血迹和污泥。
而她正骑着那辆熟悉的黑机车，只是这次机车尾挂着四个油桶。
他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她说的话虽然淹没在人群嘈杂声中，但他脑袋里却已经接受到了她的消息。
“跟我走。”
杨云海拨开人群，走下台阶，去她的方向。
这时，忽然有个人抓住他的手臂，正当杨云海疑惑时，一只话筒塞到他嘴前。
“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对吗？”
他一夜未眠，但认得清晨的模样。
和清晨一起到来的，还有琪琪和他的前妻，当然，还有朱老板，这是他答应过杨云海的事情，会让他和家人再见面的。
此刻的杨云海油油的头发分成条状盖在脑门上，憔悴的面容显得他胡子变得深了，但其实他昨晚刚洗过澡之后刮了胡子。
杨云海要求过朱老板，不要让他在栅栏里见面，他想最后一面体面一些。
于是，杨云海坐在等候处的椅子上，带着期待，也带着窘迫，等待与他们见面。
“爸爸！”
门外，前妻撑着一把伞，琪琪牵着她的手，向他跑来。
“琪琪乖！”杨云海忍住泪水，下意识起身，张开臂膀，小跑过去。
雨水未曾变小，撞击在他脸上，前妻的伞替他遮住了风雨，他在庇护下拥抱住琪琪。
他从前妻的身侧，看到朱老板走出车门，他不需要在乎雨水多大，自是有手下为他遮风打伞，他可以潇洒的大步走来。
“叔叔没骗你吧，你爸爸这不是在这里吗？”朱老板慈爱的摸摸琪琪的头。
“爸爸，你这些天去哪了呀，怎么晚上不和琪琪说话了。”
杨云海握紧琪琪的手，“爸爸出差去了，那琪琪这几天有没有好好上学。”
琪琪噘着嘴，小声抱怨道：“妈妈把我送到了华风贵族小学，我不想去，小雪和小东都不在那里，我在那里没有朋友一起玩。”
杨云海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前妻，注意到她的目光有意的在躲避他。
“放心好了，你帮我这么大忙，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了，都给你安排好了。”朱老板油腻的脸配不上狡黠的笑。
“让我和家人多聊几句。”杨云海目光瞥了一眼朱老板和身旁的手下，示意他们离开。
朱老板呵笑一声，伸出右手，手下立马给他递上一根烟。
“不着急，我回车里等着，你们慢慢聊。”说罢，朱老板得意地吸入一口烟，自然而然的拍了一下杨云海前妻的臀部，潇洒转身。
杨云海这才发现，朴素的前妻今日穿着修身的风衣，脖子上挂着简易但一眼就知道不简单的首饰，她隐藏在衬衫下的手腕，也戴上了手镯。
杨云海立刻将目光移回琪琪身上。
“走，别在雨里，咱们到里面说。”
杨云海刚抱住琪琪往看守所走去，前妻忽然将手按在琪琪肩头，翡翠的质地这次显露的十分清楚。
许久未见，她说的第一句话，“我看就不用了吧。”
前期目光对上杨云海，随后又转移到红星市第一警察局的牌子上，她的意思不言自明。
“好，那就在这里说吧。”杨云海低下头，他自知这不是适合和家人叙旧的地方。
“琪琪，爸爸给你买了大蛋糕，放在家里了。”
“爸爸这次没有骗我吧，上次妈妈做了好多菜等你回来，不让琪琪动筷子。”
杨云海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他向后挪动一步，抬头，装作无意间淋湿在雨中。
“爸爸怎么会骗琪琪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前妻忽然打断他。
杨云海心中翻腾无数浪潮，但到了嘴边却一句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会带琪琪经常去看你的，今天就说这些吧。”前妻扶住琪琪的肩膀。
“好。”杨云海缓缓松开手，无奈回应。
“走吧，爸爸还有事。”前妻推一推琪琪后背，转身离开。
杨云海失去了雨伞的庇护，雨水冲刷他漠然的面庞，顺着他脏污的衣袖再次汇入泥土中。
“琪琪！”
他忽然大喊。
他的家人回头，
“好好上学，听妈妈话。”
琪琪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前妻和琪琪走进朱老板的豪车中，在匀速上升的车窗里，杨云海最后看到的是前妻冷漠的神情和朱老板油腻的脸。
“走了，法院见。”朱老板挥挥手。
“等一下。”
原来朱老板的情人，夏小姐也来了，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推开车门，她没有手下为她打伞，她也没在意雨水，大步走在杨云海面前。
“啪”给了他一巴掌。
随后，丢下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有始有终。”说罢，她转身回到车内。
杨云海望着远去的豪车，捡起那盒玉溪和zippo，独自点上一根，走回拘留所旁，一辆警车开到他面前，示意他上车。
他自然是懂得，朱老板已经将一切事宜安排的前后有序，他只需要跟着走就可以。
警车跟在朱老板的豪车后面，雨水冲打在玻璃上，模糊了风景。
这分明是最后的道别，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毫无悲伤，这个雨分明很大，为什么我却毫无波澜，车内沉闷的空气，寂静与沉默，我感到身心麻木，在不应该静止时选择漠然，我似乎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给自己写好了剧本，认定了轨迹，在一个雨季的夏天，我杀死了自己的欲望，杀死了自私的野心，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雷声来到，一万匹脱缰的野马，没有草原奔跑。
记者们早已在法院前待命，朱老板安排的记者冲在最前，他们的任务只有一句话，“你肯定这是你干的吗？”，随后杨云海也只需要回复一句话，“我干的。”，其他蜂拥而至的记者他都不需要理会，那些大厂牌，大logo的麦克风像是万千剑戟，而他则是早已破烂的茅草，任凭他们肆意发问。
杨云海下车，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但没想到这些记者对此事的关心程度远超他所料，那些记者还在坚持对正义的追寻，他们堵在杨云海身前，完全不给朱老板安排的记者们缝隙。
“是不是朱总让你承认的，请如实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杨云海，正义是不会缺席的，我们相信这事与你无关。”
“朱总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如果你隐瞒实情，那就是助纣为虐。”
杨云海站住，看着这些眼里闪着光的年轻人，他笑了，笑自己前半辈子没有主见，随波逐流，笑自己后半辈子懦弱无能，安于现状，他还笑现在的自己，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然不敢说出实话。
“杨云海！”
在嘈杂的询问中，他清晰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也不会认错这个声音。
他回首，目光打量人群，向远处寻找，左右探寻。
夏花就在台阶下面，她脸上的淤青还没有痊愈，乱糟糟的头发被雨水淋湿，黏在脖颈上，衣衫还沾着血迹和污泥。
而她正骑着那辆熟悉的黑机车，只是这次机车尾挂着四个油桶。
他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她说的话虽然淹没在人群嘈杂声中，但他脑袋里却已经接受到了她的消息。
“跟我走。”
杨云海拨开人群，走下台阶，去她的方向。
这时，忽然有个人抓住他的手臂，正当杨云海疑惑时，一只话筒塞到他嘴前。
“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对吗？”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