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无为设计
汪寒山找楼下小超市的老板要了一个手提袋，把缺扣子的衬衣装起来。
7点30分，他在楼下北门口等着车。
一辆紫色的车停在他身边。这是传説中最新推出的红旗朱雀，没想到刚推出宣传，就应用了，国产车也紧跟时尚，颜值不输保时捷、迈巴赫。
司机停好车后，下车跑到他这边，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拉开车门，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汪寒山很熟悉这家公司的作派，这是顶级的租车公司标准化的服务。
公司在接送目标客户时，租过帝都出租公司这家的车。
而选择用国产车的天花板，而不是用进口的豪华车接送，显示了主人的深意。回想起来，汪寒山觉得原来的公司作派就是暴发户。
“大约多久能到？”汪寒山问。
“不堵车半小时。”
马路两边盛开着黄色、红色的月季。车行期间，月季花阵象是一道美丽的花边，而最美的那朵紫色的花，就是这辆朱雀，它银色的双翼车标，在紫色的光环中，闪着金属夺目的银光。
车子直奔西五环，拐过环岛后，他判断是往香山的方向行车。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车子停在一座院子前。
院门是一人高的用金色的竹子编织的篱笆墙，密不透风，象是座乡间的时尚农家小院。
司机按下门铃，説把车停到山腰间的停车场去。
一位身穿着黑色长衫、戴着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黑色的木门。
院内有两排青竹，中间铺着木地板，遮挡住四周的布局，跟在长衫管家的后面，汪寒山踏上木地板，竹篱笆的内墙是毛片石，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片水塘，水塘里有块太湖石，竹林的尽头，是一座玻璃房。
管家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客厅的走道两边都是玻璃，粉红色的蔷薇包围了一半，客厅一面墙也是毛片石的，大约有八米的高度，石缝中长出了苔藓，这个细节对于不懂得建筑园艺的汪寒山来説，是对牛弹琴，要知道在北方干燥的室内空间里，能让苔藓鲜活起来，室内的温度与湿度一定是控制得极为确准，但恰恰在这间透明的玻璃房里，看不到任何控制的设施。
汪寒山一走进这间屋子，就已经从专业和观察角度上输掉了分，但他是一个慢熟的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头顶上的梁是一座古老宅子的人字大梁，玻璃也随形做随形的坡状，只是用玻璃又做出了房沿的屋檐，上面装满水，里面养着一色金色的金鱼。
精美的雀替蹲在梁下支撑着重量，石壁上是一幅巨型的青绿山水油画，下面是大理石的壁炉，两边摆着白色的皮沙发，而在油画的对面，有一个八角石亭，四边有美人靠，靠前是一张石桌，上面用苔藓等装饰的山水，桌前正坐着汪寒山要拜访的设计师郑宏。
“请坐，汪先生。”郑宏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麻烦郑先生了。”汪寒山打量眼前的著名计师，长着一个娃娃脸，白白胖胖的脸蛋上缀着黑亮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中学时的班主任老师，和颜悦色地布置海量的作业。
郑宏把一个黑色的斗笠形陶杯放入水中，顺着水流，杯子流到了汪寒山面前。
“请喝茶。”
茶水温热可口，有股子糯米香。
此时汪寒山还品不出来这是极品的普洱，基本上他是瞎喝了。
“你的朋友魏老师和我关照了，不知道是您自己穿的衣服吗？”
汪寒山理解的关照，就是价格优惠，他环视四周，没看到一件服装。
他记忆里的服装店，衣架上堆着满满的服装，模特身上穿着最新款式，这儿连一个线头他都没有看到。
他看向透明的玻璃外，水中的太湖石头他坐的角度看过去，造型婀娜，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将来要是拍烟雨江南的场景，是不是可以借用呢？
他脑子里走了神。
“汪先生是设计夏装还是其它？”
“夏装。”
“面料有考虑吗？”
“这个我不懂，您定。”
“先做四套试试吧。”
郑宏决定。
边上的管家早已捧着一个白色的无盖木盒子进来。
郑宏接过盒子给对面的人展示，四面有四块面料，两块真丝的，分别是白色和柿色，另有两块是黑色与白色，棉质的。
“你可以摸摸手感。”他递过盒子。
远看是单色，但近看汪寒山称奇，那真丝面料单色的纹路中，还埋着同色的花纹，象是一种花草。
“这是缂丝唐草纹，还有其它的纹路，做一套中式的长袖非常好。
汪寒山点头认可。
而那柿色的面料里，隐隐有宝石绿与翠绿，形成不规则的细条纹，更突出面料的贵气。
“这件孔雀织锦适合做中式的长袖，你肤色较白，很合适。”
听到设计师夸自己肤色好，汪寒山的脸红起来。
“您説合适就是它了。”
郑宏一拍手，管家又拿来一个盒，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袖扣，看得它眼花缭乱。
他指着一对玫瑰花型的金色镂空袖扣説：
“这对吧。”
“这是十克的黄金花丝工艺，大师做的。其它的我帮您选吧。”
郑宏点点红，表示欣赏他的审美。
汪寒山开始流汗了，他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花样等着他。
“平常穿的衬衣也建议来两件，这黑白两色的棉很合适，它们是自然色彩，没有染过色，种植的土壤也从未施过化肥，也不用化学物品染色，穿后领子不会发黄，物有所值。”
原来衣领子发黄与化学物品有关。
听郑宏这么一説，还真长了见识。
他点头表示同意。
他原以为郑宏会让管家拿过皮尺，下一步就是量尺寸，郑宏让他站起来转两圈，然后拿起手机，开始记尺寸，这个功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管家也没闲着，又捧上来四样茶点，分别是苏州豆腐干，桔红糕。苔条麻花，鱼皮花生。
“走，带你参观下我的工作室。”
郑宏起身邀请。
出了玻璃房，前面有一个几座黄泥墙茅草房，极象农村的屋舍，特别是在竹林中掩着。但这些房子比一般的民居要高大得多。
推开两扇木门，一股时尚的味道直扑出来，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手工花纹地毯，一排排油画框的木架子，整齐地排列。
郑红拉开一个木架子，一套白色的全羊绒西服钉在木框上，边上配着面料最原始的羊毛，做成了一朵朵雪莲花状。远看近看，都是一幅画，比穿在模特身上，低调而奢华。
“春秋天你可以订一套这样的西服。”
汪寒山想着，这得在多干净的环境中才能穿着。
“紫色的也适合你。”郑宏又拉开了一个款。
这个屋子里有十个款式的西服。
汪寒山终于明白了，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这儿，没有模特。
他想到自己带来的那件衣服，让他补个扣子是不是太可笑了？
正想着，管家把他的手提袋一直拎着。
他思考着开不开口，心里又想，反正都来了，何不让他顺手一做呢？
“麻烦老师，我这件衣服对我来説非常特殊，有特别的意义，它的扣子弄掉了，不想扔掉，虽然面料和款式都是最普通的那种，但它对我来説意义重大，麻烦你帮我配上三个扣子。”
郑宏展开了衣服，思考片刻説：
“不介意我重新设计它吧？”
“不介意，能保留下一点衣服样子也行。”
“好，我尽快设计。”
这时管家捧来了银行的刷卡机，共计四套服装，不加修补的，刷了两万元订金。
汪寒山心里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这还是老魏的人情才给的价。
管家送他到门口，然后递过一包精致的点心説：
“自已做的，一点心意，欢迎常来。”
门打开时，那辆紫红色的车已在门外等候。
到了万达门口，汪寒山下车。
他进商场找到专柜，想再买几件衣服，看完所有的柜台，没有相中一件，这真是一但开了眼界，就再也看不上人间的服装了。
他又给郑宏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请尽快做，感谢。
对方回电：
已经在设计了。
他找到烟酒专柜，买了一包中南海，又问店家哪个烟最好？
店家看了看他説：
“钓鱼台。”
“一包卖吗”
店家又看了看他：
“一条都很难买到。”
他拿了一包中南海，又拿了一条钓鱼台。
回到家，他把中南海拆开，烟全部拿出来，又拆开一包钓鱼台，把里面的烟换掉。
7点30分，他在楼下北门口等着车。
一辆紫色的车停在他身边。这是传説中最新推出的红旗朱雀，没想到刚推出宣传，就应用了，国产车也紧跟时尚，颜值不输保时捷、迈巴赫。
司机停好车后，下车跑到他这边，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拉开车门，左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汪寒山很熟悉这家公司的作派，这是顶级的租车公司标准化的服务。
公司在接送目标客户时，租过帝都出租公司这家的车。
而选择用国产车的天花板，而不是用进口的豪华车接送，显示了主人的深意。回想起来，汪寒山觉得原来的公司作派就是暴发户。
“大约多久能到？”汪寒山问。
“不堵车半小时。”
马路两边盛开着黄色、红色的月季。车行期间，月季花阵象是一道美丽的花边，而最美的那朵紫色的花，就是这辆朱雀，它银色的双翼车标，在紫色的光环中，闪着金属夺目的银光。
车子直奔西五环，拐过环岛后，他判断是往香山的方向行车。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车子停在一座院子前。
院门是一人高的用金色的竹子编织的篱笆墙，密不透风，象是座乡间的时尚农家小院。
司机按下门铃，説把车停到山腰间的停车场去。
一位身穿着黑色长衫、戴着黑色礼帽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黑色的木门。
院内有两排青竹，中间铺着木地板，遮挡住四周的布局，跟在长衫管家的后面，汪寒山踏上木地板，竹篱笆的内墙是毛片石，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一片水塘，水塘里有块太湖石，竹林的尽头，是一座玻璃房。
管家做了个请的动作。
进客厅的走道两边都是玻璃，粉红色的蔷薇包围了一半，客厅一面墙也是毛片石的，大约有八米的高度，石缝中长出了苔藓，这个细节对于不懂得建筑园艺的汪寒山来説，是对牛弹琴，要知道在北方干燥的室内空间里，能让苔藓鲜活起来，室内的温度与湿度一定是控制得极为确准，但恰恰在这间透明的玻璃房里，看不到任何控制的设施。
汪寒山一走进这间屋子，就已经从专业和观察角度上输掉了分，但他是一个慢熟的人，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头顶上的梁是一座古老宅子的人字大梁，玻璃也随形做随形的坡状，只是用玻璃又做出了房沿的屋檐，上面装满水，里面养着一色金色的金鱼。
精美的雀替蹲在梁下支撑着重量，石壁上是一幅巨型的青绿山水油画，下面是大理石的壁炉，两边摆着白色的皮沙发，而在油画的对面，有一个八角石亭，四边有美人靠，靠前是一张石桌，上面用苔藓等装饰的山水，桌前正坐着汪寒山要拜访的设计师郑宏。
“请坐，汪先生。”郑宏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
“麻烦郑先生了。”汪寒山打量眼前的著名计师，长着一个娃娃脸，白白胖胖的脸蛋上缀着黑亮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中学时的班主任老师，和颜悦色地布置海量的作业。
郑宏把一个黑色的斗笠形陶杯放入水中，顺着水流，杯子流到了汪寒山面前。
“请喝茶。”
茶水温热可口，有股子糯米香。
此时汪寒山还品不出来这是极品的普洱，基本上他是瞎喝了。
“你的朋友魏老师和我关照了，不知道是您自己穿的衣服吗？”
汪寒山理解的关照，就是价格优惠，他环视四周，没看到一件服装。
他记忆里的服装店，衣架上堆着满满的服装，模特身上穿着最新款式，这儿连一个线头他都没有看到。
他看向透明的玻璃外，水中的太湖石头他坐的角度看过去，造型婀娜，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将来要是拍烟雨江南的场景，是不是可以借用呢？
他脑子里走了神。
“汪先生是设计夏装还是其它？”
“夏装。”
“面料有考虑吗？”
“这个我不懂，您定。”
“先做四套试试吧。”
郑宏决定。
边上的管家早已捧着一个白色的无盖木盒子进来。
郑宏接过盒子给对面的人展示，四面有四块面料，两块真丝的，分别是白色和柿色，另有两块是黑色与白色，棉质的。
“你可以摸摸手感。”他递过盒子。
远看是单色，但近看汪寒山称奇，那真丝面料单色的纹路中，还埋着同色的花纹，象是一种花草。
“这是缂丝唐草纹，还有其它的纹路，做一套中式的长袖非常好。
汪寒山点头认可。
而那柿色的面料里，隐隐有宝石绿与翠绿，形成不规则的细条纹，更突出面料的贵气。
“这件孔雀织锦适合做中式的长袖，你肤色较白，很合适。”
听到设计师夸自己肤色好，汪寒山的脸红起来。
“您説合适就是它了。”
郑宏一拍手，管家又拿来一个盒，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袖扣，看得它眼花缭乱。
他指着一对玫瑰花型的金色镂空袖扣説：
“这对吧。”
“这是十克的黄金花丝工艺，大师做的。其它的我帮您选吧。”
郑宏点点红，表示欣赏他的审美。
汪寒山开始流汗了，他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花样等着他。
“平常穿的衬衣也建议来两件，这黑白两色的棉很合适，它们是自然色彩，没有染过色，种植的土壤也从未施过化肥，也不用化学物品染色，穿后领子不会发黄，物有所值。”
原来衣领子发黄与化学物品有关。
听郑宏这么一説，还真长了见识。
他点头表示同意。
他原以为郑宏会让管家拿过皮尺，下一步就是量尺寸，郑宏让他站起来转两圈，然后拿起手机，开始记尺寸，这个功力还是相当厉害的。
管家也没闲着，又捧上来四样茶点，分别是苏州豆腐干，桔红糕。苔条麻花，鱼皮花生。
“走，带你参观下我的工作室。”
郑宏起身邀请。
出了玻璃房，前面有一个几座黄泥墙茅草房，极象农村的屋舍，特别是在竹林中掩着。但这些房子比一般的民居要高大得多。
推开两扇木门，一股时尚的味道直扑出来，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手工花纹地毯，一排排油画框的木架子，整齐地排列。
郑红拉开一个木架子，一套白色的全羊绒西服钉在木框上，边上配着面料最原始的羊毛，做成了一朵朵雪莲花状。远看近看，都是一幅画，比穿在模特身上，低调而奢华。
“春秋天你可以订一套这样的西服。”
汪寒山想着，这得在多干净的环境中才能穿着。
“紫色的也适合你。”郑宏又拉开了一个款。
这个屋子里有十个款式的西服。
汪寒山终于明白了，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这儿，没有模特。
他想到自己带来的那件衣服，让他补个扣子是不是太可笑了？
正想着，管家把他的手提袋一直拎着。
他思考着开不开口，心里又想，反正都来了，何不让他顺手一做呢？
“麻烦老师，我这件衣服对我来説非常特殊，有特别的意义，它的扣子弄掉了，不想扔掉，虽然面料和款式都是最普通的那种，但它对我来説意义重大，麻烦你帮我配上三个扣子。”
郑宏展开了衣服，思考片刻説：
“不介意我重新设计它吧？”
“不介意，能保留下一点衣服样子也行。”
“好，我尽快设计。”
这时管家捧来了银行的刷卡机，共计四套服装，不加修补的，刷了两万元订金。
汪寒山心里冒出了冷汗，他不知道这还是老魏的人情才给的价。
管家送他到门口，然后递过一包精致的点心説：
“自已做的，一点心意，欢迎常来。”
门打开时，那辆紫红色的车已在门外等候。
到了万达门口，汪寒山下车。
他进商场找到专柜，想再买几件衣服，看完所有的柜台，没有相中一件，这真是一但开了眼界，就再也看不上人间的服装了。
他又给郑宏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请尽快做，感谢。
对方回电：
已经在设计了。
他找到烟酒专柜，买了一包中南海，又问店家哪个烟最好？
店家看了看他説：
“钓鱼台。”
“一包卖吗”
店家又看了看他：
“一条都很难买到。”
他拿了一包中南海，又拿了一条钓鱼台。
回到家，他把中南海拆开，烟全部拿出来，又拆开一包钓鱼台，把里面的烟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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