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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友

    自古以来,神魔纷争不断,残酷的战争导致无数家族覆灭,生灵涂炭。

    三千年后,一名神界龙族的天神——祁啸,终结了这场战争。自此神魔割地而踞,以玄祖山脉为界,东分神域五界——元界,羲界,瑶界,圣界,天界。西分魔域五地——恹地,幽地,婫地,绝地,蚩地。

    并签订和平契约,互不犯战,为期六千年。

    在离契约失效还剩三十年时……

    神域元界,长兴城。

    今天是神族一年一度,举行盛大灯节的日子。为了辞旧迎新,众神都会在这一天挂灯笼,逛灯会。

    江明街是长兴城最热闹的一条街,每到灯会之时,街道上的各种商铺和高楼都会挂满了彩灯,且时不时还能见路边有神在放天灯祈愿——一个个白色的天灯写满祝愿放飞到黑夜里,星星点点地汇聚在街道上的长空之中,宛若一条璀璨的银河。

    “我们也去放天灯吧!”

    一个青衣少年指着路边卖天灯的铺子,眼中充满了兴奋。

    “年年都放,你也不腻吗,”其中一个同游少年兴致索然的样子:“这东西也就骗骗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

    “宋道修,你要不放就待一边,我和项空玉去!”说着,青衣少年就拉起身旁名叫项空玉的少年,朝卖天灯的商铺跑去。

    宋道修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小孩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虽然嘴上这样说,可眼瞅着两个人真的抛下他越跑越远,终是按耐不住,也跟着跑了过去,对青衣少年喊道:“杨复!你俩等等我!”

    跑到铺子前的杨复挑了两个天灯,向对面忙碌的老板问道:“老板!这怎么卖呀?”

    “一个灯两个铜板!”老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头也没转地回道。

    一旁的项空玉从怀里掏出六个铜板,放到铺面上:“老板我们拿三个,钱给您放桌上了!”

    “好嘞!”

    杨复不解:“你拿三个干嘛?”项空玉指了指他的身后,宋道修已经追上来了。

    “你小子不是不放吗?”杨复看到他调笑道:“还说这是骗小孩子的。”

    宋道修白了他一眼,讪讪地转过头。项空玉拿起一个天灯抛到他怀里,笑道:“走吧!我们去河边放。”

    三人结伴前往河边,一路上引来不少年轻姑娘的侧目。

    说起来,这三人也都是丰神俊美的翩翩公子——宋道修一身墨蓝长衣,气度桀骜,面如冠玉。尤是浓眉之下的那双朗目,像极了悬崖之上蓄势待发的雄鹰。

    再说杨复,长眼修眉,气质翩然俊雅,十足的富家公子哥的姿态。

    而项空玉则是一袭玄衣,身躯凛凛,剑眉龙目。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

    这三位一起走在街上,很难不备受关注。

    到了河边,三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点燃了天灯。

    杨复写下自己的心愿后,转头对项空玉问道:“阿玉,你写的什么?”

    项空玉笑了笑:“能是什么,不过还和以前一样……”

    杨复闻言顿了一下,而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一定会见到你母亲的。”

    “嗯,但愿……”

    在项空玉的记忆里,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家中只有他的父亲——项决承。

    父亲曾告诉他,他的母亲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着他长大,到那时就可以与母亲相见了。

    过了这个灯节,项空玉便已十七。虽说对于神族三百年的寿命来说很短,但他却已觉得十分煎熬。每每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受伤了都有母亲的怀抱可以躲,他就有说不出的羡慕……

    杨复转头看向宋道修的天灯,却见上边一片空白。

    “你怎么没有写啊?”杨复凑过脑袋去问。

    宋道修淡然道:“没什么可写的。”

    杨复听后撇了撇嘴,嘟囔着:“你这拽性子真讨打……”

    宋道修并未理会,只是看着天灯里忽明忽暗的烛光陷入回忆——

    他的家族宋家,是悍神军的成立族之一。悍神军是为守护神族而存在,由帝族掌权、众成立族分权,神族地位最高的军团。

    七岁那年他随母亲来长兴城安家,后来得知他其实是父亲的私生子。家族不愿接纳宋母,所以他们才流落到长兴城。从小他便十分要强,性子孤傲,以至于基本没人愿意和他说话。在长兴城多年,也就只有杨复与项空玉两位好友而已。

    “若天灯真的可以实现心愿,那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了……”宋道修心想,转头对杨复笑道:“有时候,我和阿玉还真羡慕你的无忧无虑。”

    杨复不解。

    确实,杨家位高权重,是掌管元界的长老族之一。而杨复的父亲,则是长兴城的城主。杨复自小长在这里,有父亲的呵护,母亲的疼爱,当然不能体会亲人离散,家族不容的痛苦。

    项空玉理好天灯,对他们说道:“来吧,我们一起松手。”

    随着河对岸的烟花璀然绽放,三只白色的天灯一同乘风而起,载着他们不同的心愿,飞入那片“银河”之中……

    第二日,项家。

    项空玉早早地就起床洗漱,准备出门去长兴学院——神族每个地方都会设立学院,用以教授众神文武。文是习文断字,礼仪教条。武则是神力,每个神生下来都要学习神力。

    神力分八级,从低到高为泽级,山级,风级,水级,火级,雷级,地级,天级。

    而修神力则是为了升位:神族分下仙位,上仙位,下神位,上神位,圣神位和天神位。

    每个神位都要修满八级神力才可升入下一位。

    但神力最重要的就是天赋,多数神碌碌一生,最多也只是个下神而已;但有些神天赋异禀,神力初显之时就拥有泽级下仙位,百年之后升入圣神更是天才。

    而项空玉,就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天才——在他神力初显时就已是山级下仙位。项决承得知后万分惊奇!要知道,泽级下仙位已属难得,更何况是更高一层的山级下仙位。

    当项决承把只有五岁的项空玉送到长兴学院时,整个学院上下都闻之色变——历来神族学院入学的学生基本都是十岁或十岁以上,像项空玉十岁以下的,除了帝族的神,一般都很少见。

    和项空玉同岁的宋道修,也是难得的天才,六岁神力就已初显且拥有泽级下仙位。比项空玉小一岁的杨复,八岁入的学院,也是泽级下仙位。这三人一直以来都是长兴学院的天才招牌,每年的考核比试,他们都稳居前三,从未变过。

    到了学院,项空玉换好修炼服就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位于学院中心,是一个半封闭的环形围场。面积不算很大,最多能容纳一两千名学生训练。

    此时天色尚早,大多数学生还没到,平时有些拥挤的训练场现在显得宽阔不少。项空玉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热身,准备开始今天的体格训练。

    神族不比魔族,天生就拥有强壮的身体。每个神从小就要开始锻炼体质,因为在升位时,自身的力量会骤然飙升,而如果没有一具强大的身体去承受这股力量,就会骨碎身裂,筋脉全断!

    项空玉热好了身,开始绕着训练场跑步,旁边有几名学生也加入了长跑。大家互相点头微笑示意,便各自默默跑着。

    到了半圈时,不知是谁忽然加快了脚步。大家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都开始暗中较劲。

    项空玉见此,也激发了斗志。

    从前他每天都会绕着训练场跑十圈——八公里的跑道,从一开始的每圈半个小时,慢慢缩为二十分钟,又一点点变成了十五分钟……

    “也该测测自己最近的成果了……”项空玉暗自想着,和身旁的他们较劲的同时,也在和自己较劲。

    渐渐的,差距慢慢拉开——本来赶超在项空玉前面的几人,此时都被他甩在身后。其他人又暗中发力,想要努力追赶上项空玉,却也只能眼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而项空玉却仍不断地加快着速度。

    他能感受到从面前冲过来的风,由鼻尖破开,刮过他的双颊,又贴着耳朵迅速窜走,只留下一阵阵的呼啸声。

    就在其他学生半圈还未到时,项空玉已然完成了一圈!

    “十分钟?!”远处几个看热闹的学生,不可思议地望着身旁香炉里只燃烧了三分之一的时香,惊叹着:“果然是万年榜首!八公里居然才用了十分钟!!长兴城难出其右啊!”

    “长兴城?你也太小瞧他了,要我说,这个年龄,在整个元界都没人能赢过他!”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落入项空玉的耳朵,他放缓脚步开始往前走着,擦着额头的汗自语道:“十分钟,还算不错吧……”

    “阿玉!”

    一个声音从训练场的大门处传来。

    项空玉转头看到杨复在冲自己招手,便回身走了过去。

    “怎么只有你,阿修呢?”

    杨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今早本想找他一起来学院的,可他家一个人都没有。我原以为他和你一同来训练场了。”

    此时项空玉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异样的预感,却什么也没说,只闷头和杨复往学室方向走着。

    日落西山,结束了一天学课的项空玉仍未见到宋道修,心下不免疑虑,与杨复告别后,专门绕路去了宋家。

    到了宋家门口,项空玉上前叩了叩门,见里边未有声响,又喊了一声:“阿修!”等待一会儿,仍寂静如常。

    无奈,项空玉只得失落回家。

    到家时已新月初上,往常这个时候家门口早应点上了灯笼,但今天项空玉回去时却发现大门处漆黑一片,只有脚下灰白色的石板路反射着月光映出一点亮来。

    项空玉推开门,发现里屋也是暗的,不禁奇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都不在……”

    回到自己的屋中点上灯,突然大门吱呀响了,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进来。项空玉走到堂屋,看清来人模样,喊了一声:“父亲?”

    项决承穿着藏青暗纹长褂,眉头紧皱地走进屋中。项空玉见他脸色不对,关心道:“父亲,您怎么了?”

    “……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去圣界。”项决承走到一旁的书案前,扬袖坐到梨花木椅上开始研墨。

    项空玉一头雾水,跟进书房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去圣界?”项决承拿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你爷爷病了,大长老要接我们回去。”

    “您说什么?!”项空玉的面色满是震惊:“爷爷?大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自他记事起,家中从来就只有父亲一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了什么爷爷?

    项决承看着满脸惊疑的项空玉,心下叹了一声:“也怪我,从小就没有在他面前提过关于家族的任何事情……”这样想着,便搁下手中的毛笔,对他语重心长道:“玉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也不该再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