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祸再起（二）
赵老伯的家里其实过的还是可以的。虽然和大家一样都是在矿洞里面拿命换钱的矿工，虽然叫赵“老”伯，但是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大，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或许这个年纪对于新世纪的人来说，就算不能昧着良心说是青年人人，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壮年人了。
但是对于一辈子都得在矿底谋生的矿工而言，无论是没有防护装备还是没有防护意识，都会对矿工们的身体照成不可弥补的损伤。
毕竟萤石矿在带有微量辐射的，虽然在开阔的地方，少量的萤石并不会对人体照成什么问题，但是在富集了无数矿石的，不通风的矿底，这些辐射就变成了不可忽视的问题，起码不能不带防护装备。毕竟防护装备也可以有效的保护矿工的眼睛，肺等器官。
而原始的生产工具使得矿工们需要长期的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动，而对于长期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补给的矿工而言，长期的高强度体力劳动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余额。
而毫无安全性可言的矿洞建筑和毫无人性可言的矿场医疗，使得危险不分老少，不分身体情况的降临在全体矿工的头上。
再加上张家父子为了加强对手下矿工的控制而时不时人为照成饥荒，使得北山村的矿工活过了四十岁就算的上是高寿了。
而赵老伯这么一个无病无灾活到四十来岁，并且生养了三个儿子的人，便算得上是北山村里面少有的算得上幸福的老矿工了。
其实赵老伯每次在贴告示的时候都可以给大家念一遍，让他可以在大家面前露露脸，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是这千来号的矿工里面唯一一个看得到懂字的，而是大家看他年纪大又爱炫耀，让着他，让他是不是开心开心而已。
毕竟谁也不知道赵老伯还能活多久。
不过就算赵老伯家里有着整整四口可以下洞的劳动力，而且还没有分家，往常的年岁里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就算遇到一些灾年，也可以较为轻松的渡过。
不过，去年的情况是不同寻常的，是赵老伯从来没有遇见过，甚至都没有听到自己的父母说起过的情况。
在去年的寒冬下，赵老伯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与老娘，只为让自己的孙子与儿媳妇们可以活下去。
连家境算得上是殷实的赵老伯一家都经历了这些事情，那其他人家面临的困苦就更难了。
所以大家表现的那么害怕和不可思议也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除去年之外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涨价事件，但是大家都可以去和张家借钱借粮来度过难关，但是去年张家等到了北山村一半的家庭都被迫离开才说有粮钱可以救济大家。
虽然今年只是雪灾，没有灾民要来。
但是呢？
万一呢？
这去年的一切是不是还会在今年重演呢？
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自己的妻儿老小是否会在今年再次承受饥饿。
总而言之，这一场由张家父子制造出来的人祸阴霾，再一次降临在了北山村群体百姓的头上。
......
若干日后。
“德馨啊。”
夜半时分，方济明敲响了劳德馨的房门。
“方先生，你怎么来了？”
已经睡下的劳德馨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疑惑的问道。
“德馨啊，在这个北山村啊，我最信任的是你。”
方济明连忙走进了劳德馨的房间，在关门前还专门打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路过。
那不得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嘛！劳德馨在心里想道。毕竟自己在清醒的时候可是拥有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的。按照思想觉悟来说，自己可以打败北山村所有的人。
当然这只能在自己清醒的时候才可以。白天的时候不算。
“方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德馨啊，可能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冷血薄情的人。”
方济明严肃的看着劳德馨的眼睛，开口说道。
“没有没有，方先生深明大义，有教无类，怎么会是一个冷血的人呢？请您不要再那么说了。”
劳德馨连忙回应道。
开玩笑，方济明这样的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崔和镇学校校长，那可是声名在外的大学者，为民请命的大好人，他自己可以说自己不行，但你不能真的顺着说。
“德馨啊，你也不用恭维我。我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开夜校。”
废话，你要真的打算开学校，会每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人吗？
肯定有着什么秘密任务！
劳德馨在心里分析道。
“德馨啊，我这次来北山村，是因为我要调查一下去年发生的事情。”
“啊，去年的事情？”
劳德馨惊讶的说。
“对，去年的事情。虽然张芳儒和齐斯伯我都认识，但是我们不能只听他们一家之言，还要去听听看更多的亲历者的话，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是怎么想的，看看他们究竟受到了什么程度的迫害。”
方济明说的很认真。
但是劳德馨显得很疑惑。
“那方先生您调查清楚了之后，是要干什么呢？又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呢？”
“德馨啊，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听到方济明如此严肃的言语，劳德馨也不自觉的严肃和认真起来。
“好的，您请说。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当然，是在自己可以真正的控制自己的时候才行。
劳德馨在心里默默的补上这句话。
“我得到了我在省政府的朋友的消息，民国政府马上就要推出一个新的政策了，这个政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政策是关于体恤劳工的。”
“体恤劳工？”
“对，这意味着，像张家他们这样的大地主，将不能再把佃户们，把矿工们，把厂子里面的工人们当做牲畜一样来对待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
“我已经收集了张家在去年做的事情的前后细节了，还采集了数十位北山村村民的家庭情况和对张家父子的控诉，明天白天我做一个最后的收尾工作，明天晚上我就要偷偷的跑回崔和了。”
“这，方先生，您为什么要跑呢？您就收集了很多张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是要写文章批评他们吗？可您骂的无德豪绅也不止这么一个，为什么要跑呢？是和这个即将发出的政令有关吗？”
劳德馨诚恳的问方济明问题，希望得到方济明的回答。
“德馨，我就习惯你这一点，想的很远！没错，我不单单要发表文章痛骂他们！还要将收集的罪证送去崔和，等这政令发布之后，趁着新令发布的那股劲，把张家给处理了！让其他的地主老财们好好的悄悄，不让百姓好好的干活，不把百姓当人看，会收到怎样的惩罚！”
方济明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就要看到张家父子被下狱
了一样。
“那，方先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吗？”
劳德馨已经后悔把方济明放进来了，只要自己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明天张家就一定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就算这件事情的刺激程度比较深给，可能自己不容易说出口，可是自己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状态会如何恶化，就算这事情瞒得了一个月又如何呢？
只要这一条善待劳工的政令还没有发布，只要方济明还没有将张家告发上去，只要张家父子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那么在此之前，自己就方济明这次计划最大的短板。
不行，得找其他人帮一下方济明，起码让他在自己泄露之后可以抱住安全！
“方先生，那您为什么不和芳儒讲一讲呢？她愿意用自己的钱财接济百姓，我想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德馨啊，张芳儒善良但是软弱，她同情穷苦的百姓但是不会放弃富庶的生活，更不会去反对他的父亲，因此张芳儒在这件事上是不可靠的。”
“那您为什么不和齐家兄弟谈一谈呢？他们厌恶张家并且渴望改变被张家压迫的现状，我想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不行，齐家兄弟虽然勇敢而善良，但是他们并没有与张家你死我活的决心，还抱有与张家妥协的幻想，再加上齐斯伯他们的文化程度比较低，我想他们并没有能力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我。”
“那您为什么不去寻找北山村百姓的帮助呢？他们世代收到张家压迫，因为张家父子的原因不乏有家破人亡者，我想他们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支持你的。”
“不行，北山村的百姓虽然想要拜托张家父子的压迫与迫害，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但是他们在张家的统治下已经失去的反抗的勇气，不在危及生命的事情上他们并不会真的响应，而且只有一时的勇敢，一旦被威胁就会向张家全盘托出。而且他们内部充满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是一群没有文化的泥腿子，只能当做证人，提供证词，但是并不能在这件事情帮助我。”
或许这个年纪对于新世纪的人来说，就算不能昧着良心说是青年人人，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壮年人了。
但是对于一辈子都得在矿底谋生的矿工而言，无论是没有防护装备还是没有防护意识，都会对矿工们的身体照成不可弥补的损伤。
毕竟萤石矿在带有微量辐射的，虽然在开阔的地方，少量的萤石并不会对人体照成什么问题，但是在富集了无数矿石的，不通风的矿底，这些辐射就变成了不可忽视的问题，起码不能不带防护装备。毕竟防护装备也可以有效的保护矿工的眼睛，肺等器官。
而原始的生产工具使得矿工们需要长期的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动，而对于长期得不到足够的食物补给的矿工而言，长期的高强度体力劳动就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余额。
而毫无安全性可言的矿洞建筑和毫无人性可言的矿场医疗，使得危险不分老少，不分身体情况的降临在全体矿工的头上。
再加上张家父子为了加强对手下矿工的控制而时不时人为照成饥荒，使得北山村的矿工活过了四十岁就算的上是高寿了。
而赵老伯这么一个无病无灾活到四十来岁，并且生养了三个儿子的人，便算得上是北山村里面少有的算得上幸福的老矿工了。
其实赵老伯每次在贴告示的时候都可以给大家念一遍，让他可以在大家面前露露脸，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是这千来号的矿工里面唯一一个看得到懂字的，而是大家看他年纪大又爱炫耀，让着他，让他是不是开心开心而已。
毕竟谁也不知道赵老伯还能活多久。
不过就算赵老伯家里有着整整四口可以下洞的劳动力，而且还没有分家，往常的年岁里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就算遇到一些灾年，也可以较为轻松的渡过。
不过，去年的情况是不同寻常的，是赵老伯从来没有遇见过，甚至都没有听到自己的父母说起过的情况。
在去年的寒冬下，赵老伯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与老娘，只为让自己的孙子与儿媳妇们可以活下去。
连家境算得上是殷实的赵老伯一家都经历了这些事情，那其他人家面临的困苦就更难了。
所以大家表现的那么害怕和不可思议也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除去年之外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涨价事件，但是大家都可以去和张家借钱借粮来度过难关，但是去年张家等到了北山村一半的家庭都被迫离开才说有粮钱可以救济大家。
虽然今年只是雪灾，没有灾民要来。
但是呢？
万一呢？
这去年的一切是不是还会在今年重演呢？
没有一个人可以保证，自己的妻儿老小是否会在今年再次承受饥饿。
总而言之，这一场由张家父子制造出来的人祸阴霾，再一次降临在了北山村群体百姓的头上。
......
若干日后。
“德馨啊。”
夜半时分，方济明敲响了劳德馨的房门。
“方先生，你怎么来了？”
已经睡下的劳德馨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疑惑的问道。
“德馨啊，在这个北山村啊，我最信任的是你。”
方济明连忙走进了劳德馨的房间，在关门前还专门打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路过。
那不得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嘛！劳德馨在心里想道。毕竟自己在清醒的时候可是拥有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的。按照思想觉悟来说，自己可以打败北山村所有的人。
当然这只能在自己清醒的时候才可以。白天的时候不算。
“方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德馨啊，可能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冷血薄情的人。”
方济明严肃的看着劳德馨的眼睛，开口说道。
“没有没有，方先生深明大义，有教无类，怎么会是一个冷血的人呢？请您不要再那么说了。”
劳德馨连忙回应道。
开玩笑，方济明这样的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崔和镇学校校长，那可是声名在外的大学者，为民请命的大好人，他自己可以说自己不行，但你不能真的顺着说。
“德馨啊，你也不用恭维我。我这次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开夜校。”
废话，你要真的打算开学校，会每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不到人吗？
肯定有着什么秘密任务！
劳德馨在心里分析道。
“德馨啊，我这次来北山村，是因为我要调查一下去年发生的事情。”
“啊，去年的事情？”
劳德馨惊讶的说。
“对，去年的事情。虽然张芳儒和齐斯伯我都认识，但是我们不能只听他们一家之言，还要去听听看更多的亲历者的话，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是怎么想的，看看他们究竟受到了什么程度的迫害。”
方济明说的很认真。
但是劳德馨显得很疑惑。
“那方先生您调查清楚了之后，是要干什么呢？又有什么是我可以为您做的呢？”
“德馨啊，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听到方济明如此严肃的言语，劳德馨也不自觉的严肃和认真起来。
“好的，您请说。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当然，是在自己可以真正的控制自己的时候才行。
劳德馨在心里默默的补上这句话。
“我得到了我在省政府的朋友的消息，民国政府马上就要推出一个新的政策了，这个政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政策是关于体恤劳工的。”
“体恤劳工？”
“对，这意味着，像张家他们这样的大地主，将不能再把佃户们，把矿工们，把厂子里面的工人们当做牲畜一样来对待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
“我已经收集了张家在去年做的事情的前后细节了，还采集了数十位北山村村民的家庭情况和对张家父子的控诉，明天白天我做一个最后的收尾工作，明天晚上我就要偷偷的跑回崔和了。”
“这，方先生，您为什么要跑呢？您就收集了很多张家父子的所作所为，是要写文章批评他们吗？可您骂的无德豪绅也不止这么一个，为什么要跑呢？是和这个即将发出的政令有关吗？”
劳德馨诚恳的问方济明问题，希望得到方济明的回答。
“德馨，我就习惯你这一点，想的很远！没错，我不单单要发表文章痛骂他们！还要将收集的罪证送去崔和，等这政令发布之后，趁着新令发布的那股劲，把张家给处理了！让其他的地主老财们好好的悄悄，不让百姓好好的干活，不把百姓当人看，会收到怎样的惩罚！”
方济明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好像就要看到张家父子被下狱
了一样。
“那，方先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吗？”
劳德馨已经后悔把方济明放进来了，只要自己知道了这些事情，那么明天张家就一定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就算这件事情的刺激程度比较深给，可能自己不容易说出口，可是自己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状态会如何恶化，就算这事情瞒得了一个月又如何呢？
只要这一条善待劳工的政令还没有发布，只要方济明还没有将张家告发上去，只要张家父子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那么在此之前，自己就方济明这次计划最大的短板。
不行，得找其他人帮一下方济明，起码让他在自己泄露之后可以抱住安全！
“方先生，那您为什么不和芳儒讲一讲呢？她愿意用自己的钱财接济百姓，我想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的。”
“德馨啊，张芳儒善良但是软弱，她同情穷苦的百姓但是不会放弃富庶的生活，更不会去反对他的父亲，因此张芳儒在这件事上是不可靠的。”
“那您为什么不和齐家兄弟谈一谈呢？他们厌恶张家并且渴望改变被张家压迫的现状，我想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不行，齐家兄弟虽然勇敢而善良，但是他们并没有与张家你死我活的决心，还抱有与张家妥协的幻想，再加上齐斯伯他们的文化程度比较低，我想他们并没有能力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我。”
“那您为什么不去寻找北山村百姓的帮助呢？他们世代收到张家压迫，因为张家父子的原因不乏有家破人亡者，我想他们一定会在这件事情上支持你的。”
“不行，北山村的百姓虽然想要拜托张家父子的压迫与迫害，想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但是他们在张家的统治下已经失去的反抗的勇气，不在危及生命的事情上他们并不会真的响应，而且只有一时的勇敢，一旦被威胁就会向张家全盘托出。而且他们内部充满了难以调和的矛盾，是一群没有文化的泥腿子，只能当做证人，提供证词，但是并不能在这件事情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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