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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从军

    见那竹林中清风摇曳,一道倩影顶着漫天萧萧声于竹影间穿梭,脚下步伐略显慌乱,就连发上步摇都于丝间乱了。

    穿过最后一片翠竹转过身来终于见到荔怡,也终是见清了来人面貌正是孟家小姐孟玲,只是如今泪眼婆娑鼻尖微施粉黛,如温水中将化的芙蓉般,愣了一刻便向湖边女子跑去冲入荔怡的怀中只觉得足胫一软,抓住荔怡的手腕才站稳身形来。

    “兄长···兄长他。。。”孟玲一时间竟是吐不出下一句来。

    荔姑娘将面前人扶稳后,轻声安慰道:“慢慢说。”言语间用指尖捏起袖口轻点孟玲脸颊,将那淡淡泪痕捎去。

    孟玲又哽咽了几声,只是还带了丝哭腔开口道:“兄长他··他留下一封书信说是从军去了。”

    今日一起早的时候,那林小子或是怕被先生责罚抓着一把扫帚慌慌忙忙找到了孟家小姐的婢女将孟亭又不在院中的事告知于孟玲,闻言孟玲稍稍呵斥了两句,准备等开堂时再于孟亭面前叮嘱两句,哪知道林小子又拿出两封书信来。

    “。。。我本以为··以为就同往日一样。”说着又低声抽泣起来,那珠连如叶上初化薄霜。见面前人又沉寂下去,荔姑娘也并未多言,只是将人拥入怀中摸着脊背为其梳气。

    又过了片刻才接着说到:“结果他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我一封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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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闺房妆奁一封信呈于其中:

    蹉跎半生一朝如梦初醒,你哥我终也是要出去走走的,你是了解的没那么多诗情画意,于沙场中驰骋倒是一个好去处,有过当年赵立兄的教导也不必过于担心。

    。。

    去待个几载,便会回来的,若到时候那李家小子敢回来,你哥定会为你出这一口恶气的,不过求学几年,几年后武艺定是不如你哥我的。

    。。

    今年春日可帮不了小妹掰春笋了,可不能偷偷钻进去的,要父亲看见了,准是要罚的。

    那夏日莲花,也不可探身去折的,恐要摔下池沼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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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候孟玲见这书信也是不会失态的,若不是。。。

    特别是待自己将父亲的那一封信呈上去的时候,父亲于案台后读过后来回踱步掩面叹息,只恨不得拔下胡须作白口小儿般大骂的样子,见后只觉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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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拂眉,山涧碧水清波,江枫亭与李钟礼过了那一片桃林又于路上走了半日路程,准备于一清溪边歇息一夜明日接着赶路。

    待两人将马匹拴好接好水来,不知是因为这一片在两人来之前刚过雨嘛,还是因为山涧湿气重的缘故,竟是找不到半点干柴升起火来,两人只好靠在树上闭眼应付一晚。

    还不待江枫亭睡熟,只觉耳边传来阵阵轻呼声。

    “江兄,江兄。”

    一睁眼,那另一颗树下李钟礼低垂着头,眼睛连眨了几下轻口说道:“江兄我看这山涧气寒,你我二人不如把酒言欢去去寒气。”说完也不待江枫亭开口,翻身站了起来向马匹走去。

    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酒鳖,也不多言直接就在江枫亭面前坐了下来,揭开盖来便递了过来同时大笑道:“此地没那些檀木桌与琉璃杯,将就将就莫嫌弃。”

    “那些不过些许粉饰,今日光是这桃花酿便不将就了。”说着江枫亭将酒鳖放于口边轻抿一口,只觉似于山间行舟,见了两岸桃花色般。

    李钟礼摇头失笑,接过酒鳖也不急于放于口中,而是接着说道:“江兄,你这喝法是喝不出其中滋味的,应当。。”话未尽,李钟礼将酒鳖举过头顶仰头痛饮。

    “这桃花酿倒尽是花香,将这酒味都盖住了,倒是适合我们这种文弱书生哈哈哈。”细细品味下,李钟礼将酒鳖又递了过去。

    江枫亭拿过轻抿一口后,将其靠于耳边用手摇了摇又笑言道:“李兄照你这个喝法,几口下去你给周家先生带的见面礼就要见底了。”

    李钟礼眉毛一蹙蹬了江枫亭一眼,不过片刻随即又横展开来,架着正经模样调笑道:“胡说,这明明是江兄的见面礼,面都没见过送见面礼哈哈哈。”

    空气中忽得寂静了下来,两人皆没看着对方,一方翻起了白眼扁起了嘴,一方低垂着嘴角抬起了眉毛看向一边。

    不过片刻两人偷偷视线相交,终是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

    相视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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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此地不过百余里,岭国境内一处独立山巅之上,一白眉老者身着黑袍正于空中闭眉打坐,其座下一由白焰构成的牢笼缓缓自动。

    只见其中蜷缩着一个个人面兽身囚徒,于白光照耀下皆是浑身漆黑,见白焰满眼恐惧却又暗含一丝贪婪。

    一人右手持长枪左手提一人面兽身者于山腰间辗转腾挪。

    不过片刻便近了山巅,再往上走却是已然无了借力之处,持枪者却是猛然发力直接踏壁而行,直到将要力卸之时急踏一步,随后虎口一握。

    “去。”右手一松,手中长枪脱手而出,斜扎入脚下一丈山崖处。

    随着失力下落,踩于枪身上微微屈身,借枪身柔力向上更进一步,稳稳落于山巅之上。将左手中妖物放于白焰囚笼前,来人后退一步躬身作揖道:“左行侍大人。”

    直到这时白眉老者才缓缓将双眼睁开,将左手于腹前提起拇指轻捻将指轻声道:“赦。”

    一声之下,那白焰牢笼缓缓停了下来,两处牢柱化为两身披甲胃的人形白焰,向地上人面兽身者走去。

    随着白焰渐近,那牢笼外人面兽身者似乎是被什么吸引了,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唯有一由白焰构成的金片鳞鞋。出乎意料的是见此,妖物却并未慌乱,反而有一丝迷醉之色,任由焰甲人将自己托于牢笼中。

    直到那焰甲人又化作牢柱,白焰牢笼又缓缓自动时,白眉老者才悠悠吐出两字:“西南。”

    “是。”

    来人也并未多语一字言罢,便向后一退,跳下崖去。

    抓住山崖下的长枪,稍稍减速。

    又躬身稳落于山腰处。

    “呼~”轻吐一口灼气,似乎终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