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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缘法与命数

    “咻咻··~~”

    随着一道尖锐口哨,那六尺骄马抬起头来瞪着前蹄发出阵阵嘶吼声,抱着怀中一坛桃花酿李钟礼向马匹走去。

    江枫亭也抱起黢黑酒坛向着篱笆外慢慢走去,直到与李兄间隔三四丈时才轻言开口道:“赵老先生,这护法是什么意思。”也不管身后人是否听到依旧步伐不变向前走去。

    “这护法嘛,便是助你破镜,亦是谢礼。”不过两步耳边如清风拂过又传来老先生的沙沙轻语。

    “破镜?”顾不得江枫亭质疑,已是行于老马旁,身旁李钟礼正抱着酒坛将其中美酒倒入酒鳖中,说来这酒鳖还是李钟礼托孟亭于县中皮货处,取猪皮做成。

    “江兄,我这还有一猪皮酒袋,正好你我二人一人一个,再把空水袋装满至于这装不下的你我就地畅饮便可,江兄你将这空酒坛放于原处。”俯下身灌酒的李钟礼,听闻身后脚步声,头也不抬直言道。

    与此同时耳畔再次传来老先生的细语声:“那荔姑娘见你刚开灵不过短短数月正好相助一番,这灵树之末取的清液可助念头通达感受到那天地之间的灵,早日入那散灵境。借此还了那破阵之恩。”

    江枫亭一边听着耳边语,手上也不停放下怀中酒坛接过李钟礼递过来的空酒坛复向篱笆小院走去。

    “敢问赵老先生,何为散灵境?”手中酒坛空了后倒是轻巧,细细掂量下如手中空无一物般,轻身蹲下双手扶住将酒坛放于原处,江枫亭瞄了眼老爷椅上的老翁又轻声询问道。

    也与先前一样并未等待又向篱笆外走去,于篱笆口与同样抱着空酒坛的李钟礼擦身而过。

    “这荔姑娘没与你细说?有灵之物皆是由五行灵气构成,这散灵境便是开灵后的第一个境界,与天地间五行灵气亲近之人自然而然取其中一道便是开灵,可借这一道灵气于自身中,使调动体内灵气时显出五行之相。散灵顾名思义便是将自身灵力散于天地间可控天地间与自身相近灵气。”老翁不慌不忙缓缓道来,如乡间面对童子询问手持书卷对答的先生。

    江枫亭微微顿足片刻,随后转身面对老爷椅上的老翁,趁着李钟礼正弯腰欲把酒坛放好。低下头,两手抱拳高拱,身子微弯轻言道:“谢先生,言辞解惑。”

    “不碍事哈哈,不过了了几句,江公子不必如此,今日老夫也倦了,江公子自行离去便可。”随着江枫亭站直腰来,耳边传来沙沙轻言声,与此同时李钟礼也转过身来见江枫亭已于门口静立等候,不由两步并一步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同向桃树下马匹走去。

    取下拴马绳,江枫亭正欲抬步。

    “江兄,接着。”闻言,江枫亭向一旁望去,只见原先在老马上的空水壶已是在李钟礼手上了,话音一落便抬手一抛,江枫亭连忙伸手一勾抓住,打开壶口轻轻一摇壶中泛起一阵酒花,酒香中隐了一道桃花香招入鼻中如入了那暮春十里桃林般。

    正当江枫亭细细感受时,李钟礼牵起马缰绳提着一酒鳖向江枫亭走来。

    “江兄还有这猪皮酒袋你拿着,我还以为会剩下一些,结果刚刚好。”说着便要将酒鳖放入江枫亭的马鞍袋中。

    见此江枫亭连忙抓住酒鳖将其止于鞍袋口前,顶着李钟礼疑惑的表情开口道:“李兄,江某并不好这杯中之物,取这一壶便可。”说着又摇了摇手中水壶。

    李钟礼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伸出另一只轻拍下江枫亭抓住酒鳖的手随后道:“本来那大半柴火就是江兄劈的,我怎好意思独占?”

    闻言江枫亭嘴角微微抽动,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要的,如李钟礼说的怎么好意思要,又将酒鳖推了回去。

    李钟礼正待面露不悦色,江枫亭嘴角微勾忽然想到了一个好说辞,摆手遥笑道:“江某真不好这杯中之物,若实在李兄真觉得过意不去,就一同与本要带与周家先生的那一份一起送上去吧,就当是江某带的礼,万一将来会去拜访呢。”

    李钟礼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江枫亭顿言良久,终是轻吐出一字:“你?”

    疑惑中带着出乎意料的震惊,看得江枫亭眉头青筋狂跳。

    江枫亭挂着僵笑回道:“万一呢。。。”

    “行吧,我就帮江兄带着。”见江枫亭如此推脱,李钟礼也只好将酒鳖连同刚才那份一同收了起来。

    言罢也不再多说,李钟礼便拉住马缰绳向桃林走去,欲原路返回到那驿道大路上。

    江枫亭却是并不急于跟上步伐,忽然心有所感复而转身,见那小院忽又消失只是微惊片刻,向篱笆小院的方向抱拳片刻,才牵着老马悠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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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两头,江枫亭与李钟礼走后,那老爷椅上的老翁忽如梦初醒般,抬手揭下蒲扇轻摇。

    喃喃自语道:“灵树之末,灵树之····灵··末,一切皆是缘法罢了。”

    忽然睁开双眼凝神片刻坐起身来伸出左手掐指轻言道:“二月初六辰时留连···大安···空亡。若是若是····”

    说着伸手一招那花满桃树上飘下来一条红线,桃树随即枯萎。

    “去。”随着老翁一声之下,那红线向江枫亭离去的方向追去。

    “这一线生机,就看那姑娘修未修到了。”说着正欲又躺下。

    忽然老翁端正站起身来,看着门口皱眉,那飘渺红线又倒转回来,如寻不到目标返家的孩子般围着老翁,随着老翁抬起手掌来最终化为一片花瓣落于手心上。

    沉默良久,终是化为一声叹息:“唉···也罢也罢这也不是老夫该操心的,都是命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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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荔府池塘边湖石上,一道小小身影抓着石上玲珑洞,摆弄着脚丫轻点湖面泛起点点波澜。

    “梭花儿该用膳了,这是又在想你家先生呢?”荔姑娘从竹林中款款而来,摸着梭花儿脑袋柔声道。

    “嗯。”梭花儿并未抬头,只是应了一声随后蜷缩起下身将头靠在了膝盖上。

    荔姑娘正要开口言,怎料身后传来一阵轻呼声:“荔姐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