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如常
几天过去，周一程渐渐适应这副用起来有些沉重的躯体，锁命后除了反应变得迟缓以外也没有太多的副作用，而在生活中还是和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和同桌刘建浩的交谈变多了。刘建浩的话是真的很多，什么都能聊起来，也是难为他之前一直憋着，可能有些憋坏了，现在他是逮着机会就和周一程说话，上课被罚了几次站依旧改不了多嘴的习性。周一程也并不讨厌这个话痨同桌，他最近都在想着一个问题：怎么追女生？
之前的他是孤家寡人没有太多考虑这个问题，如今一时冲动为了能和谢安茹能当上朋友将经脉都锁住了，可是下一步呢？他有些蒙圈。从前他也最多就远远地看两眼谢安茹从走廊走过，当时只恨自己体质特殊，现不用没了顾虑却无从下手。自己是直接走过去问她的姓名然后自我介绍？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可能会吓到人家。还是说制造一些事件和她认识比较好，下雨天借伞送她回家？可这样不就显得自己很猥琐了吗？或者通过她的朋友入手介绍？自己连班上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隔壁班的了……
周一程每天琢磨这事，上课也时常走神，不时在心里自导自演一出出相遇相识的戏码。
剧本一：
时间：下课
地点：走廊
人物：周一程、谢安茹
周一程在走廊插着裤袋等候谢安茹，谢安茹下课从教室匆匆出来准备要到小卖部买东西。经过周一程面前，被他撞了撞。
周一程（惊喜状）：哎！谢安茹，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谢安茹（疑惑）：你是？
周一程（急忙）：我是周一程啊！还记得我吗？以前幼儿园我们是同学。
谢安茹（恍然）：哦！是你啊！我记起来了！
计划通。
剧本二：
时间：下课
地点：走廊
人物：周一程、谢安茹
周一程在走廊喝着饮料等候谢安茹，谢安茹下课从教室匆匆出来准备要去小卖部买东西。经过周一程面前，被他撞了撞，饮料撒他身上。
谢安茹（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周一程（不满）：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衣服脏了，你怎么赔？
谢安茹（害怕）：你说怎么办？
周一程（嚣张）：做我女朋友。
谢安茹（妥协）：啊？
计划通。
剧本三：……
脑内的剧场总是能很顺利地进行下去，而现实往往卡在第一步。只是见面就开始紧张，以至于接下来的一切都在要不要上前搭讪的思想斗争中犹豫错失了机会。周一程想，接近喜欢的人大概是很难的，勇气会在犹豫中消磨。他本来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但就是让谢安茹认识自己这件事上他从周二拖到了周五，而且丝毫没有进展。第一印象是重要的，他不想搞砸了。
恋情没有多大进展，他和刘建浩却越来越熟络。刘建浩属于自来熟的性格，和谁都能聊。周一程不用避讳自己的体质，刘建浩自然也回复了他的本质。大到国家大事，小到生活琐事，刘建浩的嘴巴一张就很难停下来。
周五还剩最后一节课前课间刘建浩还在对着未来国际形势侃侃而谈：“今年我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你看开年就来了几场大灾大难，都是什么几十年一遇的，就暗示了今年会不平凡。你看现在不是又有什么黑人抗议什么的，而且现在局面越来越僵，那边为了转移国里矛盾可能要挑事和我们打起来了，到时候乱起来，真的就要变天了。”
周一程觉得刘建浩一个初中生与其来操心这种事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历史先弄及格来得靠谱，他百无聊赖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走廊：“真的变天又怎么样？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闲的没事干想这些干嘛？”
“那就难了啊！要是真打起来，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刘建浩趴在桌子上：“这和我们不是没关系，真到我们头上时就晚了，我们目光要远！”他做了个眺望的姿势：“那你呢，你平时都想什么？”
周一程目光跟着谢安茹经过走廊，他收回心思想了想。他的生活枯燥无味，练功打坐，做做家务，除此好像就没有什么了，日常自己想什么？想今晚吃什么？他的人生太过无聊，几乎没有太多可想的。他疲累地趴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我没什么好想的。”他身上经脉闭塞，四肢都像灌上水泥，一举一动都异常吃力。
“平时就够无聊了，还什么都不想，那不是更加闷了吗？”刘建浩眼睛乱飘，飘到在座位和同桌说笑的舒晴身上：“哎！你觉得我们班上女生谁最漂亮？”
“我不知道。”
“哪有不知道的！快点说。”刘建浩逼问。
沈怡秀挺好看的。”周一程如实发表自己的看法。
刘建浩望向最后一组中间文文静静戴眼镜的娇小女生，长得白净清秀，却算不上很漂亮。他挑挑眉头：“也不算漂亮啊！”
“各花入各眼。”
“你喜欢这种类型？看不出来。”刘建浩嘿嘿笑着拍了一下他肩膀：“小小个，斯斯文文的，也不错啊！”
周一程挑挑眉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没必要解释太多。
上课铃响起，急促又刺耳，散乱的学生听到了铃声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最后一节是班主任林老师的班会，学生对于班主任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不自觉地收起自己的个性。
上课铃响完，教室基本安静了下来。刘建浩忍不住又开口：“怎么你不问我觉得最漂亮的是谁？”
“因为我不想知道。”
刘建浩还要说话，林老师进门了，他也只好把话按捺在心里。
教室里原本还有的窃窃私语彻底安静了下来，林老师那卡噔作响的硬底鞋叩击在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伴随着风扇呼呼风响，气氛越发凝重。林老师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她进门直接上了讲台，环视了一圈教室，最后停留在黄建华空荡荡的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上课。
这节班会课的主题是交通安全，林老师还是针对上学放学的安全三申五令，虽然这样的话题她已经讲了很多遍，但关于安全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底下的学生听得乏了，也没有人表现出来不满，大家都在装着认真听。
周一程注意到林老师多次看向黄健华的座位，眼底还有点湿润。大概她已经知道几天前车祸死者就有黄建华，今天的班会才会如此强调安全。周围的同学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对这个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没几个人会在意。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事故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保持乐观的态度，与其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周末去哪玩，游戏里怎么配装备才厉害。他们很少会有人想到几天前还和他们说笑的不起眼同学，已经不在人世了呢？或许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发出一声感慨继而回归生活，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不大。
这种事经历多了，周一程也有些麻木。生命本来就是无常的，倒霉的人永远都有，倒不如说活着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像自己能提前看到灾难，提前躲避就是自己的运气了。
直到班会结束，林老师都没有说黄建华去世的消息，她并不打算讲出来，就当黄健华已经转学了也不错。
随着下课铃响林老师走出教室，教室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喂，别走啊！你还没问我觉得最漂亮的是谁呢！”刘建浩还记着上课前两人讨论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这个话题可以一直发掘下去，从而引申到恋爱的话题，以后就有更多话可以说了。
“下次再问吧！”周一程很是敷衍回了一句，说着拿起背起背包往外走。
从走廊经过，他有意无意往隔壁班窗户看进去，谢安茹正默默收拾东西，他没有过多停留收回目光回家。电动车昨天就已经修好取回来，他不用再走路或是挤公交车上下学。回家的路上也再也不见奇奇怪怪的人，生活又回到无聊的日常。除了身体多了疲惫，心里多出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以外，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坐上电动车，小小的电动车无声地启动，行驶在街道之中。清风拂动他的衣摆，抬头看时，天色被落日晕成橘黄，薄云沾上了些许蓝色和夕阳显出一份格外的和谐。
街道车多人多，周一程的电动车也时常因为交通堵塞而短暂停留。身处喧闹中，他听着，看着，闻着这座城市的一切。高楼林立像钢铁丛林，旧楼已经拆得七七八八，倒下去的旧楼长出茁壮崭新的新楼盘，每栋都二十层起步，上面还没建好就已经贴上标语“每方只需8999元。”，那个只字还特别大，让人有种买了就赚大便宜的感觉，同时还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这么大个“8999元”压在人们头上，仿佛在对人们说“不是吧？‘只需8999’都买不起？”，也难怪来往的人都行色匆匆，不敢抬头看上两眼。
周一程还是学生党，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不过他也经常会考虑将来的事。他的将来是什么？他不清楚。像将来这么遥远的事，充满着不确定，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神秘人才会更有动力活下去。
电动车一路走走停停，思绪飘飘荡荡，直到停在自家楼下，周一程才收起心思，停好车往楼上走。
晚饭时间两师徒相对而坐，各自闷头吃饭。程味平身上还是穿着那套老土的T恤衫，她头发乱糟糟的，不时打着长长的哈欠，眼眶稍微有些凹陷下去，精神萎靡。不过才七点，就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她向来就是没睡醒的模样。
周一程对师父的状态习以为常，他低头吃着不咸不淡的饭菜，低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的咀嚼声在沉默中蔓延，暗哑的灯光下，饭桌围坐的两人像是互不相识拼桌的陌生人，彼此没有眼神交流。窗外传来其他人家大声的说笑声，也没有影响到两人无声的氛围。
“明天我想去走走。”周一程向程味平汇报。
“嗯。”程味平淡淡嗯了一声，放下碗筷起身回房，她这样算是吃饱了。
周一程望着她关上的房门，收回目光，程味平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平淡，没有欢喜没有失落。他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完，起身动手收拾餐具，清理餐具的时候，他无聊地望向对面楼和谐的一家子，悠悠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的他是孤家寡人没有太多考虑这个问题，如今一时冲动为了能和谢安茹能当上朋友将经脉都锁住了，可是下一步呢？他有些蒙圈。从前他也最多就远远地看两眼谢安茹从走廊走过，当时只恨自己体质特殊，现不用没了顾虑却无从下手。自己是直接走过去问她的姓名然后自我介绍？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可能会吓到人家。还是说制造一些事件和她认识比较好，下雨天借伞送她回家？可这样不就显得自己很猥琐了吗？或者通过她的朋友入手介绍？自己连班上认识的人都没有几个，更不要说隔壁班的了……
周一程每天琢磨这事，上课也时常走神，不时在心里自导自演一出出相遇相识的戏码。
剧本一：
时间：下课
地点：走廊
人物：周一程、谢安茹
周一程在走廊插着裤袋等候谢安茹，谢安茹下课从教室匆匆出来准备要到小卖部买东西。经过周一程面前，被他撞了撞。
周一程（惊喜状）：哎！谢安茹，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谢安茹（疑惑）：你是？
周一程（急忙）：我是周一程啊！还记得我吗？以前幼儿园我们是同学。
谢安茹（恍然）：哦！是你啊！我记起来了！
计划通。
剧本二：
时间：下课
地点：走廊
人物：周一程、谢安茹
周一程在走廊喝着饮料等候谢安茹，谢安茹下课从教室匆匆出来准备要去小卖部买东西。经过周一程面前，被他撞了撞，饮料撒他身上。
谢安茹（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周一程（不满）：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衣服脏了，你怎么赔？
谢安茹（害怕）：你说怎么办？
周一程（嚣张）：做我女朋友。
谢安茹（妥协）：啊？
计划通。
剧本三：……
脑内的剧场总是能很顺利地进行下去，而现实往往卡在第一步。只是见面就开始紧张，以至于接下来的一切都在要不要上前搭讪的思想斗争中犹豫错失了机会。周一程想，接近喜欢的人大概是很难的，勇气会在犹豫中消磨。他本来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但就是让谢安茹认识自己这件事上他从周二拖到了周五，而且丝毫没有进展。第一印象是重要的，他不想搞砸了。
恋情没有多大进展，他和刘建浩却越来越熟络。刘建浩属于自来熟的性格，和谁都能聊。周一程不用避讳自己的体质，刘建浩自然也回复了他的本质。大到国家大事，小到生活琐事，刘建浩的嘴巴一张就很难停下来。
周五还剩最后一节课前课间刘建浩还在对着未来国际形势侃侃而谈：“今年我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你看开年就来了几场大灾大难，都是什么几十年一遇的，就暗示了今年会不平凡。你看现在不是又有什么黑人抗议什么的，而且现在局面越来越僵，那边为了转移国里矛盾可能要挑事和我们打起来了，到时候乱起来，真的就要变天了。”
周一程觉得刘建浩一个初中生与其来操心这种事还不如先把自己的历史先弄及格来得靠谱，他百无聊赖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走廊：“真的变天又怎么样？这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闲的没事干想这些干嘛？”
“那就难了啊！要是真打起来，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刘建浩趴在桌子上：“这和我们不是没关系，真到我们头上时就晚了，我们目光要远！”他做了个眺望的姿势：“那你呢，你平时都想什么？”
周一程目光跟着谢安茹经过走廊，他收回心思想了想。他的生活枯燥无味，练功打坐，做做家务，除此好像就没有什么了，日常自己想什么？想今晚吃什么？他的人生太过无聊，几乎没有太多可想的。他疲累地趴在桌子上：“我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我没什么好想的。”他身上经脉闭塞，四肢都像灌上水泥，一举一动都异常吃力。
“平时就够无聊了，还什么都不想，那不是更加闷了吗？”刘建浩眼睛乱飘，飘到在座位和同桌说笑的舒晴身上：“哎！你觉得我们班上女生谁最漂亮？”
“我不知道。”
“哪有不知道的！快点说。”刘建浩逼问。
沈怡秀挺好看的。”周一程如实发表自己的看法。
刘建浩望向最后一组中间文文静静戴眼镜的娇小女生，长得白净清秀，却算不上很漂亮。他挑挑眉头：“也不算漂亮啊！”
“各花入各眼。”
“你喜欢这种类型？看不出来。”刘建浩嘿嘿笑着拍了一下他肩膀：“小小个，斯斯文文的，也不错啊！”
周一程挑挑眉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没必要解释太多。
上课铃响起，急促又刺耳，散乱的学生听到了铃声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最后一节是班主任林老师的班会，学生对于班主任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不自觉地收起自己的个性。
上课铃响完，教室基本安静了下来。刘建浩忍不住又开口：“怎么你不问我觉得最漂亮的是谁？”
“因为我不想知道。”
刘建浩还要说话，林老师进门了，他也只好把话按捺在心里。
教室里原本还有的窃窃私语彻底安静了下来，林老师那卡噔作响的硬底鞋叩击在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空间，伴随着风扇呼呼风响，气氛越发凝重。林老师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她进门直接上了讲台，环视了一圈教室，最后停留在黄建华空荡荡的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上课。
这节班会课的主题是交通安全，林老师还是针对上学放学的安全三申五令，虽然这样的话题她已经讲了很多遍，但关于安全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底下的学生听得乏了，也没有人表现出来不满，大家都在装着认真听。
周一程注意到林老师多次看向黄健华的座位，眼底还有点湿润。大概她已经知道几天前车祸死者就有黄建华，今天的班会才会如此强调安全。周围的同学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对这个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没几个人会在意。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事故并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保持乐观的态度，与其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周末去哪玩，游戏里怎么配装备才厉害。他们很少会有人想到几天前还和他们说笑的不起眼同学，已经不在人世了呢？或许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发出一声感慨继而回归生活，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不大。
这种事经历多了，周一程也有些麻木。生命本来就是无常的，倒霉的人永远都有，倒不如说活着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像自己能提前看到灾难，提前躲避就是自己的运气了。
直到班会结束，林老师都没有说黄建华去世的消息，她并不打算讲出来，就当黄健华已经转学了也不错。
随着下课铃响林老师走出教室，教室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喂，别走啊！你还没问我觉得最漂亮的是谁呢！”刘建浩还记着上课前两人讨论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这个话题可以一直发掘下去，从而引申到恋爱的话题，以后就有更多话可以说了。
“下次再问吧！”周一程很是敷衍回了一句，说着拿起背起背包往外走。
从走廊经过，他有意无意往隔壁班窗户看进去，谢安茹正默默收拾东西，他没有过多停留收回目光回家。电动车昨天就已经修好取回来，他不用再走路或是挤公交车上下学。回家的路上也再也不见奇奇怪怪的人，生活又回到无聊的日常。除了身体多了疲惫，心里多出一份虚无缥缈的希望以外，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坐上电动车，小小的电动车无声地启动，行驶在街道之中。清风拂动他的衣摆，抬头看时，天色被落日晕成橘黄，薄云沾上了些许蓝色和夕阳显出一份格外的和谐。
街道车多人多，周一程的电动车也时常因为交通堵塞而短暂停留。身处喧闹中，他听着，看着，闻着这座城市的一切。高楼林立像钢铁丛林，旧楼已经拆得七七八八，倒下去的旧楼长出茁壮崭新的新楼盘，每栋都二十层起步，上面还没建好就已经贴上标语“每方只需8999元。”，那个只字还特别大，让人有种买了就赚大便宜的感觉，同时还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这么大个“8999元”压在人们头上，仿佛在对人们说“不是吧？‘只需8999’都买不起？”，也难怪来往的人都行色匆匆，不敢抬头看上两眼。
周一程还是学生党，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不过他也经常会考虑将来的事。他的将来是什么？他不清楚。像将来这么遥远的事，充满着不确定，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神秘人才会更有动力活下去。
电动车一路走走停停，思绪飘飘荡荡，直到停在自家楼下，周一程才收起心思，停好车往楼上走。
晚饭时间两师徒相对而坐，各自闷头吃饭。程味平身上还是穿着那套老土的T恤衫，她头发乱糟糟的，不时打着长长的哈欠，眼眶稍微有些凹陷下去，精神萎靡。不过才七点，就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她向来就是没睡醒的模样。
周一程对师父的状态习以为常，他低头吃着不咸不淡的饭菜，低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两人的咀嚼声在沉默中蔓延，暗哑的灯光下，饭桌围坐的两人像是互不相识拼桌的陌生人，彼此没有眼神交流。窗外传来其他人家大声的说笑声，也没有影响到两人无声的氛围。
“明天我想去走走。”周一程向程味平汇报。
“嗯。”程味平淡淡嗯了一声，放下碗筷起身回房，她这样算是吃饱了。
周一程望着她关上的房门，收回目光，程味平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平淡，没有欢喜没有失落。他匆匆将碗里的饭扒完，起身动手收拾餐具，清理餐具的时候，他无聊地望向对面楼和谐的一家子，悠悠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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