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帅哥算一卦？很灵的！
初夏的夜晚依旧带着寒意，冷风吹在脸上，江流儿忽然清醒了很多，他思考起今天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可完全理不清楚。
这时，街对面的一家小店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堪称黄金地段的未央区，哪怕一个卫生间也非普通人的经济能力可以承受。
何况还是商业街的门面铺子。
能开在这种地方，必然是生意火爆的营生，否则昂贵的租金恐怕也足以让商家吐口老血，入不敷出。
但这个小店既不是网红餐厅也不是大牌专卖，而是一家……占卜店？
它挤在形形色色的商业店铺中间，古色古香的装潢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人们匆匆而过视若无睹。
门可罗雀。
什么不差钱的冤种会在这地方开家占卜店？
以前江流儿没少来这地界，路线地标也记了七七八八，如果真有这么一家奇葩的占卜店，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可是他的记忆里完全搜寻不到。
隔着人群看向那里，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并不是人们忽略了这家店，而是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身体过电般哆嗦，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想进去看看。
既然是占卜，说不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解一解自己最近的困惑。
他跨过长街，来到店门前抬头看去，古铜色的牌匾上铸着“方寸斋”三个泼墨的隶书大字。
门边钉着木联，右书“佛法无边，人间祸福终有数”，左写“易道玄妙，世上吉凶自分明”。
店里灯光很暗，看不太清里面的环境，只有幽幽的烛火在空气里跳动，隐约可见长柜后面坐着一个人。
江流儿随即走了进去。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失迎，失迎，不知这位居士是问卜还是还愿？”
柜台后面的老人轻声开口，笑得很和蔼。
江流儿这才看清店家，那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戴了厚厚的老花镜，手里轻摇一面九华扇，身上穿着绣了宝相花的黑唐装。
柜面上的紫砂盏里热气袅袅。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却依然儒雅贵气，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
“你好你好，我看你在这闹市里开一家占卜店，心里好奇，就想进来看看。”江流儿左顾右盼，琢磨着说些啥才合适。
“没有无缘的际遇，小居士既然踏进了店门，那必然有困惑在心，何妨让老夫为你卜上一卦。”
老板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眉宇间颇有些旧时教书先生的匠气。
“老先生，你这些藏品……都是真货？”江流儿并未留心老人的话，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周围架子上的古董吸引。
从瓷器到珠玉从书画到青铜，琳琅满目，吉光片羽，看起来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搞不好个个价值连城。
“私人藏品，自然是真正的文物，怎么，小居士也对古董感兴趣？”
老板眯了眯眼睛，笑着点点头。
“害，没有没有，我懂啥文物啊，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江流儿心里嘀咕果然是土豪，一般人谁有雅兴在这里开占卜店。
“那么，可愿卜一卦？”老板指了指旁边的龟甲和铜钱，示意江流儿坐到柜台前的海棠木太师椅上。
“最近我的生活确实乱得一批，那就麻烦老先生给我占卜占卜。”
老板听罢也不说话，摊开一张画着太极八卦的羊皮，将那六枚铜钱悉数投入龟甲内，两手各捂住两端的开口，捧起龟甲轻晃。
身旁烛光摇曳，店外人群喧嚣，看着老板深不见底的瞳孔，听着那铜币碰撞翻滚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江流儿忽然有些心慌。
所谓“一个龟甲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周易八卦实乃博大精深。
但将变幻莫测的复杂命运寄托于几枚小小的铜钱之上，听起来多少有些荒唐。
终于，老人摇定。
松开一只手，铜钱叮叮当当地洒落下来，江流儿心里一颤，赶紧去看，这才注意到那几枚铜钱居然是秦币。
外圆内方应“天圆地方”之意，正面用小篆铸着“半两”二字，背面则素平无痕。
看那斑驳的铜锈，估计还是真货。
“这……是好签还是坏签？”江流儿忐忑不安。
老板眯起眼来看了一看，拿起扇子指着铜板轻声说道：
“字为阳，背为阴，此卦离上乾下，上卦为火，下卦为天，火在天上，明烛四方，此乃大有卦。”
“大有？哈哈，那岂不是上上签！”江流儿偷偷松了口气。
他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很奇怪，自从进了这家店似乎就被什么东西主宰了情绪。
那是动物自远古丛林便流传下来的第六感，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注视着自己，浑身冰凉。
虽不懂什么周易八卦，但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这是大好的卦象，大有大有，前途大大滴有啊！
“这话……怕是为时尚早。”老板轻挑眉毛，叹着气摇了摇头。
“啊，这还有什么说法吗？”江流儿急忙问道。
“算卦不能单看卦象，那只是皮毛，还得结合方位与时间，你且仔细看看，这六枚铜钱在什么方位？”
江流儿闻言看去，几枚铜钱不偏不倚正落在羊皮上所绘的一方卦图前，上面一道阳爻，下面两道阴爻，正是艮卦。
后天八卦中艮卦的卦位在东北。
“呃……东北方？”
“你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老板继续注视着江流儿，意味深长地问。
江流儿抬起腕表一看：“现在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这就对了，今天是5月10号，农历的四月初十，乃癸亥日；而此刻是晚上8点，乃壬戌时。”
“啊……所以是啥意思？”
“休生八门随节气与时刻而变换方位，此时此刻东北方正是死门，火天大有卦遇到死门，只怕是得意忘形，盛极而亡啊。”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死门是奇门遁甲里的八门之一。
以前江流儿倒是听人说过，有高人在算卦的时候会确定一下八门的方位，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懂这个。
“我说老爷子，你搁这唬我呢吧？一会儿大有一会儿死门的。”江流儿心说还是自己太特么贱，你说他刚才进来干啥。
算卦的能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江湖骗子。
“哈哈罢了罢了，这里有一句偈语送上，待到来日，你自然就懂。”老板也不生气，转身去取纸笔，坐下来挥毫泼墨。
“偈语？佛教那个偈语？我还以为老爷子你是个道士呢。”
“老夫学得杂，都略懂些皮毛。”
片刻后，江流儿看着上面娟秀的瘦金体读出声来：“失巢而起，遇空而贵；听蝉而圆，见月而寂。”
“这啥意思呀老头？”
老板合起扇子轻轻一拍，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写出偈语，却也无法参透命理，此中意味，怕是要居士自己去领悟了。”
“哈？那这卜了跟没卜有啥区别？就不能大概说一下预示着什么嘛。”
“这倒是可以，我且看看，唔……居士你命途多舛，难言喜乐，然道心向善，自有大圆满。”
江流儿一脸失望：
“得，我就知道会是这些说辞，你们算命卜卦的都一个德行，见谁都是帝王之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大功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骗人给钱消灾。”
他有些后悔进来了，正打算起身离开。
老板立刻将他叫住：“居士且慢。”
“又怎么了？”
老头合掌行礼：“福生无量天尊，问卜天机实乃不易，还请留下些烟火凡食，也算结份道缘。”
“说人话。”
“给钱。”
江流儿脑袋一懵，这老东西总算是暴露真面目了：“我尼玛……就知道没安好心，多少钱？”
“钱财本身外之物，相遇便是缘分，居士自己斟酌。”老板也不说个具体，只是微笑而对。
“10块，够不够？”
江流儿掏了半天，在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柜台上，如今这时代想找点纸币也不容易。
可老板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眼中满是慈祥。
这……
“不是，我说老家伙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身上就这张十块了，要拿就拿，不拿我也没多余的给你。”
老头听罢一只手伸向柜台下面，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按着，仿佛生怕江流儿跑路了。
不多久，柜台上便摆满了东西。
微信收款码，支付宝收款码，银联收款码，pos机，Q币收款码，比特币转出链接……
老头儒雅地伸手，依旧微笑着说：“请。”
此刻江流儿满脸黑线，很想捂脸，他感觉自己已经原地石化：
“我尼玛，玩这么潮？真就烧电子香火拜赛博天尊呗？行行行，算我倒霉，50，50够了吧？！”
老家伙神秘一笑，不慌不忙地点开了一台数码摄像机，然后忽然趴倒，一手抓着江流儿，一手捂住胸口，面色扭曲痛苦：
“这里……没有监控……”
江流儿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落进圈套了：
“老天！我特么造了什么孽啊我！做个人吧老东西，一口一个功德一口一个功德，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牲啊！我给！我给行了吧！100！100行不行？！”
“我好难受……”
“500……500够不够……”江流儿欲哭无泪。
“难受啊……老夫这是要死了吗……”
“1000……爹呀！1000够不够，我管你叫爹行不行！”
江流儿就差哭出来了，人心不古啊，他打死也没想到碰瓷这种事会被自己遇上。
“微信还是支付宝？”老头瞬间坐起。
“行，老东西算你狠！年纪这么大，也不怕遭报应！”江流儿咬牙切齿地扫了码。
“好人才怕报应，老夫是坏人，八字够硬，不慌。”老头轻描淡写，重新恢复了谦和文雅的气质。
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流儿骂骂咧咧地走出店门，恨不能把这铺子给砸了。
半晌，看着江流儿离去的方向，周围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群人影，他们刚才一直就待在那里。
这些人将自己裹在黑色的风衣中，脸上戴着同样黑色的木偶面具，所以江流儿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这间看似空旷的店里，其实站满了人！
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像是一群暗夜里的黑枭，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每个人都单膝跪地，轻轻拜在店老板周围。
“是个软弱的孩子啊，与我在‘梦演’中的所见截然不同，但愿是我错了。”
老板端起紫砂盏轻抿一口，刚刚还慈祥和善的面容逐渐变得威严肃杀，低垂的眼帘下闪过刀剑般的光芒。
那是上位者才会有的姿态，这种人握着权柄太久，哪怕看起来已经年老体衰，哪怕上一刻还在跟你谈笑风生，但只要他认真起来，随时可能伏尸百万！
你可以选择躲着他，也可以选择追随他，但千万不要冒犯他，再老的皇帝，也终究是皇帝。
“刚刚我们可以杀了他。”黑影中传来低沉的声音。
“不要犯蠢，你知道我最讨厌蠢货，不够聪明的人都短命，死的时候容易把血溅在别人身上。”
“明白了。”
“去吧，潜伏起来等待我的旨意，如今到处都是那些刽子手的眼睛，不要轻举妄动。
“记住，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成则成，不成便只能从长计议。”
黑影们缓缓起身，一个接一个闪出店外，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形，对于路过的人而言，他们只会奇怪怎么会突然刮起阵阵阴风。
可完全理不清楚。
这时，街对面的一家小店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堪称黄金地段的未央区，哪怕一个卫生间也非普通人的经济能力可以承受。
何况还是商业街的门面铺子。
能开在这种地方，必然是生意火爆的营生，否则昂贵的租金恐怕也足以让商家吐口老血，入不敷出。
但这个小店既不是网红餐厅也不是大牌专卖，而是一家……占卜店？
它挤在形形色色的商业店铺中间，古色古香的装潢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人们匆匆而过视若无睹。
门可罗雀。
什么不差钱的冤种会在这地方开家占卜店？
以前江流儿没少来这地界，路线地标也记了七七八八，如果真有这么一家奇葩的占卜店，他应该有印象才对。
可是他的记忆里完全搜寻不到。
隔着人群看向那里，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并不是人们忽略了这家店，而是只有自己可以看见它……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身体过电般哆嗦，鬼使神差的，他忽然想进去看看。
既然是占卜，说不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解一解自己最近的困惑。
他跨过长街，来到店门前抬头看去，古铜色的牌匾上铸着“方寸斋”三个泼墨的隶书大字。
门边钉着木联，右书“佛法无边，人间祸福终有数”，左写“易道玄妙，世上吉凶自分明”。
店里灯光很暗，看不太清里面的环境，只有幽幽的烛火在空气里跳动，隐约可见长柜后面坐着一个人。
江流儿随即走了进去。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失迎，失迎，不知这位居士是问卜还是还愿？”
柜台后面的老人轻声开口，笑得很和蔼。
江流儿这才看清店家，那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戴了厚厚的老花镜，手里轻摇一面九华扇，身上穿着绣了宝相花的黑唐装。
柜面上的紫砂盏里热气袅袅。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却依然儒雅贵气，想来年轻时也是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
“你好你好，我看你在这闹市里开一家占卜店，心里好奇，就想进来看看。”江流儿左顾右盼，琢磨着说些啥才合适。
“没有无缘的际遇，小居士既然踏进了店门，那必然有困惑在心，何妨让老夫为你卜上一卦。”
老板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眉宇间颇有些旧时教书先生的匠气。
“老先生，你这些藏品……都是真货？”江流儿并未留心老人的话，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周围架子上的古董吸引。
从瓷器到珠玉从书画到青铜，琳琅满目，吉光片羽，看起来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搞不好个个价值连城。
“私人藏品，自然是真正的文物，怎么，小居士也对古董感兴趣？”
老板眯了眯眼睛，笑着点点头。
“害，没有没有，我懂啥文物啊，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江流儿心里嘀咕果然是土豪，一般人谁有雅兴在这里开占卜店。
“那么，可愿卜一卦？”老板指了指旁边的龟甲和铜钱，示意江流儿坐到柜台前的海棠木太师椅上。
“最近我的生活确实乱得一批，那就麻烦老先生给我占卜占卜。”
老板听罢也不说话，摊开一张画着太极八卦的羊皮，将那六枚铜钱悉数投入龟甲内，两手各捂住两端的开口，捧起龟甲轻晃。
身旁烛光摇曳，店外人群喧嚣，看着老板深不见底的瞳孔，听着那铜币碰撞翻滚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江流儿忽然有些心慌。
所谓“一个龟甲装天机，数枚铜板卜万事”，周易八卦实乃博大精深。
但将变幻莫测的复杂命运寄托于几枚小小的铜钱之上，听起来多少有些荒唐。
终于，老人摇定。
松开一只手，铜钱叮叮当当地洒落下来，江流儿心里一颤，赶紧去看，这才注意到那几枚铜钱居然是秦币。
外圆内方应“天圆地方”之意，正面用小篆铸着“半两”二字，背面则素平无痕。
看那斑驳的铜锈，估计还是真货。
“这……是好签还是坏签？”江流儿忐忑不安。
老板眯起眼来看了一看，拿起扇子指着铜板轻声说道：
“字为阳，背为阴，此卦离上乾下，上卦为火，下卦为天，火在天上，明烛四方，此乃大有卦。”
“大有？哈哈，那岂不是上上签！”江流儿偷偷松了口气。
他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很奇怪，自从进了这家店似乎就被什么东西主宰了情绪。
那是动物自远古丛林便流传下来的第六感，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注视着自己，浑身冰凉。
虽不懂什么周易八卦，但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这是大好的卦象，大有大有，前途大大滴有啊！
“这话……怕是为时尚早。”老板轻挑眉毛，叹着气摇了摇头。
“啊，这还有什么说法吗？”江流儿急忙问道。
“算卦不能单看卦象，那只是皮毛，还得结合方位与时间，你且仔细看看，这六枚铜钱在什么方位？”
江流儿闻言看去，几枚铜钱不偏不倚正落在羊皮上所绘的一方卦图前，上面一道阳爻，下面两道阴爻，正是艮卦。
后天八卦中艮卦的卦位在东北。
“呃……东北方？”
“你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辰？”老板继续注视着江流儿，意味深长地问。
江流儿抬起腕表一看：“现在正好是晚上八点整。”
“这就对了，今天是5月10号，农历的四月初十，乃癸亥日；而此刻是晚上8点，乃壬戌时。”
“啊……所以是啥意思？”
“休生八门随节气与时刻而变换方位，此时此刻东北方正是死门，火天大有卦遇到死门，只怕是得意忘形，盛极而亡啊。”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死门是奇门遁甲里的八门之一。
以前江流儿倒是听人说过，有高人在算卦的时候会确定一下八门的方位，没想到这老爷子还懂这个。
“我说老爷子，你搁这唬我呢吧？一会儿大有一会儿死门的。”江流儿心说还是自己太特么贱，你说他刚才进来干啥。
算卦的能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江湖骗子。
“哈哈罢了罢了，这里有一句偈语送上，待到来日，你自然就懂。”老板也不生气，转身去取纸笔，坐下来挥毫泼墨。
“偈语？佛教那个偈语？我还以为老爷子你是个道士呢。”
“老夫学得杂，都略懂些皮毛。”
片刻后，江流儿看着上面娟秀的瘦金体读出声来：“失巢而起，遇空而贵；听蝉而圆，见月而寂。”
“这啥意思呀老头？”
老板合起扇子轻轻一拍，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写出偈语，却也无法参透命理，此中意味，怕是要居士自己去领悟了。”
“哈？那这卜了跟没卜有啥区别？就不能大概说一下预示着什么嘛。”
“这倒是可以，我且看看，唔……居士你命途多舛，难言喜乐，然道心向善，自有大圆满。”
江流儿一脸失望：
“得，我就知道会是这些说辞，你们算命卜卦的都一个德行，见谁都是帝王之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大功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骗人给钱消灾。”
他有些后悔进来了，正打算起身离开。
老板立刻将他叫住：“居士且慢。”
“又怎么了？”
老头合掌行礼：“福生无量天尊，问卜天机实乃不易，还请留下些烟火凡食，也算结份道缘。”
“说人话。”
“给钱。”
江流儿脑袋一懵，这老东西总算是暴露真面目了：“我尼玛……就知道没安好心，多少钱？”
“钱财本身外之物，相遇便是缘分，居士自己斟酌。”老板也不说个具体，只是微笑而对。
“10块，够不够？”
江流儿掏了半天，在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十块钱拍在柜台上，如今这时代想找点纸币也不容易。
可老板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眼中满是慈祥。
这……
“不是，我说老家伙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身上就这张十块了，要拿就拿，不拿我也没多余的给你。”
老头听罢一只手伸向柜台下面，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按着，仿佛生怕江流儿跑路了。
不多久，柜台上便摆满了东西。
微信收款码，支付宝收款码，银联收款码，pos机，Q币收款码，比特币转出链接……
老头儒雅地伸手，依旧微笑着说：“请。”
此刻江流儿满脸黑线，很想捂脸，他感觉自己已经原地石化：
“我尼玛，玩这么潮？真就烧电子香火拜赛博天尊呗？行行行，算我倒霉，50，50够了吧？！”
老家伙神秘一笑，不慌不忙地点开了一台数码摄像机，然后忽然趴倒，一手抓着江流儿，一手捂住胸口，面色扭曲痛苦：
“这里……没有监控……”
江流儿终于明白自己这是落进圈套了：
“老天！我特么造了什么孽啊我！做个人吧老东西，一口一个功德一口一个功德，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
“不行了……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牲啊！我给！我给行了吧！100！100行不行？！”
“我好难受……”
“500……500够不够……”江流儿欲哭无泪。
“难受啊……老夫这是要死了吗……”
“1000……爹呀！1000够不够，我管你叫爹行不行！”
江流儿就差哭出来了，人心不古啊，他打死也没想到碰瓷这种事会被自己遇上。
“微信还是支付宝？”老头瞬间坐起。
“行，老东西算你狠！年纪这么大，也不怕遭报应！”江流儿咬牙切齿地扫了码。
“好人才怕报应，老夫是坏人，八字够硬，不慌。”老头轻描淡写，重新恢复了谦和文雅的气质。
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流儿骂骂咧咧地走出店门，恨不能把这铺子给砸了。
半晌，看着江流儿离去的方向，周围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群人影，他们刚才一直就待在那里。
这些人将自己裹在黑色的风衣中，脸上戴着同样黑色的木偶面具，所以江流儿刚才根本没注意到。
这间看似空旷的店里，其实站满了人！
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像是一群暗夜里的黑枭，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每个人都单膝跪地，轻轻拜在店老板周围。
“是个软弱的孩子啊，与我在‘梦演’中的所见截然不同，但愿是我错了。”
老板端起紫砂盏轻抿一口，刚刚还慈祥和善的面容逐渐变得威严肃杀，低垂的眼帘下闪过刀剑般的光芒。
那是上位者才会有的姿态，这种人握着权柄太久，哪怕看起来已经年老体衰，哪怕上一刻还在跟你谈笑风生，但只要他认真起来，随时可能伏尸百万！
你可以选择躲着他，也可以选择追随他，但千万不要冒犯他，再老的皇帝，也终究是皇帝。
“刚刚我们可以杀了他。”黑影中传来低沉的声音。
“不要犯蠢，你知道我最讨厌蠢货，不够聪明的人都短命，死的时候容易把血溅在别人身上。”
“明白了。”
“去吧，潜伏起来等待我的旨意，如今到处都是那些刽子手的眼睛，不要轻举妄动。
“记住，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成则成，不成便只能从长计议。”
黑影们缓缓起身，一个接一个闪出店外，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人形，对于路过的人而言，他们只会奇怪怎么会突然刮起阵阵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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