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地铁惊魂
就在江流儿收回目光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脑海里仿佛响起一颗炸雷，冷汗唰唰地从背上往外窜，他简直要控制不住惊叫出来！
当然……不对了……
刚才窗户玻璃上映出的那个自己，从始至终，一直在笑啊……
自己上车后压根儿没笑过，赶路赶得腿都快断了，谁还有心情一大早就笑。
况且那他妈真的是正常人能笑出来的表情么？
没在精神病院里关过十年八年都笑不出那种凄美吧？
“江流儿……”
有什么人在跟江流儿打招呼，声音穿越时光的束缚，清幽通玄。
“谁？谁在叫我？！”
他紧绷的神经被这么一吓，直接喊了出来。
可四顾之下并没有人回应，乘客们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乍乍呼呼的家伙。
“江流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穿透耳膜直抵心灵，就好像来自脑海深处。
江流儿控制不住地抬头去看玻璃上的影子，影子也同时抬头，动作没有任何偏差。
只有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笑容还挂在影子脸上，妈、妈的……那真的是自己么？那是什么怨魂吧？!
这次他看清了，那个镜像的自己正在开口说话，唇语是“江流儿”。
……
“前方到站高老庄。
“该站为换乘车站，请换乘16号线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依次从左侧车门下车。
“下车时请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机械的电子女声响起，播报着到站信息，窗外再次明亮起来。
人群熙攘的月台重新出现，准备上车的人们已经排着队迫不及待了。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江流儿安慰自己，广告牌的光从外面反射到车窗上，自然容易让人看错东西，说不定刚才只是广告上的演员在笑。
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列车到站，门灯闪烁，还没等车上的人下完，外面就已经开始发起冲锋了。
江流儿趁机找了个空位缓缓坐下，仰头看着厢顶的照明灯，只觉得精神恍惚。
此时车厢里忽然响起节奏明快的歌来，瞬间打破了平静枯燥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沙雕又快活的气息。
正是当年火遍全网的吃鸡神曲98K之歌——《HandClap》，咔咔咔的鼓掌音配合超强的节奏，让人忍不住想摇起来。
“啊呀呀！瞧瞧这是谁？”
江流儿耳边传来稚气未脱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个少年上了车，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背着史迪仔的双肩包，穿着不知道哪所学校的运动校服，脚上是一双白色滑板鞋。
书包里估计塞了个低音炮，隔着拉链都能看出震动。
少年瘦削的身体让那身红白色校服显得异常宽大，此刻正站在车厢里忘我地踏步跳舞，骨节分明的手伸起来踩点摇摆，露出苍白纤细的手腕。
别说还真有点跳舞的底子。
一个……初中生？江流儿愣住了，他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这小正太。
至于他为啥不敢确定。
因为这孩子头上套着一个憨憨的野猪头套。
还是《鬼灭之刃》联名款......
你搁这cos伊之助呢？校服里不会藏着两把太刀吧？
现在的00后都玩得这么开吗？
“克林！是你吗克林！几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高啦？
“18号还好吗？她那张性冷淡的脸真是让人想念……一个永远不会胸下垂的女人，还是个人妻，啧啧，不知道多少人盼着她变寡妇呢。
“哈哈哈哈！破案了，这就是鸟山明多次画死克林的原因！
“当年我可是跟你学的这招哦，Ka～Me～Ha～Me～Haaaaaaaaa！”
少年停下舞步，伸出手来扎起马步，摆了个经典的“龟派气功”起手式，不偏不倚正轰在江流儿脸前。
书包里的低音炮还在欢脱地唱着鼓掌歌，一车厢的人都转过头来，盯着这朵奇葩。
也顺便盯一盯那个被他叫“克林”的光头。
稀稀拉拉的憋笑声从四面八方飘来。
场面一时凝固。
尼玛……
江流儿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头，眼神看起来想要杀人。
鬼知道当年老爹老娘为啥给自己取名叫江流儿。
众所周知《西游记》里的唐僧，小名就叫江流儿，因为他妈当年将襁褓里的小唐放进木盆里顺着江水流下。
谁曾想这个名字一语成谶，如今他真成了秃头。
在福利院长大的江流儿，自然找不到父母说理去，后来有机会改名字却也没必要了。
毕竟都秃了这么多年，改个屁还，留着名字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跟那不靠谱的爹娘重新相认。
“小子，你，很，幽，默。”江流儿斜眼上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看来你很懂嘛，幽默是每个成熟男人的象征。”少年站直身子，潇洒地抿了抿那根本摸不到的头发。
啧啧，啧啧啧。
江流儿无奈地捂脸……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奇葩都能遇上。
我去你(哔）的(哔哔）玩意儿！(哔哔哔哔哔）他(哔哔）就是个(哔哔哔哔）！
“诶～～不要害羞。”野猪正太绕着扶杆来了个标准的钢管舞起式，再次开口，“说话说话说话。”
我说什么话？
咱都不认识好吗兄台！
朋友你是什么社牛体质，见个人就能聊得像是梁山泊聚义的好汉呐？刚报完名号就恨不得原地磕头拜把子那种。
江流儿都能脑补出那画面来。
右边野猪正太双手抱拳扑通跪地，来一句：“公明哥哥！”
左边妖艳光头眼含热泪抱住对方肩膀：“兄弟快快请起！”
那是相当的郎情妾意……哦不，手足情深。
“我有点累，想静静。”江流儿扶额，委婉地示意对方闭嘴，随即不再搭理他。
“静静是谁？”
我尼玛……
江流儿咬牙，欲哭无泪，兄台，这种十万年前的老梗就不要玩了好吗？
“你脸上有煞气哦，小心出门撞到鬼啊。”少年忽然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流儿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拆穿了老底，那股凉嗖嗖的感觉再次袭来。
本想抬头看看窗玻璃，但终究没敢这么做，看不见就是没有。
南无阿弥陀佛世尊地藏保佑，西方极乐大慈大悲菩萨，妖魔退散妖魔退散……
他闭着眼祈祷。
“似乎要‘起风’了，以你的本事，应该都是小意思吧，祝你好运哦！”
野猪正太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从高天上的风里飘来，虚幻渺远。
然后江流儿就听到了奇怪的风铃声，周围的其他声音正在疾速消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这风铃的声音没有停歇，越发明显。
那是来自太古的梵音，透着一股超脱俗世的空灵，世界淹没在这蛊惑人心的声音里。
等等！风铃？！
地铁上怎么会有风铃声？
这不合常理啊。
江流儿惊醒过来，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几乎停跳。
地铁上没有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乘客都已下完，它停在了某个站台，刚刚还拥挤的车厢此刻空荡得像是午夜长廊。
往前往后都是无人的座椅，整齐排列，一直延伸到其他车厢的尽头。
那些吊下来的拉环在空中晃动摇摆。
月台上也没有一个人影，电动扶梯呲呲空转着，丢在地上的可乐瓶被隧洞里吹出的冷风裹挟，滚来滚去。
这场景充斥着一股诡异的透视感，像是什么三流悬疑片的剧照。
安静，不，是死寂！
江流儿背靠座椅却觉得自己是在深埋地底的坟墓里，名为不安的情绪毒蛇一样往脑子里钻。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脑子里嗡嗡作响，后脑勺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痛。
那是人在极度惊恐下的生理反应。
他曾听谁说过，地铁站本质上是另一个世界，如果拆掉那些照明灯和广告箱的话，这里面其实很瘆人。
在地底人是无法分辨时间和昼夜的，无论什么时候下来，永远灯火通明余音回荡。
它把乘客隔绝在地下十几米的空间里，就像孤悬在世界之外。
所以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坐地铁。
脑海里仿佛响起一颗炸雷，冷汗唰唰地从背上往外窜，他简直要控制不住惊叫出来！
当然……不对了……
刚才窗户玻璃上映出的那个自己，从始至终，一直在笑啊……
自己上车后压根儿没笑过，赶路赶得腿都快断了，谁还有心情一大早就笑。
况且那他妈真的是正常人能笑出来的表情么？
没在精神病院里关过十年八年都笑不出那种凄美吧？
“江流儿……”
有什么人在跟江流儿打招呼，声音穿越时光的束缚，清幽通玄。
“谁？谁在叫我？！”
他紧绷的神经被这么一吓，直接喊了出来。
可四顾之下并没有人回应，乘客们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乍乍呼呼的家伙。
“江流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穿透耳膜直抵心灵，就好像来自脑海深处。
江流儿控制不住地抬头去看玻璃上的影子，影子也同时抬头，动作没有任何偏差。
只有那本不应该存在的笑容还挂在影子脸上，妈、妈的……那真的是自己么？那是什么怨魂吧？!
这次他看清了，那个镜像的自己正在开口说话，唇语是“江流儿”。
……
“前方到站高老庄。
“该站为换乘车站，请换乘16号线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依次从左侧车门下车。
“下车时请注意列车与站台之间的空隙。”
机械的电子女声响起，播报着到站信息，窗外再次明亮起来。
人群熙攘的月台重新出现，准备上车的人们已经排着队迫不及待了。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江流儿安慰自己，广告牌的光从外面反射到车窗上，自然容易让人看错东西，说不定刚才只是广告上的演员在笑。
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列车到站，门灯闪烁，还没等车上的人下完，外面就已经开始发起冲锋了。
江流儿趁机找了个空位缓缓坐下，仰头看着厢顶的照明灯，只觉得精神恍惚。
此时车厢里忽然响起节奏明快的歌来，瞬间打破了平静枯燥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沙雕又快活的气息。
正是当年火遍全网的吃鸡神曲98K之歌——《HandClap》，咔咔咔的鼓掌音配合超强的节奏，让人忍不住想摇起来。
“啊呀呀！瞧瞧这是谁？”
江流儿耳边传来稚气未脱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个少年上了车，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背着史迪仔的双肩包，穿着不知道哪所学校的运动校服，脚上是一双白色滑板鞋。
书包里估计塞了个低音炮，隔着拉链都能看出震动。
少年瘦削的身体让那身红白色校服显得异常宽大，此刻正站在车厢里忘我地踏步跳舞，骨节分明的手伸起来踩点摇摆，露出苍白纤细的手腕。
别说还真有点跳舞的底子。
一个……初中生？江流儿愣住了，他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这小正太。
至于他为啥不敢确定。
因为这孩子头上套着一个憨憨的野猪头套。
还是《鬼灭之刃》联名款......
你搁这cos伊之助呢？校服里不会藏着两把太刀吧？
现在的00后都玩得这么开吗？
“克林！是你吗克林！几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高啦？
“18号还好吗？她那张性冷淡的脸真是让人想念……一个永远不会胸下垂的女人，还是个人妻，啧啧，不知道多少人盼着她变寡妇呢。
“哈哈哈哈！破案了，这就是鸟山明多次画死克林的原因！
“当年我可是跟你学的这招哦，Ka～Me～Ha～Me～Haaaaaaaaa！”
少年停下舞步，伸出手来扎起马步，摆了个经典的“龟派气功”起手式，不偏不倚正轰在江流儿脸前。
书包里的低音炮还在欢脱地唱着鼓掌歌，一车厢的人都转过头来，盯着这朵奇葩。
也顺便盯一盯那个被他叫“克林”的光头。
稀稀拉拉的憋笑声从四面八方飘来。
场面一时凝固。
尼玛……
江流儿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头，眼神看起来想要杀人。
鬼知道当年老爹老娘为啥给自己取名叫江流儿。
众所周知《西游记》里的唐僧，小名就叫江流儿，因为他妈当年将襁褓里的小唐放进木盆里顺着江水流下。
谁曾想这个名字一语成谶，如今他真成了秃头。
在福利院长大的江流儿，自然找不到父母说理去，后来有机会改名字却也没必要了。
毕竟都秃了这么多年，改个屁还，留着名字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跟那不靠谱的爹娘重新相认。
“小子，你，很，幽，默。”江流儿斜眼上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看来你很懂嘛，幽默是每个成熟男人的象征。”少年站直身子，潇洒地抿了抿那根本摸不到的头发。
啧啧，啧啧啧。
江流儿无奈地捂脸……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奇葩都能遇上。
我去你(哔）的(哔哔）玩意儿！(哔哔哔哔哔）他(哔哔）就是个(哔哔哔哔）！
“诶～～不要害羞。”野猪正太绕着扶杆来了个标准的钢管舞起式，再次开口，“说话说话说话。”
我说什么话？
咱都不认识好吗兄台！
朋友你是什么社牛体质，见个人就能聊得像是梁山泊聚义的好汉呐？刚报完名号就恨不得原地磕头拜把子那种。
江流儿都能脑补出那画面来。
右边野猪正太双手抱拳扑通跪地，来一句：“公明哥哥！”
左边妖艳光头眼含热泪抱住对方肩膀：“兄弟快快请起！”
那是相当的郎情妾意……哦不，手足情深。
“我有点累，想静静。”江流儿扶额，委婉地示意对方闭嘴，随即不再搭理他。
“静静是谁？”
我尼玛……
江流儿咬牙，欲哭无泪，兄台，这种十万年前的老梗就不要玩了好吗？
“你脸上有煞气哦，小心出门撞到鬼啊。”少年忽然半是戏谑半是认真地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流儿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拆穿了老底，那股凉嗖嗖的感觉再次袭来。
本想抬头看看窗玻璃，但终究没敢这么做，看不见就是没有。
南无阿弥陀佛世尊地藏保佑，西方极乐大慈大悲菩萨，妖魔退散妖魔退散……
他闭着眼祈祷。
“似乎要‘起风’了，以你的本事，应该都是小意思吧，祝你好运哦！”
野猪正太的声音渐渐远去，像是从高天上的风里飘来，虚幻渺远。
然后江流儿就听到了奇怪的风铃声，周围的其他声音正在疾速消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这风铃的声音没有停歇，越发明显。
那是来自太古的梵音，透着一股超脱俗世的空灵，世界淹没在这蛊惑人心的声音里。
等等！风铃？！
地铁上怎么会有风铃声？
这不合常理啊。
江流儿惊醒过来，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脏几乎停跳。
地铁上没有人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乘客都已下完，它停在了某个站台，刚刚还拥挤的车厢此刻空荡得像是午夜长廊。
往前往后都是无人的座椅，整齐排列，一直延伸到其他车厢的尽头。
那些吊下来的拉环在空中晃动摇摆。
月台上也没有一个人影，电动扶梯呲呲空转着，丢在地上的可乐瓶被隧洞里吹出的冷风裹挟，滚来滚去。
这场景充斥着一股诡异的透视感，像是什么三流悬疑片的剧照。
安静，不，是死寂！
江流儿背靠座椅却觉得自己是在深埋地底的坟墓里，名为不安的情绪毒蛇一样往脑子里钻。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脑子里嗡嗡作响，后脑勺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痛。
那是人在极度惊恐下的生理反应。
他曾听谁说过，地铁站本质上是另一个世界，如果拆掉那些照明灯和广告箱的话，这里面其实很瘆人。
在地底人是无法分辨时间和昼夜的，无论什么时候下来，永远灯火通明余音回荡。
它把乘客隔绝在地下十几米的空间里，就像孤悬在世界之外。
所以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坐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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