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游症
华为P50Pro的屏幕自黑暗中亮起，壁纸上一只蠢萌的大龙猫正躺在绿茵里休憩。
高频振动让手机在胡桃木的床头柜上嗡嗡打颤。
随即这玩意儿很没品地嘶吼起来，准确说是一段音频开始定点播放，正是考研导师汤家凤的千古名句：
“你怎么睡得着的？！
“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有点出息没有？！”
……
语气中爱之深责之切，简直振聋发聩。
背景音乐则是更没品的唢呐乱炖，没有节奏也没有韵律，纯粹的精神污染。
只要响起来，哪怕是死人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把它关掉。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出来，胡乱摸索着，十秒钟后终于将发疯的手机摁停。
闹铃声戛然而止。
宽到可以玩枕头大战的亚麻布床上，是个穿粉裤衩的年轻男人。
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起身，掀去只盖住了腹肌的羊毛毯，解掉拴在脚踝上的拘束皮带，来到巨大的天鹅绒窗帘前抬手侧拉。
一座喧嚣的城市在眼前洞开。
那是一扇落地窗。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金粉一样洒落，空气里折射着微小的尘埃，男人就那样沐浴在晨曦里。
堪比镜面的光头规规整整。
他可能不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但一定是最帅的光头。
一米八五的身高，修长健美的体型，阴柔的脸上透着一股女人才有的韵味。
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浮现出一个本不该用来形容男人的词——美人如画。
“拘束带是拴着的。”
青年转身回到床前瞅了瞅，又来到卧室门前，撕掉了贴在门缝上的封条。
“封条也完好无损，那昨晚应该……没有梦游吧。”
……
又是一年初夏，江流儿，996社畜，将满25岁。
今年的世界委实算不上太平，国际上来说俄乌冲突愈演愈烈，国内而言，发生了东航坠毁这样的惨剧。
新冠疫情则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前不久国际足联公布了卡塔尔世界杯的具体赛程，照现在的形式下去，到时候能不能成功举办还是个未知数。
流年不利，他江流儿的运气似乎也跟着坏起来。
最近这个月他怀疑自己患上了梦游症。
因为有好几次从床上醒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有时候甚至有明显的淤青和伤口！
真是怪事啊，可又毫无头绪，网上订的监控器还没到，不然就能装在家里看看了。
江流儿揉揉额角，穿越客厅准备上洗澡间。
但这时他愣住了。
餐厅的长桌上，一个骨瓷杯静静地摆在阳光里，空气中残留着没散尽的烟草香。
就仿佛昨天夜里有什么家伙摸进了这儿，旁若无人地磨了杯家里珍藏的猫屎咖啡，坐在漆黑一片的餐桌旁喷云吐雾。
惊惧在江流儿心里炸开。
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因为那杯子是在某个跳蚤市场淘来的，据说挺值钱，所以一直没舍得用，放在餐柜的夹层里。
那个夹层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会这样……拘束带和封条都好好的，难不成我梦游回来还知道把这些东西恢复原位？“
江流儿冷冷地打了个寒颤，想象昨晚那个用着自己身体的家伙坐在黑夜里睁眼，脸上是没有表情的阴冷。
那还能叫梦游么？
确定不是……另一个灵魂从自己身体里苏醒......
可惜时间不等人。
眼瞅上班就要迟到，他只能胡思乱想着进去洗漱。
清洗完毕，扣好衬衫，系上领带，粉色的飞行员太阳镜风骚又不失俊朗，如果忽略下半身那件皮卡丘粉裤衩的话就完美了……
“红顶屋吗？我是江流儿，今天我要的早餐还是那老三样，毕竟准备起来不费事。”
江流儿顺手拨通红顶屋的订餐电话，现在订好，等下路过的时候可以直接进去取，不浪费时间。
“嗯，对，对的，是会员，好，就从里面扣，我已经出门了，估计很快就到，如果做好了给我放保温箱里就行，嗯嗯。”
挂了电话打开防水储物柜。
取下挂着的正装利落地穿好。
咔得一声扣好皮带。
黑色运动西装熨烫得妥妥帖帖，脚上的绵羊皮牛津皮鞋擦得锃光瓦亮，长袜勾勒出干练的脚踝。
出门时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
熟络地跟邻居女孩打招呼，同时按下去往一楼的数字，盯着电梯厢里的植发广告默数二十秒。
“叮咚!”
厢门打开。
江流儿飞也似地冲出去，顺便看了眼手腕上的苹果WatchSeries7。
作为一个拖延症晚期患者，他上班向来都是卡点，所以路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出错。
门岗里警卫睡眼惺忪地抬头。
刚才好像有什么家伙没刷卡走正门，直接飞身翻过了车道前的栅栏？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警卫这样想着又低下头去。
这座城市已经从沉睡中苏醒，每个人都像是机器上的零件，开始了新一天的运转。
中央广场周围林立着商业写字楼，尤物们代言的广告在CBD高处的巨屏里循环播放。
街拍潮人一大早就挂着单反开始捕捉灵感瞬间，他的镜头里映着整个城市的缩影：
有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中年上班族。
有妆容精致步伐自信的年轻女孩。
还有没来得及洗头就开车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公交车卡着限速点在车道的间隙里游走，出租车死摁喇叭油门轰响，载满货的半挂卡车仗着吨位优势横冲直撞。
马路三大杀手一清早就上演起速度与激情的戏码，对司机来说，反正保险那么高，撞死几个人什么的还不是洒洒水。
一架西科斯基S-76B从唐安商厦顶层的停机坪上缓缓起飞，轰鸣着旋翼掠过人群上空，那是唐安集团总裁的豪华座驾。
据说这个型号的私人直升机里奢侈得堪比高级会所，应有尽有。
有人暗地里诅咒这玩意儿赶紧坠下来，摔死那狗娘养的资本家！
这座城市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
有钱人和工具人。
两者都很忙碌，一个忙着书写秩序，另一个忙着生存苟活。
江流儿显然是后者。
绿灯亮了，一侧车流停断，汹涌如潮水的人群拥挤着穿越浩大的十字枢纽，从高处看去就像巨巢里的蚂蚁开工觅食。
匆促麻木，又井然有序。
江流儿也随着人群前进，穿越繁华喧嚣的海洋。
半晌后红绿灯再次变化，一侧的交通隔断，另一侧密密麻麻的汽车鸣着细碎的笛，在干道上流动起来。
江流儿没有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那家熟悉的餐厅。
漂亮的女服务生们穿着女仆长裙，在食客稀少的店里发呆，如今新冠未停，生意自然惨淡。
远远看到那颗熟悉的光头，有女孩挥手打招呼，然后指了指热餐区：
“嗨！还是老样子啦，两个芝士番茄牛角面包，一杯姜味热巧克力，一份麻辣煎蛋，都放在3号保温箱里啦！”
江流儿疾步进入店门，西装敞开，领带飘飞。
转身取早餐的空档，他竖起双指在额角轻点，朝着女孩潇洒一挥。
“江先生，工作顺利呀!”
女孩一手抓着围裙下摆，另一只手举起来告别，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你也一样哦小露，明天见！”
江流儿提着餐袋离开，并未回头，而是抬手挥了挥。衣摆在晨风里起伏，长腿迈步，颀长的背影明媚如阳光。
“嗯！我会加油的！”女孩清脆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
地铁站就在不远处，江流儿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有点赶，但愿不要迟到。
“戴上口罩，说你呢光头！现在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呢，别给大家添乱！”
“哦哦，有口罩有口罩。”
“不是，没看见旁边的牌子吗？扫码出示健康码啊！你这人怎么回事？”
“哦哦，上班要迟到了有点急，瞧我这脑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通向地底的电动扶梯上已经站满了人，他哀叹一声也挤了上去，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啊喂！
地下空间里灯火通明，人们的说话声夹杂着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四处回荡。
过完安检后江流儿盯着表默数，自助售票机里掉出车票的那一刻他简直要欢呼起来，快点，再快点。
目标列车在地下负2层。
正好还来得及从贩卖机里买瓶可口可乐，留着摸鱼打游戏的时候喝。
终于，在列车即将关门的前一刻，江流儿气喘吁吁地冲进了车厢。
他没有注意到，月台的角落里有阴影在流动。
黑暗中猫一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光头。
车门缓缓关闭，地铁离开明亮空旷的月台驶入隧道，窗外瞬间黑了下来，洞壁上的广告箱亮着幽幽的光。
一种奇怪的寂静悄然蔓延，所有人都在低头看手机，车厢里只剩下铁轨摩擦车轮的呼啸声。
江流儿憋得难受，偷偷扒下口罩塞进兜里，抓着吊环微微喘气。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乘客们的模样都清晰地映在上面。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的。
他下意识对着镜子一样的玻璃整了整衣领，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最近被这梦游搞得疑神疑鬼，怕不是神经衰弱了，看啥都不对劲。
高频振动让手机在胡桃木的床头柜上嗡嗡打颤。
随即这玩意儿很没品地嘶吼起来，准确说是一段音频开始定点播放，正是考研导师汤家凤的千古名句：
“你怎么睡得着的？！
“你这个年龄段，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有点出息没有？！”
……
语气中爱之深责之切，简直振聋发聩。
背景音乐则是更没品的唢呐乱炖，没有节奏也没有韵律，纯粹的精神污染。
只要响起来，哪怕是死人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把它关掉。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出来，胡乱摸索着，十秒钟后终于将发疯的手机摁停。
闹铃声戛然而止。
宽到可以玩枕头大战的亚麻布床上，是个穿粉裤衩的年轻男人。
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打着哈欠起身，掀去只盖住了腹肌的羊毛毯，解掉拴在脚踝上的拘束皮带，来到巨大的天鹅绒窗帘前抬手侧拉。
一座喧嚣的城市在眼前洞开。
那是一扇落地窗。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金粉一样洒落，空气里折射着微小的尘埃，男人就那样沐浴在晨曦里。
堪比镜面的光头规规整整。
他可能不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但一定是最帅的光头。
一米八五的身高，修长健美的体型，阴柔的脸上透着一股女人才有的韵味。
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浮现出一个本不该用来形容男人的词——美人如画。
“拘束带是拴着的。”
青年转身回到床前瞅了瞅，又来到卧室门前，撕掉了贴在门缝上的封条。
“封条也完好无损，那昨晚应该……没有梦游吧。”
……
又是一年初夏，江流儿，996社畜，将满25岁。
今年的世界委实算不上太平，国际上来说俄乌冲突愈演愈烈，国内而言，发生了东航坠毁这样的惨剧。
新冠疫情则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前不久国际足联公布了卡塔尔世界杯的具体赛程，照现在的形式下去，到时候能不能成功举办还是个未知数。
流年不利，他江流儿的运气似乎也跟着坏起来。
最近这个月他怀疑自己患上了梦游症。
因为有好几次从床上醒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有时候甚至有明显的淤青和伤口！
真是怪事啊，可又毫无头绪，网上订的监控器还没到，不然就能装在家里看看了。
江流儿揉揉额角，穿越客厅准备上洗澡间。
但这时他愣住了。
餐厅的长桌上，一个骨瓷杯静静地摆在阳光里，空气中残留着没散尽的烟草香。
就仿佛昨天夜里有什么家伙摸进了这儿，旁若无人地磨了杯家里珍藏的猫屎咖啡，坐在漆黑一片的餐桌旁喷云吐雾。
惊惧在江流儿心里炸开。
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因为那杯子是在某个跳蚤市场淘来的，据说挺值钱，所以一直没舍得用，放在餐柜的夹层里。
那个夹层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会这样……拘束带和封条都好好的，难不成我梦游回来还知道把这些东西恢复原位？“
江流儿冷冷地打了个寒颤，想象昨晚那个用着自己身体的家伙坐在黑夜里睁眼，脸上是没有表情的阴冷。
那还能叫梦游么？
确定不是……另一个灵魂从自己身体里苏醒......
可惜时间不等人。
眼瞅上班就要迟到，他只能胡思乱想着进去洗漱。
清洗完毕，扣好衬衫，系上领带，粉色的飞行员太阳镜风骚又不失俊朗，如果忽略下半身那件皮卡丘粉裤衩的话就完美了……
“红顶屋吗？我是江流儿，今天我要的早餐还是那老三样，毕竟准备起来不费事。”
江流儿顺手拨通红顶屋的订餐电话，现在订好，等下路过的时候可以直接进去取，不浪费时间。
“嗯，对，对的，是会员，好，就从里面扣，我已经出门了，估计很快就到，如果做好了给我放保温箱里就行，嗯嗯。”
挂了电话打开防水储物柜。
取下挂着的正装利落地穿好。
咔得一声扣好皮带。
黑色运动西装熨烫得妥妥帖帖，脚上的绵羊皮牛津皮鞋擦得锃光瓦亮，长袜勾勒出干练的脚踝。
出门时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
熟络地跟邻居女孩打招呼，同时按下去往一楼的数字，盯着电梯厢里的植发广告默数二十秒。
“叮咚!”
厢门打开。
江流儿飞也似地冲出去，顺便看了眼手腕上的苹果WatchSeries7。
作为一个拖延症晚期患者，他上班向来都是卡点，所以路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出错。
门岗里警卫睡眼惺忪地抬头。
刚才好像有什么家伙没刷卡走正门，直接飞身翻过了车道前的栅栏？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警卫这样想着又低下头去。
这座城市已经从沉睡中苏醒，每个人都像是机器上的零件，开始了新一天的运转。
中央广场周围林立着商业写字楼，尤物们代言的广告在CBD高处的巨屏里循环播放。
街拍潮人一大早就挂着单反开始捕捉灵感瞬间，他的镜头里映着整个城市的缩影：
有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中年上班族。
有妆容精致步伐自信的年轻女孩。
还有没来得及洗头就开车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公交车卡着限速点在车道的间隙里游走，出租车死摁喇叭油门轰响，载满货的半挂卡车仗着吨位优势横冲直撞。
马路三大杀手一清早就上演起速度与激情的戏码，对司机来说，反正保险那么高，撞死几个人什么的还不是洒洒水。
一架西科斯基S-76B从唐安商厦顶层的停机坪上缓缓起飞，轰鸣着旋翼掠过人群上空，那是唐安集团总裁的豪华座驾。
据说这个型号的私人直升机里奢侈得堪比高级会所，应有尽有。
有人暗地里诅咒这玩意儿赶紧坠下来，摔死那狗娘养的资本家！
这座城市似乎被分成了两部分。
有钱人和工具人。
两者都很忙碌，一个忙着书写秩序，另一个忙着生存苟活。
江流儿显然是后者。
绿灯亮了，一侧车流停断，汹涌如潮水的人群拥挤着穿越浩大的十字枢纽，从高处看去就像巨巢里的蚂蚁开工觅食。
匆促麻木，又井然有序。
江流儿也随着人群前进，穿越繁华喧嚣的海洋。
半晌后红绿灯再次变化，一侧的交通隔断，另一侧密密麻麻的汽车鸣着细碎的笛，在干道上流动起来。
江流儿没有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往那家熟悉的餐厅。
漂亮的女服务生们穿着女仆长裙，在食客稀少的店里发呆，如今新冠未停，生意自然惨淡。
远远看到那颗熟悉的光头，有女孩挥手打招呼，然后指了指热餐区：
“嗨！还是老样子啦，两个芝士番茄牛角面包，一杯姜味热巧克力，一份麻辣煎蛋，都放在3号保温箱里啦！”
江流儿疾步进入店门，西装敞开，领带飘飞。
转身取早餐的空档，他竖起双指在额角轻点，朝着女孩潇洒一挥。
“江先生，工作顺利呀!”
女孩一手抓着围裙下摆，另一只手举起来告别，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你也一样哦小露，明天见！”
江流儿提着餐袋离开，并未回头，而是抬手挥了挥。衣摆在晨风里起伏，长腿迈步，颀长的背影明媚如阳光。
“嗯！我会加油的！”女孩清脆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
地铁站就在不远处，江流儿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有点赶，但愿不要迟到。
“戴上口罩，说你呢光头！现在疫情还没彻底结束呢，别给大家添乱！”
“哦哦，有口罩有口罩。”
“不是，没看见旁边的牌子吗？扫码出示健康码啊！你这人怎么回事？”
“哦哦，上班要迟到了有点急，瞧我这脑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通向地底的电动扶梯上已经站满了人，他哀叹一声也挤了上去，为什么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啊喂！
地下空间里灯火通明，人们的说话声夹杂着列车进站的轰鸣声，四处回荡。
过完安检后江流儿盯着表默数，自助售票机里掉出车票的那一刻他简直要欢呼起来，快点，再快点。
目标列车在地下负2层。
正好还来得及从贩卖机里买瓶可口可乐，留着摸鱼打游戏的时候喝。
终于，在列车即将关门的前一刻，江流儿气喘吁吁地冲进了车厢。
他没有注意到，月台的角落里有阴影在流动。
黑暗中猫一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个光头。
车门缓缓关闭，地铁离开明亮空旷的月台驶入隧道，窗外瞬间黑了下来，洞壁上的广告箱亮着幽幽的光。
一种奇怪的寂静悄然蔓延，所有人都在低头看手机，车厢里只剩下铁轨摩擦车轮的呼啸声。
江流儿憋得难受，偷偷扒下口罩塞进兜里，抓着吊环微微喘气。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乘客们的模样都清晰地映在上面。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的。
他下意识对着镜子一样的玻璃整了整衣领，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
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最近被这梦游搞得疑神疑鬼，怕不是神经衰弱了，看啥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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