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阿默壮着胆子问旁边一名士兵现在是几号，那名士兵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不过他从士兵的手表中看到了日期，1月3日。
什么？阿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他看花了，或者那士兵的手表走快了，他发现港口旁边有座钟楼，上面的日期明白无误显示的也是1月3日。
阿默这才不得不相信他昏迷了近三天的事实，也就是说离任务结束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了，期限一到，谁也不清楚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后果。
阿默急得直跺脚，他嚷嚷着要见首长，而回应他的是更加粗暴的对待。恰逢此时，两名军官从旁边的饭厅出来，其中一名女军官尤其引人注目，她皮肤白皙，身材颀长，一只手戴着黑色袖套，端着一杆金色套边的精致烟枪，边走边吸。
他们被这边的异动吸引，正闲庭信步走过来。阿默见过那名女首长，就是在地下城黑市带队抓捕他的女人。
“什么事？”那女军官雍容雅步，鲜艳的红唇含着烟嘴，漫不经心地问。
阿默这才注意到，她右手臂并没有戴黑色袖套，而是金属制成的义肢。那金属应是纳米材料制成，外观平整，质地精美，有着优良的伸缩性和延展性，完全不像他平时看到的那些廉价义肢，所以远远看上去就像戴着袖套一般光滑。
“首长大人，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一场误会，我是肩负重大使命的人，你们不应该抓我。”阿默精心准备着措辞，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
“哦？请问是什么重大使命呢？”
“我想你已经知道世界已经面临灾难，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而我就是专门为了阻止灾难而来。我背负的可是拯救世界的使命呢。”
“是吗？跑到地下城娼妓窝里拯救世界么？”女军官吸了口烟，轻佻地吐在了阿默的脸上。
“咳咳......”阿默被烟熏得呛了几大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误会所在，俗话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好汉也为三斗米折腰。拯救世界也需要路费呀。”
女军官和同行另一名男军官对视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女军官对着男军官说：“卫舰长，他就交给你了，我相信有他在，你们路上一定不会无聊了。”
“没问题，放一百个心。”舰长转头对阿默说：“等到了沙门岛监狱，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讲拯救世界的故事。”说完，所有官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海岸上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阿默见说服不了他们，又摆脱不了，感到十分沮丧。但一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默念着“沙门岛”。这个地名让他打了个激灵。
“莫不是东海的沙门岛？”他问。
“怎么，已经迫不及待了么？”笑声更加热烈了。
阿默对他们的嘲讽充耳不闻，他想，自己费尽心机，不远万里奔赴地下城，目的地不就是东海么，想不到居然歪打正着，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东海。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阿默问。
“急什么，先吃饱了再说。”卫舰长大手一挥，几名士兵就从一辆军需车里抬下来几大筐流体速食，一一分发给在场的士兵，阿默和其他犯人们也每人都领到了一份。
阿默这才想起自己好久都没进食了，在饥饿的促使下，他拧开食品袋口一口气就吸了精光。这种军用流食是按人体每日所需的营养比例人工合成，没有什么味道，但营养充分。刚吃下没几分钟，阿默就感到身体微微发起热来，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吃饱喝足，该动身了。士兵们把囚犯押进了停靠在海边的一艘悬挂着“黑珍珠”旗帜的潜艇中。
阿默本来和囚犯们一起关押在潜艇的底层，但在下舷梯时，舰长却格外开恩，允许阿默自由活动。
阿默受宠若惊，问他为什么，他没解释原因，只是面露苦涩的笑容，去了头舱。一旁的副官说：“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也差不多像你这般大了。”
阿默很识趣地闭上了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除非他们主动诉说，否则，擅自追问无异于揭别人伤疤。
黑珍珠号潜艇发出几声汽笛，就起锚向深海驶去。透过潜艇的舷窗，深不可测的幽暗海床尽收眼底。
对于第一次潜入深海的人，未免会心生恐惧。阿默想起了历史老师意味深长的警告：“千万别去东海，尤其是深海。”
老师的话未免过于迷信，当阿默环顾四周的钢铁壁垒和鱼雷导弹等现代杀器时，他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这可是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核潜艇，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它让路。
然而，黑珍珠号出海没多久就遇到了意外。当他们驶在东经124°16'54.720“，北纬26°19'34.731“时，雷达上发现了一艘行迹可疑的舰船。那艘舰船鬼鬼祟祟的，悬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他们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因为在这片海域既没有鱼类资源，也没有矿产资源，难道他们在等什么东西？
卫舰长他们观察了很久，当他们最终确认那是一伙逃难的土匪后，便果断用轻型鱼雷击沉了它。
那艘舰船以壮观之姿沉没，船头首先入水，船尾高高升出水面，垂直沉向海底。有几艘小型逃生艇试图逃出生天，但都没逃过黑珍珠号上的舰载机炮。海面平静之后，黑珍珠号恢复潜航。
核潜艇打海盗船，就如同牛刀杀鸡，毫无悬念的战斗，让船员的内心没起丝毫波澜。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怪事，却让最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免骇然失色。
当黑珍珠号在日落时分升出海面换气时，甲板上突然发现了一名女水手的尸体，她双手交叉扭曲，以奇怪的姿势抓住栏杆。
这个可怜的女人很年轻，皮肤白皙，面貌秀美，无疑是今天早些时候被击沉海盗船上的船员之一。她应该是在垂死之际，病急乱投医，向朝他们开炮的黑珍珠号寻求庇护，可惜事与愿违，惨死非命。
黑珍珠号周身遍布先进的传感器，船员们感到纳闷，她是如何突破红外、视觉和声呐的重重检测系统，抵达潜艇甲板而不被发现的呢？
卫艇长坚持认为这是一起失职事故，是士兵们懒惰松懈的信号。他吹响了集结号，把所有人都叫到甲板上，狠狠训斥了一通。
“幸亏她是个死人。”艇长站在队列前怒气冲冲地说，“如果她是活的呢？如果她是一颗炸弹呢？到时候在海里面浸泡的恐怕就是你们的尸体！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件，都听明白了吗？”
散会后，几名士兵负责清理甲板，他们从尸体身上搜寻纪念品，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美玉雕像。雕像中同样也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她头戴黄金王冠，仪态雍容华贵，有闭月羞花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一名王姓中尉副官认为这个雕像很古老，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于是收为己有。
普通土匪为何会拥有如此富有艺术价值的物品，阿默无从想象，是偷的？抢的？还是盗墓来的？
正当阿默思考着这尊雕像是否也具备中和暗粒子的能量时，船舷边传来几声士兵惊呼。
原来死者被扔下甲板时发生了诡异的事情，即便在久经战阵的士兵中也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死者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但在尸体搬向艇舷时，眼睛微微睁开了，许多船员因此产生了离奇的幻觉，认为尸体以嘲笑的眼神盯着正在弯腰搬运的两名士兵。
其中一名水兵长望着落进海水的尸体，被幻觉弄昏了头脑，信誓旦旦地说，尸体稍稍下沉之后，四肢就变成了游泳的姿势，在波浪下快速游向东方。
舰长和几名校官不喜欢这种危言耸听的愚昧言论，在一众士兵面前严厉地训斥了那名水兵长，并警告他下不为例。
第二天，部分船员的身体出现了不适，他们似乎因为长途远航而精神紧张，做了许多噩梦，其中一些人显得茫然而呆傻。确认他们并没有在装病之后，艇长允许他们暂时离岗休息。
海面风高浪急，于是黑珍珠号下潜到较为平静的深度。这里几乎不受风浪的影响，但存在一股神秘的东向洋流，而潜艇的电子海图上却没有任何这股洋流的有关记录。
什么？阿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许他看花了，或者那士兵的手表走快了，他发现港口旁边有座钟楼，上面的日期明白无误显示的也是1月3日。
阿默这才不得不相信他昏迷了近三天的事实，也就是说离任务结束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了，期限一到，谁也不清楚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后果。
阿默急得直跺脚，他嚷嚷着要见首长，而回应他的是更加粗暴的对待。恰逢此时，两名军官从旁边的饭厅出来，其中一名女军官尤其引人注目，她皮肤白皙，身材颀长，一只手戴着黑色袖套，端着一杆金色套边的精致烟枪，边走边吸。
他们被这边的异动吸引，正闲庭信步走过来。阿默见过那名女首长，就是在地下城黑市带队抓捕他的女人。
“什么事？”那女军官雍容雅步，鲜艳的红唇含着烟嘴，漫不经心地问。
阿默这才注意到，她右手臂并没有戴黑色袖套，而是金属制成的义肢。那金属应是纳米材料制成，外观平整，质地精美，有着优良的伸缩性和延展性，完全不像他平时看到的那些廉价义肢，所以远远看上去就像戴着袖套一般光滑。
“首长大人，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一场误会，我是肩负重大使命的人，你们不应该抓我。”阿默精心准备着措辞，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
“哦？请问是什么重大使命呢？”
“我想你已经知道世界已经面临灾难，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而我就是专门为了阻止灾难而来。我背负的可是拯救世界的使命呢。”
“是吗？跑到地下城娼妓窝里拯救世界么？”女军官吸了口烟，轻佻地吐在了阿默的脸上。
“咳咳......”阿默被烟熏得呛了几大口，“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误会所在，俗话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好汉也为三斗米折腰。拯救世界也需要路费呀。”
女军官和同行另一名男军官对视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
女军官对着男军官说：“卫舰长，他就交给你了，我相信有他在，你们路上一定不会无聊了。”
“没问题，放一百个心。”舰长转头对阿默说：“等到了沙门岛监狱，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听你讲拯救世界的故事。”说完，所有官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海岸上充斥着快活的空气。
阿默见说服不了他们，又摆脱不了，感到十分沮丧。但一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默念着“沙门岛”。这个地名让他打了个激灵。
“莫不是东海的沙门岛？”他问。
“怎么，已经迫不及待了么？”笑声更加热烈了。
阿默对他们的嘲讽充耳不闻，他想，自己费尽心机，不远万里奔赴地下城，目的地不就是东海么，想不到居然歪打正着，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东海。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阿默问。
“急什么，先吃饱了再说。”卫舰长大手一挥，几名士兵就从一辆军需车里抬下来几大筐流体速食，一一分发给在场的士兵，阿默和其他犯人们也每人都领到了一份。
阿默这才想起自己好久都没进食了，在饥饿的促使下，他拧开食品袋口一口气就吸了精光。这种军用流食是按人体每日所需的营养比例人工合成，没有什么味道，但营养充分。刚吃下没几分钟，阿默就感到身体微微发起热来，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吃饱喝足，该动身了。士兵们把囚犯押进了停靠在海边的一艘悬挂着“黑珍珠”旗帜的潜艇中。
阿默本来和囚犯们一起关押在潜艇的底层，但在下舷梯时，舰长却格外开恩，允许阿默自由活动。
阿默受宠若惊，问他为什么，他没解释原因，只是面露苦涩的笑容，去了头舱。一旁的副官说：“如果他的儿子还活着，也差不多像你这般大了。”
阿默很识趣地闭上了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除非他们主动诉说，否则，擅自追问无异于揭别人伤疤。
黑珍珠号潜艇发出几声汽笛，就起锚向深海驶去。透过潜艇的舷窗，深不可测的幽暗海床尽收眼底。
对于第一次潜入深海的人，未免会心生恐惧。阿默想起了历史老师意味深长的警告：“千万别去东海，尤其是深海。”
老师的话未免过于迷信，当阿默环顾四周的钢铁壁垒和鱼雷导弹等现代杀器时，他更加坚定了这一想法。这可是一艘武装到牙齿的核潜艇，什么牛鬼蛇神都得给它让路。
然而，黑珍珠号出海没多久就遇到了意外。当他们驶在东经124°16'54.720“，北纬26°19'34.731“时，雷达上发现了一艘行迹可疑的舰船。那艘舰船鬼鬼祟祟的，悬停在海面上一动不动。
他们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因为在这片海域既没有鱼类资源，也没有矿产资源，难道他们在等什么东西？
卫舰长他们观察了很久，当他们最终确认那是一伙逃难的土匪后，便果断用轻型鱼雷击沉了它。
那艘舰船以壮观之姿沉没，船头首先入水，船尾高高升出水面，垂直沉向海底。有几艘小型逃生艇试图逃出生天，但都没逃过黑珍珠号上的舰载机炮。海面平静之后，黑珍珠号恢复潜航。
核潜艇打海盗船，就如同牛刀杀鸡，毫无悬念的战斗，让船员的内心没起丝毫波澜。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怪事，却让最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不免骇然失色。
当黑珍珠号在日落时分升出海面换气时，甲板上突然发现了一名女水手的尸体，她双手交叉扭曲，以奇怪的姿势抓住栏杆。
这个可怜的女人很年轻，皮肤白皙，面貌秀美，无疑是今天早些时候被击沉海盗船上的船员之一。她应该是在垂死之际，病急乱投医，向朝他们开炮的黑珍珠号寻求庇护，可惜事与愿违，惨死非命。
黑珍珠号周身遍布先进的传感器，船员们感到纳闷，她是如何突破红外、视觉和声呐的重重检测系统，抵达潜艇甲板而不被发现的呢？
卫艇长坚持认为这是一起失职事故，是士兵们懒惰松懈的信号。他吹响了集结号，把所有人都叫到甲板上，狠狠训斥了一通。
“幸亏她是个死人。”艇长站在队列前怒气冲冲地说，“如果她是活的呢？如果她是一颗炸弹呢？到时候在海里面浸泡的恐怕就是你们的尸体！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件，都听明白了吗？”
散会后，几名士兵负责清理甲板，他们从尸体身上搜寻纪念品，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美玉雕像。雕像中同样也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她头戴黄金王冠，仪态雍容华贵，有闭月羞花之姿，倾国倾城之貌。
一名王姓中尉副官认为这个雕像很古老，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于是收为己有。
普通土匪为何会拥有如此富有艺术价值的物品，阿默无从想象，是偷的？抢的？还是盗墓来的？
正当阿默思考着这尊雕像是否也具备中和暗粒子的能量时，船舷边传来几声士兵惊呼。
原来死者被扔下甲板时发生了诡异的事情，即便在久经战阵的士兵中也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死者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但在尸体搬向艇舷时，眼睛微微睁开了，许多船员因此产生了离奇的幻觉，认为尸体以嘲笑的眼神盯着正在弯腰搬运的两名士兵。
其中一名水兵长望着落进海水的尸体，被幻觉弄昏了头脑，信誓旦旦地说，尸体稍稍下沉之后，四肢就变成了游泳的姿势，在波浪下快速游向东方。
舰长和几名校官不喜欢这种危言耸听的愚昧言论，在一众士兵面前严厉地训斥了那名水兵长，并警告他下不为例。
第二天，部分船员的身体出现了不适，他们似乎因为长途远航而精神紧张，做了许多噩梦，其中一些人显得茫然而呆傻。确认他们并没有在装病之后，艇长允许他们暂时离岗休息。
海面风高浪急，于是黑珍珠号下潜到较为平静的深度。这里几乎不受风浪的影响，但存在一股神秘的东向洋流，而潜艇的电子海图上却没有任何这股洋流的有关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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