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了省钱，阿默一路连蹦带跑，终于赶上六点一趟的无人悬浮轻轨。列车高悬地面之上，穿行于摩天大楼之间，从一个个与摩天大楼不相上下的巨幅全息广告中间穿膛而过，这些广告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三日集团。
三日集团，年营收超过100兆的超级巨无霸，仅一家公司的市值就超过了全世界整个证券市场的半壁江山，每年净利润比联邦税收还要多出上百倍。
三日集团的庞大业务几乎无孔不入，涵盖军火、安防、机械制造、地产、AI、通信、能源、消费电子等各大暴利行业，直接和间接控制着多条全球经济命脉产业，它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国计民生。
有人说，三日打个喷嚏，太阳系都要抖三抖。此言不虚，因为三日的星际矿车已经深入到位于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日的命运和整个太阳系都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三日是这个社会最顶级的存在，阿默只能远远遥望。他更熟悉的是位于列车底下的“暗区”。在这些霓虹灯都嫌弃的潮湿角落里，犯罪疯狂滋生，污秽随处漫延，那是这个城市底层人民的栖居地。
右侧不远处，在一副跃动着的巨型全息人偶下方，有一条暗无天日的无名小巷。阿默永远也忘不掉这条暗巷，那正是十年前，他父亲惨死的地方。
在这十年间，阿默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初他不去惹那名财阀家的儿子会怎样？阿默不无厌恶地抽出胸口里面的太极项链，摩挲着上面的八卦图，心想，如果当初任由这条吊坠被抢走，不去计较，也许今天父亲还健在。
父亲在世时常常告诫他“别惹事”，穷人家的孩子惹不起事，不管输赢，最终都会倒霉。安分，是在这个社会长久生存下去的黄金法则之一。这么多年来，他和妹妹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靠这条法则傍身。
遗憾的是，他没有在父亲去世前领悟这一点。
正想着，列车窗外，一道亮光闪过。阿默抬起头，朝窗外望过去，黢黑的天幕上，三颗星星连成一排，闪闪发光，如同淤泥上的珍珠，璀璨夺目。那是天宫，世界顶级财阀的家园。
虽然害死父亲的凶手就住在那里，但阿默一点也不怨恨，由于实力过于悬殊，阿默只感到无奈，并且将悲剧归咎于自身的柔弱和家世的卑微。出于这样的心理，他对自律有着病态的执着。
阿默正望着天空出神，冷不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期待吗，少年？”
阿默吓了一跳，转过头，一名胡子拉碴、头发如鸟窝的大叔正盯着自己。虽然他外形邋遢，但眼睛却炯炯有神，放出信徒般狂热的光芒。
“啊，期待什么？”阿默一头雾水。
“八曜归一啊。当八颗行星连成一线，上面那些杂碎的好日子就到头啦。到时候，天宫的主人就是我们啦！有美女、有美食、有新鲜空气和干净的水，哈哈哈......”
“呵呵呵呵......”阿默干笑着，他不想和疯子有任何瓜葛。列车到站了，他得赶紧下车。
“怎么？你不期待吗？你是不是人民？”邋遢男猛然拉住阿默的手臂，神经兮兮地质问道。
阿默一边轻轻挣脱他，一边附和着点头如捣蒜。
“期待，嘿嘿，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期待，傻子才不期待呢。”
他说得信誓旦旦，邋遢男将信将疑地放开了他。透过关闭的门窗，邋遢男对着阿默竖起大拇指，高喊着：“人民必胜。”他的声音，随着列车远去，很快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傻子才期待呢，阿默心里想。
贵妃餐厅位于中央大街黄金地段，餐厅内富丽堂皇，往来食客衣冠楚楚。而在客人看不见的后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里泔水横流，馊味冲天。
阿默在这里已经干了四个小时。为了赚钱，每天放学后他都会来这打点零工。
阿默看着三日银行账户里的转账记录，发现今天的薪水比平时少了许多。这钱是他和他妹妹明天一天的伙食费，如果不足就意味着挨饿，因此他不能假装不知情。
“经理，那个......是不是不小心写错了金额？”他谨慎地考虑着措词，尽量不激怒对方。
“写错了吗？没有吧，你今天不是少做了一个小时嘛，少点正常。”经理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脸上一摊肥肉不动声色，完全不当回事。
“经理，今天学校里临时有点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是这样的，咱们这平时干五个小时是六百对吧，那么平均一个小时是一百二，算下来四个小时应该是四百八，可现在我只收到四百，所以可能是搞错了......”
“行了行了。”经理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上下颤动起来，“我不懂加减乘除么？账根本就不是你这么算的，误工费、缺勤费这些你都算进去了么？再说啦，你平时打包那些个剩饭剩菜，都还没给你折算呢，要是都算进去，你恐怕还得倒贴呢！真是的。”经理从眼眶周围一堆肥肉里，挤出个白眼。
阿默隐隐觉得道理不对，愣在泔桶边，想争辩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知道，就这工作多少人抢着做吗？他们只要给口饭吃就能干一天！要不是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轮得着你吗？还嫌这嫌那的！”经理乘势追击。
阿默顺着经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厨房门口每天都聚集着十多位流浪汉，多的时候有三十多名，把后厨那条小巷围得水泄不通。一看见有剩饭端出来就蜂拥而上，手脚慢的就去翻泔水桶。第二天一早，地上一粒菜渣都不会剩下。
阿默低着头，陷入挣扎。在这个阶层固化的社会，工人确实没有话语权，他们随时可以被替代，被机器人、被仿生人、被其他人，只要掌握生产资料的人愿意，随时弃他们如敝履。
但一想起他那正处于快速生长期的妹妹，想起父亲的临终托负，他便又燃起了争取一下的冲动。
“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经理打断了。
“哎呀行了，别可是了。”经理拉着他的肩膀来到饭厅窗口，“看见那个瘦子了吗？”经理指着饭厅边缘靠窗的一个男人说，“他今天点了一桌菜，这明显超过了他那小肚皮的容量，很多菜一筷子都没有动，我猜是约了人，但被放鸽子了。等下服务员过去收拾的时候，我让她包好，给你带回家，好不好？”
阿默看见那桌菜里有妹妹最爱吃的烧鹅和蒸鱼，不禁有些心动。
经理拍了拍阿默犹豫不决的肩膀，说：“就这么定了。”接着没等阿默同意，便叫住了一名贵妃装扮的服务员，做出打包指示。
阿默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妥协了。
拿上打包好的饭菜，阿默就要去赶回家的最后一趟列车。他本来还得去附近的皇后酒吧再打一份零工，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家，匆忙睡上一个多小时，然后给妹妹准备早餐，再去上学。
但今天班主任的一番话给他敲响了警钟，如果他继续垫底，很有可能无法完成学业。于是他决定等过了下一次模拟考试，再去酒吧打工。
阿默边向轻轨站跑，边盘算着今晚要复习的课程，没想到在一外街角，迎头撞上几名醉醺醺的男人。阿默抬头一看，那不正是坐在后排的几名同学么。
这几名同学的父母不是联邦高官，就是三日高管。他们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平日里根本不事学习，吊儿郎当的，常对阿默冷嘲热讽。阿默看见他们都躲着走。没想到今天竟撞上了。
阿默趁他们醉眼迷糊，低头说声“对不起”便想赶紧开溜，但对方哪肯答应。其中一名黄毛同学马上拦住阿默的去路，挑衅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另一名胖子同学摇头晃脑，“这不长眼的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把头凑近阿默的脸看，阿默撇着脸，躲无可躲。
“哟，这不是咱们的零蛋先生吗？”看清阿默的脸后，他夸张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哈哈......”
他的俏皮话引起其他几名党羽一阵哄笑。
“错，是弼马温先生。”又是一阵哄笑。
阿默只想快点离开这，他转身从后面走，但立马又被其他两名同学堵住了。
“我错了大哥，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阿默哀求道。
“你错了？你错哪了？”一名同学指着阿默的头说。
“我错在不该冲撞了几位的高贵金躯，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好不好？”
“你一个穷蛋，拿什么道歉啊？”
一名同学眼睛骨碌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听说这小子有个妹妹，长得那可叫一个水灵。”说话的人故意吸溜了下口水，以增加喜剧效果。
“嘿嘿，真的假的，这个可以有啊。那就让你妹妹晚上来给哥几个赔罪吧？嗯？”
妹妹是阿默的禁脔，他听到这话，羞愤交加，恨不得马上照几个人的脸上来几拳。但他父亲临别时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瞧瞧你都惹了些啥人。”父亲的话言犹在耳。
刚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放下了。这几个人家世显赫，冒犯了他们绝没好果子吃，他不想再犯一次错，把在世唯一的亲人妹妹又拖入险境。
乘着现在局面还远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阿默赶紧和稀泥。
“我那妹妹长得很丑的，而且又脏，经常十天半月不洗澡，路人经过都捂着鼻子走，我在家吃饭都要戴口罩才吃得下去。她要是给各位道歉，怕是会玷污了各位洁白的身心啊。”
“嘿嘿，我就喜欢又脏又臭的，快，把你妹妹叫来。”那几个人虽然醉，但并不傻，没上阿默的套。
“别啊，是真臭。”
“少TM废话。”其中一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动手推搡阿默。
“好好。”阿默弓着身子满口答应，眼睛却乱转着观察四周。他瞄准了两人之间的空档，猫腰蹲腿，奋力冲了过去。
然而，那人早有准备，一把逮住了阿默，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阿默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众人，他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乱踩。阿默只好蜷缩起身子，保护要害部位，露出后背和屁股任由他们踢打。
三日集团，年营收超过100兆的超级巨无霸，仅一家公司的市值就超过了全世界整个证券市场的半壁江山，每年净利润比联邦税收还要多出上百倍。
三日集团的庞大业务几乎无孔不入，涵盖军火、安防、机械制造、地产、AI、通信、能源、消费电子等各大暴利行业，直接和间接控制着多条全球经济命脉产业，它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国计民生。
有人说，三日打个喷嚏，太阳系都要抖三抖。此言不虚，因为三日的星际矿车已经深入到位于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日的命运和整个太阳系都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三日是这个社会最顶级的存在，阿默只能远远遥望。他更熟悉的是位于列车底下的“暗区”。在这些霓虹灯都嫌弃的潮湿角落里，犯罪疯狂滋生，污秽随处漫延，那是这个城市底层人民的栖居地。
右侧不远处，在一副跃动着的巨型全息人偶下方，有一条暗无天日的无名小巷。阿默永远也忘不掉这条暗巷，那正是十年前，他父亲惨死的地方。
在这十年间，阿默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初他不去惹那名财阀家的儿子会怎样？阿默不无厌恶地抽出胸口里面的太极项链，摩挲着上面的八卦图，心想，如果当初任由这条吊坠被抢走，不去计较，也许今天父亲还健在。
父亲在世时常常告诫他“别惹事”，穷人家的孩子惹不起事，不管输赢，最终都会倒霉。安分，是在这个社会长久生存下去的黄金法则之一。这么多年来，他和妹妹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靠这条法则傍身。
遗憾的是，他没有在父亲去世前领悟这一点。
正想着，列车窗外，一道亮光闪过。阿默抬起头，朝窗外望过去，黢黑的天幕上，三颗星星连成一排，闪闪发光，如同淤泥上的珍珠，璀璨夺目。那是天宫，世界顶级财阀的家园。
虽然害死父亲的凶手就住在那里，但阿默一点也不怨恨，由于实力过于悬殊，阿默只感到无奈，并且将悲剧归咎于自身的柔弱和家世的卑微。出于这样的心理，他对自律有着病态的执着。
阿默正望着天空出神，冷不丁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期待吗，少年？”
阿默吓了一跳，转过头，一名胡子拉碴、头发如鸟窝的大叔正盯着自己。虽然他外形邋遢，但眼睛却炯炯有神，放出信徒般狂热的光芒。
“啊，期待什么？”阿默一头雾水。
“八曜归一啊。当八颗行星连成一线，上面那些杂碎的好日子就到头啦。到时候，天宫的主人就是我们啦！有美女、有美食、有新鲜空气和干净的水，哈哈哈......”
“呵呵呵呵......”阿默干笑着，他不想和疯子有任何瓜葛。列车到站了，他得赶紧下车。
“怎么？你不期待吗？你是不是人民？”邋遢男猛然拉住阿默的手臂，神经兮兮地质问道。
阿默一边轻轻挣脱他，一边附和着点头如捣蒜。
“期待，嘿嘿，这么好的事情谁不期待，傻子才不期待呢。”
他说得信誓旦旦，邋遢男将信将疑地放开了他。透过关闭的门窗，邋遢男对着阿默竖起大拇指，高喊着：“人民必胜。”他的声音，随着列车远去，很快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傻子才期待呢，阿默心里想。
贵妃餐厅位于中央大街黄金地段，餐厅内富丽堂皇，往来食客衣冠楚楚。而在客人看不见的后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里泔水横流，馊味冲天。
阿默在这里已经干了四个小时。为了赚钱，每天放学后他都会来这打点零工。
阿默看着三日银行账户里的转账记录，发现今天的薪水比平时少了许多。这钱是他和他妹妹明天一天的伙食费，如果不足就意味着挨饿，因此他不能假装不知情。
“经理，那个......是不是不小心写错了金额？”他谨慎地考虑着措词，尽量不激怒对方。
“写错了吗？没有吧，你今天不是少做了一个小时嘛，少点正常。”经理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脸上一摊肥肉不动声色，完全不当回事。
“经理，今天学校里临时有点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是这样的，咱们这平时干五个小时是六百对吧，那么平均一个小时是一百二，算下来四个小时应该是四百八，可现在我只收到四百，所以可能是搞错了......”
“行了行了。”经理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上下颤动起来，“我不懂加减乘除么？账根本就不是你这么算的，误工费、缺勤费这些你都算进去了么？再说啦，你平时打包那些个剩饭剩菜，都还没给你折算呢，要是都算进去，你恐怕还得倒贴呢！真是的。”经理从眼眶周围一堆肥肉里，挤出个白眼。
阿默隐隐觉得道理不对，愣在泔桶边，想争辩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知道，就这工作多少人抢着做吗？他们只要给口饭吃就能干一天！要不是看在你是学生的份上，轮得着你吗？还嫌这嫌那的！”经理乘势追击。
阿默顺着经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厨房门口每天都聚集着十多位流浪汉，多的时候有三十多名，把后厨那条小巷围得水泄不通。一看见有剩饭端出来就蜂拥而上，手脚慢的就去翻泔水桶。第二天一早，地上一粒菜渣都不会剩下。
阿默低着头，陷入挣扎。在这个阶层固化的社会，工人确实没有话语权，他们随时可以被替代，被机器人、被仿生人、被其他人，只要掌握生产资料的人愿意，随时弃他们如敝履。
但一想起他那正处于快速生长期的妹妹，想起父亲的临终托负，他便又燃起了争取一下的冲动。
“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经理打断了。
“哎呀行了，别可是了。”经理拉着他的肩膀来到饭厅窗口，“看见那个瘦子了吗？”经理指着饭厅边缘靠窗的一个男人说，“他今天点了一桌菜，这明显超过了他那小肚皮的容量，很多菜一筷子都没有动，我猜是约了人，但被放鸽子了。等下服务员过去收拾的时候，我让她包好，给你带回家，好不好？”
阿默看见那桌菜里有妹妹最爱吃的烧鹅和蒸鱼，不禁有些心动。
经理拍了拍阿默犹豫不决的肩膀，说：“就这么定了。”接着没等阿默同意，便叫住了一名贵妃装扮的服务员，做出打包指示。
阿默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妥协了。
拿上打包好的饭菜，阿默就要去赶回家的最后一趟列车。他本来还得去附近的皇后酒吧再打一份零工，到凌晨五点左右才回家，匆忙睡上一个多小时，然后给妹妹准备早餐，再去上学。
但今天班主任的一番话给他敲响了警钟，如果他继续垫底，很有可能无法完成学业。于是他决定等过了下一次模拟考试，再去酒吧打工。
阿默边向轻轨站跑，边盘算着今晚要复习的课程，没想到在一外街角，迎头撞上几名醉醺醺的男人。阿默抬头一看，那不正是坐在后排的几名同学么。
这几名同学的父母不是联邦高官，就是三日高管。他们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平日里根本不事学习，吊儿郎当的，常对阿默冷嘲热讽。阿默看见他们都躲着走。没想到今天竟撞上了。
阿默趁他们醉眼迷糊，低头说声“对不起”便想赶紧开溜，但对方哪肯答应。其中一名黄毛同学马上拦住阿默的去路，挑衅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另一名胖子同学摇头晃脑，“这不长眼的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他把头凑近阿默的脸看，阿默撇着脸，躲无可躲。
“哟，这不是咱们的零蛋先生吗？”看清阿默的脸后，他夸张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哈哈哈......”
他的俏皮话引起其他几名党羽一阵哄笑。
“错，是弼马温先生。”又是一阵哄笑。
阿默只想快点离开这，他转身从后面走，但立马又被其他两名同学堵住了。
“我错了大哥，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阿默哀求道。
“你错了？你错哪了？”一名同学指着阿默的头说。
“我错在不该冲撞了几位的高贵金躯，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好不好？”
“你一个穷蛋，拿什么道歉啊？”
一名同学眼睛骨碌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听说这小子有个妹妹，长得那可叫一个水灵。”说话的人故意吸溜了下口水，以增加喜剧效果。
“嘿嘿，真的假的，这个可以有啊。那就让你妹妹晚上来给哥几个赔罪吧？嗯？”
妹妹是阿默的禁脔，他听到这话，羞愤交加，恨不得马上照几个人的脸上来几拳。但他父亲临别时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瞧瞧你都惹了些啥人。”父亲的话言犹在耳。
刚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放下了。这几个人家世显赫，冒犯了他们绝没好果子吃，他不想再犯一次错，把在世唯一的亲人妹妹又拖入险境。
乘着现在局面还远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阿默赶紧和稀泥。
“我那妹妹长得很丑的，而且又脏，经常十天半月不洗澡，路人经过都捂着鼻子走，我在家吃饭都要戴口罩才吃得下去。她要是给各位道歉，怕是会玷污了各位洁白的身心啊。”
“嘿嘿，我就喜欢又脏又臭的，快，把你妹妹叫来。”那几个人虽然醉，但并不傻，没上阿默的套。
“别啊，是真臭。”
“少TM废话。”其中一人已经失去了耐心，开始动手推搡阿默。
“好好。”阿默弓着身子满口答应，眼睛却乱转着观察四周。他瞄准了两人之间的空档，猫腰蹲腿，奋力冲了过去。
然而，那人早有准备，一把逮住了阿默，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阿默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众人，他们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乱踩。阿默只好蜷缩起身子，保护要害部位，露出后背和屁股任由他们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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