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因为知道今天晚上要和吕然吃饭，所以特意管郑伟借了车，他那个快10年的羚羊。别看他破，但是他真的可靠，那年721大水，如果没有它，我和郑伟今年可能就上小学了。而且在那次最大的收获是郑伟捡了个媳妇——刘依冰。

    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一个阴雨天。谁也不知道到龙王爷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玉面狐狸精被媳妇知道了以后被家暴了，导致他哭起来没完没了。早上还是蒙蒙细雨，中午就已经变成了千丝万缕。因为懒得等公交，所以我拉着大伟去跟我配眼镜。同一座桥，我们过去的时候是小桥流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水漫桥头了。桥原本只是10米长，4条车道，桥面离干涸的河床有2米左右的小桥。但是此刻早已是汪洋一片。就在我们犹豫是否继续过桥的短短几十秒内，水迅速没过了车门的一半。好在羚羊的窗户是手动的，我迅速摇下窗户，爬到后座，一手拉着开门的拉手，双脚蓄力踩着车门，用尽全身的力气，以头被反作用力撞到另一侧的门为代价，车门踹开一条缝隙。水迅速顺着缝隙流进车内。看到进水了，我反而放下心来。就在我俩逃出小羚羊的瞬间，一辆大公交和我相向而来，我看见司机一直摆手让我走开，但是那时候水已经没过我的腰了，即将齐胸，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我根本毫无办法，只能随波逐流。我明白公交车也不敢停，因为车上还有乘客。这不就是典型的铁轨救人选择吗！我真没想到此刻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心里暗骂一句“卧槽完蛋”突然身子一轻，我被小羚羊的车门神奇的带回了车里，公交几乎擦着车门开了过去，司机一直按喇叭，我相信他也吓了一跳。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羚羊太轻了，此刻已经属于漂浮状态，打开的车门也被水流随意的冲刷的开开合合。可能是桥边产生的涡流，车身一甩，我就被兜回了车里。

    大伟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公交从旁边开过去了，车跟船一样忽悠的晃了一下。我喊了一声，大伟快下车！平时这一嗓子绝对能吓得他跳起来。但是此刻，声音只一瞬间就被大雨所掩盖了。也顾不上身上不知名的疼痛，开门就跑。跑到一半的时候大伟喊我“老三老三，人！有人！”大雨滂沱，我们只能用简单高效的方式交流。顺着大伟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有个人从上游被冲的东倒西歪的一路向着充盈的河道狂飙，幸好最后把他冲到了靠在桥边的小羚羊的车门上。

    “救他！”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的勇气，让我敢刚出狼窝又将折返，梁静茹吗？但一声令下，大伟这个水性二把刀的人哐哐划拉着水就往回走，好在是我俩刚走没多远。大伟一把拉住了那个人就往回拉。我死命的拉着大伟的手！到后来都怕脱手，我喊了一声“挽着手肘！快走！”

    就说着一句话，我感觉我就喝了二两雨水。幸运的是，小桥的对面就是一个小区，地势很高。我们互相拉着，就像生化危机里寻找安全区一样。大雨浇的我们根本无法抬头，只能低头看着水越来越浅，猜测着应该快到了。冲刺，上坡，进小区，找了个楼道躲了进去。这时我们仨才互相看了一眼，才发现我们救的是个很英气的美女。大概有165CM，长发绑了个马尾，说不上星眉剑目，但是绝对英气逼人。脸上有着很健康的小麦色（也有可能是楼道里昏黄的灯），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上帝赐给她的最美的曲线。姑娘也没有丝毫的娇羞跟做作，看着我俩傻笑着。跟一起打过仗的战友一样。自报家门后，我们知道了这个姑娘是放假来这边找亲戚玩的。正在外面遛弯呢，谁知道雨突然下的这么大，险些驾鹤西去。姑娘提议咱仨拜把子吧，也算过命了。我说行啊，但是我发现大伟只是嘿嘿傻笑并没有同意。我们仨就在楼道里，越聊越多，才发现，真的感觉是天赐的一般。这姑娘和大伟一个大学的，姑娘是学妹，而且都是材料学的！我心里直说，月老是不是你家先人啊！这是给你牵钢丝来了。这你要再把握不住，别说认识我。虽然后来过程颠簸，但是在我的出谋划策下，结果就是我多了个弟妹。

    路过前台的时候我故意对着吕然很随意的说了一声“走了啊，明见。”说完我就后悔了，明显感觉气压都低了，再回头的时候只见小妮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但是我明明看见，他的签字笔尖被他压断了。咽了口口水，赶忙说“我我我，外面停车场等你。我开车了，不着急啊，你慢慢弄。”说完开着疾风步就跑了。

    其实也没等多久，就看见吕然踩着他的AJ，穿着修身牛仔裤，白色羽绒服，手里拎着个布包朝我的车走了过来。我正纳闷他怎么认识我车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整个停车场就剩下我了。本以为他会嘲笑我的小羚羊一番。但是没想到，小丫头没有任何犹豫，开门上车，坐好。期间因为腿长，还挪了下椅子。我赶忙说“你下车把座位调回去啊！”，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怎么，副驾有人拉？”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是我兄弟的车，我兄弟有人了。”白了我一眼。就把带的那个包打开。我发现里面是个饭盒，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白白胖胖的饺子，而且还冒着热气。“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吃饺子吗？本来说中午给你的，但是刚忙完你就没影了。所以你就晚上吃剩的吧，哼~”饭盒还没递到我手里，嘴上的连珠炮就先开火了。全党没听见，我接过饭盒，拿起一个就放进嘴里。嗯，猪肉韭菜馅的，咸淡正好，呦呵！里面还有虾仁！绝了。而且我本来是对饺子毫无抵抗力的。但是大狗的事也不能随便乱说啊，只能一边嘴上陪着不是，一边疯狂炫饺子。

    “饺子怎么样？”她明显是心怀期待，小心翼翼的问道。“哎呀，这也太咸了；这里面应该放点肥肉才好吃；差点醋，没味道啊！”我故意挑出了好多根本不存在的毛病逗她。“怎么可能！我尝过了”她用手捏起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刚吃一口就看见我在坏笑，顿时醒悟发现自己被骗了。扬起手就要打我，我赶紧提醒别闹别闹别人的车弄脏了还要花钱收拾。气得她手又放了下去。又急又气又无处发泄，气的她小脸通红。

    “好啦好啦，逗你的好吃好吃。对了，你自己包的吗？不是你妈包的，跟我这借花献佛呢吧。你有这么贤惠？”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说话，因为饺子太好吃了。但是毕竟吃人家的最短，该哄还是要哄一下的。

    “呸，你算哪门子佛？缺心眼佛吗？开玩笑，昨天回家就开始弄，我妈他们才懒得跟我折腾呢。这点饺子我弄到11点呢。你居然还说不好吃！真是良心喂了狗！”完，好像越说越气了。赶紧转移话题

    “我以为你要下班让我带你去饺子馆吃呢，谁知道你自己包的。早知道你自己包，我去帮你啊”乾坤大挪移发动

    “怎么着，还要跑我家欺负我啊？！我爸不打折你腿！再说了，外面包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看给她骄傲的，好像就她有爹，就她会包饺子一样。但是对饺子的感激之情让我实在觉得不应该再逗他了。还是夸一夸吧。

    “帮你爸挑礼物，我也出力了啊，你爸不能揍我。不过该说不说，外面的要按你这个用料，估计赔死。要不以后每周你给我包一次饺子吧。”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是真的心里这么想的还是只是为了逗她开心。但是，我为什么要逗她？

    “我呸！你是我什么人啊？包一次累得要死，你给我多少钱。吃一次得了，惯的你。。。。。。”这是一种生气的，质疑的，责问的语气。经她这么一问，我也在心里在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我的谁？”这些年的记忆如同按下了回放键，在脑海中疯狂的闪现着。倒茶到了我一身水；看见他和自己在同一个车站等车；玩命的记各种车型的参数信息；替我买我最爱吃的早点；和各种路途中的欢声笑语。虽然确实依旧没有明确答案，只是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想让她能一直给我包饺子吃。我怕以后再也吃不到她给我包的饺子。

    “钱暂时没多少，你想要都给你。但是我就想让你惯着我，管着我，且只能惯着我，管着我。那你能一周给我包一次吗？”我明显放慢了咀嚼的频率，一字一句的认真的回答着她。我觉得她也应该知道，我想成为她的某某某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车里除了呼吸声，就是我慢慢咀嚼的声音。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紧张，心率就一直没降下来过。于是我坐直了身体，深呼吸，把饭盒放到了仪表台上，并且喝了一大口水缓解现在的缺氧症状。然后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虽然深秋日落后的天色可以很好的掩盖她脸颊的绯红。但她稍显急促的呼吸让我知道，以后可能每周都有饺子吃了。

    她也转头看着我，眼神中的犹豫突然让我害怕，害怕幸福再次与我擦肩而过。“我。。。。。。考虑一。。。。。。。”下还没说出口，我就已经一把拽过她，像是怕她念出完整的咒语从而封印我一样。用唇阻止了她即将脱口的那个“下”。

    良久，我觉得她已经放弃要封印我的念头了。我才把嘴从她的唇上移开。搂着她，特别不合时宜的说“下周，我要吃韭菜鸡蛋虾仁的饺子。”，她只是“呸！”了句，然后就任由我搂着她。我想，这就是我要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