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兵入营（二）
烈日当空，刘振业心情日渐焦躁。
这几日，戚建业按耐不住，持续地找营中下级军佐谈心拉拢，已经引起了刘振业的警觉。
“一个庶民，在与东虏的大战中侥幸不死，捞了一笔功劳，居然到捧日营里来充大个。”刘振业自诩功勋之后，对戚建业的出身那是从心底里鄙夷。
自从戚建业出手后，徐行简不为所动，但刘振业脾气急躁，与戚建业时有口角，言语上不落下风。
“这些是什么人啊？神武门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小心军法伺候。”刘振业虽然慢步走来，但身后跟着数名魁梧军卒，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王总旗一见刘振业，登时没有了凌人的盛气，如变色龙般地转换脸色，“小的参见同知大人。”
“回同知大人的话，这些人是按戚指挥军令拟接收入营的新兵。刚才，小的正在查验他们的身份凭证，一时没注意到同知大人，还请大人见谅。”王总旗一边小心地观察刘振业的脸色，一边仔细答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表明自己尽忠职守，可没得罪您老人家。
刘振业斜着三角眼，瞪了一眼王总旗，大喝一声：“新兵？哪来的新兵？什么猫啊、狗啊敢在这里乱吠，也敢冒充捧日营的新兵？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大人，他们可是有……”王总旗闻言大惊。这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么直白的还确实不多。早听闻营中几个指挥大人面和心不和，看样子此言不虚。
站在一旁的杨二杆这时脑门冷汗直流，他么的，本来以为是个见好指挥大人的美差，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个事？如何是好？
“大人，小的们可不是猫儿狗儿，正经的是戚指挥亲自挑选的新兵，还请大人明鉴。”看着呆立不动、不敢言语的杨二杆，以及语无伦次的王总旗，刘能不待他们反应，越众而出，直接和刘振业来了个正面对垒。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这么和本同知说话？来人，给吾拿下！”刘振业大怒，脸色阴沉，厉声下令。
刘能敢这么坦然地面对刘振业，自然内心笃定，“他么的还真被仲文说对了，这营中不长眼的人还真多。”
“我看谁敢，此乃戚建业戚指挥从京营行辕拿回来的招兵公文，上面可有京营总兵关防，你们可正眼看个清楚。”刘能私下里早就得到戚建业的指点，关键时刻说话有理有节。
他一手抢过杨二杆手中的公文，快步走到刘振业的跟前，示威一般地在刘振业面前扬了扬。
刘振业见这壮汉黑大高粗、年纪三十余许，虽然穿着粗陋，但言语笃定，仪态看着不俗，一时惊疑不定。
“你等还等待什么，给我拿下！”刘振业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命令，身后亲信军卒不再迟疑，一拥而上，准备合力擒下刘能。
刘能见状，心中暗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原本仲文说入营后要找机会和营中的反骨仔比比手腕、立立威，没想到刚入营就有人来送大礼。”
“兄弟们，你们可看仔细喽，这可是京营行辕的公文。杨兄弟，你可说句话啊，是也不是？”刘能想着戚建业的话，说话做事一定要占着道理，又再次重申了他手中公文的真实性，最后还不忘再拉一个证人。
杨二杆见场面有些不可控制，这边的刘振业一帮人似乎要吃人一般，自己一个微末小卒，哪里敢多言一句。
“去你妈的，敢和同知大人顶嘴。”说话叫喊间，两名刘振业亲兵已在刘能身上拳脚相加。
刘能早有准备，倒也不惧。身后带来的登州民壮们一看自己的头被打，都是上过战场的，胆气都很壮，也不客气直接从上来围殴刘振业的亲兵。
刘振业的亲兵双拳难敌四手，一时被打得哭爹喊娘。
刘振业和守门军卒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看得目瞪口呆。在皇宫门前打群架，这是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啊。
刘能趁着人多混乱，盯着刘振业就是一顿招呼，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军官是谁名甚，不过既然是戚老弟的对头，就不要怪俺老刘手黑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身已超出了刘振业的可控范围。刘振业本想利用自己的威势压一压戚建业这些乡下人的风头，没想到这些人一点也不懂事，简直就是二愣子，直接下黑手，还特么下手特别狠。
神武门前一片混乱。
王总旗等上值的官兵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暗暗叫苦。除了这么大的事，这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眼看场面不可收拾，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也不是个事。王总旗赶忙把杨二杆叫到一边，“出了这档子事，你我脱不了干系，你速速去找戚指挥禀报，让指挥大人亲裁。我这边把他们拉开。你快去啊，我可顶不了太长。”
刘振业此时已打红了眼，和刘能一来我往，拳拳到肉。不过，和上过战场有实战经验的刘能相比，刘振业明显处于下风，头盔已被打掉，外甲被撕破，左眼被揍了一拳满眼乌青。
在自己大营门口吃了这么大亏，真是人生奇耻大辱。
刘能虽然也挂了彩，不过抱着要看看此人究竟能有多大本事的想法，不断言语上刺激，行动上挑逗。
王总旗遣走了杨二杆，眼看神武门外围观的官吏越来越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守门军卒冲上去死命拉开两帮人。
“一群贱民，你们居然敢殴打朝廷禁军？”被拉到一旁的刘振业口喘粗气，因为力竭瘫坐在地上，虽然形象似斗败的公鸡，但倒毛不倒架。
刘能等人也被王总旗死命地挡在身后。王总旗拉架很有想法，他通过观战早就发现刘能一行人身手不凡，不过下手很有分寸。只有刘能紧抓刘振业不放，经常下黑手。
听到刘振业的叫骂，刘能双手狠狠的搓揉了一阵道，怒极反道：“俺们是贱民，你们就是不识好歹的狗官，朗朗乾坤，居然无故殴打我们这些新入营的兄弟。俺们立志效忠陛下，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不讲道理的狗官！真是寒了俺们兄弟们的心。”
“就是如此，刘大哥说得对”。
“刘大哥，咱们不当这个鸟气了，回登州去。”
“找戚指挥去，让他给咱们评评理。”
“找徐大帅去，徐大帅都说咱们是好兵，凭什么这么被这鸟官作践！”
刘能一行叫骂声此起彼伏。神武门外里一层外一层，官吏越围越多。
这几日，戚建业按耐不住，持续地找营中下级军佐谈心拉拢，已经引起了刘振业的警觉。
“一个庶民，在与东虏的大战中侥幸不死，捞了一笔功劳，居然到捧日营里来充大个。”刘振业自诩功勋之后，对戚建业的出身那是从心底里鄙夷。
自从戚建业出手后，徐行简不为所动，但刘振业脾气急躁，与戚建业时有口角，言语上不落下风。
“这些是什么人啊？神武门前，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小心军法伺候。”刘振业虽然慢步走来，但身后跟着数名魁梧军卒，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王总旗一见刘振业，登时没有了凌人的盛气，如变色龙般地转换脸色，“小的参见同知大人。”
“回同知大人的话，这些人是按戚指挥军令拟接收入营的新兵。刚才，小的正在查验他们的身份凭证，一时没注意到同知大人，还请大人见谅。”王总旗一边小心地观察刘振业的脸色，一边仔细答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表明自己尽忠职守，可没得罪您老人家。
刘振业斜着三角眼，瞪了一眼王总旗，大喝一声：“新兵？哪来的新兵？什么猫啊、狗啊敢在这里乱吠，也敢冒充捧日营的新兵？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大人，他们可是有……”王总旗闻言大惊。这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么直白的还确实不多。早听闻营中几个指挥大人面和心不和，看样子此言不虚。
站在一旁的杨二杆这时脑门冷汗直流，他么的，本来以为是个见好指挥大人的美差，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个事？如何是好？
“大人，小的们可不是猫儿狗儿，正经的是戚指挥亲自挑选的新兵，还请大人明鉴。”看着呆立不动、不敢言语的杨二杆，以及语无伦次的王总旗，刘能不待他们反应，越众而出，直接和刘振业来了个正面对垒。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这么和本同知说话？来人，给吾拿下！”刘振业大怒，脸色阴沉，厉声下令。
刘能敢这么坦然地面对刘振业，自然内心笃定，“他么的还真被仲文说对了，这营中不长眼的人还真多。”
“我看谁敢，此乃戚建业戚指挥从京营行辕拿回来的招兵公文，上面可有京营总兵关防，你们可正眼看个清楚。”刘能私下里早就得到戚建业的指点，关键时刻说话有理有节。
他一手抢过杨二杆手中的公文，快步走到刘振业的跟前，示威一般地在刘振业面前扬了扬。
刘振业见这壮汉黑大高粗、年纪三十余许，虽然穿着粗陋，但言语笃定，仪态看着不俗，一时惊疑不定。
“你等还等待什么，给我拿下！”刘振业再次重申了自己的命令，身后亲信军卒不再迟疑，一拥而上，准备合力擒下刘能。
刘能见状，心中暗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原本仲文说入营后要找机会和营中的反骨仔比比手腕、立立威，没想到刚入营就有人来送大礼。”
“兄弟们，你们可看仔细喽，这可是京营行辕的公文。杨兄弟，你可说句话啊，是也不是？”刘能想着戚建业的话，说话做事一定要占着道理，又再次重申了他手中公文的真实性，最后还不忘再拉一个证人。
杨二杆见场面有些不可控制，这边的刘振业一帮人似乎要吃人一般，自己一个微末小卒，哪里敢多言一句。
“去你妈的，敢和同知大人顶嘴。”说话叫喊间，两名刘振业亲兵已在刘能身上拳脚相加。
刘能早有准备，倒也不惧。身后带来的登州民壮们一看自己的头被打，都是上过战场的，胆气都很壮，也不客气直接从上来围殴刘振业的亲兵。
刘振业的亲兵双拳难敌四手，一时被打得哭爹喊娘。
刘振业和守门军卒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看得目瞪口呆。在皇宫门前打群架，这是大姑娘拜天地——头一回啊。
刘能趁着人多混乱，盯着刘振业就是一顿招呼，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军官是谁名甚，不过既然是戚老弟的对头，就不要怪俺老刘手黑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本身已超出了刘振业的可控范围。刘振业本想利用自己的威势压一压戚建业这些乡下人的风头，没想到这些人一点也不懂事，简直就是二愣子，直接下黑手，还特么下手特别狠。
神武门前一片混乱。
王总旗等上值的官兵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暗暗叫苦。除了这么大的事，这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眼看场面不可收拾，再这么袖手旁观下去也不是个事。王总旗赶忙把杨二杆叫到一边，“出了这档子事，你我脱不了干系，你速速去找戚指挥禀报，让指挥大人亲裁。我这边把他们拉开。你快去啊，我可顶不了太长。”
刘振业此时已打红了眼，和刘能一来我往，拳拳到肉。不过，和上过战场有实战经验的刘能相比，刘振业明显处于下风，头盔已被打掉，外甲被撕破，左眼被揍了一拳满眼乌青。
在自己大营门口吃了这么大亏，真是人生奇耻大辱。
刘能虽然也挂了彩，不过抱着要看看此人究竟能有多大本事的想法，不断言语上刺激，行动上挑逗。
王总旗遣走了杨二杆，眼看神武门外围观的官吏越来越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守门军卒冲上去死命拉开两帮人。
“一群贱民，你们居然敢殴打朝廷禁军？”被拉到一旁的刘振业口喘粗气，因为力竭瘫坐在地上，虽然形象似斗败的公鸡，但倒毛不倒架。
刘能等人也被王总旗死命地挡在身后。王总旗拉架很有想法，他通过观战早就发现刘能一行人身手不凡，不过下手很有分寸。只有刘能紧抓刘振业不放，经常下黑手。
听到刘振业的叫骂，刘能双手狠狠的搓揉了一阵道，怒极反道：“俺们是贱民，你们就是不识好歹的狗官，朗朗乾坤，居然无故殴打我们这些新入营的兄弟。俺们立志效忠陛下，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不讲道理的狗官！真是寒了俺们兄弟们的心。”
“就是如此，刘大哥说得对”。
“刘大哥，咱们不当这个鸟气了，回登州去。”
“找戚指挥去，让他给咱们评评理。”
“找徐大帅去，徐大帅都说咱们是好兵，凭什么这么被这鸟官作践！”
刘能一行叫骂声此起彼伏。神武门外里一层外一层，官吏越围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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