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复试探
“这位姑娘，将饭菜送下就请回吧，此处风沙大。”
见张嫣视线不时从捕鼠笼扫过，斗让面露不悦，将手中所提之物挡在身侧。
那老鼠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吱吱吱”的疯狂尖叫，暗粉色的四爪攀着铁丝来回逃窜。
“谢过军爷，小女给兄长放下就走。”
斗让拎着老鼠，大步迈开，径直朝一颗歪斜柳树的阴凉下走去。
张嫣一声不吭，迈着急切小碎步紧跟于后。
待四人碰面时，斗让和张秦脸上多了丝难以言说的尴尬。
“小将军终究是心善，还是没忍心痛下杀手。”
见笼罩肥大污秽之物，叶无妄没了吃饭的心思，将半口窝窝头搁置一旁。
“你拿这家伙给季孙家的看了？”
斗让默认，脸上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
“诚如先生所言，我没能交差，可在下却亲眼看见了这厮异化的全部过程。”
“捧心而食，心失为鼠。”
年轻军头话说得耿志，也不避讳，让守在一旁的兄妹二人倒吸口凉气。
看来这位叶先生所经手的诡异事项，已不止一件了。
“季孙家那边怎么说？这些贵族的劣根性我也算有所了解，希望他没有去做寻找子君铜像这种傻事。”
“季孙先生确有此意，只是边境处的战事已让他焦头烂额，恐无暇顾及。”斗让低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过些时日，就要打仗了。”
“明白。”叶无妄应道。
有些话不用斗让点明，如今这世道战乱不断，他日战火蔓延，为保国家存亡，像他这种囚犯，兴许就直接换身行头，丢到战场上自生自灭了。
老牢头给了一月期限考验心性，恐怕有点为时已晚。
“另外，仲尼先生周游列国归来，从弟子处知晓了先生一事，便斥责姬江所作所为实非明君之道，再过几日，仲尼先生会亲自接您出狱。”
叶无妄久闻这位“天之木铎”的鼎鼎大名，可也不敢和前世那位儒家至圣关联挂钩。
毕竟历史上可没有子君这等祸殃诡神。
‘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心里想着，叶无妄瞅了眼笼中鼠，泛着银光的皮毛高高炸起，猩红眸子打转个不停。
单单开着都让人心中发毛。
“这东西还是早早打死的好，不用来征求我的意见。”
“还有，斗小将军可否知晓东郊一带的杀人案？”
傻愣愣待在一旁的张家兄妹闻言，双双竖起了耳朵。
张秦心中虽对这驻守监军的领头不喜，可几句话的猜测中，也知他是见识了大风大浪之人，兴许会知道些什么。
年轻军头难得欣喜的点点头。
早晨路过城门时，他从几个手下弟兄那里听了点趣闻，又知这位叶先生先前司职异闻诡谭的采录，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煞是感兴趣，于是便牢记于心，正等着此时汇报。
“略有耳闻。”
“向前听人说是诡物作祟，街巷流言传说的神乎其神，在下尚且嗤之以鼻，可如今倒是要重新思量了。”
斗让又提了提鼠笼，吓得老鼠惊慌乱叫。
“那死去的一家三口，安然无恙，尚且活于家中。”
“先前停尸处，只余下白灰几捧，早就随风飘荡而去了。”
一旁张嫣听得脸色煞白，又想起昨夜稀奇古怪的遭遇，怀中抱着的断把竹篮“空”得落地，菜汤白饭散了一地。
“昨晚···我见过王婶，难道那不是鬼？”
“可那几个捕人处理尸体，我明明看见了啊···”
“唉！小嫣你！唔唔唔···”张秦刚开口，便被叶无妄伸手捂住。
半截舌少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盘坐巨石之上。
“张嫣姑娘，我让你留意异常之处，可有发现？”
“嗯？这位公子，你我上次相见，还是一副动弹不得的半死之相，嘴里可说不出半句话啊，哪里能留言叮嘱小女。”
叶无妄琢磨了半秒，“谢姑娘。”
这妮子和昨天来的人果然不是同一个！
叶无妄拉过张秦，凑在他身旁轻声耳语一番。
魁梧汉子瞪大了眼，不时频频点头，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畅快模样。
他搓弄下双手，憨笑着向前。
“小嫣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煮面汤的时候吗？”
“是指兄长将我背于身后，结果麻绳掉落，我也掉进了锅里的那次？当然记得，因为兄长莽撞，做妹妹的腿上现在还留有伤疤。”
张秦满怀愧疚地耸耸肩，抹一把额头流淌的冷汗。
那旧事追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左家二郎上门提亲，为何被我打了出去？”
“那时我不过十岁，左二喜好幼女。”
“有一年除夕，家里丢了只小猪仔，后来怎么找到的？”
“兄长算错了账，那只小猪仔早就卖出去了。”
“嘿呀，嘿呀，都对的上，都对的上！”张秦庆幸地点点头。
叶无妄取一尖锐石块，在巨石上划下一道白线。
线中央竖划一点，记作“五月十八”。
按照两个张嫣所说，最初的分歧点，就在这段时间前后了。
“十八，你，十九她，二十···”
白线上花弄几笔，叶无妄用衣袖擦拭干净，将手中石子丢弃一旁。
“不对，和时间毫无关系，应该是有某种触发点。”
他双手捧腮，盯着正在收拾满地狼藉的少女。
“姑娘，下次见了我，劳烦替我向我问几个问题？”
“啊？什么我，问我？”少女眼前，多了几缕凌乱的发丝。
“只是简单的几个问题。”
哲学三问。
你是谁？
你从何处来？
你将去向何处？
张嫣牢记于心，收拾好竹篮和打落的碗碟，对这些试探她毫不在意，憔悴面容上只有对饭菜的惋惜。
“我下次再替兄长捎些吃食。”
“此处风沙大，小女先行告退。”
见少女走远，斗让拱手向前：“先生是否需要我派人去留意下东郊一带？”
“都快要打仗了，就别掺和这些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东西给杀了。”
叶无妄指了指笼中鼠，满脸嫌弃。
突然，铁笼中骚动异常，习武多年的军头竟有点抓不住这十来斤的老鼠。
“先生，小心！”
见张嫣视线不时从捕鼠笼扫过，斗让面露不悦，将手中所提之物挡在身侧。
那老鼠兴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吱吱吱”的疯狂尖叫，暗粉色的四爪攀着铁丝来回逃窜。
“谢过军爷，小女给兄长放下就走。”
斗让拎着老鼠，大步迈开，径直朝一颗歪斜柳树的阴凉下走去。
张嫣一声不吭，迈着急切小碎步紧跟于后。
待四人碰面时，斗让和张秦脸上多了丝难以言说的尴尬。
“小将军终究是心善，还是没忍心痛下杀手。”
见笼罩肥大污秽之物，叶无妄没了吃饭的心思，将半口窝窝头搁置一旁。
“你拿这家伙给季孙家的看了？”
斗让默认，脸上并没有如释重负之感。
“诚如先生所言，我没能交差，可在下却亲眼看见了这厮异化的全部过程。”
“捧心而食，心失为鼠。”
年轻军头话说得耿志，也不避讳，让守在一旁的兄妹二人倒吸口凉气。
看来这位叶先生所经手的诡异事项，已不止一件了。
“季孙家那边怎么说？这些贵族的劣根性我也算有所了解，希望他没有去做寻找子君铜像这种傻事。”
“季孙先生确有此意，只是边境处的战事已让他焦头烂额，恐无暇顾及。”斗让低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再过些时日，就要打仗了。”
“明白。”叶无妄应道。
有些话不用斗让点明，如今这世道战乱不断，他日战火蔓延，为保国家存亡，像他这种囚犯，兴许就直接换身行头，丢到战场上自生自灭了。
老牢头给了一月期限考验心性，恐怕有点为时已晚。
“另外，仲尼先生周游列国归来，从弟子处知晓了先生一事，便斥责姬江所作所为实非明君之道，再过几日，仲尼先生会亲自接您出狱。”
叶无妄久闻这位“天之木铎”的鼎鼎大名，可也不敢和前世那位儒家至圣关联挂钩。
毕竟历史上可没有子君这等祸殃诡神。
‘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心里想着，叶无妄瞅了眼笼中鼠，泛着银光的皮毛高高炸起，猩红眸子打转个不停。
单单开着都让人心中发毛。
“这东西还是早早打死的好，不用来征求我的意见。”
“还有，斗小将军可否知晓东郊一带的杀人案？”
傻愣愣待在一旁的张家兄妹闻言，双双竖起了耳朵。
张秦心中虽对这驻守监军的领头不喜，可几句话的猜测中，也知他是见识了大风大浪之人，兴许会知道些什么。
年轻军头难得欣喜的点点头。
早晨路过城门时，他从几个手下弟兄那里听了点趣闻，又知这位叶先生先前司职异闻诡谭的采录，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煞是感兴趣，于是便牢记于心，正等着此时汇报。
“略有耳闻。”
“向前听人说是诡物作祟，街巷流言传说的神乎其神，在下尚且嗤之以鼻，可如今倒是要重新思量了。”
斗让又提了提鼠笼，吓得老鼠惊慌乱叫。
“那死去的一家三口，安然无恙，尚且活于家中。”
“先前停尸处，只余下白灰几捧，早就随风飘荡而去了。”
一旁张嫣听得脸色煞白，又想起昨夜稀奇古怪的遭遇，怀中抱着的断把竹篮“空”得落地，菜汤白饭散了一地。
“昨晚···我见过王婶，难道那不是鬼？”
“可那几个捕人处理尸体，我明明看见了啊···”
“唉！小嫣你！唔唔唔···”张秦刚开口，便被叶无妄伸手捂住。
半截舌少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盘坐巨石之上。
“张嫣姑娘，我让你留意异常之处，可有发现？”
“嗯？这位公子，你我上次相见，还是一副动弹不得的半死之相，嘴里可说不出半句话啊，哪里能留言叮嘱小女。”
叶无妄琢磨了半秒，“谢姑娘。”
这妮子和昨天来的人果然不是同一个！
叶无妄拉过张秦，凑在他身旁轻声耳语一番。
魁梧汉子瞪大了眼，不时频频点头，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畅快模样。
他搓弄下双手，憨笑着向前。
“小嫣啊，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煮面汤的时候吗？”
“是指兄长将我背于身后，结果麻绳掉落，我也掉进了锅里的那次？当然记得，因为兄长莽撞，做妹妹的腿上现在还留有伤疤。”
张秦满怀愧疚地耸耸肩，抹一把额头流淌的冷汗。
那旧事追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左家二郎上门提亲，为何被我打了出去？”
“那时我不过十岁，左二喜好幼女。”
“有一年除夕，家里丢了只小猪仔，后来怎么找到的？”
“兄长算错了账，那只小猪仔早就卖出去了。”
“嘿呀，嘿呀，都对的上，都对的上！”张秦庆幸地点点头。
叶无妄取一尖锐石块，在巨石上划下一道白线。
线中央竖划一点，记作“五月十八”。
按照两个张嫣所说，最初的分歧点，就在这段时间前后了。
“十八，你，十九她，二十···”
白线上花弄几笔，叶无妄用衣袖擦拭干净，将手中石子丢弃一旁。
“不对，和时间毫无关系，应该是有某种触发点。”
他双手捧腮，盯着正在收拾满地狼藉的少女。
“姑娘，下次见了我，劳烦替我向我问几个问题？”
“啊？什么我，问我？”少女眼前，多了几缕凌乱的发丝。
“只是简单的几个问题。”
哲学三问。
你是谁？
你从何处来？
你将去向何处？
张嫣牢记于心，收拾好竹篮和打落的碗碟，对这些试探她毫不在意，憔悴面容上只有对饭菜的惋惜。
“我下次再替兄长捎些吃食。”
“此处风沙大，小女先行告退。”
见少女走远，斗让拱手向前：“先生是否需要我派人去留意下东郊一带？”
“都快要打仗了，就别掺和这些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东西给杀了。”
叶无妄指了指笼中鼠，满脸嫌弃。
突然，铁笼中骚动异常，习武多年的军头竟有点抓不住这十来斤的老鼠。
“先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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