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刘心远的病
这是大壮，已经七八岁了，年纪相较其余人大点，体格也是，所以小荧村的孩子王，当仁不让。
“我……我没有欺负她，我没……”孩童连忙摆手，他真的没欺负人，事实上他这体格，这身子骨能欺负谁。
一个较比大壮稍瘦一圈的小胖子，跑了过来，忙问怎么回事。
“二壮，刘心远欺负你小媳妇。”大壮开始告状了。
来的小一圈的小胖子正是二壮，他闻言一愣，还算讲道理他问小女孩：“你被心远欺负了？”
小女孩听到大壮一口一个小媳妇，小媳妇的叫，自然臊的满脸通红。
她爹也是这么叫他娘的，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又想到就是这大壮，叫刘心远不要跑当什么裁判，她才跑的最后一名，顿时止住了哭声，对着大胖不满的哼了一声，两手一抹脸上的泪，头也不回的跑回家吃饭了。
这时，一大群孩子也都围了过来。
“刘心远欺负人，他欺负二壮小媳妇，把人气哭，跑回家了，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们问二壮，大家以后还是不要跟他玩了。”大壮忙解释情况。
与孩童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同，大壮的声音很大。
就像海浪拍击，他感觉不论他如何竭力的想解释，就一直是拍在岸上无力的往回流的那一股，总有巨大的浪花把他吞没。
孩子们是很容易随波逐流的，很快孩童就受到了数股鄙夷的目光。
他难过，委屈的想哭，但他撅着嘴忍住了，不再解释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几天大家还是会和他玩的。
他又想起上次的，孩童们拍手嘲弄他的歌谣：
“刘心远，矮个子，跑不快，还爱哭，晚上闹，白天蔫。”
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哭了，至少这一次比上次强。
刘心远默默走回了家。
家其实都跟邻居们的一样，都是由篱笆护住的小院，小院边就是他住的屋子。
里面还算大，居中是一个灶台，灶台两侧是两个小房间，平时他爹睡一间，他自己睡一间。
现在他爹不在家，所以他睡在，爹的房间。
他自己的房间也没空着，南宫姥姥就住在里边。
南宫姥姥是一个行脚医生，有一天她路过了小荧村，看出了他有病，便主动替他把脉，对他爹说，能治好自己的病。
从此在他爹外出的时候，南宫姥姥也就住在自己家了。
刘心远看过无数的医生，九成九都是摇头医生，有几个点头的，但是是骗子。
南宫姥姥的医术真的很高明，至少，她能让自己的头疼病发作的时候，痛苦小那么一点。
是的，刘心远的病，是头痛。
“哎呀！该熬药了！我忘记南宫姥姥上山采药去了！”一走进院子，刘心远就是一愣，想了起来。
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灶台边上，往锅底门处吹了几口气。
几个星星点点的火光燃起。
刘心远咧嘴一笑，急忙跑往屋外，堆放柴火的地方抽了几个，又风风火火的跑回屋内。
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时肚子也叫了起来，看看天，该吃午饭了。
很快他决定，先煮午饭，再熬药。
一个人当家，就是这么任性。
灶台里边很快燃烧起熊熊的火苗。
刘心远，揭开锅，倒了一碗清水清洗锅面，后又将水捞出，抓了两把米，往里面一丢，又再倒了一瓢水，看着水位，点了点头自信道：
“我看看爹煮粥的时候也是放这么多水的，米粥小半个时辰就可以吃了，现在去把药架上火，温火慢熬，晚上喝。”
说着他走向了屋外，在外面一侧有一个新灶，边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里面都是早已经配制好了的药材。
很快，刘心远又依葫芦画瓢，将新灶的火也烧了起来。
不一会，随着温度的升高，新灶上一个小药罐中，一股浓烈的药味，飘荡在院子里。
一想到晚上还要喝这药汤，刘心远两边嘴角就往下撇，但随即就是深吸口气，挺直了腰杆：
“爹爹说了药要按时吃，病才可以好起来。这药臭是臭了点，可确实是对远儿的头疼病很有用的。以前一日一发作的头疼，现在已经变成半月一发作了。这就是越来越好了呀。”
紧接着刘心远脑海中，就浮现了那南宫姥姥的身影，露出一丝担心之色道：
“南宫姥姥昨晚出门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年纪那么大了……听村里大人们说，山上可是有野兽出没的。可是南宫姥姥说什么也不要我跟着，让我在家等她回来。哎，我现在要是能马上变成大人就好了，想做什么就能就做什么……”
“谁告诉你，变成大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刘心远听到这声音无比熟悉，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一喜，忙转过身去看。
一个大约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妪，身上穿着朴素绿袍，背着竹篓，从不远处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来人，不是他口中的南宫姥姥，又是何人？
刘心远是三步恨不得跨做两步走，奈何腿短，人矮，迈不开大步，紧接着一个踉跄，直接给这位南宫姥姥，行了个叩首大礼。
哼哼了两声，趴在地上的刘心远，满眼委屈的看着老妪。
见此情形，那老妪只得摇头，有不好笑的说道：“还不自己起来。毛手毛脚的。姥姥我此次外出采药又寻得一味奇药，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头疾就可以彻底根治了。”
刘心远闻言一呆，睁圆了眼睛问道：“南宫姥姥你是说，远儿的头疼病可以治好了？”
“不错，算你这小鬼运气好，那可是天地间难……”老妪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眼前的孩童早已是欢呼雀跃起来，东奔西跑着。边跑边喊：
“远儿的病可以治好咯，再也不会头疼咯，爹爹可以陪着远儿不用经常出门咯……”
“这小鬼头，真是一惊一乍。”老妪看着眼前一幕苦笑摇头。
这三年来也是很少见到，眼前这个孩童，有这样高兴的时候，便也不忍心打断，边自顾自的就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切如常，却飘散着一股子饭香味。
老妪点了点头，将竹篓放下，便坐了下来。
待闻得屋外动静渐渐静了下来，才呼道：“小鬼头，进来。”
吧唧吧唧的脚步声传来，刘心远迎面跑了进来，脸上还挂着笑。
“坐下，手给我。”老妪面无表情的说。
刘心远会意，点了点头，连忙照做。
动作很麻利，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一次，他照旧，满怀期待的看着老妪的脸色。
老妪伸手掐住刘心远的手腕脉搏，闭着双眼问道：“灶台上煮的什么呀。”
“远儿煮了粥，算算时间就快好了。”刘心远答道。
老妪又问：“跟谁学的。”
“我都是看爹做，我看了几遍就会做了。南宫姥姥我的头病是不是快好了？”
“今晚施针。”老妪睁开双眼，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心远，便缓缓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住房走了进去。
刘心远先是啊了一声，两边小嘴往下一撅，喃喃自语道：“又要往头上扎针啊？”
说着他也站起来，跟着往住屋走，却看到此时的南宫老妪，已经侧躺床上，背对着他了。
“扎针就扎针吧，反正每次扎完针就睡着了，睡醒了以后还很舒服的……”刘心远小叹口气嘟囔道。
这时老妪的声音又缓缓传来：“吃完粥记得收拾，天一黑就把屋外的药喝了，以后就不用再喝那个药了。”
刘心远一听，居然不用再喝那难闻的药汤了，顿时晃了晃脑袋，还以为听错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安静！姥姥要睡会觉。把门关上，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老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刘心远答应了一声，便悄悄把门关上了。
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但他又不敢在屋子里大声叫，转而跑到了屋外湖边，高兴的大喊大叫了一番。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入夜后，老妪从睡梦中醒来，一翻身便已坐了起来，她活动了一番筋骨，看着窗外的夜色点了点头。
收拾了一番被褥，她推门而出。
迎面就见到一孩童，正呆坐在那，看着烛光发呆。
见是老妪推门而出，他眼睛一亮嚷道：“南宫姥姥你起来了！快来喝粥。”
老妪走近桌前，看着桌上的一碗粥，和一份腌制的咸菜。说道：
“好啊，很好。不过姥姥还不饿，先不忙吃。今晚明月高悬，月光普照大地。正是为你施针医治的大好时机，你现在去湖边打一盆湖水回来吧。”
刘心远虽然不懂，却也不敢多问。
这三年来，跟这位复姓南宫的行脚医生，朝夕相处。
在他心里早已经，把眼前这位老妪，当成了自己的亲姥姥一般。
姥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已经是养成了的习惯。
答应了一声，刘心远连忙跑到一边，两手端起个木盆，便迈着小步走出了屋外。
屋外月白风清。
刘心远奔走到湖边，踩着岸边的小石子，俯身打水。
待打到没过木盆一半的水位，便嘿咻了一声，端起木盆踉踉跄跄的走回屋内。
屋里老妪端坐桌前。
桌上，除了边角处，立了一盏油灯，老妪身前的一副针具。粥和咸菜都已不见了踪影。
见到刘心远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而木盆中的水，左晃右晃洒落不少，一副很吃力的样子，老妪不禁莞尔：
“好了，放在地上吧，把上衣脱了，坐到桌上来。”
答应了一声，刘心远放下木盆。
便依言而行，将身上短褂，小心的脱了。
不一会，他干瘦的上半身显露出来。
也许是感受到一丝凉意，他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他又将那短褂平平整整的摆放好。便踩着木凳，爬上了桌子。
门外月光斜照，正好照耀在这个五六岁大点的孩童脸上。一时间倒显得其脸上苍白不已，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我……我没有欺负她，我没……”孩童连忙摆手，他真的没欺负人，事实上他这体格，这身子骨能欺负谁。
一个较比大壮稍瘦一圈的小胖子，跑了过来，忙问怎么回事。
“二壮，刘心远欺负你小媳妇。”大壮开始告状了。
来的小一圈的小胖子正是二壮，他闻言一愣，还算讲道理他问小女孩：“你被心远欺负了？”
小女孩听到大壮一口一个小媳妇，小媳妇的叫，自然臊的满脸通红。
她爹也是这么叫他娘的，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又想到就是这大壮，叫刘心远不要跑当什么裁判，她才跑的最后一名，顿时止住了哭声，对着大胖不满的哼了一声，两手一抹脸上的泪，头也不回的跑回家吃饭了。
这时，一大群孩子也都围了过来。
“刘心远欺负人，他欺负二壮小媳妇，把人气哭，跑回家了，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们问二壮，大家以后还是不要跟他玩了。”大壮忙解释情况。
与孩童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同，大壮的声音很大。
就像海浪拍击，他感觉不论他如何竭力的想解释，就一直是拍在岸上无力的往回流的那一股，总有巨大的浪花把他吞没。
孩子们是很容易随波逐流的，很快孩童就受到了数股鄙夷的目光。
他难过，委屈的想哭，但他撅着嘴忍住了，不再解释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几天大家还是会和他玩的。
他又想起上次的，孩童们拍手嘲弄他的歌谣：
“刘心远，矮个子，跑不快，还爱哭，晚上闹，白天蔫。”
所以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哭了，至少这一次比上次强。
刘心远默默走回了家。
家其实都跟邻居们的一样，都是由篱笆护住的小院，小院边就是他住的屋子。
里面还算大，居中是一个灶台，灶台两侧是两个小房间，平时他爹睡一间，他自己睡一间。
现在他爹不在家，所以他睡在，爹的房间。
他自己的房间也没空着，南宫姥姥就住在里边。
南宫姥姥是一个行脚医生，有一天她路过了小荧村，看出了他有病，便主动替他把脉，对他爹说，能治好自己的病。
从此在他爹外出的时候，南宫姥姥也就住在自己家了。
刘心远看过无数的医生，九成九都是摇头医生，有几个点头的，但是是骗子。
南宫姥姥的医术真的很高明，至少，她能让自己的头疼病发作的时候，痛苦小那么一点。
是的，刘心远的病，是头痛。
“哎呀！该熬药了！我忘记南宫姥姥上山采药去了！”一走进院子，刘心远就是一愣，想了起来。
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灶台边上，往锅底门处吹了几口气。
几个星星点点的火光燃起。
刘心远咧嘴一笑，急忙跑往屋外，堆放柴火的地方抽了几个，又风风火火的跑回屋内。
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时肚子也叫了起来，看看天，该吃午饭了。
很快他决定，先煮午饭，再熬药。
一个人当家，就是这么任性。
灶台里边很快燃烧起熊熊的火苗。
刘心远，揭开锅，倒了一碗清水清洗锅面，后又将水捞出，抓了两把米，往里面一丢，又再倒了一瓢水，看着水位，点了点头自信道：
“我看看爹煮粥的时候也是放这么多水的，米粥小半个时辰就可以吃了，现在去把药架上火，温火慢熬，晚上喝。”
说着他走向了屋外，在外面一侧有一个新灶，边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里面都是早已经配制好了的药材。
很快，刘心远又依葫芦画瓢，将新灶的火也烧了起来。
不一会，随着温度的升高，新灶上一个小药罐中，一股浓烈的药味，飘荡在院子里。
一想到晚上还要喝这药汤，刘心远两边嘴角就往下撇，但随即就是深吸口气，挺直了腰杆：
“爹爹说了药要按时吃，病才可以好起来。这药臭是臭了点，可确实是对远儿的头疼病很有用的。以前一日一发作的头疼，现在已经变成半月一发作了。这就是越来越好了呀。”
紧接着刘心远脑海中，就浮现了那南宫姥姥的身影，露出一丝担心之色道：
“南宫姥姥昨晚出门的，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年纪那么大了……听村里大人们说，山上可是有野兽出没的。可是南宫姥姥说什么也不要我跟着，让我在家等她回来。哎，我现在要是能马上变成大人就好了，想做什么就能就做什么……”
“谁告诉你，变成大人，就可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刘心远听到这声音无比熟悉，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是一喜，忙转过身去看。
一个大约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妪，身上穿着朴素绿袍，背着竹篓，从不远处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来人，不是他口中的南宫姥姥，又是何人？
刘心远是三步恨不得跨做两步走，奈何腿短，人矮，迈不开大步，紧接着一个踉跄，直接给这位南宫姥姥，行了个叩首大礼。
哼哼了两声，趴在地上的刘心远，满眼委屈的看着老妪。
见此情形，那老妪只得摇头，有不好笑的说道：“还不自己起来。毛手毛脚的。姥姥我此次外出采药又寻得一味奇药，如果不出意外，你的头疾就可以彻底根治了。”
刘心远闻言一呆，睁圆了眼睛问道：“南宫姥姥你是说，远儿的头疼病可以治好了？”
“不错，算你这小鬼运气好，那可是天地间难……”老妪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眼前的孩童早已是欢呼雀跃起来，东奔西跑着。边跑边喊：
“远儿的病可以治好咯，再也不会头疼咯，爹爹可以陪着远儿不用经常出门咯……”
“这小鬼头，真是一惊一乍。”老妪看着眼前一幕苦笑摇头。
这三年来也是很少见到，眼前这个孩童，有这样高兴的时候，便也不忍心打断，边自顾自的就走进了屋内。
屋内一切如常，却飘散着一股子饭香味。
老妪点了点头，将竹篓放下，便坐了下来。
待闻得屋外动静渐渐静了下来，才呼道：“小鬼头，进来。”
吧唧吧唧的脚步声传来，刘心远迎面跑了进来，脸上还挂着笑。
“坐下，手给我。”老妪面无表情的说。
刘心远会意，点了点头，连忙照做。
动作很麻利，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一次，他照旧，满怀期待的看着老妪的脸色。
老妪伸手掐住刘心远的手腕脉搏，闭着双眼问道：“灶台上煮的什么呀。”
“远儿煮了粥，算算时间就快好了。”刘心远答道。
老妪又问：“跟谁学的。”
“我都是看爹做，我看了几遍就会做了。南宫姥姥我的头病是不是快好了？”
“今晚施针。”老妪睁开双眼，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刘心远，便缓缓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住房走了进去。
刘心远先是啊了一声，两边小嘴往下一撅，喃喃自语道：“又要往头上扎针啊？”
说着他也站起来，跟着往住屋走，却看到此时的南宫老妪，已经侧躺床上，背对着他了。
“扎针就扎针吧，反正每次扎完针就睡着了，睡醒了以后还很舒服的……”刘心远小叹口气嘟囔道。
这时老妪的声音又缓缓传来：“吃完粥记得收拾，天一黑就把屋外的药喝了，以后就不用再喝那个药了。”
刘心远一听，居然不用再喝那难闻的药汤了，顿时晃了晃脑袋，还以为听错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安静！姥姥要睡会觉。把门关上，不允许发出任何声音。”老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刘心远答应了一声，便悄悄把门关上了。
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高兴，但他又不敢在屋子里大声叫，转而跑到了屋外湖边，高兴的大喊大叫了一番。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入夜后，老妪从睡梦中醒来，一翻身便已坐了起来，她活动了一番筋骨，看着窗外的夜色点了点头。
收拾了一番被褥，她推门而出。
迎面就见到一孩童，正呆坐在那，看着烛光发呆。
见是老妪推门而出，他眼睛一亮嚷道：“南宫姥姥你起来了！快来喝粥。”
老妪走近桌前，看着桌上的一碗粥，和一份腌制的咸菜。说道：
“好啊，很好。不过姥姥还不饿，先不忙吃。今晚明月高悬，月光普照大地。正是为你施针医治的大好时机，你现在去湖边打一盆湖水回来吧。”
刘心远虽然不懂，却也不敢多问。
这三年来，跟这位复姓南宫的行脚医生，朝夕相处。
在他心里早已经，把眼前这位老妪，当成了自己的亲姥姥一般。
姥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已经是养成了的习惯。
答应了一声，刘心远连忙跑到一边，两手端起个木盆，便迈着小步走出了屋外。
屋外月白风清。
刘心远奔走到湖边，踩着岸边的小石子，俯身打水。
待打到没过木盆一半的水位，便嘿咻了一声，端起木盆踉踉跄跄的走回屋内。
屋里老妪端坐桌前。
桌上，除了边角处，立了一盏油灯，老妪身前的一副针具。粥和咸菜都已不见了踪影。
见到刘心远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而木盆中的水，左晃右晃洒落不少，一副很吃力的样子，老妪不禁莞尔：
“好了，放在地上吧，把上衣脱了，坐到桌上来。”
答应了一声，刘心远放下木盆。
便依言而行，将身上短褂，小心的脱了。
不一会，他干瘦的上半身显露出来。
也许是感受到一丝凉意，他打了个冷颤。
紧接着，他又将那短褂平平整整的摆放好。便踩着木凳，爬上了桌子。
门外月光斜照，正好照耀在这个五六岁大点的孩童脸上。一时间倒显得其脸上苍白不已，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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