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权贵迦潼&奴隶小楠

    再次回到孙大娘所在的屋子，孙大娘见她穿了一身新衣服回来，嘴里哼了一声，恶毒地说：“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穿我们鲜卑魏王府的新衣服！”接着上手就把外衣扯下来，并让苻生楠把鞋子也拖下来。

    苻生楠没有办法只能照做。“可是您总得让我穿着衣服干活吧”，苻生楠无奈地说道，只见孙大娘将自己身上一件旧衫脱下来，同时把自己的一双旧鞋踢过来，苻生楠看着地上的旧衣衫，很无奈地捡起来穿上。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期间苻生楠还要给孙大娘做很多低等下人才需要做的粗活。苟不言也将苻生楠的诊箱找来，又交待她可以去库房按需领取药物。

    苻生楠做好准备后，再一次来到了拓跋迦潼的书房侧殿中。这次算是熟门熟路，苻生楠不觉多观察了下。

    正门进入是一个大殿，大殿上座摆放一个坐塌，想来应该是平日里正式议事的场所，往右进入仍然是一个小的议事厅，继续往里走算是他个人私人的书房，绕过紫檀架子缂丝屏风，北侧靠窗的一侧放的矮榻与书桌，南侧靠窗是类似罗汉床的矮榻，可躺可做，桌几上方正燃着缕缕青烟，塌下正烹着热茶，窗外所见皆是满眼美景，殿内装饰满目都是绫罗绸缎织锦工艺的幔帐。连地上都铺了花纹繁美的地衣，这是上次苻生楠就发现的。殿内各处还有很多雕工细致的摆件，方方面面无一不彰显了主人的奢华与品质追求。

    苻生楠正感叹着权贵阶层的奢靡，就已经来到了上次拓跋迦潼所在的书桌。这次榻上坐的不仅有拓跋迦潼，还有一名女子，苻生楠这几日零星也听说了这位魏王有几名侍妾，其中有一位叫濮蓝馨的最为得宠，她是之前拓跋迦潼在军中时，手下一名校尉的女儿。这名校尉为了救拓跋迦潼战死了，他的女儿不知怎地一心想跟着拓跋迦潼，就这样入了魏王府，成了蓝夫人。

    府中一直没有王妃，就以这位蓝夫人为尊了。现在榻上这名身着宝蓝色轻纱衣裙、眉目流转的想必就是蓝夫人。她的长相也绝美，和拓跋迦潼极配，如果不是带着对拓跋迦潼的一丝畏惧，苻生楠一定觉得这真是一对璧人。

    苻生楠这次要为拓跋迦潼割掉疤痕增生的部分，再重新缝合。

    来之前她就在想，如果就趁这个机会划他的勃颈处，一了百了了吧，毕竟他很令人讨厌，不仅害她几近灭国，甚至还那样羞辱她。

    可是杀了他之后呢，他背后的鲜卑王国，他的一些拥戴者们，势必会有猛烈的反扑，她的师傅、她的同袍恐怕都要被虐待至死，也同样无法改变陈国被灭的命运。

    苻生楠定定神，再不想胡思乱想，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孽债，有朝一日能和亲人们团聚。

    苻生楠笃定了心思，心无旁骛，开始专心为拓跋迦潼诊治。只见她让拓跋迦潼躺在榻上，自己在净手后跪坐在榻前，给器具过火消毒，之后开始抹药、下刀、缝合、再抹药、包扎。

    期间蓝夫人曾出声阻止过，毕竟她也觉得这刀子离她主人的要害也太近了。得了拓跋迦潼的示意后，才噤声，站在榻前紧张地看着。

    拓跋迦潼已经接受过一遍这样的过程，上次是在陈军军营中。这次在自己府中，更是有闲情逸致感受苻生楠整个如行云流水的过程，他有时用余光看她，看她不施粉黛的脸上仍然绽放着少女的光泽，圆圆的眼睛囧囧有神的看着患处，不得不说，她的专业水平还是值得称道的，如果军中能允许有女医士，她确实能为大军战时伤员的救治起到很大作用。

    但是可惜啊，知道了他的秘密，未来她也只能有一个去处了。。。

    苻生楠做完这一切后，叮嘱拓跋迦潼和蓝夫人伤口不可沾水，每天要坚持换药，抹药膏，按时吃药，等过几天自己再来诊治。苻生楠非常不想每天来看到这个大魔头。

    又是几天的平静。不用去给拓跋迦潼诊治的日子是繁重且枯燥的。每日卯时不到，就被催着起来，简单洗刷啃个馒头后，就开始浆洗府中各处的衣物。他们这样的下人只能给高一点等级的下人、侍卫什么的浆洗衣物，是不用清洗主子们那些高贵丝织品做成的衣物的。

    浆洗完衣服后，就开始打扫各处房屋走廊，同样他们是没有资格去屋内打扫的。之后大约到了午时，吃完饭后可以稍微小憩一下，接着就要去府外接着农户砍来的柴火，运回府内后，开始劈柴，这活儿本来是孙大娘姘头——后院杂役王福生的，孙大娘心疼人家，自己揽过来，又推给了苻生楠。

    可怜的小楠，一个小小的女子，干着男人的活儿，只是她抽空给自己缝了双手套，她怕自己干粗活起得手上都是老茧，把脉都不准了。。。

    到了晚间，如果上头没有来叫干活，孙大娘也没有派活的话，苻生楠就能稍稍喘喘气。。。每日繁重的体力劳动下支撑着苻生楠的始终是她要回家，她要见到师傅，她要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