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谜团（下）
莹韵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不敢出声，林妈妈没理她，快步向红鸾的院落走去。
红鸾那里也是个麻烦，非得不给满人献唱，少不得又费一番口舌。唉，没有一个听话的。林妈妈不住哀叹。
红鸾和长三、幺二不同，有自己独栋的院落，走过一段林荫小路，前面一幢三层的木质小楼就是红鸾的居所。李妈妈走进楼里喊出红鸾，就跟她简述今日席上发生的事情。
“妈妈，咱们不是说定了嘛，我不给满人弹唱。”红鸾听她说完，有些不满。
“红鸾啊，你说妈妈平日里对你如何？你不喜欢的客人妈妈是不是都帮你拦回去了？”红鸾还是清倌人，声名就已经超过莹韵，是未来的摇钱树，林妈妈拉着她的手，慢声细语的劝说：“但是呀，妈妈也有难处，你也得体谅不是。只是让你去弹唱一曲，酒都不用你陪，你就帮妈妈一次如何？”
“妈妈。”红鸾撅着嘴道：“你也知道我因何流落此处，还求妈妈再帮着阻拦一下，要不妈妈说我已经睡了，梳妆打扮还要许久，不如改日再来。”
“我要是能挡下，也就不来找你了。”林妈妈继续劝道：“席上也并非全是满人，有几个汉人公子可都俊朗的很。再说，现在可是满人的天下，妈妈总有拦不住的，不如去弹唱一曲，去见见那几个汉人公子。真能找到个靠山，妈妈也就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妈妈有一个法子，在台上放上纱布帘子，你居于帘后弹唱，不直接面对，这总行了吧。”
红鸾见林妈妈已经如此迁就于她，见好就收道：“好，就按妈妈说的，在红帘后弹奏一曲。妈妈可要先应我，不能再有其他要求了。”
“好好。你快去打扮，我在大厅等你登台。”林妈妈连忙应承下来。
席间，吴了凡像木鸡似的站在角落里，席间他是不敢去了，刚刚得罪完人家，再过去不找打脸嘛，不过好在阿克墩众人见吴了凡和和刘氏兄弟一起来的，以为他也是哪家汉人公子，背景没搞清，他也知趣的躲到一边，也就没人理他。这边觥筹交错，那边呆呆站立，也算泾渭分明。也有几人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但吴了凡也没当回事，白嫖了人家酒席，一会儿还要白嫖花魁献唱，被当猴般看几眼也算交了门票了。
舞台上，弹奏的人撤去，几个龟奴忙着挂红纱帘。莹韵换过衣服，也随林妈妈一起走了，见他们过来，阿克墩大声道：“林妈妈，挂帘子干嘛，红鸾还不让我们见一面吗？”
林妈妈一边作揖道歉，一边道：“红鸾刚刚及笄，还有些害羞，还望大人赎罪！”
“大人，看奴家还不够吗？”莹韵把娇柔的半边身子靠在阿克墩怀里，“奴家过几天可就是你的人了，大人可不要始乱终弃呀！”
“怎么会。”阿克墩一把将莹韵搂入怀中，狠狠亲了一口，“你一个就看不够，看不够。”
“今日阿克墩大人和莹韵姐姐成就好事，妹妹在此献唱一曲《金锁桂梧桐》，祝大人和姐姐鱼水相谐，鸳鸯比翼。”红鸾声若黄鹂，台下一下子就止住了推杯换盏，静静的看向台上。
唯有莹韵目中带有幽怨，暗道：金锁桂梧桐，这不是什么祝福的曲目，小妮子别看年岁小，心机算计可是寸步不让，指桑骂槐可让她玩的明明白白。
吴了凡也看向台上，隔着红帘，五官看不真切，一袭红衣的红鸾抱着琵琶边弹边唱，一开口便叫吴了凡明白了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各路明星各种曲目他自是听过不少，但听红鸾弹唱，脑海中顿时闪出一句诗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难怪古人爱听曲，这要是天天抱在怀里，听她唱曲，那是什么神仙日子。吴了凡觉得留下来不亏了。
“繁花满目开，锦被空闲在。劣性冤家误得我忒毒害。我前生少欠他今世里相思债。废寝忘餐，倚定门儿待，房栊静悄如何捱？”
曲目悲伤，众人却没人感到与今日喜庆气氛不符，听得如醉如痴，直到一曲终了，没了声响才回过神来，叹时间转瞬即逝，盼时光能够倒流。
“好！”“再来一曲！”
众人反应过来，叫好声连绵不绝，纷纷出言要红鸾再来一曲。
“各位大人，天色已晚，奴家也有些力困筋乏。”红鸾的声音如林籁泉韵般从小嘴中蹦出，“让各位姐姐继续服侍大家饮宴休息如何？”
“不行，再来一曲！”
“不来也行，下来陪我们一人喝一杯！”
“大人有莹韵陪了，姑娘从我们之中选一个入幕之宾，我们就不在阻拦，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
“一天换一个才好，姑娘一个月的生意也就有了。”
“姑娘要是同意，我把饷钱都攒下给姑娘，再也不碰福寿膏了。”
“你不碰受的了吗？一天不来一泡大烟就不精神。”
众人酒意上涌，越说越不堪。喝醉的武夫最难劝阻，媚香楼的龟奴也等红鸾顺势再唱一曲，毕竟这种公开表演并不常见，谁知，红鸾选择了出人意料的方式。
“阿克墩大人。”红鸾开口问道：“我在屋中任选一人打次茶围，大人和同僚好友不会再有不满吧？”
“哈哈哈！”出乎阿克墩意料，他甚是开心道：“谁敢有不满我打他军棍！”
“姑娘可不能投机取巧，不能选龟奴，也不能选女人！”
“好。”红鸾痛快应下，“大人痛快我也痛快，这次茶围银钱我就替妈妈免了。”
一听不用花钱就能和红鸾亲近，虽然仅是打次茶围，众人也甚是高兴，七嘴八舌的催促红鸾快选，还不忘说些要是有人为难红鸾，就怎样怎样的话。
“大人已经有了莹韵姐姐，今夜也不好让姐姐独守空房，就不能选大人了。”
阿克墩期望的眼神一暗。
“诸位都是大人同僚，选了这个难免会得罪那个，若是再惹得同僚间纷争，奴家就万死莫赎了。”
“没事，我们不会争执，各凭本事，没被姑娘青睐也不敢心怀不满。”
“都不选都没人啦，姑娘不会在耍赖吧！”
“姑娘就选我吧！……”
见机会要没，众人纷纷争取，争相自我介绍。
“奴家虽是女子，也懂得一诺千金，没有反悔的道理。”红鸾抬手一直角落里的吴了凡，“我选那位公子。”
“他不是我们的人。选错了，重选，重选！”
如果目光能杀人，吴了凡已经死了几十次。
“红鸾如约而选，还望大人海涵。”红鸾看向阿克墩。
“红鸾妹妹就是聪明，这等局面都能让她破局。”莹韵在阿克墩耳边娇笑道。
“既然如此，就恭喜公子了。”阿克墩淡淡看了吴了凡一眼，记住了他的长相，接着对众人道：“我已有些醉意，今日就此散了吧。”
“公子记得来后院红鸾阁与奴家一叙。”红鸾说完不做停留，向后院走去。
吴了凡无处可去，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向后院走去，突感后颈一股凉意，猛然回头，正对上一个文士阴翳的目光，文士见他回头，目光转成笑意，微微一笑，但吴了凡脑海中翻江倒海。
这个人我认识，东王府，侯谦芳。
他，怎么来了江宁！我，到底是谁？
红鸾那里也是个麻烦，非得不给满人献唱，少不得又费一番口舌。唉，没有一个听话的。林妈妈不住哀叹。
红鸾和长三、幺二不同，有自己独栋的院落，走过一段林荫小路，前面一幢三层的木质小楼就是红鸾的居所。李妈妈走进楼里喊出红鸾，就跟她简述今日席上发生的事情。
“妈妈，咱们不是说定了嘛，我不给满人弹唱。”红鸾听她说完，有些不满。
“红鸾啊，你说妈妈平日里对你如何？你不喜欢的客人妈妈是不是都帮你拦回去了？”红鸾还是清倌人，声名就已经超过莹韵，是未来的摇钱树，林妈妈拉着她的手，慢声细语的劝说：“但是呀，妈妈也有难处，你也得体谅不是。只是让你去弹唱一曲，酒都不用你陪，你就帮妈妈一次如何？”
“妈妈。”红鸾撅着嘴道：“你也知道我因何流落此处，还求妈妈再帮着阻拦一下，要不妈妈说我已经睡了，梳妆打扮还要许久，不如改日再来。”
“我要是能挡下，也就不来找你了。”林妈妈继续劝道：“席上也并非全是满人，有几个汉人公子可都俊朗的很。再说，现在可是满人的天下，妈妈总有拦不住的，不如去弹唱一曲，去见见那几个汉人公子。真能找到个靠山，妈妈也就不用再为你操心了。”
“妈妈有一个法子，在台上放上纱布帘子，你居于帘后弹唱，不直接面对，这总行了吧。”
红鸾见林妈妈已经如此迁就于她，见好就收道：“好，就按妈妈说的，在红帘后弹奏一曲。妈妈可要先应我，不能再有其他要求了。”
“好好。你快去打扮，我在大厅等你登台。”林妈妈连忙应承下来。
席间，吴了凡像木鸡似的站在角落里，席间他是不敢去了，刚刚得罪完人家，再过去不找打脸嘛，不过好在阿克墩众人见吴了凡和和刘氏兄弟一起来的，以为他也是哪家汉人公子，背景没搞清，他也知趣的躲到一边，也就没人理他。这边觥筹交错，那边呆呆站立，也算泾渭分明。也有几人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但吴了凡也没当回事，白嫖了人家酒席，一会儿还要白嫖花魁献唱，被当猴般看几眼也算交了门票了。
舞台上，弹奏的人撤去，几个龟奴忙着挂红纱帘。莹韵换过衣服，也随林妈妈一起走了，见他们过来，阿克墩大声道：“林妈妈，挂帘子干嘛，红鸾还不让我们见一面吗？”
林妈妈一边作揖道歉，一边道：“红鸾刚刚及笄，还有些害羞，还望大人赎罪！”
“大人，看奴家还不够吗？”莹韵把娇柔的半边身子靠在阿克墩怀里，“奴家过几天可就是你的人了，大人可不要始乱终弃呀！”
“怎么会。”阿克墩一把将莹韵搂入怀中，狠狠亲了一口，“你一个就看不够，看不够。”
“今日阿克墩大人和莹韵姐姐成就好事，妹妹在此献唱一曲《金锁桂梧桐》，祝大人和姐姐鱼水相谐，鸳鸯比翼。”红鸾声若黄鹂，台下一下子就止住了推杯换盏，静静的看向台上。
唯有莹韵目中带有幽怨，暗道：金锁桂梧桐，这不是什么祝福的曲目，小妮子别看年岁小，心机算计可是寸步不让，指桑骂槐可让她玩的明明白白。
吴了凡也看向台上，隔着红帘，五官看不真切，一袭红衣的红鸾抱着琵琶边弹边唱，一开口便叫吴了凡明白了什么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各路明星各种曲目他自是听过不少，但听红鸾弹唱，脑海中顿时闪出一句诗词：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难怪古人爱听曲，这要是天天抱在怀里，听她唱曲，那是什么神仙日子。吴了凡觉得留下来不亏了。
“繁花满目开，锦被空闲在。劣性冤家误得我忒毒害。我前生少欠他今世里相思债。废寝忘餐，倚定门儿待，房栊静悄如何捱？”
曲目悲伤，众人却没人感到与今日喜庆气氛不符，听得如醉如痴，直到一曲终了，没了声响才回过神来，叹时间转瞬即逝，盼时光能够倒流。
“好！”“再来一曲！”
众人反应过来，叫好声连绵不绝，纷纷出言要红鸾再来一曲。
“各位大人，天色已晚，奴家也有些力困筋乏。”红鸾的声音如林籁泉韵般从小嘴中蹦出，“让各位姐姐继续服侍大家饮宴休息如何？”
“不行，再来一曲！”
“不来也行，下来陪我们一人喝一杯！”
“大人有莹韵陪了，姑娘从我们之中选一个入幕之宾，我们就不在阻拦，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
“一天换一个才好，姑娘一个月的生意也就有了。”
“姑娘要是同意，我把饷钱都攒下给姑娘，再也不碰福寿膏了。”
“你不碰受的了吗？一天不来一泡大烟就不精神。”
众人酒意上涌，越说越不堪。喝醉的武夫最难劝阻，媚香楼的龟奴也等红鸾顺势再唱一曲，毕竟这种公开表演并不常见，谁知，红鸾选择了出人意料的方式。
“阿克墩大人。”红鸾开口问道：“我在屋中任选一人打次茶围，大人和同僚好友不会再有不满吧？”
“哈哈哈！”出乎阿克墩意料，他甚是开心道：“谁敢有不满我打他军棍！”
“姑娘可不能投机取巧，不能选龟奴，也不能选女人！”
“好。”红鸾痛快应下，“大人痛快我也痛快，这次茶围银钱我就替妈妈免了。”
一听不用花钱就能和红鸾亲近，虽然仅是打次茶围，众人也甚是高兴，七嘴八舌的催促红鸾快选，还不忘说些要是有人为难红鸾，就怎样怎样的话。
“大人已经有了莹韵姐姐，今夜也不好让姐姐独守空房，就不能选大人了。”
阿克墩期望的眼神一暗。
“诸位都是大人同僚，选了这个难免会得罪那个，若是再惹得同僚间纷争，奴家就万死莫赎了。”
“没事，我们不会争执，各凭本事，没被姑娘青睐也不敢心怀不满。”
“都不选都没人啦，姑娘不会在耍赖吧！”
“姑娘就选我吧！……”
见机会要没，众人纷纷争取，争相自我介绍。
“奴家虽是女子，也懂得一诺千金，没有反悔的道理。”红鸾抬手一直角落里的吴了凡，“我选那位公子。”
“他不是我们的人。选错了，重选，重选！”
如果目光能杀人，吴了凡已经死了几十次。
“红鸾如约而选，还望大人海涵。”红鸾看向阿克墩。
“红鸾妹妹就是聪明，这等局面都能让她破局。”莹韵在阿克墩耳边娇笑道。
“既然如此，就恭喜公子了。”阿克墩淡淡看了吴了凡一眼，记住了他的长相，接着对众人道：“我已有些醉意，今日就此散了吧。”
“公子记得来后院红鸾阁与奴家一叙。”红鸾说完不做停留，向后院走去。
吴了凡无处可去，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向后院走去，突感后颈一股凉意，猛然回头，正对上一个文士阴翳的目光，文士见他回头，目光转成笑意，微微一笑，但吴了凡脑海中翻江倒海。
这个人我认识，东王府，侯谦芳。
他，怎么来了江宁！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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