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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楼原来这么多讲究

    两人对吴了凡并未说实话,说是远亲,实际上却是亲兄弟。别看刘经邦年纪不大,但心计远胜于大哥刘世锦。刘世锦为人仗义,心胸宽广,除了好说大话,也没有别的毛病。出行在外,刘世锦这个大哥很多事都听弟弟的意见,事事让弟弟去出面谋划,也省却了许多心思。

    吴了凡被刺杀落水,刘经邦只看了个大概,本着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萍水相逢救他上船就够意思了,想着尽快了解,送他上岸。可大哥无意间提到长毛贼,吴了凡神色有异,后面有些心不在焉,刘经邦就起了疑心。

    刘经邦和刘世锦两人并非普普通通的江南秀才,而是江南的世家大族,刘家和刚刚调任的江苏按察使(清朝按察使掌一省刑名,相当于现在的省政法高官兼组织部部长、司法厅厅长、公安厅厅长、检察院院长、法院院长)查文经是世交,登门拜访时听说长毛贼已经乔装潜入江宁,在打探情报收买官员,所以对表现异常之人格外注意。

    既然已起疑心,刘经邦就不准备让吴了凡上岸离开,还想探探他到底有何图谋,见他不说话,便道:“咱们三人枯坐这里喝酒岂不白搭了秦淮河美妙的夜晚。”

    吴了凡不知何意,疑惑的看向两人。

    “哈哈!见到兄弟就是缘分,岂能没有佳人弹唱助兴!听说媚香楼的红鸾名声鹊起,学院里很多人都想一睹为快,不如咱们去媚香楼逛逛。”刘世锦说着在吴了凡耳边悄声讲起媚香楼的妙处。

    媚香楼因明末清初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而得名,但刘世锦所说的并非李香君故居媚香楼,而是江宁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规模远大于以前的媚香楼。

    “好呀,两位大哥今日救了小弟性命,晚上就由小弟安排。”吴了凡豪爽的指指自己晾在桌下的五百两银票“今晚就请两位哥哥一起帮我把它花掉。”

    刘经邦低头一看上面五百两的大字,顿时大吃一惊,本来吴了凡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晾晒银票时也是放在了角落里,刘氏二人也没注意看具体数额,毕竟携带银子不方便,家境殷实的考生多会携带银票,只是没想到吴了凡随身带的都是五百两,还甘愿一次相请就花掉。

    “贤弟,五百两都能捐纳个从七品官儿了,岂能如此浪费。”刘经邦急忙阻拦,口中小兄弟也变成了贤弟。

    “对呀,这都过一家人十年花费了,让红鸾为咱们弹奏一曲只是为兄戏言。”刘世锦也连忙阻拦。虽然刘氏两人家境殷实,但是绝不允许他们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银子。

    “两位大哥,区区银两又怎能和救命之恩相提并论。”吴了凡道:“小弟家里管的严,还没怎么去过烟花之地,两位哥哥还是先给我讲讲,免得到了媚香楼露怯,丢了哥哥们的面子。”

    “哈哈哈。”刘氏二人相识一笑,刘世锦讲道:“人份三六九等,媚香楼中的佳人也是如此。最高档的自然是书寓,俗称花魁或者头牌,都是自幼拜师学艺,年轻美貌,气质高雅,颇有教坊官妓遗风。像那位红鸾姑娘,据说是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能见上一面,听其弹奏一曲都是可遇不可求。”

    “第二档名叫长三,虽然可以陪酒留宿,但都是服务富商巨贾、达官显贵,价格昂贵,一晚少不得几十两银子。剩下的幺二才是我等能偶尔去打次茶围,约三五好友一起吟诗作赋的所在。”

    “至于野鸡之类,媚香楼就没有了,不过秦淮河岸众多,多是些贩夫走卒聚集于此,环境嘈杂,不适合我等读书人聊天会友。”

    吴了凡不懂之处略加询问,便弄的清楚,原来这个时代就已经把饥饿营销玩的明明白白。媚香楼就相当于江宁最大的娱乐场所,门槛自然很高,不坑穷人,是富家子弟的汇聚之地。媚香楼的书寓就相当于后世的明星了,只闻其名,难见其人,除了巨额的出场费,能否请出也要看自身实力和红鸾的心情了,说白了就是靠名声赚大钱,只卖身不卖艺,让身资颇丰的青年才俊们竞相争逐,为了入幕之宾的名头去当冤大头。至于长三,很多都是达官贵人养在青楼的外室,或是难入家门,或是留着这里去撮合与富商巨贾相见。幺二服务于中产往上的家庭,野鸡服务于小康百姓之家,至于普通百姓,这个时代是来不起这种地方消遣的,能吃饱喝足,过年能弄身新衣服就已算过的不错。

    随着聊的深入,三人愈发纯熟。吴了凡趁机问道:“听两位哥哥的言辞,衙门内必是有一些关系的,今日碰到歹人行凶,小弟虽然逃了出来,但是我的随从还是深陷其中,要是万一失手伤了人,被衙门逮了去,不免受皮肉之苦,还得两位哥哥设法施救呀!打点关系的银两两位哥哥说个数,小弟必然按时奉上。”

    “贤弟放心,明天我托夏捕头打探一下,你们本来就是受的无妄之灾,就算打死打伤几个,也算是帮江宁府维持安定,无妨无妨,就算到了衙门,也定让他平平安安出来。”刘世锦爽快的应承道。

    “不过贤弟还是要好好想想有什么仇家,让捕快们逮到歹人,免得以后再陷险境啊。”刘经邦在旁提醒。

    吴了凡不知自己随行壮汉姓名,见两人没有多问还暗自窃喜,但刘经邦的追问不得不回,便胡诌道:“要说仇家,小弟到江宁城后一直闭门读书,很少外出,恐怕不是本地惹出来的事端。若说家中,小弟虽然年幼,但颇受家父喜爱,可为了家产,几个家兄也不至于派人追到江宁来杀我呀?”

    “那可未必!”刘经邦道:“我看那些歹人,行动有序,动手毫不留情,恐怕是附近的山匪,这些人以前还讲些道义,现在为了钱财无恶不做,真有人出了大价钱可是敢来江宁城里行凶的。”

    “贤弟放心,山匪虽然凶残,但明日让捕快全城搜捕,还是好抓的,不论背后何人指使,为兄定帮贤弟出了这口恶气。”刘世锦道:“不过看贤弟的随从身上了得,不知师承何处呀?”

    吴了凡继续胡诌:“那是家父安排陪同我来参加乡试的,平时也不爱与小弟交流,师承来历确实不知,不过哥哥放心,他日亲自让他讲给哥哥听。”

    “那倒不用。”刘世锦道:“我就是随口一问,喝酒,喝酒。”

    过了一刻钟,船就到了媚香楼附近,三人付清船资,登岸向媚香楼走去。

    一眼看去,楼高三层,古色古香的江南园林风格,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虽然天色已晚,但媚香楼三个烫金大字依然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刘氏二人是媚香楼的常客,见他们走来,便有龟奴跑进楼里请老鸨出来接待。

    “刘公子,您来的可真不凑巧,今天江宁副都统惠大人的长子阿克墩升任江口防御,把媚香楼给包了。”

    “阿克墩能来,我就不能来嘛!”刘世锦明显和阿克墩不对付,加上喝了不少酒,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

    “哪能啊,您可是媚香楼的贵客。”老鸨满脸谄媚道:“要不您直接上二楼雅舍,只是莹韵姑娘在陪阿大人……”

    “起开!”刘世锦没理老鸨的阻拦,直接往里走。

    吴了凡知其中必有缘由,忙低头问刘经邦适合原因。

    “仙尘,不用管我大哥,他和阿克墩经常争风吃醋。”刘经邦熟络后直接称呼起吴了凡的表字,说着也没理老鸨,一拉吴了凡道:“走!进去看热闹!”

    三人一前两后往里走,老鸨明显明显知道刘世锦和阿克墩的矛盾,但谁都惹不起,只得带着两个龟奴跟在后面,生怕双方起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