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未息的旁白
徐方哲闻言吓了一跳。
他正擦拭桌上的水迹，一旁的谷令就蓦地在他耳边说话，声音还不小。
可怜他这小老头。
徐方哲腾出手来抹了抹额头渗出的虚汗。
绛河目光也是落在谷令身上，好奇他究竟悟到了什么。
下一刻，微风冲散房内的闷热的气氛，谷令先是向徐方哲对自己惊吓到对方道了个歉，而后问道：“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八百米距离，我能追到孔鹂吗？”
这个问题，先排除外在因素，最根本的因素便取决于身体素质，这是毋庸置疑的。
绛河回想起之前的情况。
孔鹂，气喘吁吁，体弱则扶墙，累得跟狗一样。
而谷令，气息绵长平缓，不似激烈运动过后的样子，如果是一路追孔鹂而来，那身体素质想必是极强的。
在绛河回忆间，边上，徐方哲立马不屑地说了一句：
“就他，知道他为什么叫孔丽鸟吗？缺什么强调什么，这样的人身体怎么可能比得过警官。”
“你和他有所交流？”
叶芙阿洛尼插嘴说道。
随后，她停顿片刻转而说道：
“在其他地方，你被男性厌弃，但好像在城北，我听私下很多男人对你颇有好感，这是为什么？”
顷刻间，徐方哲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什么叫有所交流？这是污蔑，我从未与他人有过逾越之举。不信，你问那些周围那些大美女们。”
大美女是徐方哲对老太太的称呼，这一点只要找个人问都会知道，老不知羞了。
叶芙阿洛尼自然也清楚。
她随后询问了绛河一个问题，余光看向徐方哲，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听说，古代的公公们在没了烦恼根后，便年轻了许多，皮肤紧致了，衰老也延缓了，是不是真的？”
绛河没回话，倒是徐方哲拍桌而起，指着叶芙阿洛尼辩解道：“胡说！荒谬！我只是不行，而不是没有，这俩能一样嘛。”
空气瞬间凝滞起来，场中鸦雀无声。徐方哲的脸越发红润，像是桃子一样。
存在感一直低的系笺人恍悟，思绪有些杂乱，仿佛得见不可直视之物。她只能是目光游移着，转移自己的注意。
啊这……
谷令表示自己误解了徐方哲，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老不羞。
没料到，对方一直洁身自好，但终究败给岁月，精神上的空虚，让他选择和诸多老太太们依偎取暖。
还是对老人的关心不够……
徐方哲思索着，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关照孤寡老人，让他们在黄昏岁月，能有温暖陪伴。
绛河给叶芙阿洛尼使了一个眼神，让她收敛一下，尊重一下老人，别什么事情都揭老底。
这好吗？这不好。
叶芙阿洛尼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清清喉咙，看向谷令，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谷警官，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八百米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以你们身体素质间的差距，他不可能逃脱。
“但，你是有什么疑点吗？”
为了保住徐方哲的面子，谷令也是立马回归正题道：
“孔鹂并不住在城北，说是多了解城北的地形也不尽然。而我不久前负责管辖这片地方，期间调研走访，说是了解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我在追他的时候，竟然撞墙了……不，是明明我记得转角便有巷子，但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墙。
“这很奇怪，直到刚才，绛河阁下说的，以及徐老先生的动作，让我彻悟。”
说到这，绛河已经猜到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等着对方说下去。
谷令拿起水杯与毛巾。
下一秒，他慢慢倾倒水杯，并有水珠滴落，他讲解道：“水滴落的时候，它看到前方明明没有阻碍……”
随后，他立马用毛巾接住。
“但却在某一刻，毛巾突然出现，阻碍了它前进的路，使得它撞得满头是包。”
将毛巾和水杯放回原位，谷令旋即说道：“很可能我的记忆被影响了，即墙始终在那里，但是我却被改变了记忆，导致撞了上去。”
这时，绛河开口道：
“我补充两种更为详细的可能。”
第一种，是更深层次的认知篡改，即真实的路就在那里，记忆也没太大变化，就是一切行为与真实无异。
绛河举了一个例子——
放血实验。
将犯人眼睛蒙住，双手反绑到背后，用手术刀刀背划了他的手腕一下。
用滴水的声音来模仿血滴下来的声音。犯人以为是自己的血不断的滴出，没过多久，他就在这巨大的恐惧中死亡了，而实际上他一滴血也没流出。
这便是一种认知的篡改。
而佩若缔司的认知篡改更在这之上，让视觉、感觉等等一系列都发生相应的适应性变化。
前面空荡荡的，但谷令以为是墙，身体并被施加了撞墙的各种体感与变化。
而上帝视角下，谷令一动不动。
而外人也同时受到影响，会看到谷令头上的包，不管是抚摸也好，鉴定也好，包就是客观存在的东西。
这便是之前休谟提到的。
如果让绛河来添加更详细的形容，他会用“旁白”与“剧本”来表达这一切。
绛河形容道：
“假设，有一“文字剧场”和“现实剧场”。文字剧场是舞台，现实剧场是观众席。
“台下，我们进行正常的生活。
“台上，文字将我们的生活以一种被可以理解的方式体现出来，并深化我们的认知。
“我们既作为观众，又作为角色。
“如果不理解，想象一下，你的精神和身体是脱离的。
“你的精神在台上。
“你的身体在台下。
“台上的你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并用文字编纂你的“行动剧本”，控制身体在台下生活。
“台下，你的身体提供了反馈，包括五感等等，如痛、房子、水等认知，它叫做“认知剧本”。
“认知剧本同样以文字的信息补充到你的行动剧本之中，形成完整的剧本。”
绛河看了一眼众人，低沉道：
“问题来了，当某一刻，插入了一段旁白，修改了你的“认知剧本”，并影响你的“行动剧本”。
“以文字为表达的你根本无法察觉其中的异常，因为思考本身就是基于文字给出的信息。
“除非剧场之外的人告诉你。”
为了更直观让众人了解，绛河举了以下的一个例子。
“台上谷令编纂的行动剧本”：
此时谷令跑进小巷。
“台下谷令原本的认知剧本”：
前方是一条通路，微风、黑夜、硌脚……
某一刻，在认知剧本反馈给台上时，优先级最高的“旁白”在台上插入，抹除行动剧本，覆盖掉认知剧本。
“旁白”：谷令发现前面是一堵墙，并且控制不住速度地撞了上去，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肿了个包，并且感觉到疼痛……
谷令的精神与身体得到的都是“旁白”赋予的信息，然后深信不疑。
回到剧场。
台上台下，还有其他人一同存在，他们得到关于谷令的“旁白”，并因此产生对应的认知。
他们可能未被篡改过记忆。
但，“旁白”的存在令他们实际上也受到了影响，“旁白”成为嵌入真实之中的楔子。
由此，绛河推断“种”，实际上就是一个剧场，且能嵌入旁白，影响认知与行为。
简单点来说。
假设绛河就是个外人，刚进入剧场之中，他也不是被“种”选定的角色，并未被插入过“旁白”。
但是，作为观众，进入剧场的那一刻，他所能获悉的一切皆来自于文字信息。
“旁白”就在那儿。
绛河就是知道谷令的头上有一个包。
……
头痛……
系笺人晃着头，瞳白多了几分，本面无表情的她意外露出了“智慧”的表情。
太难了……呼吸了片刻，系笺人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有种头脑被滋润的感觉。
她暗自感叹了一声：
真好，脑子进水了……
从绛河描绘之中的场景出来，谷令问道：“哦，其实就是一句话，改变认知嘛。
“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身体被捅伤失去行动力，旁白说没有受伤，且提到下一刻就会去追捅伤他的人。
“会怎么样？”
绛河回答道：
“旁白的插入是基于现实，像是一种微调与修正。我猜测它的运行逻辑，应该是一种提前插入。
“即，不是当你受伤了，却告诉你没受伤。而是提前改变两人的行动与认知，让你避免受伤，然后去追击敌人。”
“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叶芙阿洛尼问道。
之前绛河提及谷令的经历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刚才说的这个，但还有另一种。
绛河扫了一眼说道：
“第二种和谷令类似，但变的却是空间。正如红线已经提前降临，也有可能其他东西被提前投放到纤阿之中，并且进一步影响认知。”
佩若缔司的确还在降临之中，但不妨碍它如同将红线当做鸣镝发射出去一样，如今也将其他东西发射到纤阿之中。
他正擦拭桌上的水迹，一旁的谷令就蓦地在他耳边说话，声音还不小。
可怜他这小老头。
徐方哲腾出手来抹了抹额头渗出的虚汗。
绛河目光也是落在谷令身上，好奇他究竟悟到了什么。
下一刻，微风冲散房内的闷热的气氛，谷令先是向徐方哲对自己惊吓到对方道了个歉，而后问道：“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八百米距离，我能追到孔鹂吗？”
这个问题，先排除外在因素，最根本的因素便取决于身体素质，这是毋庸置疑的。
绛河回想起之前的情况。
孔鹂，气喘吁吁，体弱则扶墙，累得跟狗一样。
而谷令，气息绵长平缓，不似激烈运动过后的样子，如果是一路追孔鹂而来，那身体素质想必是极强的。
在绛河回忆间，边上，徐方哲立马不屑地说了一句：
“就他，知道他为什么叫孔丽鸟吗？缺什么强调什么，这样的人身体怎么可能比得过警官。”
“你和他有所交流？”
叶芙阿洛尼插嘴说道。
随后，她停顿片刻转而说道：
“在其他地方，你被男性厌弃，但好像在城北，我听私下很多男人对你颇有好感，这是为什么？”
顷刻间，徐方哲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什么叫有所交流？这是污蔑，我从未与他人有过逾越之举。不信，你问那些周围那些大美女们。”
大美女是徐方哲对老太太的称呼，这一点只要找个人问都会知道，老不知羞了。
叶芙阿洛尼自然也清楚。
她随后询问了绛河一个问题，余光看向徐方哲，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听说，古代的公公们在没了烦恼根后，便年轻了许多，皮肤紧致了，衰老也延缓了，是不是真的？”
绛河没回话，倒是徐方哲拍桌而起，指着叶芙阿洛尼辩解道：“胡说！荒谬！我只是不行，而不是没有，这俩能一样嘛。”
空气瞬间凝滞起来，场中鸦雀无声。徐方哲的脸越发红润，像是桃子一样。
存在感一直低的系笺人恍悟，思绪有些杂乱，仿佛得见不可直视之物。她只能是目光游移着，转移自己的注意。
啊这……
谷令表示自己误解了徐方哲，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老不羞。
没料到，对方一直洁身自好，但终究败给岁月，精神上的空虚，让他选择和诸多老太太们依偎取暖。
还是对老人的关心不够……
徐方哲思索着，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关照孤寡老人，让他们在黄昏岁月，能有温暖陪伴。
绛河给叶芙阿洛尼使了一个眼神，让她收敛一下，尊重一下老人，别什么事情都揭老底。
这好吗？这不好。
叶芙阿洛尼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清清喉咙，看向谷令，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谷警官，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八百米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以你们身体素质间的差距，他不可能逃脱。
“但，你是有什么疑点吗？”
为了保住徐方哲的面子，谷令也是立马回归正题道：
“孔鹂并不住在城北，说是多了解城北的地形也不尽然。而我不久前负责管辖这片地方，期间调研走访，说是了解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下，我在追他的时候，竟然撞墙了……不，是明明我记得转角便有巷子，但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墙。
“这很奇怪，直到刚才，绛河阁下说的，以及徐老先生的动作，让我彻悟。”
说到这，绛河已经猜到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等着对方说下去。
谷令拿起水杯与毛巾。
下一秒，他慢慢倾倒水杯，并有水珠滴落，他讲解道：“水滴落的时候，它看到前方明明没有阻碍……”
随后，他立马用毛巾接住。
“但却在某一刻，毛巾突然出现，阻碍了它前进的路，使得它撞得满头是包。”
将毛巾和水杯放回原位，谷令旋即说道：“很可能我的记忆被影响了，即墙始终在那里，但是我却被改变了记忆，导致撞了上去。”
这时，绛河开口道：
“我补充两种更为详细的可能。”
第一种，是更深层次的认知篡改，即真实的路就在那里，记忆也没太大变化，就是一切行为与真实无异。
绛河举了一个例子——
放血实验。
将犯人眼睛蒙住，双手反绑到背后，用手术刀刀背划了他的手腕一下。
用滴水的声音来模仿血滴下来的声音。犯人以为是自己的血不断的滴出，没过多久，他就在这巨大的恐惧中死亡了，而实际上他一滴血也没流出。
这便是一种认知的篡改。
而佩若缔司的认知篡改更在这之上，让视觉、感觉等等一系列都发生相应的适应性变化。
前面空荡荡的，但谷令以为是墙，身体并被施加了撞墙的各种体感与变化。
而上帝视角下，谷令一动不动。
而外人也同时受到影响，会看到谷令头上的包，不管是抚摸也好，鉴定也好，包就是客观存在的东西。
这便是之前休谟提到的。
如果让绛河来添加更详细的形容，他会用“旁白”与“剧本”来表达这一切。
绛河形容道：
“假设，有一“文字剧场”和“现实剧场”。文字剧场是舞台，现实剧场是观众席。
“台下，我们进行正常的生活。
“台上，文字将我们的生活以一种被可以理解的方式体现出来，并深化我们的认知。
“我们既作为观众，又作为角色。
“如果不理解，想象一下，你的精神和身体是脱离的。
“你的精神在台上。
“你的身体在台下。
“台上的你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并用文字编纂你的“行动剧本”，控制身体在台下生活。
“台下，你的身体提供了反馈，包括五感等等，如痛、房子、水等认知，它叫做“认知剧本”。
“认知剧本同样以文字的信息补充到你的行动剧本之中，形成完整的剧本。”
绛河看了一眼众人，低沉道：
“问题来了，当某一刻，插入了一段旁白，修改了你的“认知剧本”，并影响你的“行动剧本”。
“以文字为表达的你根本无法察觉其中的异常，因为思考本身就是基于文字给出的信息。
“除非剧场之外的人告诉你。”
为了更直观让众人了解，绛河举了以下的一个例子。
“台上谷令编纂的行动剧本”：
此时谷令跑进小巷。
“台下谷令原本的认知剧本”：
前方是一条通路，微风、黑夜、硌脚……
某一刻，在认知剧本反馈给台上时，优先级最高的“旁白”在台上插入，抹除行动剧本，覆盖掉认知剧本。
“旁白”：谷令发现前面是一堵墙，并且控制不住速度地撞了上去，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肿了个包，并且感觉到疼痛……
谷令的精神与身体得到的都是“旁白”赋予的信息，然后深信不疑。
回到剧场。
台上台下，还有其他人一同存在，他们得到关于谷令的“旁白”，并因此产生对应的认知。
他们可能未被篡改过记忆。
但，“旁白”的存在令他们实际上也受到了影响，“旁白”成为嵌入真实之中的楔子。
由此，绛河推断“种”，实际上就是一个剧场，且能嵌入旁白，影响认知与行为。
简单点来说。
假设绛河就是个外人，刚进入剧场之中，他也不是被“种”选定的角色，并未被插入过“旁白”。
但是，作为观众，进入剧场的那一刻，他所能获悉的一切皆来自于文字信息。
“旁白”就在那儿。
绛河就是知道谷令的头上有一个包。
……
头痛……
系笺人晃着头，瞳白多了几分，本面无表情的她意外露出了“智慧”的表情。
太难了……呼吸了片刻，系笺人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有种头脑被滋润的感觉。
她暗自感叹了一声：
真好，脑子进水了……
从绛河描绘之中的场景出来，谷令问道：“哦，其实就是一句话，改变认知嘛。
“但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身体被捅伤失去行动力，旁白说没有受伤，且提到下一刻就会去追捅伤他的人。
“会怎么样？”
绛河回答道：
“旁白的插入是基于现实，像是一种微调与修正。我猜测它的运行逻辑，应该是一种提前插入。
“即，不是当你受伤了，却告诉你没受伤。而是提前改变两人的行动与认知，让你避免受伤，然后去追击敌人。”
“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叶芙阿洛尼问道。
之前绛河提及谷令的经历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刚才说的这个，但还有另一种。
绛河扫了一眼说道：
“第二种和谷令类似，但变的却是空间。正如红线已经提前降临，也有可能其他东西被提前投放到纤阿之中，并且进一步影响认知。”
佩若缔司的确还在降临之中，但不妨碍它如同将红线当做鸣镝发射出去一样，如今也将其他东西发射到纤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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